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死者是你父親的老同學啊...”


    “是啊...怎、怎麽了?”


    “沒什麽...”林新一表情很是複雜,嘴上還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柯南熟人的老同學...這還真是個危險的職業。”


    毛利小五郎已經痛失好幾個老同學了...


    工藤有希子當年的閨蜜,好像也有家裏出命案的。


    沒想到,現在就連他嶽父20年沒見的老同學...都已經不安全了。


    這麽說來,琴酒、朗姆他們也都算是宮野厚司的老同事...也不知道柯南能不能間接克死幾個。


    “林先生...”


    林新一在那神色詭異地思考地柯學規律。


    宮野明美卻被他這皺眉沉思的模樣嚇得心神意亂:


    “這、這件事...不會跟組織有關吧?”


    “不會是因為組織知道我去找過出島先生,所以...”


    “放心吧。”林新一好言安慰道:“這應該和組織沒有關係。”


    “畢竟組織殺人...”


    一般都是當街一輛麵包車駛到目標麵前,車窗猛地一搖,裏麵就伸出幾根黑漆漆的槍管。


    如果目標重要一點,麵包車也可以換成黑色保時捷。


    再重要一點,手槍也可以依次升級,替換成衝鋒槍、狙擊槍、八個蛋、直升機火箭彈。


    用毒,而且還特地偽裝成“毒飲料隨機殺人”的樣子,這可不像是組織殺手的風範。


    “這應該隻是一場意外。”


    “不過...”林新一有些在意地對宮野明美問道:“你說你‘出事’前一周,還特地去過出島壯平的事務所?這是為什麽,你不是都20年沒見過他了麽,為什麽突然想到在那時候拜訪你父親的老朋友?”


    “是這樣的...”


    宮野明美臉上露出複雜而感慨的神色:


    “其實當時在行動之前,我就已經有了不好了預感。”


    “為了預防出現最糟的情況...我就將母親生前給小哀留下的錄音帶,偷偷藏到了出島先生的事務所裏。”


    “小哀媽媽的錄音帶?”林新一有些在意:“錄音帶裏都說了什麽?”


    “這個...其實裏麵的內容已經不太重要了。”


    “我母親在裏麵說了一些組織boss的秘密,還有他們當年替烏丸蓮耶研究的‘不老藥’的秘密。”


    “原來如此。”林新一點了點頭:


    這些信息對FBI、CIA等情報部門或許重要,對他來說卻的確不重要了。


    畢竟...boss的身份,不老藥的存在,這些秘密貝爾摩德全都知道——有些部分甚至比宮野艾蓮娜知道得還更清楚一些。


    而宮野夫婦18年前研發的“不老藥”,和宮野誌保後來研發的‘還童藥’,事實上也是兩種大不相同的藥物了。


    她當年留下的藥物情報,放到如今已然有些過時。


    即使讓那些情報部門知道了,也不會有人會腦洞大開地突然想到,有人可以在喝下“APTX”後返老還童變成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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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份錄音帶就算被別人得到也影響不大。


    “不過除了這些組織密辛,其實裏麵最重要的...”宮野明美微微一頓,補充道:“還是我母親留給小哀,留給未來長大的小女兒的聲音。”


    “這...”林新一微微點頭:


    誌保母親最後的聲音麽...


    這的確很重要,非常重要。


    “我會想辦法把這份錄音帶拿回來的。”


    林新一神色認真地承諾道。


    “嗯...”宮野明美感激地點了點頭。


    臉上有不禁流露出感慨萬千的回憶之色:


    “當時誌保還被關在實驗室裏,林先生你...在我眼裏也還是個‘壞人’。”


    “我實在沒有其他人可以求助...”


    “就隻能冒險將錄音帶藏在出島先生的事務所裏。”


    “這樣一來,即使...即使我死了...小哀她也還有希望聽到母親的聲音。”


    她聲音微顫,卻又平複下來。


    看著眼前的林新一,還有旁邊乖乖站著的灰原哀,宮野明美的眼底又悄然流露出一絲釋然:


    “不過,現在看來...”


    “這樣的準備好像沒必要了——”


    “這也都得感謝林先生呢。”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恐怕早就死了。”


    感性的明美小姐又不自覺地回憶起當時的絕望、恐懼,和絕處逢生的感動、欣喜。


    在那長達1個多小時的生死掙紮之中,如果不是林新一...


    “咳咳...”她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異樣。


    看著還隱隱有些...羞澀?


    “??”林新一還沒有反應過來。


    “哼!聊個案子還害羞起來了....”克麗絲小姐配合地做出氣惱的表情,還嘟嘟啷啷地輕哼道:“這兩個混蛋...都背著我在聊什麽?!”


    灰原哀:“.....”


    她也好想搞清楚這個問題。


    衝矢昴:“.....”


    他大致能猜到,但又莫名其妙地,本能地不想知道。


    終於,在這一眾圍觀群眾詭異的目光之中,林管理官終於和女目擊證人了解完了案情,擺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正經模樣走了過來。


    “林先生。”


    衝矢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問他們到底聊了什麽。


    而是也公事公辦地聊起案子:


    “那位出島壯平先生的屍體,我也簡單地看過了。”


    “他口唇、皮膚呈鮮紅色,口腔有苦杏仁氣味,加上當事人描述的,在飲用烏龍茶後短短幾秒便迅速斃命的‘閃電樣死亡’,可以判斷...”


    “是氰化物中毒?”


    林新一也基本能猜到了:


    “也就是說...有人在那罐冰烏龍茶裏下了氰化物?”


    “是的。”衝矢昴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勘察係警員也小心翼翼地戴著手套,將那冰烏龍茶的易拉罐遞了過來:


    “林先生你看...”


    “這易拉罐的頂部被人用針打了個小孔。”


    “隻不過因為孔徑非常細小,打孔的地方本來就有黑色塗裝,所以即使拿在手上,不加注意的話也很難察覺得到。”


    “而且即使罐身傾倒,這麽小的孔也不會漏出多少液體——漏出那麽一兩滴,也隻會被人當成是罐身上沾到的水珠罷了。”


    “再加上死者出島先生喝飲料的時候太過大意,所以...悲劇就發生了。”


    顯而易見的死因,打著細孔的易拉罐,凶手的作案手法已然不用解釋:


    “應該是有人通過這個小孔,用注射器將氰化物液體注入了易拉罐內。”


    “於是這罐烏龍茶就成了可以置人於死地的毒茶。”


    “而現在我們要麵臨的問題是...”


    衝矢昴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一旁當著背景板的目暮警部,還有那些搜查一課、鑒識課的警員,這時也都意識到大事不好。


    因為一個駭人的問題就擺在他們麵前:


    “這凶手是不是在無差別地隨機殺人?”


    如果是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20年前,70年代,曰本就發生過轟動一時的“毒可樂”事件。


    凶手把氰化物注入可樂瓶內,再把毒可樂隨手放置在路邊,讓不知情的路人拿去喝掉。


    凶手和死者無冤無仇,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


    目的隻是無差別地造成殺傷。


    相當於恐怖襲擊。


    這件事在當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甚至讓曰本國民一時間談可樂色變,讓可口可樂的當年業績都大受挫折。


    而凶手直到現在也沒被抓到——這種無差別投毒的瘋子,社會關係查無可查的暗影,實在讓警方頭疼絕望、查無可查。


    “不、不會是那個‘毒可樂’凶手在20年後又重出江湖了吧?”


    “亦或者,是、是模仿犯?”


    目暮警部的胖臉上滿是緊張。


    不管是哪種可能,隻要確定是無差別的投毒事件...就必然會引起巨大的社會性恐慌。


    到時必然會有巨大的破案壓力壓在警視廳肩上。


    而最難的是...在這個危險化學品管控製度相當於沒有的柯學世界裏,警視廳根本不可能抓到這麽一個隨機投毒的凶手!


    所以現場每一個警察都深感情況不妙。


    包括衝矢昴——


    他們就算不為東京市民的安全著想,也得擔心自己買飲料的時候莫名其妙地中毒身亡。


    這種喪心病狂的凶手,必須得抓到才行!


    “可怎麽抓呢?”


    目暮警部又習慣性地朝林新一看了過來。


    “這個...”林新一也臉色不好。


    他是法醫,又不算名偵探...


    而這個案子偏偏是那種從屍體上發現不了什麽線索,必須從推理、偵查等方麵下手的地方。


    “衝矢昴,你怎麽看?”


    林新一決定問問這位高材生的想法。


    可衝矢昴的表情也很凝重。


    他的智商雖然絕對在1柯以上,可此案要真是什麽無差別投毒案件...那名偵探來了恐怕也不會有什麽辦法。


    “還是再仔細了解案發過程,把每一個細節都過一遍吧。”


    衝矢昴把目光悄然投向了宮野明美。


    還有旁邊那個同樣作為當事人、作為目擊者的禿頂大叔,死者的助手,今井徹夫。


    “這樣麽...也好。”


    林新一也能理解衝矢昴話中的弦外之音:


    先不考慮無差別殺人該怎麽破解。


    先從死者身邊的人查起,判斷這是不是無差別殺人再說。


    於是林新一暗暗同意了衝矢昴的思路,同意讓今井徹夫和宮野明美把他們在案發時的所見所聞都再仔細地說上一遍。


    “這個...”今井徹夫糾結地看了過來:“該說的我之前都向那位目暮警部說了,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再說得更仔細一點。”


    “這裏麵或許還有什麽我們可能漏掉的細節。”


    衝矢昴認真強調,林新一也暗暗點頭。


    可今井徹夫還是有些為難:


    “可事情的過程的確就這麽簡單...”


    “差不多一小時前,我跟出島先生見完客戶,就一起從客戶公司走路回來。”


    他提起手裏的大號公文包,示意案發前自己的確和出島壯平一起見過客戶:


    “關於這一點,客戶也可以幫我證明。”


    不過衝矢昴在意的卻不是這點:


    “走路回來?”


    “你們不開車嗎?”


    “是的,不開車。”


    “因為客戶公司離我們的設計事務所距離也不算太遠,差不多40分鍾就能走到。”


    “再加上你知道的,在米花町商業區那邊開車、停車都十分麻煩。”


    “所以我們就直接走回來了。”


    “走路得40分鍾?”


    林新一也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距離也不算近了吧?”


    “今天天氣這麽熱,你們還用走的?”


    “這...”今井徹夫有些無奈:“雖然這麽說有些不敬逝者的嫌疑。”


    “但出島先生的確是一個很摳門,很喜歡占小便宜的人...”


    “他寧可走40分鍾路‘鍛煉身體’,也不想付他口中所說的,‘貴到離譜’的打車費用。”


    “所以我們就直接從客戶公司走過來了。”


    “走了30分鍾吧,也就是半小時前,因為天氣實在太熱,我們就在這台自動售貨機前停下,打算買些冰飲料解渴。”


    他將過程詳細地說了一遍:


    “也就那時候,這位淺井小姐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是的。”注意到衝矢昴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宮野明美也順勢點頭。


    嚴格來說,她現在也是此案的嫌疑人之一。


    於是她指著身邊放著的那個購物袋,主動解釋道:


    “我當時剛從附近的超市采購了一些生活用品。”


    “回家的路上覺得口渴,就也在這裏停了下來,然後...”


    “然後就正好碰上了之後的案件。”


    “原來如此...”衝矢昴的目光粗略地在那購物袋上掃過。


    本來隻是走過場地隨意一看,但那購物袋裏的東西,卻莫名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淺井小姐,你是一個人住?”


    “是、是啊...怎麽了?”


    理論上小哀是阿笠博士的親戚,住在阿笠博士的家裏,不跟她一起住。


    至於林新一...那理論上就更不該跟她住一起了。


    “我是一個人住。”


    “那你的購物袋裏...”衝矢昴的表情很是複雜:“怎麽還買了男士拖鞋?”


    “這個,咳咳...”宮野明美有些尷尬:“因為家裏偶爾也會來客人的嘛...”


    “那這把男士剃須刀呢?”


    宮野明美:“.......”


    當然是給林新一買的。


    林新一現在有一小半時間是在她家過夜,所以也有很多生活物品幹脆放在了她的家裏。


    正好他最近缺一把新的剃須刀,而大家又都是一家人,還經常住在一個屋簷下麵...


    於是宮野明美便順手幫著買了。


    “這個...額...這個...”


    雖然眼前的衝矢昴隻是一個毫無幹係的陌生人。


    但不知怎的,宮野明美卻突然有一種...被某真愛抓了現形的奇怪錯覺。


    “這個你沒必要回答。”


    幸虧林新一及時出麵幫忙解圍:


    “小昴啊.,咱們辦案要講規矩...”


    “不要總是問當事人和案件無關的問題。”


    “是...”衝矢昴在心裏默默地罵了一句“道貌岸然”、“厚顏無恥”。


    但他同時又心情複雜地閉上了嘴:


    是啊...他為什麽要問淺井小姐這些問題?


    明明都知道她不是明美了。


    也知道林新一才是她的真愛了。


    他為什麽還總是不由自主地,去關心這個女人的個人隱私?


    該醒醒了...


    她隻是像明美而已。


    衝矢昴努力平複著波動的心情,讓自己重新關注起案件:


    “今井先生,淺井小姐,你們繼續說吧。”


    “說得越仔細越好。”


    “好。”今井徹夫繼續配合地陳述:“當時淺井小姐排在了罪後。”


    “我排在最前,出島先生在我身後。”


    “我先替我自己買了一罐橙汁——而我在去拿這罐橙汁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出貨口裏還放著一罐沒人要的冰烏龍茶了。”


    “你當時沒拿?”


    “沒拿...或許是因為見證過20年前的毒可樂案件吧,我在飲食上一直比較謹慎。這種來曆不明的飲料,我是從來不會去碰的。”


    “的確是這樣。”宮野明美還主動出聲幫忙證明:“後來出島先生看到那罐烏龍茶想要喝掉的時候,今井先生還一直努力地出言阻止呢。”


    “可惜出島先生沒有聽勸,隻覺得今井先生是杞人憂天。”


    “嗯...我了解了。”


    衝矢昴認真點頭,又示意他們繼續往下陳述。


    這時隻聽今井徹夫回憶著說道:


    “我說到哪了?對...我給我自己買好了橙汁,正準備再幫出島先生買罐可樂。”


    “這時候...”他表情突然有些複雜:“這時候排在我們後麵的淺井小姐突然打了個電話。”


    “因為她的聲音和我們認識的一個故人很像。”


    “所以當時出島先生和我,就好奇地同這位淺井小姐聊了起來。”


    “嗯??!”衝矢昴心中一驚。


    淺井小姐的聲音...


    和他們認識的一個“故人”很像?


    “能問一下,你們認識的這個故人是?”


    衝矢昴非常在意地問出聲來。


    “怎麽?”


    一旁的林新一、灰原哀,還有貝爾摩德,全都警覺地悄然皺起眉頭。


    甚至就連今井徹夫都覺得這位警官有些奇怪:


    “衝矢警官。”


    “我和出島先生認識的那個朋友是誰...”


    “這個問題...和案子好像沒什麽關係吧?”


    宮野明美:“??!”


    這下她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今井徹夫隻是說了她的聲音跟一個故人很像而已。


    衝矢昴的第一反應,為什麽是打探那個“故人”的身份?


    要知道,知道淺井加奈和宮野明美聲音相像的人,除了今天遇上的出島、今井,就隻有上次在公交車劫持案撞上的...


    “秀一...”


    一個可怕的念頭悄然浮現。


    她突然想到了上次跟蹤到自家門口,全程見證了“她”跟林新一約會的赤井秀一。


    還有剛剛衝矢昴,對她私人生活的莫名關心。


    恍惚間甚至讓她有了種被男友抓了現形的錯覺。


    不會吧,難道...


    明美小姐突然有些窒息。


    “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衝矢昴努力作出一副淡然無事的樣子:


    “算是警察的好奇吧。”


    “.....”宮野明美悄然鬆了口氣。


    也是...盡可能地多了解一些當事人的社會關係,本來就是警察的一種本能。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


    是她多想了。


    眼前這男人不會是赤井秀一。


    她的那位真愛,應該還不知道她還活著...


    嗯,應該不知道。


    千萬...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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