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便去洗手間。等到出來時,她看到那紫色禮服的女人正在外間的鏡子前補妝。


    她對著那女人笑笑以示招呼。


    那女人卻是側過頭來,眸光在她身上打量。


    然後唇畔露出一抹譏誚的笑。


    她的笑讓江芷蘭感到有些別扭,便直接向外走。


    身後卻有聲音涼涼傳來,“不要以為飛上枝頭就是鳳凰,有些人再憑怎麽打扮也隻是麻雀一隻!”


    她腳步暮地頓住,洗手間裏沒有別的人,這女人的話顯然是說給她聽的。


    於是回頭道:“請問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鏡子裏那女人麵含嘲弄地道:“你不是中國人嗎?連這麽淺顯的話都不明白!”她將手中的粉撲裝進紅色的包包裏,然後轉過身來麵向著她道:“我還以為搶走清玫老公的是什麽絕色人物,原來不過是閑花野草!”


    她說話的時候,向前走了幾步,受過模特訓練的高挑的身材在她麵前一站,眼光在她身上隻一瞟,便譏誚開口:“以前,清玫和伊先生出來參加應酬的時候,一隻胸針,或一隻發卡,便會超過五千萬。而且每次應酬,身上的飾物絕不重樣。”


    女人語聲頓了頓,又繼續道:“怎麽伊太太身上沒有任何的飾物?是伊先生不屑於買給你嗎?還是,你根本就不配?”


    江芷蘭臉上瞬間青白,身子微微發抖,“我配不配和你沒有關係!”


    “嗬嗬,的確沒有關係!”紫衣女人看她身子顫抖,目的已然達到,便是冷笑著離開。


    “等等!”身後卻傳來壓抑的女聲。


    紫衣女人回頭道:“有什麽指示?”


    江芷蘭轉頭道:“請問,小姐和金清玫什麽關係?”


    “嗬嗬,我們是最好的姐妹。”紫衣女人冷笑著,再次瞟了她一眼,然後身形款款向外而去。


    江芷蘭一直在洗手間裏站了好久,胸口像被什麽堵住,強烈的窒息感讓她大口的呼吸著。


    “蘭蘭?”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伊雲飛見她去洗手間久沒回去,便過來找她。此刻見她背對著外麵,身形微顫,便有些擔心。


    “蘭蘭,你怎麽了?”


    他過來攬她的肩,卻被她一下子甩開。她轉身,眸光帶了淒憤盯住他,“別碰我伊雲飛!”


    “你怎麽了蘭蘭?”伊雲飛有點兒莫明其妙。


    江芷蘭卻是唇畔揚起譏誚的笑,沒說一句話,奪門便走。


    身後伊雲飛疾疾追來,“蘭蘭,你怎麽了?”


    江芷蘭也不理,腳步加快,向著洋房外麵而去。


    快到門口處時,長長的裙擺被踩在腳下,人一下子前撲,撲通就摔在了地上。


    她能感覺到膝蓋處傳來巨痛,但是顧不得,急切地站起來,接著走。


    “蘭蘭!”伊雲飛追到,眼看著她一跤摔倒,他很擔心,一把捉了她的手,“傷沒傷到哪裏?”


    “不用你管!”江芷蘭眼中含著淚,一把掙開他,撩了裙擺上了門口處的一輛出租車。


    汽車開走了,伊雲飛不明所以地怔立半晌,卻是打電話給吳助理,叫他將車開過來,然後載著他回了在紐約的別墅。


    江芷蘭上了車,前麵的司機問她去哪裏,她才想起來,自己今天才剛到紐約,伊雲飛的房子在哪條路上,她根本不知。


    擦了眼淚打電話給小會,叫她問了那裏的傭人房子的確切地址,這才回了家。


    出租車才在門外停下,後麵的黑色轎車也到了。


    伊雲飛下車追上來,拉了她的手,焦灼急切的聲音問道:“你倒底怎麽了蘭蘭?”


    “伊雲飛你倒底有沒有愛過我?”


    江芷蘭一下子扭頭,目光清冷還帶了憤怒。


    “愛,當然愛。”伊雲飛怔了怔才說。


    “那麽,愛有幾分?”江芷蘭眸光咄咄盯著他的眼睛又問。


    伊雲飛啞了啞,“這要怎麽來形容?愛就是愛,很愛很愛。”


    “嗬嗬……”江芷蘭輕笑,“敵不上金清玫的十分之一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伊雲飛俊顏陡黑。


    握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我不明白是什麽刺激到了你,但是你覺得問這樣的問題有意思嗎?蘭蘭,你不是一個世俗的女人,不要再糾結於這樣的問題。這樣的問題毫無意義!”


    伊雲飛顯然也有點兒惱火,他就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去趟洗手間的空就這個樣子了。真的是莫名其妙!


    他和金清玫幾年前就是過去式了,她總是這樣子糾結於愛誰多一些有意思嗎?


    他麵容沉下來,神色已是不悅,但盡量壓製著,“從宴會上突然跑回來,就是為了這個嗎?不管我以前愛沒愛過金清玫,愛她有幾分,那都已是過去的事情,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珍惜現在,好好把握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說對嗎?”


    他看著她,聲音低沉,卻又有幾分的焦燥,而她,卻是眼淚簌簌地掉落。


    她真的不想和金清玫比的,也不願意想起她,可是那紫衣女人的話,真的讓她的心很涼很涼的。


    她說,金清玫陪他出席各種應酬,身上的裝飾從來不重樣,每一件都會超過五千萬。


    五千萬那是什麽數字?


    如果愛可以用金錢來衡量,那麽他對她的愛豈不是很低廉?


    他是一件首飾都沒有買給過她的。


    她覺得很委屈,說不出的委屈。她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但是卻也難免在這方麵小心眼,沒有女人願意被拿來和老公的前女友比較,而一比較,他對她們兩人的愛明顯的相差十萬八千裏。


    她怎麽能不灰心不絕望?


    伊雲飛已經向著屋子走去了,她還在外麵站著。夜色低垂,夜風輕拂,有涼意從四麵八麵的襲來,她禁不/住抱緊了自己。


    “媽咪,你怎麽了?”


    寶寶見她遲遲沒有進屋,就出來拽她的手。


    “媽咪,你怎麽哭了?”


    小人兒仰著頭,她聽到了媽咪哭泣的聲音。


    江芷蘭抹了把眼淚,摟了女兒道:“沒事呀,眼晴裏進砂子了。”


    伊雲飛一直站在陽台上吸煙,他雙眉糾結,眼底神色濃鬱。


    他以前有喜歡過金清玫,和她也有過極親密的過往,那都是不可抹殺的事實,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寧願那些事情從未發生過,可是時間怎麽可能重來?


    過去的一切都是不可抹殺的,隻能盡量去忘記,而他,真的從來沒有去回想過和金清玫在一起的日子,可是她卻為什麽執意糾結這件事?


    第347章 發泄消費


    女人,真的是麻煩的動物!


    他在心裏感歎著,待指間煙燃盡,便折回身來,出去找他的女人。


    正走著,兜中的手機便響,是宴會上的朋友見他中途離席,關心的詢問的。


    他隻說沒事就掛了電話。下了樓來,他看到三個家夥玩得正歡。累


    而他的小妻子正坐在地板上,身上還是那件宴會上的海藍色禮服,此刻的她,眉目低垂,好像在怔怔出神。


    他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伸臂摟了她的肩道:“我不知道你倒底想怎麽樣,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在我的心裏,你比金清玫重要很多,很多很多。”


    他望著她,眼底是意味深長,和從未有過的耐心。


    她隻低著頭,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而他又是拍拍她的肩說道:“好了,去洗個澡休息吧!”


    他說完便笑容溫和的去招呼孩子們。


    江芷蘭起身,眉目不抬,徑自向著樓上走去。


    伊雲飛看著那藍色的身影拽了裙角步上樓梯,心弦處又是一緊。


    脫了身上的禮服,江芷蘭看到左膝蓋處,那一跤摔出來的傷口,正在往外冒出血絲。拿了消毒棉來擦了擦,又在床上怔怔地坐了一會兒,便去洗澡,然後便是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地看窗外的星星。


    今天那個紫衣女人的話深深的刺疼了她的心,她說,金清玫每次陪他出去社交場合,身上的飾物絕不重樣,而且每一樣具不低於伍千萬。悶


    那麽說,金清玫所擁有的珠寶就應該價值幾個億。


    甚至更多。


    而作為他妻子的她,隻除了訂婚時,她自己選中的那條項鏈是由他付的款之外,那就是結婚戒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確切地說,是再無一件物品是他送給她的。


    他說:很愛很愛她。


    如果愛可以用金錢來衡量,他對金清玫的愛,那已是極至。


    而他對她的愛在和堆金砌玉的金清玫比起來時,真的是不值一提。


    她側身望著窗外,眸子裏是深深的悵然。


    臥室門被推開了,伊雲飛高大的身形進來,邊走邊是扯開領帶,然後脫了外衣,進了洗浴間。


    等到那男人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她便合上了眼睛。


    身側的被子被掀開了,一道帶著微涼的身子靠了過來。


    接著男人的長臂習慣性地伸過來摟她。


    她卻是不著痕跡的挪了挪身子躲開他的懷抱。


    男人自是皺了眉。


    也不再摟她,而是徑自雙臂往腦後一枕,望著天花板的方向,眸色深沉的,不知在想著什麽。


    房間裏安靜到可以聽見兩個人的呼吸。


    第二天的早晨,女人起得很早,早過他這個每天六點準時起床的人。


    他是要去分部上班的,她卻是頭發梳得很亮,衣服穿得也很整齊,樣子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你今天有約會?”他挑眉問。


    “我在紐約沒有朋友。”彼時,她邊是往頸子上戴那條有著菱性吊墜兒的項鏈,邊回答他。


    “那你去做什麽?”他奇怪地問。


    眸光在她雪白的頸子上流連。


    他看到那條銀光閃閃的項鏈在她頸子上,閃爍著動人的色澤。印象裏,她從未戴過這條項鏈,確切地說,除了結婚戒指,她的身上不曾戴過任何的裝飾品。


    “這條項鏈買了也有五年了吧!”


    他眸光饒有興味地在她身上流連。


    她淡聲道:“沒錯,整整五年。”說完又是回身道:“我出去逛逛,長這麽大頭一次來紐約,不買些東西回去怎麽行呢?”


    “買東西?好,等我有空,我陪你出去。”伊雲飛薄唇咧開笑。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她也對著他扯開笑靨,很清秀很溫婉。他眉宇微斂,看著她。雖然她在笑,可是他能感覺到她的笑意並不達眼底。


    心上好像被什麽揪了一下。


    他的小妻子難道還在為他愛誰多一些的問題上糾結?


    “好吧,隻要你開心就好。”他歎口氣道。


    伸手自衣兜裏掏出一張卡來遞給她,“喜歡什麽就買什麽。”


    “不用,我自己有卡。”她對著他笑。


    他擰眉,她的意思是,她不肯花他的錢?


    “你是我妻子,不花我的錢我會難過。”他仍舊伸著手,將卡遞給她。


    她莞爾,神色卻是帶了幾分清冷,“好啊。不過我花錢很大,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嗬嗬,你能花掉多少?花掉我的數百億身家?”


    他笑,笑得玩味。


    她也笑,笑得讓他摸不透,“那可說不定哦!”


    邊笑邊是接過他那張卡來,塞入包中。


    伊雲飛神色深了下來。


    吃過早飯他就去了分部,江芷蘭在他美國司機的陪同下出入各個高檔商廈。


    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親臨分部工作,伊雲飛從早上一直忙到了下午。先是召開高層會議,然後便是審核各種文件,等到手機響起短信的提示音時,他揉了揉眉心,將一直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拿過來。調出短信,看了看,他兩道長眉立時一斂,手機放下,俊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一天的時間在外麵流連,行走於各個大型商場,當那巨額到讓人咬掉舌頭的數字從指尖流泄出去的時候,江芷蘭心底是悵然夾著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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