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崇敬的人,無論多窮多苦,都不會讓他和白晶晶受委屈的人,雖然心裏仍舊有氣,可是他還是強咽下去,隻要他放了話,他就不會反駁,“我知道了。”


    “行了,你忙著。”雷紹衡作勢就要走。


    孟和平喊住了他,“剛才晶晶來電話了,他說你手機打不通,讓我看見你,就告訴你,讓你回她。”


    雷紹衡掏出手機一瞧,原來是沒電了。


    雷紹衡一回到藍天公司,從後邊的地下室而入,避開了圍堵的記者。


    他讓白晶晶上來。


    白晶晶心裏本來就不踏實,懸在半空,什麽也做不了。雷紹衡一回來,她仿佛就有了信念,眼眶一紅,眼淚又要掉下來,可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忍著沒落下,“哥,你怎麽手機關了,我找不到你。”


    “沒電了。”雷紹衡笑道。


    “哥,我看見那些報道了,他們都是神經病了,我不會理的,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白晶晶道,淚水蓄滿眼眶。


    雷紹衡瞧著她,就想到當年,事發後她也是對他這麽說的。那時候的白晶晶,也隻不過是個孩子,那麽小那麽可愛,卻為了他和那些警察爭辯吵鬧,大聲哭泣,說他是好人。


    雷紹衡朝她招招手,白晶晶就走到他跟前。


    雷紹衡抽了紙巾,替她擦擦眼淚,“多大點事,哭什麽,這都過去了。”


    白晶晶嗚咽了一聲。


    “哥肯定沒事。”


    “恩。”


    “那你現在就去工作,給我當後盾。”


    “好。”


    雷紹衡剛剛勸走白晶晶,又接到了一通聶文誠的電話,讓他看電視報道。雷紹衡就按了鍵,調到那個電台,就看見那幢三層樓的樓房前擁擠了更多的媒體記者,而那個樓房的招牌是h·l,一如昨日的場麵。


    雷紹衡就看見蔚海藍被堵在房子裏了,那兩個助手小妹很慌張。


    三樓的窗戶,緊關著窗。


    記者們沒有像昨天那般莽撞的衝進房子裏,而是在四周等候,突然畫麵一個切換,後門這邊閃現一道身影,蔚海藍剛要出去,卻又被媒體圍堵,她根本就無法離開,隻好又退回房子裏邊去了。


    雷紹衡將遙控器“啪”的樁在辦公桌上,猛然起身而去。“雷先生,後邊也有記者堵了。”


    “阿易,你開車引開他們。”


    “是,雷先生。”


    於是何易就開走了那輛車,後邊坐著王珊,以及另一位男助理。當車子引開記者後,雷紹衡又開了另一輛黑色轎車,親自駕車一路往城南飛奔而去,他踩著油門,不管紅綠燈,沒命一樣地開。


    工作室這邊,依舊亂成一團。


    “藍姐,這該怎麽辦?”助手問道。


    蔚海藍先前已經通知過警方了,確實也派了兩個警員過來,可是那些記者沒有硬闖,也就不能拿他們怎麽辦。蔚海藍這邊要出去,卻成了一個難題。她根本就沒有那麽多力氣去撥開人群,真是煩不甚煩。


    蔚海藍豁出去了,她一定要離開這個是非地。


    “雷夫人,請問您怎麽看雷先生盜竊傷人的事件?您是否事先就知道雷先生犯案過?雷夫人,雷先生改名換姓,如果您不知情,那麽是否是雷先生對婚姻的不忠?聽說您的母親給雷先生下跪過,這又是因為什麽?雷紹衡先生和您母親的死,會不會有關係?”閃光燈不斷,記者的問題依舊尖銳。


    蔚海藍緘口不答,試圖推開人群離開。


    可是她的力氣根本就無法抵擋,硬是走了半天走不出。


    “讓開!”突然,一聲厲喝震天響起。


    蔚海藍已經有些暈眩,被那些記者推來擠去。可是突然一下子,就瞧見雷紹衡出現在眼前,她從未見過他這麽冷酷,憤怒到可以殺人了,她被怔在原地,那些記者也一時也忘記反應。他大步奔向她,她看見他離她越來越近,隻是一個恍惚,在這紛擾裏他一下握緊她的手。


    蔚海藍莫名一酸,想著以前就覺得這麽握一輩子就夠了。


    如今,她不能去握他了。


    ————


    有時候覺得牽手是戀人間最溫暖的小動作,甚過那些激情。哈,某瑞突然又發現臨近月末了,親們有月票就砸幾張吧,過期作廢哈。某瑞謝過飄過。


    正文 318:紅豆最相思(7)


    “雷先生,您為什麽要改名換姓?雷先生您是怎麽看待自己曾經盜竊傷人的事件?您後來離開勞教所後,選擇了念法律成為律師,是否想一雪前恥?想要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您和雷夫人是否正在和平離婚階段?雷先生,雷夫人,請你們回答一下好嗎?”


    記者們起先還愣住了,而後瞧見雷紹衡出現,急忙又是將鏡頭話筒對準了雷紹衡,一個個爭先恐後,唯恐漏掉什麽具有價值的信息,恨不得從他嘴裏打探到一言半語,這可是頭條的新聞,一定能大賣。


    雷紹衡緊緊握著蔚海藍的手,蔚海藍覺得他的力氣好大,她都被他握痛了。


    那些記者還在不斷地擁擠他們,蔚海藍被撞來撞去,車子就停在路邊,不過是幾米遠的距離,可是這條路,蔚海藍卻仿佛是有幾萬裏那麽遙遠。她雖然不嬌小,但是身材很纖瘦,哪裏能夠抵擋記者的撞擊推攔。


    人群如暴風雨裏的海浪,浪頭一個個襲來,蔚海藍就要被衝跨。


    “雷夫人!”有個記者竟然大膽地去抓蔚海藍,企圖阻止他們前行。


    蔚海藍一向是厭惡別人碰觸的,終於忍無可忍冷聲大喝,“放手!”


    她的嗬斥傳入雷紹衡耳朵,扭頭瞧見記者的行為,他強行拉過她,猛地伸出手臂,霸道地將她攬入懷抱,而在同時用了巧勁,胳膊肘撞向那記者,同時不讓記者的衝撞傷到她。蔚海藍聞到那熟悉的薄荷香味,在這樣炎熱的夏天,耳邊不堪的喧囂,全都散去了。


    “雷先生,請您說兩句好嗎?”那記者被撞得鼻子也青了,嗥了一聲,手裏的話筒湊向了雷紹衡。


    雷紹衡本是沉默不語,她側頭瞥向他,他依舊英俊耀眼,而那微抿的唇,那樣冷酷的神情,他一個眼神掃過去,周遭還在叫囂的記者不禁輕了聲,雷紹衡忽而揚起有笑,沉聲問道,“你是哪家雜誌社的。”


    那記者一個哆嗦,支吾了下,不敢回話。


    雷紹衡念出記者脖子裏的工作證,他輕描淡寫地放話,卻是殺一儆百,“明天我會召開記者發布會,不過你所在的雜誌社,我不打算邀請出席。而且,請你等著林恩事務所的律師函,我會告你惡意搔擾。”


    “雷先生……”那記者頓時苦臉,不知是該如何是好。


    而其他的記者瞧見這情形,也不敢再在這個時候放肆地追擊,隻怕自己也會被“封殺”,僅是小步地跟隨兩人。


    雷紹衡不再多說一個字,護著懷裏的她奔向那輛停靠的車。


    蔚海藍不由自主地反握他的手,忘卻了一切,忘卻了他們已經分開。


    兩人飛快上車,記者們不停的拍照。


    他們在閃光燈中飛馳而去。


    那些記者不再追逐。


    開了車窗,蔚海藍瞧著前車鏡,擺脫了紛擾的她鬆了口氣,可是心裏邊卻冉起異樣感覺。蔚海藍沒有去瞧他,她也不知道車子要開去哪裏,就這麽往前奔去,一直一直不要停,胸中有種翻山越嶺的壯闊。


    終於,車子轉進了一處僻靜的小公園。


    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日,正是上班時間,所以小公園裏沒有人。


    雷紹衡下了車,蔚海藍也下了車。


    樹木蒼翠枝椏茂盛,那些樹影像是縱橫交錯的人生軌跡,一道又一道,看似連接在一起,可分明是屬於各自,毫不相幹。秋千架上沒有孩子,孤單單的空著,蔚海藍走過去坐下,一大早上發生那麽激烈的衝突,她也確實累了。


    這附近沒有椅子,雷紹衡也往她身邊的那架秋千坐下,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竟然這中間還隔了一架。


    蔚海藍抬頭望向天空,那片藍天還真是晴麗。


    有打火機的聲音,雷紹衡抽了支煙,過了半晌,他開口說道,“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了。”


    這生疏的第一句開場白,竟然好像是交情淺薄的相識之人。


    蔚海藍握著秋千繩索,輕聲說道,“我也影響到你了,扯平。”


    雷紹衡突然就笑了。


    他的笑讓她感到狐疑,她默默側目望去,他正望著她瞧,心裏就有些熱熱的,他抽煙的姿勢很好看,他的語氣很平淡,可是男聲很低沉,“你還是這樣,什麽都想算清楚,不想欠任何一個人。”


    蔚海藍道,“不欠別人,這樣比較開心。”


    “是麽。”他散漫的問道。


    “恩。”


    他又說,“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挺不開心的。”


    蔚海藍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事兒,她一時措手不及。隻好選擇了沉默,她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


    雷紹衡自嘲的苦笑道,“原來和我在一起,你這麽不開心。”


    “也不是……”她卻急急反駁。


    蔚海藍發現他的眼睛很明亮,有著一絲戲謔,她知道自己又被他蒙了,她有些討厭自己,為什麽這麽沉不住氣。可是偏偏氣不過,她不甘示弱地找茬,同樣挖苦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衣服全都搭配得好好的,現在真是失敗。”


    其實也不能算是失敗,隻是他太過隨意了,黑西服黑襯衣黑領帶,清一色的黑,瞧著很壓抑。他們還在一塊兒的時候,蔚海藍就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要一墨色的黑,這樣不好。


    雖然他穿黑色很好看。


    當然,這個話她當時沒有說。


    她不說是因為怕他太得意忘形。


    “我也想找那件銀灰的襯衣,你放哪兒了?”雷紹衡似有懊惱,冷不丁問道。


    蔚海藍脫口而出,“左邊的衣櫥,如果你沒有動過,那就是右邊倒數第六件。”


    “衣服都是你放的,我都找不到,這得怪你。”雷紹衡道。


    “關我什麽事,你不會讓……”差點就要說到唐婉,蔚海藍才意識他笑的愈發狡猾,她氣悶的回過頭又不再說話。


    那時候,雷紹衡哪裏需要去費心思管手機充好電沒有。他都不用多說,她一準就替他準備好了。衣服鞋子襪子,裏裏外外,她全都打理齊全。雷紹衡收回目光,盯著頭頂的藍天道,“全忘光吧,這樣就不會不開心了。”


    蔚海藍來不及有所反應,他已經站起身來,“自己回去,沒問題的吧?”蔚海藍點了個頭。


    “那就好。”雷紹衡笑笑,他高大的身影朝前走去,離她越來越遠。而身邊的秋千架,輕輕的晃動,空空如也。


    他的身影淹沒於那小道盡頭,蔚海藍的心也有些泛空。


    蔚海藍回想起多年以前。


    當時她問:開心這種東西,很重要麽?


    蔚海藍還可以清楚的記憶那些歡笑逗趣的場景,就在眼底浮現而起,那些畫麵如此熟悉,可是她竟也嚐不到甜蜜滋味,除了苦,就是澀。不是沒有開心的,隻是太少太短了,不是她麻木無情,隻是最後就記得痛了。


    原來痛這個東西,才會叫人記憶深刻。


    雷紹衡在宣布明日召開記者會之後,得到了暫時的安寧,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山雨欲來風滿樓恐怕說的就是現在的情形。


    三個男人正在通過網絡遠程視頻商議。


    “從今天早上開盤起,盛世的股票持續往下跌。不過楊慕清一直在買進,所以現在就追平了。楊慕清昨天就高價買下了百分之四的盛世股票,到晚上收盤,他手中持有的盛世股票,應該會到百分之十。”聶文誠的笑容極為輕雅。


    秦臻簡短道,“鴻豐要一箭雙雕。”


    聶文誠分析局勢,“政府部門現在知道大哥的背景後,會對他重新評估。春城下麵最矚目的建設工程,就是三座跨江大橋。到時候政府會對外開標,藍天一定會參與競標,如果董事本人信譽有了汙點,得益者就是鴻豐。”


    雷紹衡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說道,“老三,知道該怎麽做了?”


    聶文誠應道,“哥,你就放心吧,楊慕清這邊不會那麽逍遙自在的。我的線放得還挺長,該收就收。”


    “明天的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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