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團聚,側耳聆聽,天地間一遍寂靜。


    天際最後一絲餘暉即將沒落的時候,皇宮方向傳來一聲震天的禮炮聲。


    聲音劃破長空,在石頭城上空久久盤旋。


    餘音未消,第二聲禮炮聲接連而至。


    九聲禮炮之後,天地間恢複短暫的靜止。


    下一刻,也不知是哪一個方向率先傳來清脆的鞭炮聲。


    炮竹聲由稀變密,整個石頭城都被因新辭舊的炮竹聲籠罩。


    天地間,也迅速充沛著濃濃的硝煙味。


    幾乎過了一刻鍾之後,鞭炮聲再度由密變稀。


    最後一聲炮竹聲遙遙傳來之後,天地間頓時陷入一遍死一樣的寂靜。


    少了剛才那種震耳欲聾的聲音,雖然還是端坐在房裏,人也未少一個,東方錦心裏還是不自禁的多了一種從繁華走向孤寂的淒涼情感。


    寂靜中,東方錦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修長的手指輕拂過瓷瓶,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一如他此時的心。


    完結篇:血色除夕團圓夜【21】


    寂靜中,東方錦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修長的手指輕拂過瓷瓶,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一如他此時的心。


    北野烈肩膀上外傷重創,花無心又是內傷過重。


    在這個團圓佳節裏,他們桌子上擺放的,當然不是美酒。


    茶!


    從北烈國驪山上采集下來的茶。


    翠綠清澈的茶水,配著精致的點心,就是他們在團圓佳節時的盛宴。


    雖然滴酒未進,但是東方錦卻感覺自己現在是醉的,醉意盎然。


    就是心情,也像是醉後無法自己。


    酒不醉人人自醉!


    醉人的,向來都不是美酒,而是情。


    東方錦的指尖在瓷身上輕輕遊移,最後停留在瓷瓶口。


    修長的手指,靈活輕挑。


    瓶蓋應手而開,跌落地麵。


    鏤空的細瓷,禁不住高處墜落帶來的衝擊,和地麵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瞬間裂成無數細碎的小塊。


    “可惜了!”


    北野烈在清脆的聲音後,勾唇淺淺一笑:“若是我沒有看錯,這個瓷瓶最起碼有六百年以上,而且,應該是楚華國當時最有名的官窯所出!”


    少了蓋子,這個瓷瓶就等於廢了!


    東方錦這樣,看來是真的要把以往的一切全部丟掉。


    北野烈輕鬆的笑語聲,讓東方錦的唇角也跟著輕揚起來。


    “都說北烈國的北野烈有著一雙毒眼,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無所謂的挑了挑眉,輕歎出聲:“但是和裏麵的藥丸比起來,它的價值就微不足道了!但是........”


    說了兩個字,東方錦就停了下來。


    薄薄的唇,也抿得緊緊地了。


    他的話,讓花無心和北野烈兩個人臉上淡然的笑容也緩慢消失,雖然東方錦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他們又怎麽會不明白東方錦想說的是什麽。


    完結篇:血色除夕團圓夜【22】


    他的話,讓花無心和北野烈兩個人臉上淡然的笑容也緩慢消失,雖然東方錦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他們又怎麽會不明白東方錦想說的是什麽。


    但是這樣的藥物,和他腦海裏的記憶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隻是........


    身不由己!


    東方錦緊緊地抿了抿唇之後,嘴角又緊跟著輕鬆的揚了起來。


    手腕翻轉,一粒藥丸傾入掌心。


    “原來以為我和你是命定的宿敵!”


    低垂眼瞼,東方錦看著掌心微微轉動的藥丸,哂笑出聲。


    緊跟著高高的挑了挑眉,視線轉到北野烈臉上。


    仔細端詳著,輕歎出聲:“誰知道你這個傻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連武學至境的機會都放棄了,根本就不配成為宗師!”


    說著,眼眸驟然眯成一條縫:“而且,也不配做我的對手!”


    北野烈對東方錦的話,不自禁的笑笑。


    若是別人對他說出‘不配’兩個字,就算是明知道自己此時已經沒有半點真氣,北野烈還是會和那個人一拚生死。


    天下,沒有人能對他說這兩個字。


    聽著東方錦的話,北野烈平靜無波的眼裏,卻毫無怒意。


    視線緩慢下滑,落到東方錦掌心的藥丸上。


    黝黑的藥丸,在東方錦白皙幹淨的手掌襯托下,平添了一份厚重的顏色。


    北野烈的眼眸,也如藥丸一樣黝黑深邃。


    好一會兒,才是風輕雲淡笑笑:“但是我夠資格成為你的朋友!”


    東方錦自己,放棄的東西並不比他少。


    那個不配兩個字,和尋常人說出來的意思,完全不同。


    對這樣的話,北野烈自然不會動怒。


    朋友兩個字,讓東方錦眼裏的冷冽逐漸消失,深吸了一口氣,笑笑:“從現在開始,連朋友也不是了!”


    完結篇:血色除夕團圓夜【23】


    朋友兩個字,讓東方錦眼裏的冷冽逐漸消失,深吸了一口氣,笑笑:“從現在開始,連朋友也不是了!”


    音落,視線就轉到了花無心臉上。


    看著那張噙笑不語的絕色容顏,東方錦眼裏出現了絲絲猶豫。


    “他在那一戰中,身受重傷!”


    遲疑了一會兒,東風錦才像是下定了決心。


    輕聲,但是不再猶豫的開口:“這些年來,都是靠著藥物和他自身的真氣壓抑傷勢,現在他的真氣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要是我阻攔了他,三十天之內,他勢必傷發身亡!”


    說這些話的時候,東方錦說得很慢。


    語氣,也帶著絲絲艱難。


    在記憶中,這樣和別人解釋一件事情的情況,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東方錦更不是一個在乎自己在別人眼裏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不管什麽樣的誤會,他都不在乎。


    在此時此刻,卻實在不願意花無心對他的選擇有任何誤解。


    話音才落,東方錦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極其愚昧的事情。


    花無心臉上那似笑非笑的戲謔神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對一些人,並不需要解釋。


    就像是眼前的兩個人!


    不管他做了什麽樣的決定,都不需要他開口解釋。


    因為他們的信任,就是他最好的解釋。


    不管東方錦做了什麽樣的選擇,也不管他的選擇帶給他們什麽樣的後果,有的,依舊是信任。


    “我醉了!”


    東方錦看著噙笑不語的兩個人,心裏驟然一暖。


    在這個時候,孤寂不複。


    就為了這樣一份信任,在這個世上他的確不再孤寂。


    友情,有時候並不比愛情差一點。


    東方錦坐在椅子上的身子,隨著自己的話語落下站了起來。


    翻轉往上的手掌往上輕抬,力道所致,掌心藥丸頓時淩空飛起,在半空中劃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後,準確無誤地落到東方錦及時張開的嘴裏。


    完結篇:血色除夕團圓夜【24】


    翻轉往上的手掌往上輕抬,力道所致,掌心藥丸頓時淩空飛起,在半空中劃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後,準確無誤地落到東方錦及時張開的嘴裏。


    藥入東方錦口中,花無心的身子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直隱約提著的心,卻放了下去。


    正如東方錦估計的一樣,她不需要他掙紮下的幫忙。


    來到這個時空裏,她或者北野烈能活著到現在,東方錦幫的忙已經太多了。


    多到,在她心裏不知不覺的已經放心不下這個孤寂的人,在麵對等一下即將到來的結果時,會不會瘋狂。


    如今他的遺忘,也算是前塵舊事一並勾銷。


    東方錦靜靜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麵的花無心。


    從此之後,連記憶都不複存在?


    這樣的一張臉,會不會在夢裏偷溜過記憶的封鎖,進入夢中?


    驟然閃過的念頭,讓東方錦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那個藥,除了在花無心身上失靈之外,在無一例外。


    想必,他也不會在擁有今生對她的記憶。


    遲疑了一下,踏前一步,修長的手指勾起花無心隨意披散的一縷黑發。


    薄薄的唇,緩慢的往上勾成一道完美彎弧:“若有下一世,願能和你同生死!”


    “不可能!”


    回答東方錦的,是北野烈斬釘截鐵的斷然話語。


    在東方錦驟然危險眯起的目光中,北野烈高挑了一下眉毛,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晰開口:“就算是有下輩子,你也要看能不能搶在我的前麵遇到她!”


    這個話,讓東方錦頓時啞然失笑出聲。


    油亮的發絲,順著指間往下滑落。


    最後一絲發尾從指尖溜走後,東方錦腳尖也同時用力。


    身如輕煙,從張開的鏤空窗台處躍了出去。


    身上的黑袍,融入滿月還未升起的夜裏,迅速消失在庭院外,人影消失的時候,一陣歌聲卻從外麵傳了進來。


    完結篇:血色除夕團圓夜【25】


    身上的黑袍,融入滿月還未升起的夜裏,迅速消失在庭院外,人影消失的時候,一陣歌聲卻從外麵傳了進來。


    歌聲低沉,如吟如頌。


    詞更是千百年前的詩詞,古風盎然,帶著千年孤寂。


    歌聲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晚風中。


    花無心視線看著東方錦消失窗外,一直靜靜的聆聽著歌聲餘音完全消失,才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這一次,東方錦除了最初的一聲問話後,再沒有問過昨夜戰局如何。


    更沒有問過東方月華的生死。


    他的不問,看似絕情卻放不下。


    就是因為心裏還是放不下那從小相依長大,後麵卻背叛了他的東方月華,他才是不願意聽到她最後的結果。


    一如,東方錦明明可以狙殺背叛他的人,卻一再放過。


    死神的名號,不過是他殺人的手。


    但他的心,卻是軟的。


    就算已經明知道東方月華不是他的親妹妹,就算是東方月華背叛了他,到了最後還是放不下。


    那死神一樣的人,記憶消失後,身邊知己又有誰?


    “下輩子,我會在驪山上等候你!”


    還未會有,北野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會穿一身白衣,在山腳下等你同遊!”‘


    聽著這個聲音,花無心頓時回眸展顏一笑。


    笑容妖異,有些戲謔的看著北野烈。


    北野烈臉上卻是一本正經,毫無玩笑意思。


    臉上,甚至有些說不出緊張。


    說話間,抬起手往自己往昔長期佩戴玉戒的印子點了點:“那時候,我指上必定會有這樣一個印記,等著你認出我!”


    看到花無心臉上戲謔,神情更是一整:“我絕對不會讓他搶先!”


    “你這樣算不算作弊?”


    花無心聽著北野烈近乎霸道的語氣,臉上笑容更甚,哂笑出聲:“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完結篇:血色除夕團圓夜【26】


    花無心聽著北野烈近乎霸道的語氣,臉上笑容更甚,哂笑出聲:“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話音落下,折身走到北野烈輪椅旁邊。


    伏低身子,近距離的看著讓她心甘情願同生共死的臉。


    抬起手,輕撫過北野烈的薄唇。


    指尖傳來北野烈溫熱的體溫時,花無心戲謔輕揚的唇角逐漸平複。


    “下輩子,你一樣是我的!”


    有些霸道的宣告自己的主權後,花無心身子更是俯低一點。


    唇,和北野烈的薄唇隔著一指距離。


    獨有的草木清香味道傳到北野烈鼻息裏,花無心低低的,仿若發誓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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