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良妄臉色略微有些黯淡,道:“好罷!於兄,我在此給你道個歉,我今後定勿與你開這等玩笑了!”


    於尊臉色卻未變得好看些,他歎了口氣,道:“琪兒是我心底的聖地,不是誰都可以辱沒她的!”


    出了這緣海,一縷縷淡黃色的光線,從高空打落下來,於尊率先從緣海中拔出身形。


    他卻猶如一條遊龍般,忽的大喝一聲,登時間,駭浪滔天,疾風陣陣。


    他大笑了一聲:“天佑我等,天佑我等啊!”


    這邊,方有一絲聲息,那方,便沸騰了。


    那些荒民沿著海岸站成了數排,聖童站在他們的中間,眼神中略帶一絲喜色,望著於尊,道:“於師哥,你可回來了!”


    “哦?這方可是發生了甚麽詭奇的事件?”於尊略有些驚愕,道。


    聖童點了點頭,道:“方才確是發生了些詭奇的事情!”


    “哦?可否道來?”於尊心底忽的一滯,道。


    聖童道:“我卻見幾位天賦極高的青年,從那緣海中飛了出來,卻也不知是何人,倒是他們身上皆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因而我也未著急出手!”


    “哦?可是有人與我等同去了緣海?”於良妄心底一驚,道。


    於尊心底亦是一怔,忖道:“那究竟是何等驚天的人物,竟無聲無息的潛入到緣海之中?”


    聖童道:“若是如此,那他們豈不是......”


    “我倒覺得,他們與我等有些關聯”於良妄道。


    “哦?良妄兄言下之意,他們亦是來自獄界之人?”於尊揉了揉額頭,口齒略有些艱澀,道。


    “聖童,你言下之意呢?”於良妄凝望著聖童,諱莫如深道。


    聖童心底一片苦澀,道:“我亦如此想過,可這世上真有如此碰巧之事?”


    “那他們離去時,可有征兆?”於尊狡黠的雙眼中迸出一分亮光,道。


    聖童揉了揉額頭,道:“他們離去時,卻向我這方望了一眼,他們望向我的眼神,確是......哎!於師哥我無法描述那眼神裏的含義呐!”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想罷,他們與我等也必有聯係,如此作罷,在今後的路途中,我等自會與他們相逢相遇!”


    於良妄一臉滯拙的望著於尊,心底忖道:“這於兄倒是心思豁達的很呐,卻不似我等一般,心底有些坎坎坷坷!或許這便是我與他的距離罷!”


    紫色的汪洋不時地濺起一片片浪花,那浪花飛抵上天,卻又轟然砸落下來,那疾風呼呼的吹過,天淵邊,一片片白鷗,時而在半空盤旋,時而接近海麵,去海水中捕食些魚兒蝦兒。


    於尊笑言道:“方才我等在那緣海之中,卻未覺這片海域的景色,如此看來,此地倒適合我等在此地修整一晚!”


    於尊望向正陽兒,又道:“妹妹,你既得了十餘部功法,便獻出一二罷!”


    正陽兒笑道:“自是!”


    聖童眼前一亮,道:“當真如此?”


    他望著身後的眾荒民,眼底略有一絲晦暗。


    正陽兒道:“自是如此!”


    聖童眼角濕潤,膝部一軟,跪了下去,道:“我代表眾荒民,拜謝陽兒妹妹的大恩!”


    正陽兒冷哼道:“甚麽妹妹?叫姐姐!”


    聖童愣了愣,道:“我倒還未有個姊妹呢!”


    正陽兒幽幽道:“你可別亂認親戚,我隻是說按照輩分來說,你應喊我姐姐!”


    聖童長籲了口氣,抹了抹濕潤的雙眼,道:“我聖童蒞臨此世後,卻唯有如此親密的朋友,我雖為聖童,確是高高在上的地位,倒也與眾荒民無些言行直接的接觸!”


    正陽兒扔給聖童幾本古籍,道:“便讓他們傳閱罷!”


    聖童心神一滯,道:“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正陽兒愣了愣,溫暖的內心裏,不免生出一絲潮濕的痛,她望著眼前那片無窮無盡的荒民,忽的大喝了一聲:“聽我號令!”


    作為蠻族的皇女,即便在荒民麵前,卻也是有一分說話力度的。


    隨著她的一聲大喝,眾荒民麵色皆是一滯,她道:“領我功法,聞我號令!”


    她忽的祭出幾篇古籍,那古籍爍著暗藍色的光芒,紛紛墜入荒民之中,那暗藍色的光芒,確是一段段晦澀難懂的道法。


    眾人心神登時一怔,那些未消滅的各門派的子弟,此刻皆眼紅十分。


    他們寧可冒著生命的危險,潛入到荒民之中,隻是此刻那些荒民得了功法,已然不是曾經那些無意識的荒民了。


    他們紛紛祭出武器,從小曆經玄焰煉體的眾荒民,那些各門派的子弟又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一個身縛赤炎的荒民,揮著手中的長刃,片刻間,便殺入眾子弟之中,眾子弟聞風喪膽的奔跑哭嚎著。


    於尊眯著雙眼,道:“他們該殺!”


    卻也未戰多久,那方天地便靜寂了下來,幾人立於高空之上,默默地盯著地麵上的廝殺,有人道:“師兄,這道法確是玄奧,可惜我等此次恐怕要空手而歸了!”


    “師弟,我倒有一技!”


    “哦?師兄可是想到什麽秘法了?”


    那身披青袍的兄長,眼神幽暗的望向他的小師妹,道:“秘法倒是有的,隻可惜要犧牲一下小師妹了!”


    那女徒愣了愣,道:“不知師兄有何差遣?”


    她畢恭畢敬的模樣,不免令人生出一絲哀愁,她自小便是她那位師兄,從山下撿回來的孩兒,此生,她的師兄,便是她的爹爹,便是讓她赴死,她也會努力的向前衝殺,毫無倦言。


    那青袍青年人,道:“師妹,你且做為一個誘餌罷!”


    幾人細言一會兒,便有了主意,那師弟道:“師兄當真要讓師妹做這誘餌嗎?”


    那青袍青年人,道:“若是你有妙法,便不用差遣你的師妹了!”


    他的眼神裏生出一片幽暗,他靜靜地觀望著他的師妹,一步一步走向荒民,心底不免有一絲隱痛。


    她脫下了身上的薄紗,玲瓏的身段,在一片朦朧的大霧中,若隱若現。


    他的眼底在流血,道:“師妹......師妹......”


    他伸長了手臂,卻也觸及不到她,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卻再也沒有妄言。


    那女孩兒走近那片荒民之中,那些悸動的荒民,突地一片大亂。


    於尊皺了皺眉,忽的大聲一喝,道:“聖童穩住戰局,且讓我過去會會她的那位師兄!”


    聖童愣了愣,走入那片荒民中,抱起女孩兒向外走去,好在這些荒民,確是敬他尊貴。


    那女孩兒嬌嫩的皮膚上,有幾處抓痕,聖童愣了愣,幽幽道:“你當真是一位女漢子啊!”


    聞言,女孩兒微微眯著的眼睛,露出一絲狹縫,她忽的一驚,奮力的掙紮開聖童的懷抱。


    她大喝道:“你幹嘛!”


    聖童愣了愣,他望著女孩兒的眼神,略有些呆滯。


    女孩兒眼見如此,身上卻已無了一片薄縷裹身,她悶哼道:“你勿要再看了,你若再看.....你若再看......我便打死你!”


    聖童心底一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孩兒,道:“你是在跟我講話嗎!”


    女孩兒驕橫道:“不是你,又是何人?”


    這時,跨上長天的於尊,與那三兩人等業已開戰,他揮舞著一柄彎刀,衝進戰局,那天光時明時暗,確是因他們大戰所致。


    於尊身負一片紫色玄焰,那玄焰瘋狂地在他的額頭上旋轉著,與此同時,他的周身漸漸地被一片片魔紋所覆蓋。


    他的眼眸也被一片片猩紅的血紋包裹住了,他揮舞著手中的彎刃,鏗鏘一聲,從天而落。


    那霹靂忽的將那片地域的泥土,炸得四處橫飛,而在那戰場之間的三三兩兩的青袍人,口角噙滿了鮮血。


    於尊大喝道:“爾等可要投降?”


    那青袍青年,道:“休想!”


    於尊舔了舔源天刃的刀鋒,幽幽道:“既如此,我便送爾等上路罷!”


    天空乍明乍暗,隻是那一刻,那些淺薄的天光,忽的一陣將整片天地照的通明透亮。


    而身後浮著一片灰雲的青袍青年,則慢慢地閉上了他那雙難以瞑目的雙眼。


    於尊身形忽的一閃,他握刀的手指,略微的緊了緊,他靜靜地走向剩下的那兩人,臉上帶著一絲殘酷的笑意。


    那兩人跪伏在地,道:“還望大人見諒,還望大人見諒啊!”


    說罷,業已是涕泗橫流,於尊嗤笑,道:“方才我問爾等是否投降,爾等卻如鐵公雞一般,死不張嘴,硬不啟舌,如此便罷,爾等皆要受死!”


    他嗤笑著將兩人的頭顱砍下,而此刻那嗜血的荒族,忽的一陣騷亂,聖童皺了皺眉,轉頭望向正陽兒,道:“你可否使些術法,令我旗下的荒族,速速啟發?”


    正陽兒揉了揉額頭,幽幽道:“倒也可,你與他們一同修煉罷,修煉的過程中,與他們交戰,隻要站在一起,啟發的速度便會變快!”


    聖童點了點頭,道:“唯有如此了!”


    他大喝了一聲:“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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