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蟒未消,一條紫目火麒麟,又從高天上,猛地衝了下來,火麒麟看似活物,卻亦是天地間的玄火所化,火麒麟猶如一顆熾熱無比的火珠般,周天上的濃雲,竟也被火麒麟,烘烤的散去了七八分。


    “姐姐,哥哥他不會死吧”不知何時,林雨筱的臉上已掛上了一行清淚,她哽咽的看著雪琪兒,道。


    “若是,他連這點風浪就禁不住,那他死不足惜”雪琪兒嘴上雖這麽說,但臉上卻掛著一絲憂色。


    “沒想到於兄弟的天劫,竟如此逆天,我亦觀過不少天劫,但卻第一次目睹如此妖孽的天劫”顧天麵色肅重道。


    “大師兄,現在你還期待天劫嗎”秦霜美眸中,泛起了一絲愁楚,這令她想起當年因天劫而死去的二弟。


    “當然期待,男子漢生而一世,怎能貪生怕死?”雪琪兒麵色一凝,這句話他也曾說過,而今他麵對卻真的是生死一線天,但當看到他堅毅的眼神時,心底卻又騰起了一絲希冀。


    “你不會死吧”她低聲喃喃道。


    然而這一切卻遠未結束,不知何時,天地間陡然間多了一群血蝶,血蝶鋪天蓋地一片,猶如一片血海般,將整片天地敷在其中。


    山林中的凶獸,原本還會怒吼幾聲,而此刻經血蝶一觸,他們卻如同失了魂魄般,瞳仁裏早已失了靈光。


    顧天精神一怔:“化魂蝶,原來這化魂蝶,真的存在”。


    “師兄,你說這漫天的血蝶,乃是化魂蝶?”韓衍雋麵帶驚色道,韓衍雋從小便飽覽群書,這化魂蝶,乃是上古凶物,據說化魂蝶乃是天地陰氣所化,屬於至陰之物,而一經化魂蝶接觸的生物,皆會喪失魂魄,天地無救。


    但這化魂蝶,卻也有另一種傳說,化魂蝶亦是強化魂魄的不可多得養料,當然這凶險至極的養料,卻僅僅是針對魂魄強絕之人,能經化魂蝶淬煉的魂魄,即便到了幽冥鬼蜮,卻亦萬鬼不噬。


    這卻恰恰應了那句話,“致命的毒藥,有時候也是救命絕藥”。


    “大師兄,他怎會引來化魂蝶?”即便是一直神色鎮定的歡如,此刻臉上也敷上了一絲震驚。


    顧天麵色凝重,微微歎了口氣道:“傳說中說,隻要化魂蝶現世,這世道就要亂了”。


    “還有這種說法嗎?”秦霜一臉驚疑道。


    “沒錯,我也曾在古籍中讀到:魂蝶現,蒼生亂,化疾苦,血流河”韓衍雋麵色憂懼道。


    “你們看”歡如指著高天上的於尊大喊道。


    此刻,卻是雷光大盛,整條雷蟒釋放的雷災,已全部聚集在於尊的頭頂,他緊咬著下頜,煞白的臉上,浸滿了冷汗,雙唇已經發紫,周身的薄縷,更是因雷電,而崩為了齏粉。


    鏘!


    一聲炸響,天地亦為一震,雷蟒直接橫貫了於尊的身體,一道血線,從於尊的嘴裏吐出,飆射的血線,在黑夜裏顯得妖冶刺豔。


    “哥哥”林雨筱悲呼了一聲,連在一旁的雪琪兒,亦被滿臉淚水的林雨筱感染了,她低聲歎了口氣,眸光裏的那層冰寒,似融化了些許。


    “裂......天......式!”少年雙手執天,大吼道。


    登時,天地似變成了一片瀚海,一波波巨浪,猛地拍向了雷蟒和火麒麟,山間登時變得海嘯陣陣,浪聲滔滔,整個世界,如同全部被淹沒進一片海浪聲中。


    而這時,他身上的雷電,似要熄了,然而火麒麟,卻猛地一張巨口,竟直接將他吞進肚腹中。


    “哥哥,哥哥......”林雨筱再也承受不住連連打擊,終是暈厥了過去。


    火光映著山洞裏,眾人的臉龐,眾人卻是神色各異,既有驚懼,亦有猶疑,而一直靜靜觀望的雪琪兒,臉上卻漸漸少了一絲憂色,多了一份坦然。


    “呆子,這次大劫後,一些秘密,你就可以知道了”她在心底喃喃道。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火麒麟卻一直站在高天,抖著碩大的頭顱,周身彌漫的烈焰,更是將周遭的山林都點燃了,但奇異的是,那陣轟天的濤聲,卻依舊不絕,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眾人本以為於尊已行將朽木,而這時,一道嘶吼,卻在一瞬,將這一切打破了,一道刺目的藍光,從火麒麟的肚腹中,迸發出,那竟是一柄圓月彎刀。


    “是於兄弟的刀”顧天難以置信道。


    “於大哥......於大哥,他果真沒死”秦霜聲音顫抖道,而此刻,眾人臉上皆被一絲興奮之色而籠罩著,似忘記了那漫天的血蝶,而此刻,那漫天的血蝶,卻漸漸地圍上了火麒麟。


    “斬!”


    紫目火麒麟,肚腹內藍光一震。


    砰!


    一聲巨響,玄火竟直接崩開了,而火麒麟則失了形,登時化為了幾朵火蓮,火蓮落在不遠處的山林中,山林登時化為了一片石水。


    “這火麒麟,竟如此凶險,於大哥再一次令我刮目相看”秦霜神色複雜道。


    站在高天上的於尊,身上卻不知何時多了些魔紋,魔紋似一朵朵火蓮般,繞著他的肚臍,向他的四肢,彌漫出去,而他的麵額上,則烙上了一朵紫色的火印。


    “於兄弟,經此一劫,必會得到大造化”顧天凝望著於尊身上的魔紋,喃喃道。


    其實不然,隻有雪琪兒心底知曉,那魔紋究竟代表著什麽。


    血蝶猶如一片血浪般,一齊湧向了於尊。


    倘若說這是一場劫難,倒不如說這僅僅是一場試煉,或者說應是天地對於尊的試煉,倘若方才雷蟒、火麒麟、化魂蝶一齊攻向於尊,恐怕此刻他早已不複。


    血蝶並未如眾人料想的那般,製造出些驚天地泣鬼神的妖異的場麵,奇異的是,血蝶一觸於尊,便化為了一片血芒,滋滋滋的融入到了於尊體內,數以億計的血蝶,湧向他,畫麵卻也煞是震撼了。


    黎明時,天地又恢複了如初的靜謐,而在一座黑石嶺上,一座矮小的洞窟裏,有一位少年,緊閉著雙眸,似已睡了許久。


    他的身邊,圍坐著四女五男,特別是靠近他的兩人,卻生的由其靚麗,其中一人聖潔無比,似謫仙般,飄然出塵,而另一人,卻由其清純絕美,兩人臉上皆掛著一絲憂色。


    “姐姐,哥哥他不會有事了吧”清純絕美的佳人,輕啟紅唇道。


    “嗯”而另一位,則低聲允道,神色漸漸地平靜下來。


    “於兄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想必經此一劫,於兄弟,必會聲名大震”顧天臉上帶著一抹欽佩道。


    而在一旁的雪琪兒,卻皺了皺眉,美眸似無意般,瞥了一眼顧天,終是沒有說些甚麽。


    又過了兩個時辰,顧天一行人,皆去山林間,打野物去了,而林雨筱則去附近的湖泊裏,取水去了。


    山洞裏僅剩下雪琪兒,靜靜地守護在於尊的身邊,而此時,沉睡已久的少年,下唇輕輕地動了動:“琪兒,快跑,快跑啊”,不知他夢到了些甚麽,眼角卻漸漸地被淚水浸濕了。


    坐在一旁的雪琪兒,雙眼一滯,原本平靜的眸子裏,不知何時,卻蒙上了一層氤氳,她將眼神輕輕地瞥到了一邊,手裏的源天刃,在不經意間,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琪兒,不要離開我”少年依舊夢囈著,而守在少年身旁的佳人,卻不知何時輕輕地踱出了山洞。


    清風撩動著她的長發,她眼底的倔強,卻似在漸漸消融。


    長風舞,鬢須亂,英雄恨,淚涕幹,莫說劍鋒冰寒,溫酒不暖心懷,卻是失了那方宮闕,粉黛貧入夢。


    遠山夢猿啼,悲秋掃白蒿,少年夢裏闌幹,卻寄錦書萬裏,不知佳人深陷愁淤,相看再執淚眼。


    午時,顧天攜眾人,提了幾隻凶獸,從密林裏步出,林雨筱濕潤的發絲上,還落著些許水珠,他們臉上皆有喜色,卻隻因那位沉睡的少年,此刻正站在一位佳人的身後,不知在說些甚麽。


    “哥哥,你終於醒了”林雨筱滿臉笑意,過了稍許,臉上卻又彌漫上一絲悲意,“哥哥,還好你醒了,你若去了,雨筱這輩子都走不出這般陰影了”,臉上卻又多了一行清淚。


    於尊哈哈一笑,牽了牽林雨筱的手:“雨筱妹妹,於尊命硬的很呢,你這又是何般,快將淚水拭去,別讓顧大哥看我們的笑話了”。


    林雨筱甜蜜的笑了笑,道:“哥哥,你永遠都是雨筱的哥哥”。


    秦霜美眸流轉,探著站在不遠處的雪琪兒,饒有興致的笑道:“於大哥,還真是受女孩子歡迎呢!”。


    於尊撓了撓後腦勺,麵色一正道:“秦霜妹子,莫要開我玩笑了,於尊已有喜歡的人了”。


    站在一旁的雪琪兒,神色卻是一怔,身體亦是一僵。


    “於大哥,你這樣說,會被人誤會的,哎!於大哥,你對女人真是不甚了解啊”秦霜瞥了一眼雪琪兒,低聲歎道。


    “哎,師妹,男人嘛,哪有生來就懂女人的,於兄弟年紀尚小,你就別取笑他了”顧天哈哈一聲朗笑,卻將背上的一頭凶獸,甩在了地上。


    “於兄弟,我們中午,就吃它吧”顧天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劍,卻也不知他耍了些什麽招式,雷電火石間,那頭凶獸竟被片成了數百段肉塊。


    站在一旁的韓衍雋,手指衝著柴堆輕輕一點,一道藍色火光,驟然間點燃了柴火,歡如手裏拿出些瓶瓶罐罐,灑在肉塊上,不覺多時,一股誘人的肉香,飄入眾人鼻息間。


    “歡如妹子,沒想到你料理水準這般高”於尊手裏拿著一塊肉,淡淡的嚐了一口,這才將另外一塊肉,遞給雪琪兒。


    “那是當然,師妹她可是門派內,最會燒飯的了”秦霜麵帶笑意道,卻也用竹子,插了一塊肉,遞給了林雨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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