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放開她!”蔚默盈大喝一聲。


    蔚海藍急忙從保安手中護下三夫人,三夫人卻還在不斷乞求。


    保安道,“這裏是醫院!不許大肆喧嘩!你們有什麽事請私下解決!”


    “雷先生……”三夫人淚眼婆娑。


    雷紹衡立在他們麵前,頎長的身姿,棱角分明的臉如刀削斧刻俊美異常,他的神情很冷,細長的眼眸淩厲而狠決,越發深邃,他徐徐開口,那低沉的男聲就劃破喧囂哭喊,寂靜而深遠,冷漠中帶了幾分悵然,“晶晶也才二十出頭,大好年華,她的人生也剛剛開始。”


    三夫人一聽這話,整個人顫抖著,那哭喊一下子消了,無聲流著淚。


    蔚默盈攙扶過三夫人,就要帶她走。


    蔚海藍也隨她們一並離開,轉身時她瞥了眼急救室,對著雷紹衡道,“我一會兒再過來。”


    雷紹衡默了下,才點了個頭。


    兩人從醫院接了三夫人,蔚默盈就駕車往拘留所而去。


    蔚海藍陪著三夫人坐在後車座,一邊替她擦著眼淚,一邊就聽見她難掩哀戚地說,“這可怎麽是好,舒畫不會就這麽坐牢了吧?她這得坐多少年?出來以後不是全毀了?她那麽乖那麽溫順的一個孩子,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蔚默盈握著方向盤,浮躁地說道,“三姨!你別哭了!哭也不能解決問題!哭得我心亂!”


    蔚默盈在家裏還是說得上話的,三夫人又是嗚咽起來。


    蔚默盈抬眸瞧了眼前車鏡,眉頭頓時蹙得更攏。


    蔚海藍握住三夫人的手,輕聲說道,“三姨,你別急,會有辦法的!”


    三夫人哭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想起她和雷紹衡的關係,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不肯再放手,慌張說道,“海藍,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你一定會救舒畫的!你不會讓舒畫坐牢的!她是你妹妹!你不會不管她的!”


    蔚海藍反握住她的手。


    拘留所裏三人辦了些手續,這才準時探視蔚舒畫。


    由於隻能單獨探視,所以三人輪流進去。


    三夫人是第一個見到蔚舒畫的,她還穿著早晨去上班時的衣服,簡單的領子t恤,一條七分的卡其色褲子,三夫人就想著這衣服也是她一早拿給她的,眼眶又紅了。蔚舒畫在桌子那頭一坐,三夫人想說什麽,但是眼淚就一直往下落,根本就發不出聲。


    蔚舒畫見她哭泣,心裏也很難過。


    三夫人道,“舒畫,媽求你了,以後你別再這樣,媽都老了,經不住的,媽不能沒有你。”


    蔚舒畫就伸長了手抓著她的,小心翼翼地握緊,圈在自己的掌中,隻說了一句,“媽,我闖禍了,可是我沒錯。”


    三夫人刹那就愣住了。


    許是母女的關係,所以蔚舒畫隨了三夫人的性子,柔軟的,膽小的,怯懦的。以前蔚家還沒敗時,三夫人就是最沒主見,也是最沒地位的。蔚舒畫雖然是蔚家三小姐,生活無憂,可也溫順懂事,素來就不會反抗,長輩們讓她做什麽,她就會去做,她是蔚家十足十的乖乖女。


    可是此刻,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後,蔚舒畫竟然沒有絲毫的退縮。


    她如此堅決執拗的模樣,反是讓三夫人束手無措。


    三夫人就隻抹著眼淚,默默哀歎。


    緊接著蔚默盈就進去了。


    蔚默盈冷著一張臉,盯著她氣憤訓斥,“我一直以為你是家裏最讓人省心的孩子,這次你是昏了頭?當年你二姐進局裏的時候,我就說過,蔚家丟不起這個人!我現在還是這句話!你別讓爺爺地下不得安寧!也別讓爸見不到你!”


    蔚舒畫低頭聽訓,始終沉默。


    蔚默盈瞧她不預備說話,氣得走了。


    最後進來探視的是蔚海藍。


    蔚海藍也可以說是唯一一個了解情況的人,她沒有苛責什麽,平靜地說道,“我們會盡快保釋你出來,不會讓你在這裏待太久,你好好的,不要讓我們擔心。警方問你話,你就照實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總是對的。二姐相信你,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最後一句話入耳,蔚舒畫才抬起頭來。


    蔚海藍望著道,“不管怎樣,人都要往前看。”


    蔚舒畫雙眼含著淚,卻沒有再哭。探視過後,蔚家人就提出保釋的要求,但是被駁回了。不用多想,腦子裏就跳出可能的設想,定是雷紹衡放了話,之前蔚海藍那時就是相似的情形。三夫人空洞洞的,沒有主意,沒有能力,就隻好指望兩姐妹了。


    蔚默盈道,“你讓風家幫個忙。”


    “海藍,三姨全靠你了。”三夫人在旁同是懇求道。


    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蔚默盈便帶著三夫人先回去等消息,蔚海藍則是聯係風景辛趕去了信宜。


    公司大樓的辦公室,蔚海藍見到了風景辛。


    電話裏也沒有來得及明說,等到兩人麵對麵,蔚海藍才言簡意賅的將大致情形道出。


    風景辛對白晶晶沒有多大印象,隻不過是見過一次,但是那一次不可謂是不糟糕。


    一經蔚海藍提醒,風景辛凝眸了然道,“原來是她,那種蠻橫不講道理的大小姐,恐怕會抓著不放,再加上她有位能幹的律師哥哥,一定會替她出頭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場官司打贏的幾率幾乎為零。”


    蔚海藍又怎會不知雷紹衡的能力。


    他對白晶晶的疼愛,那是毋庸置疑的。


    風景辛沉聲道,“暫時不要保釋了,至少在那位白小姐沒有脫離危險清醒之前。”


    蔚海藍也覺得隻有這樣可行,蹙眉說道,“我現在去醫院看看。”


    “我陪你去。”風景辛不放心道。


    蔚海藍站起身來,“不了,我自己去吧。”


    風景辛想了想,倒也沒有執意,“那備車送你過去。”


    風景辛一通電話吩咐好,蔚海藍作勢就要走,風景辛喚住了她,“藍,你要保持心情平和。”


    “好,那我走了。”


    風景辛漠漠望著她推門而去。


    他不免憂慮,難道這就是注定的糾纏不清。


    蔚海藍一個往返折回醫院時,手術卻還沒有結束。


    回廊裏清靜下來,隻有來往的行人,還有忙碌的醫護人員。蔚海藍腳步微窒,她看見他倚著牆而站。外邊的陽光正好,他著一襲黑色正裝,身影一半隱沒在陰涼裏,一半曬現在陽光下。從蔚海藍這個角度瞧過去,剛剛好看到他的側麵,身形筆直修長,身影漠漠俊逸。


    蔚海藍連自己都不明白,怎麽就會停下了腳步。


    在這隻是隔了幾米遠的回廊,就這麽靜靜地望著他。


    正文 355:如果有明天(8)[vip]


    蔚海藍突然間想到蔚舒畫。


    蔚舒畫提到孟和平,她說隻要能見上一麵,哪怕什麽也不說,那也是好的。


    隻是一個眨眼,蔚海藍就徹底明白蔚舒畫。


    她在說那句話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有時候想要見一個人,真的很難,光是連見見他,恐怕也是不行的。罪過當然是沒有的,但是自己知道,需要絞盡腦汁想到千百個理由和借口,還怕這些都不足以支撐。佛家說人和人相遇是一種緣分,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份,或許這就是緣份不夠。


    雷紹衡卻有所動作,他取了煙,指尖夾著一根,紅光明滅,就著打火機即要點燃。


    經過的護士瞧見他在抽煙,便勸說道,“先生,這裏不許抽煙的。”


    雷紹衡卻一反平日裏紳士的模樣,直接漠視,依舊我行我素。


    護士又是勸說。


    雷紹衡自顧自低頭抽了起來。


    護士正是為難之時,卻有一道纖細身影靜靜走來。


    蔚海藍默然伸手,捏住煙卷,就將煙從他的嘴裏取下。


    雷紹衡猛地皺起眉頭,那神情很是凶狠似是要發火,但是瞧見她回頭的側臉,忽而又平息靜止。隻是望著她走向一旁的垃圾桶,而後那根煙就被扔了進去。她又走回到他身邊,對護士抱歉微笑。


    護士這才緩緩走了。


    蔚海藍望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輕聲說道,“醫院禁煙,你是律師,難道你不知道。”


    雷紹衡不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沉聲道,“怎麽沒去搬救兵。”


    想必是她們去拘留所保釋的事情傳到他的耳朵裏了,蔚海藍抿著唇沉默了。


    “這一次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保釋的,你也別費勁了。”他又是說道,那聲音很冷。


    蔚海藍終是說道,“我沒有要保釋。”


    雷紹衡眼眸微微一緊,聽見她說,“你妹沒有脫險醒來前,我不會要求保釋的。”


    他忽而冷哼,微乎其微的一聲,也不知是對什麽不滿。


    兩人沒有再有半句交流,隻是這麽站著,等待手術結束。


    忘記到底等了多久,直到燈滅了,手術室的大門被人由內向外推開。


    護士推著昏迷不醒的白晶晶最先出來,蔚海藍瞧見白晶晶趴躺在病床上,她的背用紗布層層疊疊地裹著。病床從眼前被推了過去,她又看見白晶晶昏睡的小臉,蒼白無血色,從脖子處到右側的小半臉頰,也用紗布蓋得嚴實。蔚海藍很難想像,這究竟是多少硫酸,怎麽就傷得這麽嚴重。


    雷紹衡神色頓時凝重。


    白晶晶被護士推向了病房。


    手術室裏孟和平與另外一位主治皮膚燒傷科的醫生紛紛而出。


    雷紹衡問道,“晶晶怎麽樣?”


    孟和平摘下口罩,低聲說道,“背部大麵積灼傷,從脖子蔓延到小半右頰,幸好是稀釋硫酸,所以灼傷程度並不是非常嚴重。她暫時住在無菌病房需要進一步觀察,麻藥過後就會醒過來了。”


    “放心,不會有大問題。”另一位醫生道。


    聽見他們這麽說,懸在半空的石頭落了地,蔚海藍放了些心。


    孟和平又是衝雷紹衡囑咐幾聲,則是隨那位醫生去了。離開的刹那,孟和平的目光掃過蔚海藍,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緒煩悶,似是要問什麽,眼眸一垂,可還是沒有說上半句,就這樣擦肩走過。


    “我去病房看看。”蔚海藍說著,剛踏出一步,腳麻得就要跌倒。


    索性身邊有人扶了一把,她才站穩腳跟。


    蔚海藍抬眸望去,雷紹衡正望著她,她莫名有些尷尬,說不出話的時候,才是最苦悶的。她想推開他,可偏偏腳又這麽不爭氣,怎麽也動不了。隻好任他扶著,直到那麻意漸漸散盡,這才小聲說道,“腳不麻了。”


    雷紹衡鬆開手,也不等她,就往另一頭走。


    蔚海藍瞥向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無菌病房。


    透過玻璃,他們看見白晶晶戴著氧氣罩趴著昏睡。


    蔚海藍默了下道,“能不能私下調解?”


    “你拿什麽來調解。”眼底占滿了白晶晶的睡顏,雷紹衡反問。


    蔚海藍認真考慮後說道,“手術的一切費用,包括療養期間的損失費,全都由我們來給,我會為她找最好的美容醫師……”


    不等她說完,他又是冷冷一句打斷,“你說的這些,我拿不出來?”


    蔚海藍並不想氣餒,可事實就是如此,他自然是拿的出,而且不會缺。


    “那你給句準話,該怎樣才能調解?”蔚海藍的聲音很輕。


    雷紹衡半晌也沒有回應,蔚海藍卻還在等,時間滴答而過,她都可以聽見他的呼吸聲,很近很靜,就在她以為他不會給予回答之時,他卻又是冷不丁說道,“不如你回到我身邊。”


    耳朵就嗡嗡鳴響起來,蔚海藍一怔,側目望向他,他卻也望著她。那雙眼睛,烏黑發亮,她試圖找尋一絲玩笑意味,卻尋覓不到半點。他沒有微笑的俊臉,有種隱隱的憂鬱,“你說什麽?”


    “反正還沒有離婚不是麽?”他的氣息散開,會暈眩她,可是轉眼又笑了,“除了孩子,一切照舊。”


    蔚海藍就覺得他真是自私又殘忍,而最可怕的是,她竟然還會在那瞬間有所悸動,心口抽痛了那麽一下,僅僅是一下。她不動聲色,沒有顯露絲毫情緒,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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