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一臉輕蔑的笑意,他雙臂一合,黃天黑土,在那一刻間,再也不複往昔,煢煢孑立的光線,被黑暗吞噬,金黃色的飄絮,又將那片被吞噬的晨光,再次點亮了,卻是神明無量,魔道通天......


    於尊笑道:“天氣變得愈來愈寒冽了,寒霜冷鋒,封人間呐!”言罷,他輕揮衣袖,雙腿一彈。


    蹙!


    倒似是一根鏑箭,發出一聲幹脆的哨響,消失在天地邊緣,在天穹的盡頭,是一片熾烈的光線,而千裏之外的雲端上,則佇立著各方豪雄,他們輕踩在雲巔上,似是有通天功法,實則是以氣運形,隻是看起來有幾分神異罷了。


    於尊皺了皺眉,道:“爾等想要作何?”


    一白發披肩的老者,一臉冷意,道:“我等要作何,難道還要稟報你不成?”


    言罷,引得諸多豪雄,哈哈一陣大笑,他們的輕蔑,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他們的心,可安的很呢?隻是,卻不知,過段時間,他們還會不會笑得出來。


    於尊臉上掛著一片冷冽的笑意,“爾等,所行之事,違逆天道,我為何管不得!”


    “你可想清楚了?”一位身披紫發的中年人,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很顯然,此人並未將於尊放在眼裏。


    於尊靜靜地望著虛空,而那數十位自以為是的“神仙”人物,站在製高點上,自以為是的嘲諷著。


    於尊笑道:“若是於我無益,我是肯定要管得......”


    “哼,你也未免太過自視甚高了罷!一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子,道。


    “於尊為何要瞧不起自己?甚麽是自視甚高?難道在爾等麵前,俯首帖耳便不是自視甚高?”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


    劍眉倒豎的青年,道:“師妹!勿要再與他囉嗦下去了,既然是我等先到的此地,自然要等我們先行行動才是,倒是爾等,未先至此,便勿要與我等搶頭彩,是不是有些可笑......”


    “笑話!何來的頭彩,枯木鑰匙有德者得之,我等可並不關心何人先至此地!”即便劍眉男子的氣勢,再次變得鋒利,即便他再咄咄逼人,可那些故作高深的“神仙”可並未將他的話,放在眼裏。


    “放肆,一個小小的郡主,便想與我等爭些盤纏,你也未免太過大言不慚......”劍眉男子的身畔,是一位貌美的女子,女子的眼神倒是頗為犀利。


    “身為郡主,我本就光明磊落,既想要抵達異界,自是需些盤纏,即為了活命,難道我等還要將這盤纏讓給爾等,爾等想的倒十分美滿!”郡主中,一位長得頗為嬌俏的少女,道。


    於尊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倒也不知他們在爭論甚麽!


    倒是此刻,一位長相極為絕美的女子,卻一直在一方怔怔地望著他,卻也不知她心底有何心思?


    於尊回頭,恰巧撞上了她的眼神,女子卻忽的將瞳子瞥向別處,於尊一臉憨色,摸了摸後腦勺,卻終不知女子的意圖。


    天穹之上,幾人正在攀談,雲巔之後,卻是一群身披重鎧的兵將,他們在奮力地廝殺著。


    於尊皺了皺眉,一臉極寒,道:“那些兵將,可是各位所攜?”


    孤傲的女子,冷笑道:“是又如何?”


    於尊收起了笑意,此刻,眾人明顯感觸到了空氣中的寒意,他們身心一怔,心道:“這是何人所為......”至少,他們亦知,這片冰寒,乃是人為,而非自然所孕。


    “你等在此處攀談,而他們卻要在下方廝殺,你們罪不可恕......”


    沒想到女子卻不痛不癢,道:“他們喜歡廝殺,與你何關?”


    於尊闔上了雙眼,長籲了口氣,待再次睜開雙眼時,那絲徹骨的寒意,似乎要將眾人的魂魄凍結。


    “爾等如此絕情,難道不怕招來天譴?”


    此時,女子皺了皺眉,拽了拽身畔那青衣男子的衣袂,道:“師哥,這個人好煩啊!不如先將他解決了再說罷!”


    青衣男子一臉孤傲,他的傲慢,令人厭惡,可他無論麵向何人,都是那種“世界之大隻有老子最大”的感覺。


    青衣男子從腰間拔出一柄利劍,勢要出招,然而還未等他使出利劍,一道藍色霹靂,忽的從他的肩頭劃過。


    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嘶,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多麽鋒利的刀子啊......


    眾人心底一怔,這才明白方才究竟發生了甚麽,此時男子的手臂業已被那道藍色霹靂割下了,眾人心底泛起了一絲寒氣,一臉愕然,道:“剛才究竟發生了甚麽,顧國公似乎並未使出招式,便被......”


    而此時,站在空冥之中的少年,右手拎著一把圓月彎刀,左手則拎著一條血淋淋的斷臂,他將斷臂扔向眾人。


    而原本冷若冰霜的女子,此時,卻哽咽著,輕撫著枉送了手臂的大師哥,道:“你這個瘋子,我定不會放過你的!”


    言罷,就欲離去,倒也是有些晦氣,與色厲內荏的大師哥前來此處,非但沒有尋到好處,反倒是先失之東隅。她一臉晦暗的顏色,瞳子盡頭,是一片深深的恨意。


    於尊笑道:“你既如此,難道你覺得我還會放你離開?”


    女子心神一滯,身姿綽約的背影,在空中,一閃一爍,便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而那片烏雲密布的蒼天之下,則是喊殺陣陣,鑼鼓蕭蕭。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未將你的本領摸清楚前,我又怎會放你離開?”


    說罷,他的身體猶如悠燕,瀟灑地離開了這片天地,而女子的身法,亦堪稱詭異,隻是,在於尊的麵前,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立於空冥之中的諸豪強皺了皺眉,他們心底清楚的很,顧國公的武道如何,卻未料到,如今,竟被一個少年稍施武道,便被降服了,其中厲害,心底自知。


    於尊微闔著瞳子,此刻的他,隻憑心念追隨,即便深處刀山火海之中,亦不再有所顧忌。


    “惘為......”


    一聲惘為,猶如獅吼,天地變色,是一片音浪,將天穹上的烏雲震碎,亦將那清冷的空氣,攪得一片燥熱。


    “這......”那絕美的女孩兒,怔怔地望著於尊,久久未語。


    轟!


    而此刻,隨著這聲巨吼,蒼天之上,業已是一片聲浪的海洋。


    亦是因這聲巨吼所致,荒原上,萬千兵士,此刻盡跪倒在地,他們捂著腦袋,一臉痛苦,呲牙咧嘴的嘶吼著。


    亦是此時,聲浪擴散至遙遠的空冥深處,無數的鳥獸,皆倒頭向地麵墜去。


    少年的臉上,是一片寒至徹骨的笑意,他似乎亦步入至魔道之中。


    隨著這聲冷漠的笑意,那些身披鐵鎧的兵將,最終竟因這道音浪,而全身崩裂而死,片片血華,猶如煙花般燦烈,從這些兵將的脖頸中噴了出來。


    於尊揉了揉額頭,幽幽道:“唯有心懷不軌之人,才會死於惘為手中!你們......都該死!”


    惘為——處於巔峰級的精神術法,乃是正派術法,若是心存不軌之人,聞一聲“惘為”便會全身爆裂而死,而正派眾人,聞這“惘為”則會心底通達,更會有助於武境的磨礪。


    此刻,戰場上,兵將七七八八,此刻,早已偃旗息鼓了,他們絕望地望著倒在身邊的同伴,心底泛起了一層冰寒徹骨的俱意。


    他們仰頭望著蒼天,忽的跪拜在地,“是神靈!絕對是神靈!”


    他們的身體瑟瑟發抖著,這一刻,他們在懺悔,亦在醒悟,他們不再是一具具戰爭機器,他們重新睜開了雙眼,再次望了一眼這片貧瘠的土地。


    而此時,那個冷若冰霜的女子懷裏抱著她那位桀驁不馴的師哥,亦在瑟瑟發抖地望著頭頂上那位殺神。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他僅僅是大笑三聲,便又有無數人爆體身亡,此時,聲浪愈發的浩瀚,他大喝一聲:“爾等可願臣服於我?”


    跪倒在地的兵將,顫顫巍巍地痛嘶著:“未聞英雄名號,我等與英雄未曾謀麵,不知英雄為何要殺我等的兄弟姊妹!”


    而這時,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爾等闔上雙眼,閉目自觀,武道是否有些精進!”


    聞言,眾人紛紛闔上雙眸,一刻後,臉上皆多了一絲喜色,“英雄,可是你賜予我等的?”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道:“那位妹妹,勿要慌張,於尊自會醫好你的師兄!”


    那孤絕冷豔的女子,心有餘悸地站了出來,有些緊張,道:“英雄......可是當真?”


    於尊斬釘截鐵,道:“若是救不活你的師兄,我便殺了你,斬草除根!”


    “英雄大可不必,珊兒亦不是懼死之人,英雄若是賜死,珊兒雙手奉上便是!”女子拱手抱拳,道。


    於尊笑道:“既如此,那我便將他救活罷!”


    於尊伏下身體,立於麵目煞白的顧國公麵前,因方才那聲著實詭譎的“惘為”,此時,眾人的心底,盡懷著鬼怪的想法,因而互有芥蒂,皆不想與於尊為敵。


    於尊將手指知遇顧國公的殘臂處,輕輕的一點,一道玉華,順著傷口向四肢百骸流淌而去,他抓起顧國公的殘臂,忽的向上一觸,斷臂竟巧妙的連接在了一起。


    文珊兒大驚,道:“英雄,這時甚麽術法,竟如此神奇?”


    於尊笑道:“乃是我深修的《金玉錄》”


    被救後的顧國公,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腰間拔出長劍,就欲要刺向於尊。


    於尊麵色一愣,道:“勿要不識抬舉......”


    隻是,那顧國公卻一聲冷笑,道:“你這惡徒,將我擊傷也就罷了,卻偏偏又欲要救活我,你究竟意欲何為?”


    於尊笑著搖了搖頭,道:“自是不想讓更多人誤入魔道!”


    顧國公一愣,幽幽道:“可你知道天下又多少人欲入魔道嗎?你一個小小的武修,難道還想拯救天下蒼生?”


    於尊笑道:“至少,麵前的將士,皆不是命薄之人,但他們卻因爾等的私利,而相互拚殺,我說爾等誤入魔道,那這些將士呢?難道他們亦誤入了魔境?”


    顧國公揮了揮手臂,道:“此乃你賜予我的臂膀,如此,你必要與我潔白,不然這條手臂,我便還與你!”


    於尊愣了愣,之後,哈哈一陣大笑,道:“你倒是豪爽,既如此,我二人便結拜為兄弟罷!”


    顧國公心底一滯,登時間,臉上多了一分喜色,道:“多謝大哥!”


    於尊笑道:“願聞兄弟名號!”


    顧國公單膝跪地,道:“孤漸是也!”


    於尊忙扶起孤漸,道:“兄弟快快請起!”


    孤漸道:“願聞哥哥名姓?”


    於尊朗聲大笑,道:“名尊姓一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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