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臉色漸漸變得青紫,他左手握著一柄黑鐵刃,一手化拳為掌,大喝了一聲:“滅世!”


    這時的他,已早已不顧及是否會暴露他身負的妙法,因已到了生死之道,卻也是那個老者逼他所致。


    那湖中心,忽的多了一片獸吼聲,而隨著這片獸吼,一片片密壓壓的刀劍,此刻竟也覆於高天之上。


    這一日,確是令千麗等師兄弟最為驚駭的一天,隻因那毀天滅地的裂天式,太過霸道。


    而老者亦笑嗬嗬地收起了掌中的力道,與此同時,那數片密密麻麻的劍林,已包裹了他。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兒!來罷!勿要留手!”


    於尊的雙眼,漸漸地敷上了一片血絲,而此刻他額頭上的那團紫炎玄印,亦開始瘋狂地翻卷開來。


    一簇簇白氣,自那湖底湧出,一道道轟轟烈烈的炸響,隨著呲呲呀呀的爆燃聲,而漸漸地包裹了眾人的耳畔。


    天空愈發的爍亮,那一團團紫紅色的烈焰,自他的身體各處,瘋狂地湧了出來。


    寸天眯著雙眼,幽幽道:“這徒子竟得了如此厲害的玄焰,確是令我也有些力不從心啊!”


    眾人皆知,他這位師父的孤傲之處,卻未曾想這一日竟被一位剛入門不久的弟子給折服了。


    而與此同時,與他一同入門的夏雨欣、於良妄、聖童、正陽兒,武道亦是不俗,倒是那偶爾犯些錯誤的小公主——婉如兒,倒是進步也是神速,相信三年之後,也定是不俗之才。


    老者笑晏晏地望著於尊,幽幽道:“怎麽?不打了?”


    此刻,他的身軀上已纏滿了片片的魔紋,此刻的他,略有些清醒了,他道:“你緣何要逼我?”


    老者笑道:“不逼你,我又如何能脫身?”


    他大喝了一聲:“破!”


    那數股巨浪湧向了高天,而久立於湖底的他,亦隨著那股巨浪,而飛揚上了天空。


    他哈哈一聲大笑,道:“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重現此域!當真是天地之造化,天地之造化啊!”


    於尊愣了愣,忽道:“你到底是何人?緣何被鎖在湖底?”


    那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你問我是何人?不如問問你那位師父寸天!”


    此時,眾人皆站在湖邊,神色肅穆的望著於尊等人,道:“叩見祖師爺!”


    “哦?祖師爺?”於尊低聲喃喃道,神色難得變了變。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天佑我天泉,天佑我天泉啊!”


    於尊低聲喃喃道:“卻也不知這天泉乃是何等人物,倒是他們都喊他祖師爺,倒不像壞人!”


    天泉笑晏晏的望著寸天,道:“徒兒,可還記得師父?”


    寸天幽幽道:“老不死,你還活著呐!”


    天泉呸的一口,道:“難不成你還想要我再死一遍?”


    “老不死的,快隨我等來罷!”寸天悶哼道。


    那天泉身上的衣縷,已經頗為破爛,寸天手裏拎著一套新的衣物,遞給他,道:“不要在外麵丟人現眼了,快穿上罷!”


    天泉啪的一聲將身邊的那方桌案拍的稀碎,道:“甚麽叫丟人現眼!”


    寸天嘴裏叼著一柄煙嘴,吐出一口雲霧,優哉遊哉道:“你現在便是一副丟人現眼的模樣!”


    又道:“而且你還未謝過我徒兒,從清湖中將你救出!”


    天泉愣了愣,忽的想起了於尊,幽幽道:“他是何人,竟有如此凜冽的功法?”


    寸天笑道:“你可是感知到了他的不俗之處?”


    天泉直勾勾地盯著寸天,道:“他修煉的武道,並非是三岔幽羅界的武道罷!”


    寸天哈哈一聲大笑,道:“看來你的眼神還是如同多年以前那般毒辣!”


    天泉亦大笑了一聲,道:“怎麽還瞧不起你師父了?”


    寸天哀歎道:“這麽多年以來,我每每做噩夢,便會因你之事而夢醒,夢醒之後,渾身便濕漉漉的一片,卻也不知你究竟如何了!你若讓我潛入湖底,我怕......我怕......見到你會更傷情了!”


    天泉長籲了一口氣,眼睛不免濕潤了些,他靜靜地望著寸天,久久不言,兩人就那般站在那方,誰也不多言,誰也不動身。


    於尊歎道:“祖師爺既已出獄了,大家不好好慶祝一番嗎?”


    寸天道:“今日,是你的頭功,此次宴席,當以你為重罷!”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我倒無需二位前輩為我加冕,我卻有一事想詢問祖師爺!”


    “哦?何事,你隻需道來罷,我若能解答,自會與你解答!”天泉眼神鋥亮,道。


    寸天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我是知曉你想問的事情!”


    “哦?師父不妨說來,看看到底說得是對還是錯罷!”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寸天,道。


    “你是否想問,你的祖師爺是被誰封印於此的?”寸天道。


    於尊心底一滯,忖道:“這薑還是老的辣啊!”


    隨即笑道:“確是如此!”


    天泉的顏色一變,不免有些噫籲嚱的感歎,道:“徒孫啊,你果然甚麽不吉,便問甚麽啊!”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天泉,幽幽道:“哦?祖師爺還顧忌這些?”


    天泉幽幽道:“我被關押在此處,乃是因數萬年錢,一場大戰所致”


    於尊諱莫如深的笑道:“那前輩可是被誰關押在此處?”


    天泉反詰道:“你當真想知道?”


    於尊點了點頭,笑道:“自然想知曉!”


    天泉道:“倒是有位孩兒與你一般,天縱奇才,卻墮入魔道,在數萬年前的那場大戰中,他名為白衣將軍,便是他將我鎖在了此域,便是數萬年過去了,也無人可化解這道鎖鏈,卻未曾想過,竟被你手中的這柄刀,劈開了禁製!”


    “哦?前輩指的是這柄玄鐵刀?”於尊一臉愕然,道。


    “沒錯!你這柄刀,名為源天刃罷!”老者笑道。


    “前輩高見,這柄刀確是名為源天刃!”於尊道。


    於尊幽幽道:“前輩可知這柄玄鐵刃的出處?”


    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這柄寶刃,經數次枯朽,又重複生機,我卻業已不知它存活了多少年,隻是據傳言道,這柄寶刃每一世都在等待他前一世的故人,畢竟傳說隻是傳說嘛,這誰也不敢保證對與錯!”


    於尊點了點頭,忽的望向千麗,道:“小師妹,你既已完成了心願,你方才答應我的事情,可還記得?”


    千麗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自是可矣!”


    她伸出小手,麵向天泉道:“給我!”


    天泉愣了愣,道:“給你甚麽?”


    千麗笑嘻嘻地靠近老者,將手塞入他的懷中,道:“爺爺,給我嘛!”


    天泉忽的哈哈一聲大笑,道:“你是想要那塊壁玉石罷!”


    千麗點了點頭,道:“是啊,就是那塊壁玉石,我可是答應我師兄了!”


    天泉笑道:“自是可矣!”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翡翠,扔給了於尊,道:“接住!”


    那翡翠在半空旋轉了一圈,恰巧落在了於尊的懷中,於尊神色一滯,倒好似看到了那壁玉石中似乎封印了一個小兒女。


    於尊靜靜地瞧著那塊壁玉石,片刻後,讓出那塊碧玉,道:“這碧玉我若收了,確是違逆了老天的情緣,這碧玉中的小女兒,隻適合在此清湖中成長,我若奪了這枚碧玉,恐怕裏麵的這位小兒亦會身死罷!”


    這時,於尊的印象才在眾人的心中,留下了一片堅固的烙印,眾人聞,便思道:“這位師兄,確不是一般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卻未為了私己,而未違逆了上天的法則,倒是令我等心生敬意啊!”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眾人,道:“我做錯甚麽了嘛?你們這樣看著我作何?”


    天泉真人哈哈一聲大笑,道:“我未曾想過你這小兒竟如此的不俗,這枚翡翠中的小人兒確是需要靠這片澄淨的湖水來延續生機,隻是怕是不久,她便可以衝出這片禁製了!”


    “哦?祖師爺,你說這塊翡翠亦是一片禁製?”於尊揉了揉額頭,一臉不解道。


    天泉笑道:“你可知千麗,緣何要得一塊翡翠?”


    “哦?她是何意?難道是為了那翡翠中的冰寒之意?”於尊幽幽道。


    天泉哈哈一聲大笑,道:“你這小兒,果然不俗,我卻未看錯你!”


    “哦?前輩的意思是,那個小兒女,修得乃是玄焰之道?”於尊道。


    天泉笑道:“看來我無需解釋了!”


    “不!前輩,我想知道,她修得乃是甚麽法門?”於尊幽幽道。


    天泉道:“她可是荒民中的聖母呐!”


    繼而又悠悠道:“她可從未修習過任何法門,她生下來便業已成就了令人駭然的功法!”


    “哦?這世上竟存在如此厲害的人物?”於尊略有一絲心悸,道。


    天泉哈哈一聲大笑,道:“這又有何異處?”


    於尊心底略有些神滯,低聲喃喃道:“看來這世界,果然是我所看不透的!”


    那天泉真人耳朵倒是靈敏的很,他哈哈一聲大笑,道:“徒孫,你的路還早著呢,說不定你亦會鑄就白衣將軍的偉業呐?”


    天泉真人諱莫如深地望了他一眼,隨即哈哈一聲朗笑,消失在了原地。


    於尊顏色恍惚的望著方才天泉真人所立之處,幽幽道:“成就白衣將軍的偉業嗎?可他明明是傳世的凶人......祖師爺又緣何會如此說?”


    那天泉真人,隻在宣宮待了一日,便不知了去向,於尊揉了揉酸麻的眼睛,喊道:“天泉師公,天泉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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