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歎息道:“琪兒啊,琪兒,便是淡淡的相思,卻令我悲苦哀哉許久啊!”


    這時,久不言語的千麗,輕輕地扯了扯於尊的衣袖,道:“師兄,給你錦帕!”


    於尊愣了愣,才覺臉上已掛滿淚痕,他勉強笑道:“多謝師妹了!”


    那繡著鳳凰的錦帕上,確是一股少女的氣息,淡淡的芳香,猶如四月天的桃花。


    他靜靜地望著千麗,千麗笑吟吟地問道:“師兄,這次可是看明白千麗本來的模樣了?”


    於尊心底略有些尷尬,將眼神瞥向一邊,道:“我何時未看清你的容顏了?”


    “是嗎?”千麗笑吟吟地望著他,唇齒開合間,卻又是一陣淡淡的芳香。


    這不免令於尊有些心煩意亂,他向前走了幾步,道:“師父,你可有打算?”


    寸天哈哈一聲大笑,道:“勿要問我,問你自己!”


    於尊愣了愣,指著那醉意熏熏的兵士,滿懷希望的問道:“這片世界,可能通往佛陀古界?”那兵士言:“大人可想去往佛陀古界?”


    那被寸天掌控了魂靈的兵士,一字一頓的道出來,隻是所言之事,卻頗不合於尊的心念。


    “正是!再問你一遍,這片世界,可能通往佛陀古界?”於尊一臉急迫道。


    “大人若想去佛陀古界,應找些別的法子,這裏乃是一方封閉的世界,或者說大人能夠打破空間壁壘,亦可以赴往佛陀古界!”那兵士睡眼惺忪,道。


    “哦?打破空間壁壘?”於尊呆呆地望著寸天,道。


    寸天哈哈一聲大笑,道:“徒兒,心底可有了幾分訝異?”


    於尊點了點頭,急迫道:“不知是否,可有妙法能打破這空間壁壘!”


    寸天笑道:“妙哉!妙哉!空間壁壘可是凡俗之人能打破的?恐怕要靠隱在別處的那些上仙般的人物罷!”


    於尊呆呆地望著寸天,幽幽道:“哦?上仙?這世上竟真的有上仙?”


    寸天哈哈大笑,道:“這世間又豈是你我能探破的?”


    “那師父可有記載那破除空間壁壘的書籍嗎?”於尊道。


    寸天幽幽道:“那你就要去尋你那塵天易的師尊了!”


    於尊應聲道:“自來此地,卻還未去看望過師尊,當是看望一下他老人家了!”


    幾人如同一葉葉浮萍,靜靜地蕩漾在午後微醺的城池間,立於那些紅發紅眸的人群間,卻未得到異樣的眼神,卻令眾人感到一絲詭奇的感覺。


    那座高大的城樓上,巡邏的兵士走來走去,卻再也未有人前來尋些是非。


    於尊眯著眼望向寸天,寸天卻也在笑嘻嘻地望著於尊,於尊道:“師父,可是使了什麽妙法?”


    寸天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從他們身旁走過,他們定不識你!”


    “確是啊,師父是如何做到的?”於尊一臉愕然,道。


    千麗嘻嘻笑道:“師父他老人家,隻是把你我的氣息,給掩藏了起來罷了!”


    “可他們.....難道看不到我等嗎?”於尊一怔,道。


    “師兄啊,對於血族的了解,你就比較淺薄了!”千麗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這血族啊,乃是夜間出行的族群,在白日裏,他們的視力是極為模糊的!”千麗耐心解釋,道。


    “哦?可是如蝙蝠一般?”於尊訝異道。


    “自是如此!”千麗道。


    “哦,原是如此!可我心底仍舊有個問題!”於尊心底略有些忐忑,略微猶豫道。


    “徒兒但說無妨!”老者一臉慈愛地望著於尊,道。


    他這位徒兒確是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到欣喜,他竟看不透他,而他卻僅僅是位十幾歲的少年。


    於尊明亮的眸光中,帶著一絲慧黠之意,道:“師父,他們既為血族,定是以鮮血為食糧罷,可他們怎麽獲得這血液?難道他們在這座縹緲峰中出入自由嗎?”


    寸天撫了撫長須,哈哈一聲大笑,道:“徒兒,問的好啊!”


    “這血族確是以鮮血作為食糧,而這片世界,他們自也出不去......“寸天突地將言語一收,靜靜地打量著於尊,發出一聲發自身心的大笑。


    “師父,這是否牽扯到了符咒秘術?”於尊思忖道,而現實卻也正如他所料這般。


    寸天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徒兒,你卻不似一位十幾歲的孩兒啊,若不是親眼所見,真難讓老夫相信啊!”


    於尊拱手抱拳,道:“師父,過譽了,在這片廣闊的天下,又怎會缺了如於尊這般的人物,於尊不過巧合得了些機緣,才得今日之道罷了!”


    寸天撫了撫須,哈哈一聲大笑,道:“好一個不過巧合得了些機緣,好一個才得今日之道!”


    這時,寸天麵向溫言時的眸子中,卻多了一絲冰冷之意,訓誡道:“你看你小師弟,你再看一眼你自己!哼!你當是白活了這麽多年了”


    溫言一臉謙卑之色,道:“確是,師父教導的好!”


    他眸子裏有一分苦澀,他心底歎道:“這位師弟,確如我當年一般,若不是因這兒女情長,我也不會落到此等地步罷!”


    然而,他卻不知的是,這所謂的兒女情長,便是支撐於尊活下去的理由。


    浩渺的天際間,飄著血色的雲朵,那一輪輪赤日,紅通通似血一般刺烈。


    寸天望著蒼天,對於尊說道:“徒兒啊,這符咒秘術,確是天下最難練得的功法,你既有幸來此宗門,便定要好生修習,勿要負了你師尊的心願!”


    “徒兒知會了,日後還要麻煩師父了,望師父寬心置之!”於尊一臉謙卑,道。


    不時的有人從他們的身邊掠過,他們身上的腥臊之氣,卻引得千麗嘔吐連連,“這血族如此眾多,究竟要多少人會因此付出生命?”


    “非也!非也!這血族確是食人之血的魔族,但他們卻也僅食青壯年的血液,況且他們每人每日吸得血漿也不見得有多少,因而,這血族可謂是與人類同謀共生的!”寸天道。


    “果然還是師父識得多些!”千麗笑吟吟地拉著寸天幹巴巴的胳膊,蕩來蕩去,道。


    寸天笑道:“你這孩兒,平時也不與你師兄一般精讀些古籍,卻隻懂得玩物之事,自然知會得少些罷了!”


    千麗吐了吐香舌道:“師父,誰讓我是您最小的徒兒嘛,況且我長得又這般靚麗,這般可愛,師父自是不忍責罰徒兒了!”


    寸天仰天大笑,道:“你這徒兒啊,確是一個古靈精怪的頑童啊,便是閑日裏,搞些小動作,師父卻也能容忍你一些,隻是接下來,入了這縹緲峰,你卻要躲在師父身後了,定不要逞能,知道嗎?”


    千麗笑嘻嘻的應道:“那就勞煩師父為徒兒擋風遮雨啦!”


    寸天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正巧看到於尊正笑盈盈地望向這一老一少,道:“怎麽?可是見了笑話了?”


    於尊笑道:“師父對其弟子,確是關懷備至,令於尊心底欣然十分,相信日後,徒兒若受了他人欺負,師父也定會站出來為徒兒打抱不平!”


    那寸天哈哈一聲大笑,道:“徒兒啊,你莫要戲耍你的師父了,師父還有幾年活頭啊,師父亦是朽木一根,若遇到些風雨,還需你們為師父擋風遮雨呐!”


    幾人漸漸地探入到城池深處,而這時,那濃稠的墨雲裏,突地劈下一道閃電,那閃電爍著紫華,鏗鏘一聲落在了眾人頭頂。


    於尊忽的躍起,手持源天刃,鏗鏘一聲,擋住了那道霹靂,他抬頭靜靜地仰望著玄天,此刻,那瘋狂的卷雲,紅彤彤的透著一絲詭異的紫華,好似那霹靂中隱沒了相當多的能量一般。


    天空忽的一暗,晦暗的蒼穹深處,好似藏著數萬的兵馬,黑壓壓的,令人生出一絲不安。


    於尊大喝道:“破!”


    他手持的那柄黑鐵彎刀,忽的一閃一爍,巨大的刀刃足有萬丈之長,那彎刀鏗鏘一聲劈在了墨雲之上,而此刻,那墨雲中似隱沒著一雙眸子,那雙眸子忽的爍過一道精光,那精光竟猶如實質一般,轟的一聲迎向那柄黑鐵彎刀。


    這一刻,山石炸裂如破碎的畫紙,隨著那畫紙的崩碎,整片江山似業已崩潰,好一副《千裏江山圖》啊!


    他抬起頭靜靜地望著那片玄天,反觀寸天,則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心底卻無絲毫的懼意,反倒是有一種笑看風雨的豁達與安然。


    而這時,千麗躲在寸天的身後,輕輕地拉了拉寸天的臂袖,道:“師父,師兄他不會出事罷!”


    寸天哈哈一聲大笑,諱莫如深道:“這誰又知道呢?”


    天空忽的一暗,那冷颼颼的風,席卷著一片暗紅色的雲朵,瘋狂的聚集在於尊的頭頂,那殷紅色的雲朵,竟似擱置了許久的血漬般,發出一陣陣腥臊之味。


    於尊大喝道:“出來罷,我已待你好久了!”


    那碩大的眸子裏,隱藏著一片殺戮,竟是如此的殘忍與卑劣。


    然而,此刻那雙眸子,仍舊藏在那片血華之間,它似不想出世,它隻想偷窺著他們,欲用那駭人的眼神,將眾人絞殺嗎?


    好似不太簡單!


    於尊忽的躍上高天,大喝了一聲:“破!”


    而此刻,空間和時間,終於凝固了,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這個滿頭飄散這血發的青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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