而月纖始終,靜立在遠方,無喜無悲,她的眼中唯有於尊,她輕輕地歎了一聲,靜靜地走向於尊,道:“尊兒,讓你受委屈了!”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前輩,於尊並無委屈可受,還望前輩放過輝勳前輩!”


    “放過他嗎?這可是你求我的!”月纖長籲了口氣,又道:“若是放過他亦可,那我便將他的舌頭割下來!”


    “前輩算我求你了,放過他罷!”他的瞳仁深處含著一絲悲鬱,然而月纖卻道:“我不管,他既說出有傷你的話語,我定不能饒恕他!”


    “前輩,可要與我一戰嗎?”於尊顏色黯然道。


    “你......說甚麽?”月纖難以置信地望著於尊,道。


    “你竟然為了他,要與姐姐作對?”月纖臉上漸漸地覆上了一層悲鬱,道。


    於尊跪倒在地,道:“還望前輩,放過輝勳前輩!”


    而此刻,輝勳的境況並不好受,他雖是那十幾萬年前的王者,此刻卻難敵眾群雄,卻皆是因這歲月的磨礪,使其功法愚鈍了不少。


    他歎了口氣,靜靜地閉上了眼睛,道:“殺了我罷!我已無些用處!”


    而這時,當那刀刃狠狠地劈在輝勳的脖頸上時,於尊卻飛身而至,他瘋狂地舉起狂刃。


    鏘!


    一聲巨震,自他手間的源天刃傳來,虎口疼的厲害,但他依舊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彎刃。


    於是又是一陣鏗鏘聲。


    他靜立於天穹的正央,靜靜地望著頭頂上的幾人,歎了口氣,道:“爾等可否放了前輩?”


    那身披青袍眾青年,靜立於長空的深處,道:“我等皆是奉命行事!”


    “那你們可是怕死?”於尊哀歎道。


    “我等的性命皆是她給與我等的”青年指了指月纖,道。


    “那我若殺了你們呢?”於尊道。


    “在所不惜!”青年道。


    “好罷!既如此我便成全了各位罷!”他自那瀚海中,召喚出一根玉笛,那玉笛通體晶瑩,爍著淡淡的玉光,在那片黯淡的夜空中,煞是耀眼。


    他將唇輕輕地置於那玉笛之上,一段悠悠的旋律,便自他手中的玉笛,輕輕流淌出來。


    月纖愣了愣,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睛,道:“哦?這玉笛是?”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於尊,更令她驚愕的是,於尊竟然會吹奏《月下搗練曲》,這可並非凡曲啊!


    而隨著這一段段空靈的樂曲,靜靜地飄揚而出,她笑了,笑得安詳而自然,她道:“小輩你終將成就大道啊!”


    “你們回來罷!”她招了招手,那些因音律而頭痛的青年,登時間卸去了《月下搗練曲》的音律力道,他們輕輕地飄至月纖的身邊,麵色亦恢複如初了。


    月纖輕聲道:“你等好好感悟這段樂律,日後定有收獲!”


    此刻,於尊的笛聲,純粹而明淨,他靜靜地立於高天,手中執著那根玉笛,輕輕地吹著,夜晚的風,拂過眼前的劉海,它們靜靜地吹著,靜靜地吹著,這一夢萬象,好似醒不來了。


    他們皆闔著雙眸,靜靜地聆聽著,少焉,他們睡醒了,而笛聲也漸漸地熄了,於尊歎了口氣,道:“前輩,你確是一位逼我就範的前輩啊!”


    這時,輝勳才反應過來,道:“這小兒......竟還通曉音律,確是令我汗顏啊!”


    慕容蓀曉卻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若每件事都被你知道了,你豈不是那天上的謫仙?”


    望祖鼓掌道:“好一個於尊,好一個《月下搗練曲》!”


    婉如兒眸中閃過一絲異彩,道:“哥哥,教我好不好,教我好不好嘛!”


    於尊笑道:“你若想學,自是可矣!”


    “那我們呢?”輝勳愣了愣,一臉執著道。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傳女不傳男!何況師公你乃是我的師公呐!”


    “哎?甚麽師公不師公的,三人行必有我師嘛!”輝勳笑道。


    “你這個老頑固,沒聽他說嘛!傳男不傳女!”慕容蓀曉不忘奚落,道。


    輝勳吹胡子瞪眼,道:“你以為我沒聽到嘛!還用你這小鬼來提醒我!”


    於尊顏色變了變,近到月纖麵前,道:“前輩,這次喚我過來,可是有些憂事?”


    月纖歎了口氣,道:“唉!終究還是瞞不過你!”


    於尊笑道:“前輩若是心憂,但說無妨,於尊當以全力為前輩分憂!”


    月纖幽幽道:“你可還記得我的妄門?”


    於尊心神一滯,道:“自是記得!難道前輩的妄門......”


    “你可能業已猜到了罷!沒錯!妄門業已遷址,確已遷到這方世界!”月纖的眸子裏,閃過一寸冷光,道。


    “哦?那前輩不應喜悅才是?”於尊臉上略有一絲疑惑,道。


    “唉!若是真如此,便也好了!”月纖歎道。


    “何意?”於尊道。


    “妄門的門生,業已寥寥無幾了!”月纖一臉憂愁道。


    “哦?可是有滅門之人?”於尊心神一滯,道。


    “便是我那門生,我從未想過萬餘年後,這妄門竟會因他而......唉!悲呼哀哉!悲呼哀哉啊!”月纖無奈道。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知曉前輩心中之意了,前輩可否告知於尊,那人究竟身在何方?”


    月纖歎道:“弟弟,此次前去,可是凶險萬分呐,你當真想?助姐姐一臂之力嗎?”


    於尊笑道:“前輩既看得起於尊,於尊當如是!”


    月纖幽幽道:“弟弟,可否勿要稱我前輩了?”


    於尊愣了愣,片刻後,略有些艱澀地喊道:“姐姐!”


    月纖哈哈笑道:“以後你若記得,便喊我姐姐,好嗎?”


    於尊點了點頭,拱手抱拳,道:“是!姐姐!”


    月纖笑了笑,道:“弟弟,緣何要如此扭捏?”


    於尊笑道:“於尊既有了一位好姐姐,自當激動才是!”


    “這才是你嘛!”月纖道。


    “姐姐,那蠻徒在何方?”於尊道。


    月纖喚道:“鈺兒!鈺兒!”


    那鈺小魚笑吟吟地走到月纖的身前,整個身體撲進月纖的懷抱中,嬌嗔道:“姐姐,鈺兒還以為你不要鈺兒了呢!”


    月纖刮了刮鈺小魚的鼻梁,道:“姐姐又怎舍得鈺兒?”


    “哼!姐姐你騙人!”鈺小魚悶哼道,不覺間,眼中已是一片模糊的淚水。


    “姐姐,定勿要離開鈺兒了......好嗎?”鈺小魚委屈兮兮道。


    月纖將她臉上的淚珠拭去,心疼地看著她,道:“鈺兒,勿要哭了,好嗎?姐姐心底也痛啊!”


    懂事的鈺小魚,趕緊抹了抹腮邊的淚水,笑道:“姐姐,現在呢?還心疼嗎?”


    月纖笑道:“隻要鈺兒心不痛了,姐姐的心便也不痛了!”


    “姐姐你就會騙我!”鈺小魚嬌嗔道。


    月纖笑道:“鈺兒,現在不是閑話家常的時候了,你快告訴哥哥,如何才能尋到那名凶徒!”


    鈺小魚點了點頭,走到於尊的麵前,道:“哥哥,鈺兒心中有他的氣息,哥哥隻要跟著我,便定能尋到那人的方位!”


    於尊點了點頭,道:“勞煩妹妹了!”


    鈺小魚悶哼道:“怎麽都如此煩人?我最不喜歡別人說甚麽勞煩感謝之類的話了!”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妹妹,既不愛聽,於尊便也不說了!”


    鈺小魚輕啟紅唇,道:“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


    這些時日,鈺小魚倒好似長大了不少,至少從心智上講,她卻已然不是一位頑童!”


    其實令於尊不知的是鈺小魚早已跟聖母筱夢打成了一片,她們每日都約好在瀚海中修習,如此,兩人才得以進步神速。


    “姐姐!你還想去嗎?”於尊心底略有一絲憂色,道。


    月纖冷哼道:“自是要去的,我要親眼看著他消失在我麵前!”


    “若是我真的手刃了那賊人,前輩不會猶豫罷!”於尊道。


    月纖幽幽道:“弟弟,你可知姐姐是何人嗎?十數萬年前,姐姐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呐!若是論起輩分來,你的師公應喊我一聲奶奶,倒是你那位師公,竟堂而皇之的喊作自己為魔王,卻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


    這時,輝勳耐不住性子了,大喝道:“你這妖女,與我大戰一百回合,與我大戰一百回合啊!”


    月纖揉了揉額頭,道:“真是吵鬧,你......好煩呐!”


    她輕鬆的揮出一掌,那掌風卻已卷動著烏雲,黑壓壓的衝著輝勳覆去。


    輝勳大喝了一聲:“來罷!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罷!”


    然而那片烏黑色的雲朵,自覆在他眼前的那一刻,所有的業已結束。


    此刻,那天地之間哪還有輝勳?便是連一方影子都沒有了!


    於尊略有些擔憂道:“姐姐,前輩他......”


    “無礙,他隻是被我收容進小世界裏了!”


    月線笑道:“誰讓他那麽吵得,煩都煩死人了!”


    “姐姐可身負耀?”於尊幽幽道。


    “嗯?怎麽了?弟弟?”月纖笑道。


    “姐姐可是曾經在這方地域稱過帝君?”於尊道。


    “哦?你又是如何看出來的?”月纖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卻因姐姐身上所負的耀,這身負耀的人,定是些王侯將相才應有的,況且十餘萬年前,卻並非此刻的這般太平,可謂暗流洶湧,烏雲密布啊!”於尊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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