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高見!”


    聽完朗姆這番必勝宣言,大家都很給麵子地及時出聲點讚。


    “很好。”朗姆讚賞點頭,隻覺軍心可用。


    眼見這幫殘兵敗將都重新燃起鬥誌,他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這次我將大家召集起來,其實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接應貝爾摩德和查爾特勒,讓他們安全撤離東京!”


    “接應貝爾摩德和查爾特勒?”


    波本等人又明知故問地適時展露疑惑:


    “他們為什麽需要撤離?”


    “朗姆先生,貝爾摩德和查爾特勒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嗎?”


    “可以這麽說。”


    “其實在過去的幾個月裏,貝爾摩德和查爾特勒一直在警視廳從事長期臥底工作。”


    “他們本來已經成功獲取了警視廳高層的信任,未來甚至有希望成為曰本警界的實權人物,但現在因為伏特加的叛變...”


    朗姆簡單介紹了一下此事的前因後果。


    波本和基爾都聽得一陣後怕:


    原來那查爾特勒臥底的地方就是東京警視廳,還已經成功地打入了警界高層。


    要知道他們兩個最近可跟警視廳聯係不淺:


    一個曾屢次以降穀零的真名與某警視廳管理官合作,另一位則幹脆被這位管理官查出了當年父親犧牲的真相,


    萬幸,和他們打交道的那位管理官是值得信任的林新一先生。


    而不是那個潛伏在警視廳裏的查爾特勒。


    不然他們恐怕早就小命不保了。


    波本和基爾心裏都這麽想著。


    朗姆自然看不穿他們的想法,他隻是繼續用那勝券在握的口吻說道:


    “剛剛我已經聯係過了貝爾摩德。”


    “她和查爾特勒會立即放棄任務撤退,來到這附近與我們會合。”


    “這...”琴酒在一旁微微皺起眉頭:“朗姆先生,你現在還能聯係上貝爾摩德?”


    “既然伏特加早已叛變,那貝爾摩德和查爾特勒的身份,應該早就在FBI、CIA和曰本公安麵前暴露了才對。”


    “現在伏特加公然叛逃,敵人難道沒有這第一時間撕破臉皮,出手將他們兩個控製起來?”


    “為什麽他們現在還能自由活動。”


    “甚至可以過來會合?”


    “很簡單。”朗姆早有預料地分析道:“敵人到現在還沒有收網,是因為他們還想借著這條線索再釣一次大魚。”


    “因為FBI、CIA和曰本公安心裏也很清楚,我們不可能對貝爾摩德見死不救。”


    “所以敵人故意不現身收網,而是縱容貝爾摩德與查爾特勒撤退,再尾隨其後追蹤過來——”


    “如此一來便可以把接應貝爾摩德的組織幹部,也就是我們幾個給勾出水麵。”


    朗姆越分析越自信,就連光頭都好像鋥亮了幾分:


    “這是一個陽謀。”


    “敵人在放長線釣大魚,而我們卻必須上這個鉤。”


    “可問題是——”


    “咬鉤的魚,就真的隻能是漁人的獵物嗎?”


    “我看不一定!”


    “魚如果拚死掙紮,可是能反過來把漁人給拖下水的啊!”


    “這些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家夥...未免太小看魚的力量了!”


    朗姆在這分析得有條有理。


    仿佛貝爾摩德和查爾特勒的安然撤退,真是FBI、CIA和曰本公安聯手下的一盤大棋。


    FBI那邊不了解,但波本和基爾知道,反正他們公安和CIA這次沒在下棋。


    別說用查爾特勒釣魚了。


    他們連查爾特勒是誰都還不知道呢。


    “那個,朗姆先生...”


    波本適時地提出疑問:


    “既然查爾特勒馬上就要過來跟我們會合,我們還得和他聯手跟敵人打上一場硬仗。”


    “那現在...我們總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查爾特勒到底是誰,他的槍法和身手怎樣?”


    “作為並肩作戰的同伴,這些我們至少該在戰鬥之前了解一下。”


    他不動聲色地詢問起查爾特勒的身份。


    基爾和愛爾蘭也都好奇地豎起耳朵。


    “嗯,也是時候告訴你們真相了。”


    朗姆沉吟片刻,終於回答道:


    “其實查爾特勒這個人,你們以前都肯定見過。”


    “因為他的臥底身份就是...”


    “叮鈴鈴鈴...”


    話才說到一半,卻突然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


    朗姆的手機響了。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表情很快就嚴肅起來:


    “是boss.”


    打電話給朗姆的不是別人,正是組織的首領兼創始人、那位不死的烏丸蓮耶。


    “是首領大人?”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就連朗姆自己都微微有些驚訝:


    “boss,您怎麽親自打電話過來了?”


    烏丸蓮耶並未直接回答。


    他隻是用那經過機器變形的聲音冷冷說道:


    “朗姆,告訴我:”


    “你現在在做什麽,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我...”朗姆如實回答:“我在跟琴酒、波本、基爾、愛爾蘭和庫拉索開作戰會議。”


    “說到這作戰會議...”


    “boss,組織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情,請容我一一向您匯報...”


    “先不用匯報了。”


    “這兩天我也在關注東京的情況,事情我都知道。”


    烏丸蓮耶粗暴地打斷了他,又冷冷地命令道:


    “朗姆,你現在把手機揚聲器打開,讓琴酒他們也都聽清楚我說的話。”


    “是...”朗姆眉頭悄然皺起。


    但他還是按照boss的吩咐,打開了手機揚聲器。


    “首領大人!”


    琴酒、波本、基爾、愛爾蘭還有庫拉索,或神色恭謹、或表情凝重、或目光微妙地向那神秘的boss大人出聲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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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有什麽吩咐嗎?”


    電話那頭的烏丸蓮耶還未回答。


    便隻聽朗姆神色微妙地緩聲問道:


    “boss,您說您這兩天...”


    “一直都在關注東京的情況?”


    “沒錯。”烏丸蓮耶似乎對他的問題有些不悅:“你們短短兩天就把組織的大好局麵折騰成這樣,我難道還能再不關注嗎?”


    “朗姆,我把組織交到你的手上,卻搞成了這個樣子,我是痛心疾首啊...”


    聽著聽著,朗姆的微笑漸漸僵硬下來。


    然後就隻聽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抱歉,首領大人...”


    “是屬下工作做得不好,打擾您休息養病了。”


    “不知道大人您的重感冒恢複得怎麽樣,病情沒被東京這邊的壞消息影響到吧?”


    “感冒?”


    電話那邊的語氣突然猶豫起來:


    “沒、沒什麽,我都恢複好了。”


    “朗姆,你如果有時間關心我的身體,還不如把我交給你的工作做好...”


    “......”朗姆一陣沉默。


    就連烏丸蓮耶在電話裏對他說話,他都完全不加理睬。


    這是什麽情況?


    大家都隱隱察覺到了不對。


    然後下一秒,就見朗姆麵色凝重、語氣冷厲地對那電話說道:


    “別再演戲了,混蛋!”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用boss的手機號碼打電話過來的,但我可以肯定——你絕對不是首領大人。”


    “哈?!”


    眾人都為之一驚。


    就連千年麵癱臉的琴酒都不由神情一滯:


    現在連組織boss,都能是假的了?!


    這組織還能好嗎?


    “大家不要相信這個假貨!”


    朗姆麵色冷峻地厲聲嗬道:


    “這家夥的謊言已經被徹底揭穿了——”


    “首領先生最近根本沒有患什麽感冒!”


    烏丸蓮耶最近的確有些健康問題。


    但他患的卻不是感冒,而是中風。


    對一個生理年齡停留在120歲的極限水平、全靠不老藥的力量苟延殘喘至今的老妖怪來說,這種要命的“小毛病”,幾乎隔三差五就要來上一趟。


    因為病情嚴重,烏丸蓮耶最近一直躺在病床上休養,根本無力親自管理組織事務。


    朗姆名為組織二把手,實際上卻是全權負責管理公司事務的“CEO”。


    而這個無比驚人的秘密,目前也隻有烏丸蓮耶的絕對親信,朗姆和貝爾摩德兩人知道。


    組織內的其他大多數人,甚至連boss叫什麽名字都不清楚。


    就更別提boss的近期身體狀況了。


    於是朗姆一眼便看穿了對方的“電話詐騙”:


    “你根本不是boss。”


    “你到底是誰?!”


    朗姆厲聲喝問,眼中殺氣騰騰。


    電話那頭的“烏丸蓮耶”一陣沉默。


    但等他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卻再也不像先前與朗姆對質時一般窘迫。


    “沒錯,我的確是假的首領。”


    “不錯,朗姆先生——”


    “既然你能分辨出我是假的首領,那很明顯...”


    “你一定就是真的朗姆了。”


    “什麽?”朗姆微微一愣。


    他有些無法理解這個假貨的意圖。


    但朗姆還是本能地感覺情況不妙。


    因為對方的語氣實在太沉穩了。


    就像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偽裝被揭穿一樣。


    果然,隻聽那假烏丸蓮耶繼續說道:


    “沒人知道朗姆長什麽樣。”


    “所以即使你主動現身,我們也無法確認,你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位朗姆先生。”


    “或許真正的朗姆還隱藏在暗處,出現在大家麵前的隻是一個影武者般的替身?”


    “如果不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可不敢貿然動手啊。”


    “但現在...”


    “朗姆先生,謝謝你。”


    “你幫我們排除了這個隱憂。”


    “什、什麽?”


    朗姆終於察覺到了近在咫尺的危機:


    我們,這“假烏丸”口中的我們是誰?


    “降穀警官。”


    “本堂小姐。”


    “愛爾蘭。”


    “庫拉索。”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發生了變換。


    雖然仍舊是經過機器處理的聲音,但這次的音色卻變得年輕、動聽了不少。


    而這個聲音,在場的幾位臥底都非常熟悉:


    “各位,我們找到真正的朗姆了。”


    “一切準備完畢。”


    “請現在就動手吧!”


    諾亞方舟用最平靜的口吻,隔空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庫拉索早有準備地掏出武器。


    波本、基爾和愛爾蘭,也隨後舉槍相向。


    局麵瞬間發生驚天逆轉。


    一分鍾前還是黑社會聚會。


    一分鍾後就成了警察掃黃:


    “抱頭!蹲下!”


    波本,不,降穀零大聲喊出了他這些年一直想喊的台詞:


    “琴酒,朗姆,你們被捕了!”


    “你、你們...”


    琴酒和朗姆都麵露錯愕。


    饒是以他們的心境、他們的氣場,也無法承受麵前這讓人絕望的一幕:


    “波本、基爾、愛爾蘭、庫拉索...”


    “你們...你們在做什麽?!”


    “對不起,我是警察。”


    降穀零麵色冷漠地自報家門:


    “公安警官,降穀零。”


    水無憐奈也冷冷地看向琴酒:


    “CIA搜查官,本堂瑛海。”


    “哈哈哈哈。”愛爾蘭隻是快意地大笑:“琴酒,你用直升機殺死我老師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一天被我用槍指著?!”


    “抱歉了,朗姆先生。”


    庫拉索那雙漂亮的異色瞳裏閃著光芒:


    “暗處待久了,我也想曬曬陽光。”


    琴酒:“......”


    朗姆:“......”


    怎麽會這樣。


    四個人,怎、怎麽能全是臥底?!


    “還不止我們四個。”


    降穀零冷冷地掐滅了他們最後的一絲幻想:


    “朗姆先生,事到如今也沒必要騙你了:”


    “還記得你讓庫拉索來偷的臥底名單嗎?”


    “其實那份名單上寫的不是伏特加。”


    “不是伏特加?”


    琴酒聽得心神一振。


    但下一秒,降穀零的話就讓他振不起來了:


    “那名單上寫著的其實是我、基爾、司陶特、雷司令、阿誇維特...”


    琴酒、朗姆:“......”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樣組織裏的可用之才,不就基本全是臥底了嗎?


    “該死!”


    琴酒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臥底,臥底,全是臥底。


    他殺了這麽多年的臥底,怎麽還反而被臥底包圍了呢?


    麵對波本、基爾、愛爾蘭和庫拉索的聯手發難,被四個隊友無情背刺...


    這一刻,琴酒幾乎已經失去了全部希望。


    這還怎麽打,打什麽?


    四個內鬼已經猝不及防地搶先發難。


    他和朗姆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以二敵四突出重圍啊!


    “等等...”


    正在琴酒的絕望之際。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


    還有一道熾烈的燈光。


    就像黎明的第一束光,琴酒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希望:


    “貝爾摩德?”


    “查爾特勒?”


    “是他們來了嗎?!


    琴酒和朗姆都驀地燃起鬥誌:


    現在還不是放棄抵抗的時候。


    再堅持堅持。


    友軍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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