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反道:“未來的我,為何還會與你相見?”


    少年神秘的笑了笑,道:“因為你我皆是天選之人!”


    於尊心底一怔,他忽的想起,那句被他的朋友提起過無數遍的話,“若不服從天理,便破天一戰罷!”


    少年幽幽道:“可是想起了甚麽?”


    於尊愣了愣,難以置信地指著少年,道:“你怎會知曉我的想法?”


    少年哈哈一陣大笑,道:“你既身負秘法,還來問我?”


    “難道你也是......”於尊驚愕道。


    “為何不是?”少年一臉從容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點了點頭,道:“看來我還差的遠呐!”


    “你既知如此,便苦心修煉罷,你便是連我的師叔也戰勝不了,與我更是隔海相望!”少年笑道,神采卻多了一絲狂放不羈。


    於尊道:“我知,你修得並非佛道,可是?”


    少年道:“確是如此,我修的乃是奇門絕技!”


    這時,站在一旁的長孫不為,忽道:“我呢?可否與我一戰?”


    那少年笑著點了點頭,道:“會遂了你的心願的!”


    這時,天光大綻,眾佛陀也熄了顏色,再觀那方天地,卻是一片開闊,再也無了些許狹隘之意。


    而長孫不為卻也不知何時,又去了何方。


    少年的蹤影亦不見了,於尊揉了揉額頭,略有一絲暈厥的望著眾人,道:“剛才發生了甚麽?”


    眾人一愣,道:“於師哥,你不記得了嗎?”


    於尊道:“如何?”


    眾人略有一絲神滯,道:“我等見到你時,你已出現在了此地,倒是顏冉澈也隨你出來了!”


    “哦?銀澈兄可是深入了腹地?”於尊愣了愣,幽幽道。


    獨孤銀澈笑道:“確是如此,不過我較你醒的稍早一些!”


    於尊揉了揉額頭,片刻後,那一段記憶忽的重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呆呆地望著天邊,歎道:“不為,你為何非要如此執著?”


    “哎!”他的臉上,不覺多了一絲愁楚。


    他忽又想起那座絕巔上雕刻的雕像,轉頭望向仙弦,道:“你可還記得那雕像的全貌?”


    仙弦苦澀萬分,道:“卻也不知那孩兒使了什麽妙法,我竟無意記起他了!”


    於尊長籲了一口氣,幽幽道:“看來方才所發生的事,盡皆是些真的!”


    “哦!對了,於大哥,你可還記得畫魘前輩?”仙弦忽道。


    於尊愣了愣,道:“如何?”


    “我記得祠堂裏曾供養著畫魘的師祖——畫魔,那座雕像大概是畫魔前輩所鑄罷!”仙弦道。


    “你既如此說,我倒有些印象了,難不成這方天地,皆是畫魔前輩筆下的世界?”於尊幽幽歎道。


    “若是如此,那未免太讓人心悸了!”獨孤銀澈心底一凜,道。


    “這世間唯有畫魔前輩,才會做到這一步罷!”仙弦長籲了一口氣,道。


    “卻也不盡然,我倒覺得,這畫魔前輩,確是空做了嫁衣!”於尊嗬嗬笑道。


    他忽的想起那少年的手段,道:“那少年非等閑之輩,卻也不知如今以後,我等之間還會發生些甚麽故事!”


    “走罷,離開這裏!”於尊目視著眾人,揮了揮手,道。


    “我等要去往何方?”仙弦一臉迷惘的望著於尊,道。


    淵太玄站在一方,沉默地望著一臉愁緒的仙弦,道:“你又何必問他!”


    仙弦愣了愣,臉上登時露出了一分喜色,道:“太玄哥哥!”


    淵太玄冷冷地望著幾人,道:“既已破了幽門,那以後便更難走了!”


    於尊等人愣了愣,問道:“太玄兄,何出此言?”


    淵太玄冷笑,道:“這五行靈棋內,分為五域,這五域分別為水域、火域、木域、金域、土域,我等方才剛從木域脫身,卻還有金域和土域,若不破了剩餘的兩域。我等便被困縛於此地罷!”


    仙弦心底一驚,怔怔地望著淵太玄,道:“太玄哥哥,若是我等尋不到出去的法子,豈不是要在此孤獨終老?”


    淵太玄目光冰冷地望著仙弦,冷哼了一聲,卻也不接她的言語。


    於尊道:“既如此,那我等便要繼續前行了,隻是,卻也不知前方又有何凶險,若是止步於此,倒也樂得此生安樂,活在這畫中世界,也決計是一種不錯的選擇,隻是若是如此,那琪兒卻也無望了!”


    仙弦擰著眉毛,道:“若是不出此域,那仲夏妹妹,想必也.......”


    於尊長歎了口氣,道:“哎,於尊身上背負的太多,太多,怎會求得安樂?”


    方成舔了舔雙唇,道:“我還要我的岑兒尋到容身法器呢,自然也無法困縛於此!”


    眾人紛紛慷慨激昂,道:“還是向前走罷,苟活於此,亦不如投胎換骨!”


    這時,鍾爻忽皺起眉毛,道:“怕是沒有那麽簡單,你看這些神兒仙兒的,無了容身法器,魂魄卻在此飄零,想必便是亡於此地,靈魂也得不到超脫罷!”


    於尊心底一滯,心底不免湧起一絲苦澀,道:“此番看來,這進與退確是一般模樣,若是想要尋到希望便唯有進了,我等便是無了軀殼,卻也與困於此地,空有容身法器一般罷了!”


    此處,確是靈山翠秀,景物喜不樂哉,那小橋下幽靜的流水,那草葉上掛著的露珠,那露珠裏反射其內的小獸小蟲,那懸掛在高天上的橙黃色的圓日,還有被那淡薄的光線,打落在樹木下的窸窸窣窣的陰影,好一處人間模樣。


    他們自幽門走出,反身向後看時,那成為廢墟的幽門,卻已融成了一片枯墨,再也無了蹤跡。


    眾人心底一滯,仙弦念及畫魔,道:“這畫魔師祖,當真是有著鬼神莫測之姿啊!”


    於尊靜靜地望著那團融為枯墨的殘象,心道:“這卻也是一片世界,這獄界當真是一處難以預料之地!卻也不知這片偉岸的土地,究竟還隱藏著一番番什麽樣的世界!”


    “走罷!”於尊甩了甩手。


    而此時,他們的路也漸漸變得模糊,那些繁華的市井巷陌,早已無了蹤跡,枯墨依次鋪落下來,一片片嶄新的地界,緩慢的形成著。


    仙弦一臉汗顏,道:“這畫魔前輩的手法,未免也太過奇妙了罷!”


    於尊心底一滯,他好似忽的想起一些什麽事兒來,道:“這乃是商青帝的墳塚,何來的畫魔?”


    仙弦忽的心有所悟,她呆呆地望著淵太玄,幽幽道:“太玄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淵太玄冷哼道:“知道些甚麽,也無需告知與你罷!”


    仙弦心底忽的一滯,一股紮心的疼痛,伴隨著心髒內的血液,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在心壁上,而愈發的刺骨。


    於尊輕輕地拍了拍仙弦的臂膀,道:“這墳塚內既有畫魔前輩的手筆,想必當年畫魔前輩亦是追隨商青帝的一位大員!”


    仙弦愣了愣,道:“原來傳聞中祖師爺嘴邊的大帝乃是商青帝!”


    於尊點了點頭,道:“應是如此罷!”


    那枯墨漸漸地鋪展開來,一些高聳的樓台,映入眼簾,而這些高聳的樓台,竟盡皆是些透明狀的,於尊望著這些樓台,喃喃道:“難道這便是土域?”


    獨孤銀澈輕搖著紙扇,湊到於尊麵前,道:“我倒覺著這乃是金域!”


    “哦?何處此言?”於尊不解道。


    獨孤銀澈哈哈一聲大笑,道:“於兄,稍安勿躁,一會兒便可得之”


    於尊點了點頭,道:“那倒要看你說的準不準了!”


    愈是向那畫中世界踱步而去,所見的奇怪的景致,愈是繁多,像那水晶似的獸兒,竟會奔跑,像那晶石製得馬車,飄忽於空中,樂得安逸,那一團團雲朵,竟也是晶石製成,遠遠地抬頭望去,竟似一片片靜止的湖泊一般。


    天空愈發的澄淨,這澄淨之中,卻似隱含著些甚麽。


    於尊眼角一滯,他忽道:“怎麽可能?”


    這時,獨孤銀澈拍了拍於尊的肩頭,道:“如何,還是被我猜到了罷!”


    於尊喃喃道:“這手筆未免也太大了罷!”


    那頃刻間混融在一起的空間,那一團團紅銅,噗嗤一聲,澆在這方唯美的世界中,好似這片世界,乃是為你接風洗塵的中轉站。


    誰也預料不到,這一刻的險峻與厲害。


    噗嗤!


    那雲朵忽的化了,一滴滴紅銅,灌溉在大地上,那一棟棟樓台,盡皆被紅銅包裹了去,片刻後,那一片水晶樓台便融為了一片紅銅廟宇。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這時,那一片片廟宇內,皆飛出了些梵語,而那被紅銅覆蓋的高天,此刻時明時暗。


    那大地忽的一陣青白,忽的一陣炭紅,而那些梵語也愈發密植。


    於尊等人心底一滯,看著這片世界,心情難免不受波動,方才那片水晶世界是那般的夢幻,而此刻這紅銅世界,卻猶如世界末日般,確是令人難以捉摸。


    於尊望著那片片廟宇,心道:“看來若想要得機緣,便唯獨去那廟宇碰碰運氣罷!”


    他轉身回頭望著眾人,幽幽道:“那些廟宇中,決計有詐,爾等欲隨我前去,還是自謀生路?”


    方成道:“既有那麽多的廟宇,我等倒不如分開行動的好!”


    仙弦道:“確是如此,這麽多廟宇,若是一處一處的拜訪,想必不會那般輕鬆的!”


    這時淵太玄皺了皺眉,道:“你們這些女人,勿要給我等添些麻煩了,隨我等前去即可!”


    說罷,他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仙弦,卻恰好被仙弦捕捉到了,仙弦的心底也不免多了一絲甜膩,心道:“看來太玄哥哥,還掛念著弦兒!”


    於尊笑道:“太玄兄說得確是不錯,除了姑姑她道行高強,你等啊,還是隨我等去罷!”


    鍾爻幽幽道:“這前路不甚明晰,我等還是勿要分開的好!”


    於尊點頭道:“確是如此,便是麻煩一些,卻也傷及不到性命,若是遇了些險事,彼此之間有些照應,倒也樂得安平!”


    “如此,我們便一一拜訪罷!”於尊凝眸望向那一片片的佛寺廟宇,他的眼光愈發的深邃,黑厲的眸子裏,竟射出了一道紫光,那紫光掩藏在漆黑的夜裏,似一道星辰流爍一般。


    他的眼神定在了一座樸實無華的廟宇上方,心道:“看來便是它了!”


    幾人望著那片火紅色的廟宇,卻各有各的心思,鍾爻忖道:“這廟宇如此繁多,定會有一座真跡,其餘的便是些潑墨的顏色罷了!”


    仙弦心底亦道:“看來這乃是祖師爺的障眼法罷了!”


    而此刻,獨孤銀澈卻含笑望向於尊,幽幽道:“於兄可是有些想法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不知銀澈兄,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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