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起高台,千裏皆赤色。


    四方盡拜服,尊崇威無雙!


    羅冠抬頭,望著眼前高台,目光略微凝滯,旋即微微一笑。


    他舉步,拾階而上。


    巍峨高台之上,如今隻立著一道身影,正是血魔老祖。而包括熒水在內,所有血魔宗修士,都隻能留在下方,仰首以望。


    當羅冠登臨高台,周邊頓時響起,驚天動地的歡呼,“我等恭賀二祖,登臨大位,此後道法昌隆,壽與天齊!”


    如驚濤駭浪,一波波自四麵八方而來,灌入腦海之中,令人不由的飄然、沉浸。


    並非隻是,人心虛榮作祟,而是腳下這高台,有著放大情緒幹涉自身之效。羅冠即便有意壓製,可臉上還是露出笑容,拱手道:“多謝師兄,今日真是費心了。”


    對麵,血魔老祖大笑,“師弟說的哪裏話,你願留在血魔關,成為我們中一員,本座高興都來不及,自然要讓你風風光光。”


    羅冠點點頭,又掃了一眼周邊,“的確很風光。”風光大葬嗎?嗬……這位便宜師兄,人還怪好的嘞。


    兩人對望,皆眼眸溫和。


    “咳!”血魔老祖輕咳,他低笑一聲,道:“師弟啊,老夫有一件事不解,師弟可否為我解惑?”


    羅冠點頭,“師兄請說。”


    “師弟,你不怕死嗎?”


    “怕。”羅冠一臉認真,“但要死的,也未必是我,師兄覺得然否?”


    血魔老祖撫掌大笑,“哈哈哈!師弟果然是妙人,我便知道……先天神隻預知福禍,豈會懵懂莽撞至此。”


    “看來,師弟今日,也做了許多準備。”


    羅冠拱手,“不敢跟師兄相比。”


    血魔老祖道:“能不能透露一二?”


    羅冠為難,“何必呢?等大戲登場,師兄自然就能知曉……提前解密,一來失了驚喜,二來你我師兄弟之間,豈非要被人看笑話,撿便宜?”


    血魔老祖深深看來一眼,“師弟說的對極了,那咱們就再等等,等今日人員到齊?”


    羅冠點頭,又搖頭,“師兄便確定,他們一定會來嗎?”


    血魔老祖道:“這點師弟不必擔心,本座可以保證,他們一定會來的。”


    剛說到這,他大笑一聲,抬頭看向天邊。


    轟隆隆——


    若有若無之轟鳴,隨天地靈氣波瀾而至,血魔老祖道:“師弟且看,這不就到了!”


    羅冠眺目遠望,隻見一抹金光,自遠方呼嘯而來,其威甚重。


    他略一猶豫,道:“師兄,今日這場麵,或比想象中更大。”


    “哈哈!那豈不是更好?本座隻怕,這個場麵不夠大啊。”血魔老祖一臉笑容。


    今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不論來者是誰,皆要入他腹中!


    至於跟羅冠挑明?那是因為彼此間早就清楚,之前時機未到,才維持著一絲體麵。


    可眼下,很快即分生死,何必還要遮遮掩掩?


    轟——


    一聲巨響,萬千神光迸發,似匹練雷霆,激蕩於血魔關上空。


    無數血魔宗修士,臉色瞬間大變。


    仙、魔不兩立,絕非說說而已,乃是基於道爭走出的不同路徑。


    兩者氣息相斥、法力相蝕,便隻是共處一地,都會覺得彼此壓抑、呼吸不暢。


    此刻仙舟降臨,霞光瑞氣萬千,但在血魔宗修士眼中,卻似一座大山橫壓胸口。


    恐怖、絕望,可怕氣機鋪天蓋地鎮落!


    “敵襲!”


    “天啟、元霄、重雲三宗?”


    “不對……仙舟,這是上宗仙舟……該死的,他們請動了仙宗出手!”


    驚呼、怒吼,在血魔關中炸開。


    一個個血魔宗修士,咬牙切齒,一副恨不能馬上衝天而起,與仙舟來人拚命模樣。


    可暗戳戳的,卻已捏好法訣,或準備了法寶,一旦局勢不妙,馬上就腳底抹油。


    硬拚?!


    算了吧,對麵不要臉,連仙宗都搖來了,這一仗還怎麽打?


    老祖的確厲害,可再厲害也不過,隻是一個羽化境而已……對上仙宗絕無勝算。


    為宗門獻身?與血魔一脈共存亡?笑話!老子是魔道,主打就是個心思叵測、冷酷殘忍、翻臉無情……天大地大,老子的命最大,誰踏馬跟你們一起等死,誰就是傻瓜。


    就在這時,一陣大笑,自慶典高台之上傳來,“朝陽仙宗的縱光仙舟,如此規格,料來今日仙舟之上,至少會有一位仙裔,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血魔老祖負手而立,雖身居其下仰望仙舟,可踏眼眸之間,卻盡是霸道、睥睨。


    “呂宗元,本座倒是真該謝謝你。”


    仙舟上,趙玉珩眉頭微皺,先掃了一眼呂宗元,又看向身邊冷著臉,麵餘紅霞的曦月,笑道:“區區羽化境魔頭,也敢如此張狂,他是從一開始,就不知死字怎麽寫嗎?”


    曦月咬了咬嘴唇,道:“……血魔老祖的確實力強大,雖隻有羽化境修為,但借血魔宗至寶血神塔及所謂神池,甚至能越半階而戰……趙仙裔還是小心為好,莫出意外。”


    趙玉珩一笑,女人就是這樣,隻要把她變了形狀,別管表現的如何冰冷、絕情,內心終歸不同。


    這曦月,很潤,很絲滑,他非常喜歡。


    今日,正好拿血魔老祖做例子,好讓她知曉,何為仙裔之貴重,仙宗又是何等強大。


    如此也好將其徹底收服,安心做他鞭下白羊。


    趙玉珩淡淡一笑,揮了揮手。


    下一刻,“嗡”的一聲轟鳴,自仙舟中爆發,無盡神光爆發,並以驚人速度匯聚。


    轟——


    一道神光凝柱,刹那間落下。


    其速恐怖,其威驚天。


    乃縱光仙舟篆刻仙陣,全力催動,可爆發登仙境一擊。


    羽化境老魔,借寶物可越半階而戰?可笑!


    井底之蛙,安知天地遼闊,何為仙道無情。


    今日,就要你一擊而碎!


    神光轟向高台,電光火石間,無盡血光衝天而起,自高台內部爆發。就像是一隻,等待已久的恐怖大口,一下將那光柱吞入其中。


    轟隆隆——


    血光震蕩、劇烈翻湧,像是一下吃的太撐,卻終歸沒被撐爆。


    它竟這般硬生生吞掉了,來自仙舟可媲美登仙境的必殺一擊。


    此刻,天上地下,仙舟與血魔關中,皆一片死寂。


    無數人瞪圓眼珠,滿臉難以置信。


    很快,歡呼將死寂打破,無數血魔宗修士,蒼白、驚悸的麵龐上,充斥著狂喜。


    剛才,仙舟突下殺手,神光凝柱轟然鎮落,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被死亡、絕望所淹沒。


    那種力量,恐怖、可怕,浩蕩蕩席卷四方,將此間天地萬物一切,盡數卷入其中。


    若當真落下,恐怕整座血魔關,都要像是一顆氣泡,被摧枯拉朽碾成粉碎。他們所有人,自然也要落得,形神俱滅、死無葬身之地下場。


    “老祖魔威無雙!”


    “仙宗又如何?血魔關中,老祖無敵!”


    “魔威!魔威!”


    歡呼、咆哮,直衝九天。


    逃跑?見機不妙腳底抹油?呸!說誰呢?吾對魔宗一向忠心耿耿,視魔宗為家。


    今日,我等誓與血魔關共存亡!


    仙舟上,氣氛一片壓抑。


    無數朝陽仙宗修士,眉頭緊皺,眼露驚疑。


    實在是,今日一幕太詭異……登仙境一擊……這已近乎,是一位當世仙人親自出手。


    竟被血光一口吞噬,這是什麽魔功?血魔宗……不過魔神麾下一方下屬宗派……怎麽可能會有這般手段……


    莫非今日有詐?還是說,他們落入到了,某位魔神的算計之中?!


    一名朝日仙宗修士,躬身道:“趙仙裔,今日局勢未明,我等或許該暫時退走,以免出現意外。”


    縱光仙舟的攻擊手段,隻算是它威能一種,最強大的仍是遠行、遁法。若當真全力催動,便是真魔降臨,也絕難將其留下。


    趙玉珩臉色陰沉,眼底驚怒交織,他竟清楚感知到了,身邊曦月眼底一絲嘲諷。


    似在說,這便是仙宗?!


    一股無名怒火,驀地自心底爆發,繼而熊熊燃燒,讓他臉色冷酷,周身氣壓低的驚人。


    “住口!”趙玉珩寒聲開口,殺機騰騰,“我等今日降臨血魔關,所代表便不僅是自身,更有朝日仙宗顏麵。”


    “若被區區一羽化境魔頭,一擊驚退、逃遁,豈非遭天下恥笑?哼!料來這就是所謂,血魔宗至寶的威力……可吞噬登仙境一擊,果然有些手段!但僅憑此,便欲抗衡仙宗,簡直癡人說夢。”


    語落,趙玉珩躬身一拜,“恭請仙靈!”


    唰——


    一道虛影此時憑空出現,就像是一道真正的影子,模糊不清看不到麵容,隻有一個大概輪廓。


    但這虛影,此刻卻釋放出,強大無比氣機。


    似一座山,似一片海,似蒼茫天穹,似灼灼大日。


    降臨於此,便可鎮壓世間一切。


    朝日仙宗眾人,急忙行禮,“我等,拜見仙靈大人!”


    仙靈,乃仙君殞落後,以秘術保一點真靈不滅。


    它雖已不算是完整的仙人,但在短時間內,依舊可以爆發出,恐怖絕倫的實力。


    難怪趙仙裔殺機騰騰,原來此番,元日仙君竟自仙宗聖地,請了一尊仙靈同行。


    “區區魔頭,竟敢藐視仙宗,其罪當誅。”


    淡漠聲音,自虛影中傳出。


    唰——


    他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已在高台之上。


    抬手一指點出。


    此為,真正的仙人一指,可平山川海湖,蕩滅十方!


    「兄弟們,繼續求年終盤點票,18號才結束,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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