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必行。”譚宸薄涼的丟出四個字,他可沒有忘記剛剛陸紀年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將這些菜都給吃了,吃不完的話,譚宸危險的眯了眯鳳眸,其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半個小時之後,沈書意和譚宸還有關煦橈坐在客廳沙發上在商量著關於周子安被暗殺這件案子的情況和關煦橈利用職務之便調取過來的一些資料。


    “周子安的情報能查到的不多,而且他行事小心謹慎,真的做什麽了那也絕對是斬草除根,不可能給自己留下把柄,等著仇人來報複,而且周棟應該也徹查了,但是依舊沒有頭緒。”關煦橈翻閱著手裏的文件夾,他查到了不少資料,有些甚至是機密的東西,可是周子安這裏的確查不到什麽。


    “佟寶就不同了,大事小事幾乎一大筐,但是基本都是些小事,對方完全沒有財力和物力來報複,唯一不和的也就是毛市長的孫子。”沈書意這裏也查不到什麽情況,和之前她推測的一樣,根本找不到什麽線索,如果她能查到的話,想必周家早一步都查到了。


    “那麽就可能是一件小事,對周子安而言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小事。”低沉的聲音醇厚的響起,譚宸沉著麵癱臉,冷靜的分析著,“他藏的很深,背景很深,周子安甚至不知道自己得罪了這麽一個人。”


    “那蔣明的死也許不是意外,凶手有可能殺的是周子安,當時混亂裏,周子安利用蔣明躲過了一劫。”沈書意習慣的將事情往最壞的一麵猜測,再聯想到蔣明的死亡,和蔣海潮將自己和譚宸當成了仇人,沈書意柔和表情的臉上神色越來越複雜。


    “蔣海潮如果和我們死磕,蔣海潮的位置,周家隻怕動了心思。”沈書意不由想起周子那俊雅尊貴的一麵,如果當時凶手是衝著周子安來的,蔣明的死不單單是為了替周子安擋了一次,更是周子安為了在蔣海潮被拉下位之後,讓周家的人上位做的鋪墊,而蔣明就這麽被當成棋子犧牲利用了。


    如今的n市軍區是三分天下,當然,關煦橈的兩個旁係叔伯在爭奪,還有一股是袁德明這樣沒有投靠任何派係的小股勢力,周家如果提前做準備,那麽蔣海潮一旦落馬,關家兩股勢力互相爭奪,鷸蚌相爭,漁翁之利的情況之下,這個位置很有可能就被周家的人給拿下來了。


    “看來周子安果真不如麵癱臉對你好啊,為了謀奪蔣海潮的位置,竟然將小意擋槍來使,所以小意,你就該果斷的和周子安斷絕一切關係,死死扒著你家麵癱臉男人不撒手。”餐桌前,陸紀年無比諂媚的對著譚宸笑著,這一大桌子的菜還都原封不動的放在這裏。


    陸紀年一想到自己之前誇下海口保證將這些菜都吃完,陸紀年恨不能找塊豆腐撞死自己,譚宸這個死麵癱太陰險了,還有小意和煦橈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譚宸坑害!


    蔣明的死,不管能不能找到凶手,當然,凶手肯定是找不到了,畢竟這凶手是來殺周子安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如何,蔣海潮都會將這份仇恨記到沈書意和譚宸身上,周子安不管是利用蔣明躲過了刺殺,還是利用蔣明的死來謀算蔣海潮的位置,他都是親手將沈書意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讓她成為了蔣海潮報複仇恨的對象。


    譚宸看了一眼滿臉諂媚的陸紀年,轉過頭看向沈書意,那麵癱臉上寫滿了肯定之色,小意就不要和周子安有任何來往了,最好將他拉入黑名單,當然,這和周子安沒有陷害沈書意沒有關係,譚宸純粹就是因為吃醋的關係。


    一看譚宸這樣子知道他鬆口了,陸紀年話來一下將這些看起來很漂亮,但是卻甜膩無比的菜肴刷刷的向著垃圾桶裏倒著,心裏頭那叫一個高興和痛快,終於不用自掘墳墓的吃這些菜了。


    周淮來n市的次數並不多,而且今年才來n市,既然暗中的人連周淮都要動手,而且第一次動手的對象就是周淮,沈書意沉著小臉思索著,是不是周淮也牽扯到這件事裏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軍區。”沈書意抬頭看向一旁的譚宸,至於古韻廠裏重新裝修的事情就交給陸紀年了,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


    “好。”譚宸這邊剛答應下來,沈書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依舊是沈父的電話,沈書意猶豫了一下,翟月被抓了,還在公安局裏關押著,關鍵是翟月太自大,什麽罪都給認了,她以為有翟家這個強大的背景,即使她認罪了,也沒有人敢拿她怎麽樣。


    所以等翟正椿打理好了關係,帶著律師到公安局之後,看到翟月簽字畫押的口供和筆錄,再看著警方審訊室的監控錄像,翟月大言不慚的承認了唆使死者馬力的家屬去沈書意的工廠古韻打架鬧事,甚至也承認了讓他們放火燒廠。


    這些證據之下,律師對著翟正椿搖搖頭,不要說將人給撈出來了,就憑著這些口供,翟月的罪名是鐵板釘釘了,而且這件事佟海峰已經要撇清楚關係了,莫家在暗中也放出了消息,n市圈子裏誰不知道古韻背後的沈書意是莫五爺護著的人,是莫家日後的繼承人。


    翟月隻能繼續留在看守所裏,估計隻有她還在高枕無憂的做著美夢,等翟正椿將自己撈出來,然後到沈書意麵前耀武揚威一下。


    而這邊翟正椿也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他隻能找到沈父和沈母,不管如何,翟月叫沈母一聲姨媽,沈父一聲姨父,就衝著這份關係,沈家人也必須得幫忙,所以沈父的電話再次打到了沈書意這裏。


    “我回沈家大宅一趟。”聽著電話裏沈父的以死相逼,沈書意冷笑著掛了電話,她是了解沈父的性格,這樣以死相逼的戲碼絕度做不出來,那麽唆使沈父這樣做的人隻有沈素卿了,看來有些人是永遠學不乖的,如同翟月一樣,即使被抓到了公安局,卻依舊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


    “我陪你。”譚宸站起身來,從茶幾下麵拿了車鑰匙,他並不阻止沈書意回沈家,但是也絕對不會放任沈書意一個人回到沈家。


    過去的那麽多年裏,譚宸沒有辦法參與到沈書意的生活裏,沒有辦法去安慰和保護那個在沈家大宅孤苦無依,卻依舊挺直身板要強好勝的小女孩,但是如今,他絕對可以保護小意不受任何人的欺負。


    沈書意原本不打算讓譚宸陪著過去的,沈家那些人,對沈書意而言總感覺有些的醜陋,她從骨子裏不希望譚宸看到她過去那軟弱愚蠢的想要維係這一份根本不存在的親情,這讓沈書意總感覺有點難為情,可是對上譚宸那堅定的黑眸,沈書意隻能妥協了,看到就看到吧。


    汽車向著沈家大宅開了過去,黑暗裏,隻有馬路兩邊的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沈書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峻冷著臉龐開車的譚宸,那一點點難為情忽然就散了不少。


    “我小的時候很倔,其實我自己知道沈素卿是故意陷害我的,但是每一次我都不說,都狠狠的欺負回去,落實了自己的惡名,我總想著是不是有一天我爸和我媽也能關心一次……”打開了話匣子,沈書意倒沒有感覺到多難為情了,而譚宸的手在同時伸了過來,略顯得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沈書意的手,讓她忽然感覺到了一份溫暖和力量。


    等沈書意差不多說完的時候,沈家大宅已經到了,而大門口的路燈之下,秦煒?正焦急的等待著,可是當看到譚宸率先下車時,原本就瘦削頹廢不少的俊臉在瞬間陰沉下來,陰毒的厲色從眼眸深處快速的閃過。


    “小意,你來了。”可是那憤怒隻是一瞬間的,秦煒?依舊風度翩然的向著沈書意招呼著,無視著一旁的譚宸,隻是過於瘦削的俊臉,再加上他眼下濃鬱的黑眼圈,神色倦怠而疲憊,怎麽看都能感覺出秦煒?的狀態並不太好。


    “走吧。”對著譚宸招呼了一句,沈書意淡漠的無視著眼前態度過於殷勤的秦煒?,主動的挽著譚宸的胳膊邁開步子向著沈家大宅走了過去。


    今晚上過來一趟,沈書意其實並不是為了翟月,目光不由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側的譚宸,夜色之下,峻冷的臉龐上線條剛硬而冷厲,會讓人感覺這個男人非常難相處,太過於冷酷,可是隻有沈書意明白譚宸隱匿在冰冷背後的溫柔和關心。


    大宅裏燈火輝煌,沈母和翟月的母親坐在一起,兩個人都紅了眼眶,沈素卿在一旁安慰著,看到沈書意過來了,兩個年長的女人眼神都帶著仇恨和憤怒,可是卻知道有求於沈書意,所以她們隻能壓下這份恨意。


    而一旁的沈父板著臉,麵色不愉,看到沈書意和譚宸進來之後,怒火直截了當的顯示在眼中,依舊端著大家長的態度,或許也是因為沈書意的回來,讓沈父知道她還記掛著沈家,因此也就態度強勢高傲了很多。


    卻獨獨隻有翟正椿臉色複雜著,看不出仇恨也看不出怒意,翟正椿能爬到今天這一步,他可不是善良角色,而再看著沈書意這平靜無波的臉,翟正椿隱隱的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這個孩子明明和小月差不多大,明明才大學畢業,可是心機城府卻讓人害怕,這麽多年,自己竟然一直沒有看出來。


    當然了,對於翟家而言,沈家這門親戚隻能說是窮親戚,翟正椿自然不會放在眼裏,平日裏都不會有來往,如果沈書意和沈素卿是男孩子的話,翟正椿或許還會多注意一點,畢竟這年頭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哪天有誰會得勢。


    但是沈家中有兩個女兒,在翟正椿看來女兒最終智能是嫁人的角色,不足為懼,所以翟正椿隻知道沈家兩個女兒,一個體弱多病,一個叛逆難馴,所以根本沒有留心,誰知道翟月竟然就栽在了沈書意手裏,而沈書意背後還有一個莫家。


    “哼,你還知道回來!這是沈家,你帶一個外人過來做什麽?”冷著聲音開口,沈父訓斥的態度很是強勢,不滿的看向麵癱著臉的譚宸。


    如果說最開始沈父對沈書意還有一點愧疚,但是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之後,這份愧疚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再加上沈書意和譚宸在一起了,沈父更是不喜,如今翟月坐牢和之前沈素卿被抓在拘留所關了幾天,都是因為沈書意,所以沈父如今對沈書意半點愧疚都沒有不說,甚至還帶著幾分抵觸和仇視。


    “如果不歡迎我和譚宸的話,那我們這就走。”沈書意笑著開口,態度很是平靜,不再會因為沈父和沈母的忽視而難受,這邊一聽沈父這話,沈書意二話不說的挽著譚宸直接要轉身就離開。


    “你!”猛然的憤怒從心裏頭炸裂開,沈父倏地一下站起身來,渾身氣的直發抖,卻拿沈書意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說以前的沈書意雖然桀驁不馴,但是畢竟還是聽話的,還是忌憚他這個當父親的,可是如今的沈書意根本就無法管教。


    “沈勳。”翟正椿朗聲的開口,將滿臉怒色的沈父給拉坐了下來,心裏頭滿是不屑和鄙視,這麽一個女兒,怎麽看也被素卿這個病弱的丫頭強,更何況沈書意背後還有一個莫家,如果不是沈勳有眼無珠,這樣忽視沈書意,莫家的勢力就可以為自己所用,可是如今,翟正椿知道根本不可能挽回沈書意,她和沈家的關係早已經破裂了。


    再看沈書意這冷靜淡笑的模樣,翟正椿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今天即使搬出了沈家眾人,隻怕也無法救下翟月,可是沈書意如果一點都不在乎沈家眾人,為什麽這麽晚了她還會回到沈家呢?或許她還是在意這點親情和血緣關係的吧,畢竟沈勳可是她的親生父親。


    “不管小月做了什麽,那都是你血緣至親的表姐妹,你怎麽能狠下心來將人送去公安局!?”怒火衝天的開口,沈父恨鐵不成鋼的怒瞪著沈書意,小時候她即使叛逆難馴,但是也隻是叛逆而已,可是如今自從和譚宸認識之後,出手卻一次比一次狠,上一次抓了素卿在拘留所,她就狠心絕情的不理會。


    如今又將小月送去公安局抓了起來,一想到此,沈父的怒火怎麽都壓不住,憤怒的盯著不知道悔改的沈書意和被他遷怒的譚宸。


    “首先,翟月被抓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她教唆人到我的工廠裏打砸放火,被抓了,那是公安局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辦法將人給撈出來,”沈書意平靜的開口,目光卻是看向一旁的翟正椿,和沈父,沈書意早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所以這些話不需要自己說什麽,翟正椿應該也明白。


    “小意,你這是答應不追究了?”翟正椿緩緩的開口,卻故意將話給說的明白,讓沈書意無法反駁,她如果不追究,莫家就不會插手,這麽一來,翟正椿要將翟月從公安局裏給撈出來可容易多了。


    “答應我一件事,我保證莫家和我都不會追究翟月的事情,該怎麽活動,那是你們和公安局的事情,和我絕對無關。”沈書意微微一笑,果真還是和翟正椿這樣的聰明人說話更簡單明了。


    條件?翟正椿皺了皺眉頭,他終究是老奸巨猾的性子,並沒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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