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雖然人是瘦小了些,臉色也是蒼白了些,可是這怎麽看也不像個廢物啊!


    特別是看她現在正打著的這套拳法,他從未見過,卻是奧妙無窮,甚至比他知道的所有拳法都要來的精妙、震撼人心,簡直讓他拍案叫絕。


    試問,會如此武功的人又怎會是廢物垃圾呢?果然,傳言都是不可信的,除非親眼所見。


    院裏又傳來腳步聲,打斷了蘇雲澈的沉思。抬眸望去,隻見從裏屋走出來一個老婦人,蘇雲澈記得,她是當年隨著六妹妹娘親一起過來的奶娘,這些年也是她一直陪著六妹妹住在這桂香閣裏。


    沈露壓住心頭的驚異,轉過身去打算洗洗一身的汗,正好看到老婦人愣愣地看著她,她心思一動,深吸了口氣,快步走上前去衝著老婦人甜甜地叫了一聲:“姥姥。”


    老婦人猛地驚醒過來,乍一聽到沈露的稱呼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滿臉的驚恐和不可置信:“小姐?你——你喊老奴什麽?老奴——我——?”


    “您沒聽錯,我喊您姥姥呢?”沈露又重複道。


    “不可——小姐,不可啊!老奴——老奴不敢啊!小姐您這樣可折煞老奴了。”老婦人顯然被嚇得不輕,說話都語無倫次了,人還一個勁的往後退。


    牆頭上,蘇雲澈也微微蹙起了眉,這個六妹妹還真是奇怪,把一個嬤嬤當姥姥?看來,過去的確是他疏忽了,這個妹妹也許根本就和傳言不同。


    “姥姥,您別激動,聽我說。昨天您走後,我一個人想了好多。您說娘很小就離開了家,您是她的奶娘,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她。奶娘也是娘哪,現在我娘也沒了,身邊隻剩下您一個親人,所以我想叫您姥姥,這樣我便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是一個孤兒,我也是有親人的,我有姥姥。”沈露一邊說著一邊小手挽上了老婦人的胳膊,臉上的表情是發自內心的真誠,任誰看了也不會生疑。


    老婦人鼻頭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這一席話她覺得是這麽多年來她所聽過的最動聽的話。


    雖然當初的大小姐也從來沒把她當做過下人,她們之間的相處很多時候其實更像母女。後來大小姐生下了小小姐,也就是現在的小姐,她自然也是當做自己的親孫女看待的,隻是終究主仆有別,有些地方終不能表現地太明顯。


    可是現在小姐竟然自己要求叫她姥姥,怎麽能不叫她震驚感動。


    “姥姥,以後啊,我就是您的親孫女,您就是我的親姥姥,我們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同心同德,走出一條陽關大道出來,我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


    ☆、第五章有姥姥了


    沈露耐心地勸說著,想來也是,要一個心中主仆觀念根深蒂固的古人突然改變這種觀念,把主子變為親人自然是不容易的,所以她沒有顯出一點的不耐煩,依舊是甜甜的笑臉,軟軟的聲音。


    “好!好!就聽小姐的,我們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同心同德。”老婦人激動地老淚縱橫,聲音顫抖,卻是眉梢眼角都在笑。


    “嗯,那以後您就別叫我小姐了,就叫我名字吧,這樣才像祖孫哪,哪有姥姥叫孫女小姐的。”


    “好,再不叫小姐了,叫念馨,姥姥的寶貝馨兒。”老婦人笑地合不攏嘴,整個人都仿佛瞬間年輕了十歲不止。


    “姥姥。”沈露又甜甜地叫了一聲,配上那甜地膩死人的笑臉,整個人可愛的活脫脫的一隻賣萌的小白兔,看得老婦人心都化成了水,軟得一塌糊塗。


    蘇雲澈看著眼前一老一小,一個滿臉寵溺,一個精靈可愛,嘴角也不由地上揚。再一次感歎那坑爹的傳言,這哪裏像是一個孤僻寡淡的廢物垃圾了,明明是一個深藏不露又討人歡喜的小丫頭嘛!


    “姥姥,我們進去吧,我餓了。”沈露一邊說著一邊拉了姥姥就往裏屋走去。


    蘇雲澈見此也輕輕一躍下了牆頭,沒有做過多停留便離開了桂香閣。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跳下牆頭的那一刻,原本往裏走的沈露卻回過頭來朝著桂花樹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隻是一眼便又轉過身去繼續往裏走。


    喔,真是不容易哪,終於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原來是叫念馨哪,嗯,還挺好聽的。


    用過早膳,沈露又躺回床上去休息了,雖然今早打的太極效果很好,可是畢竟昨天失血過多,身子還是弱得很,時間一長,那種頭暈的感覺又回來了。


    躺在床上,沈露想著要怎麽樣從姥姥嘴裏不著痕跡地問出更多的信息而不被懷疑呢?要不然直接告訴她自己失憶了?好像穿越劇裏都是這樣一套哪,可是這樣會不會嚇壞了老人家哪?可是要是一直這樣她就什麽都不敢做,不敢說,就怕一不小心露出破綻,讓人懷疑為一個妖怪,這樣似乎更危險。


    哎,兩者好像都行不通,到底該怎麽辦哪?沈露一時拿不定主意,煩惱無比。最後決定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最後實在不行了再告訴她是失憶了吧,之前不說隻是不想她擔心而已,想來她對自己的衷心應該是不會懷疑的。


    後來,她又想到了剛剛牆頭的那個男子。因為前世隻有她和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更是成為了孤苦無依的孤兒,所以為了自保,沈露有著異於常人的觀察力。


    雖然那男子躲藏得夠隱蔽,也沒發出任何聲響,可她還是早早地就已經發現了。


    當時她想著,既然在這裏,那必然也是這個府上的人了。也許,他可以從這個人身上找到突破口,所以她聰明地選擇了沒有打草驚蛇,而是當做無事一般地繼續。


    一覺醒來,沈露就看著床斜對麵的屏風發呆,昨天醒來就看見這個屏風了,想著之前電視裏看到的屏風裏麵大多是洗澡、更衣的地方,就沒太關注,現在左右也無事,就進去看看吧。


    走進屏風,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浴桶,不過想不到的是旁邊還有一張類似書桌的桌子,奇怪,這書桌為什麽要放在屏風裏麵呢,有什麽不能見人的嗎?


    書桌上很簡單,一方硯台,一支毛筆,一遝宣紙,再無其他了。桌子下麵有抽屜,可是被上了鎖,一時也找不到鑰匙。


    沈露想著,有書桌,有紙筆,就說明原主是識字的,既然識字很多事就好辦多了。至於這鑰匙,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再也看不到其他什麽東西了,沈露就走了出來,這時剛剛看到老婦人端著午膳進來,沈露讓坐下和她一起吃,姥姥猶豫了下沒有再推辭也坐了下來。


    席間,姥姥一直抬頭看沈露,似乎想說什麽又不好說的樣子,沈露微微一笑:“姥姥,您是要問我什麽嗎?您就問吧,沒有什麽好顧慮的。”


    “馨兒,姥姥是想問你,早上我看你在院子裏練的那是什麽武功哪,我雖然不懂什麽武功,可是也看過幾次你娘——可是好像從來沒看到過這些招式哪。”姥姥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姥姥,我就知道您要問這個,這個哪,是我自創的。”沈露眨眨眼說道,頗有一種得意之色。


    “自創的?嗬嗬,馨兒就是聰明,和你娘一樣聰明。”姥姥先是一驚,然後是滿臉笑意,看來是沒有任何懷疑。


    “可是馨兒,你忘了嗎,你娘告訴過你,沒有在學成時千萬不要在人前有所顯露,包括你識字的事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會帶來危險的。”姥姥退去笑容後又是滿臉的擔憂和謹慎。


    沈露心下了然,原來是這樣,是原主的娘要她隱藏一切,在外人看來則是個大字不識、不學無術的廢物。


    對於這點,沈露多少能夠了解,畢竟在這古代,能人異士太多,原主在這府裏又是個如此不堪的存在,那麽她隻能做一個廢物,這樣至少在她還有可用之處時能保下一命。


    相反如果她有任何的顯山露水,那麽就會遭人懷疑,招來橫禍,所以在她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阻擋一切的時候,必須隱藏一切實力,降低存在感,就是爭取時間。


    “姥姥,你想過我們什麽時候逃出去嗎?”沈露不答反問。


    這個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可是也明白要逃出去絕非易事,否則原主也不會忍受這種抽血之苦,最後還丟了性命。


    所以她必須細細籌謀,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還要殺了那個吸血鬼,為原主報仇,也算是全了自己霸占了原主身體的情了。


    “馨兒,你想要逃出去?我知道你不想待在這兒,姥姥也不想。可是現在我們還沒有這個能力,老爺他也絕對不會放我們出去的,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派人盯著我們,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就能知道,為了大少爺,他是絕對不會讓你跨出府門一步的。馨兒,你——”老婦人說著說著突然捂住了嘴巴,一臉後怕地看著沈露,好像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姥姥,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沈露敏感地感覺到了,蹙眉問道。


    “哎,其實也沒什麽好瞞著你的,隻是一直怕你還小,知道了會害怕受不了,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你。昨天醒來後姥姥就覺得你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很多,也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姥姥這就全部都告訴你吧,也許這些對你將來籌謀也有幫助。”姥姥歎了口氣,似乎下了決心地說道。


    沈露沒有接話,心裏想著這裏邊果然有著連原主都不知道的內幕,那她就可以趁機了解了,說不定對逃出去會有幫助呢!


    ☆、第六章原來如此


    姥姥看著沈露認真的小臉,也一臉嚴肅地說道:“姥姥告訴了你,你也要答應姥姥,萬事莫要衝動,那麽多年都忍過去了,咱不差那一時半會兒,當初小姐把你交給我,如果你在我手上出了什麽差錯,我就算去了地府也沒臉見小姐哪。”


    “我知道,姥姥,您就說吧,我有分寸的,忍了那麽多年,不就是為了活著嗎,哪會那麽糊塗地跑去送命呢!”沈露保證到,她能理解老人家心裏的不安。


    “其實當初告訴你的都不是真的,一來是我和你娘不想你太害怕,二來也是老爺的要求,關係大少爺的名聲,所以瞞著所有的人,這事除了老爺、夫人、管家、大少爺貼身小廝,還有我和你娘也沒有別人知道了。”


    姥姥深深地歎了口氣,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是在你5歲的時候,那一年大少爺12歲,大少爺從小習武,武功很好,很得陛下賞識,有一次皇上派他隨殷世子一起去南邊不知道考察什麽事,這些姥姥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回來的時候大少爺中了毒,是被抬回來的,據說是連宮裏太醫也束手無策,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少爺沒的救而悲痛欲絕的時候,來了一個道士模樣的人,他給了老爺一顆丹藥和一本武功秘籍,說是先服丹藥,再按照書上所寫練習武功就可以壓住毒性不再複發了。老爺當時也是將信將疑的,可是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據說大少爺服下丹藥後一個時辰就醒過來了,老爺大喜,於是把那本武功秘籍也給了大少爺,讓他好好練。可誰知道就在大少爺學會了整套武功後,突然發起狂來,雙眼通紅,見人就咬,而且六親不認,連老爺都咬。就在大家大驚失色,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道士又出現了,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大少爺昏睡了過去。然後又說大少爺是練功時走火入魔了,而且以後每個月的月圓之日都會發作,隻有在月圓前服下陰年陰月陰日出生女子且是處子之身的女子的鮮血方可壓製,不再發作,可是到下個月仍舊會發作,所以每個月都要服用。如果不服用而是強行壓製的話,那麽在連續發作三次後就會死去——”


    “而我正好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子,所以我就成了那個倒黴蛋?”沒等姥姥說完,沈露就氣憤地接過了話。


    姥姥沉重地點點了頭,看著沈露不知道該說什麽。這麽些年,她親眼看著這個孩子一次又一次重複地受被抽血之罪,每一次都是昏迷半天才能醒來,醒來後又沒有什麽滋補藥材,幸好是小姐在臨死前把功力傳給了她,這些年她也一直在偷偷練習,否則怕是早就堅持不住了。


    沈露那個氣哪,這到底是什麽父親哪,抽自己女兒的血去救自己兒子,合著兒子是命,女兒就不是命了。


    沈露想,她該是命中注定沒有父親的人,前一世還沒生下來就被父親拋棄了,連父親的麵都沒見過,這一世好不容易又重生了,竟然是一個吸血鬼父親,他讓她活著也隻是為了替他兒子供血,試問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悲催的嗎,一個人活著唯一的用處竟然是為另一個人供血!


    所以,她一定要逃出去,而且要在下一個月圓之前逃出去,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被抽出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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