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嗨!那和我們打一場怎麽樣?”另外一組球隊早就盯上了他們,躍躍欲試。


    秦臻沉默,瞧不出什麽表情。


    聶文誠回頭望向那邊走來的五人,沒有應聲。


    雷紹衡瞥了眼旁邊,登時皺起眉頭,胸口升騰起怒氣。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蹦達出幾個毛頭小子,如火如荼地圍在她們三人身邊聊天。蔚海藍對著的那個小子,頭發整得還挺有型,正和她在說話,她竟然還應著,他不滿了。


    “今兒個累了,一把骨頭打不了。”雷紹衡笑的很魅,明明是個帥哥,說的話卻像是七老八十了。


    秦臻這下也瞧見那邊的情況,冷冷的眼神又利了。


    聶文誠將球丟給對方,男孩子快速接住,他的俊顏很溫和。


    三人同時離場,走出球場筆直地朝她們而去。


    那幾個小子正聊得歡暢,沒有注意到動靜,等到察覺時,身前已壓下黑鴉鴉的一片,抬頭瞧去,左邊的男人很冷很有殺氣,右邊的男人雖溫可很森然,中間的男人那笑就讓他們心裏涼颼颼的可怕極了。


    以為他們會說什麽,比如“我的馬子也敢招”、“你小子不要命”諸如此類。


    誰料,聶文誠道,“你們幹嗎呢?一個個都是孩子的媽了,別丟人現眼!”


    轟一下,三個女人臉都紅了。


    誰是孩子的媽了?


    “你……”袁圓剛要反駁,秦臻一下將她攔腰扛起,袁圓一聲疾呼,真是丟臉到不行,“你放我下來!秦臻!”


    秦臻不理她,輕鬆得像是扛了個空麻袋。


    隻聽見袁圓的吼叫,秦臻健步如飛。


    “跟我走!”聶文誠喝道,那眼神滿滿都是威脅,羅思予低下土去,隻好尷尬地邁開腳步,可怎麽瞧都像是小媳婦犯了錯,所以在認識到錯誤之後,老實地隨丈夫回家去也。


    蔚海藍笑著望向雷紹衡,雷紹衡大男人地命令,“還不快點回家給孩子換尿布去!”


    眾人全部注意力都轉向這對了,這女的冷冷清清的,一看就知道沒那麽好使喚。


    可又那麽大跌眼鏡,蔚海藍笑眯眯地道,“好。”


    眾人就見她主動地摟過男人的手,兩人雙雙走了。


    一陣風吹來,天空裏沒有烏鴉飛過。


    等到沒人的地兒,一行人才歇腳。


    聶文誠瞧見羅思予在喝水,也覺得口渴,“把水給我。”


    羅思予就要去拿,包裏還有另一瓶未開的,可她還沒拿出來,聶文誠煩不甚煩,一下奪過她喝過的那瓶喝了起來。羅思予怔了下,“呃”了一聲,也就沒有下文了。


    袁圓這邊是鬧得不可開交,秦臻一將她放下,她就將包砸了過去。秦臻也不躲,隻讓她這麽砸。等連砸了十幾下,袁圓也沒力氣了,往花壇邊一坐,又累又氣別過臉去。


    “口渴。”秦臻突然說。


    “口渴不會去買水?你說就有水送你嘴裏?”袁圓罵歸罵,可雙腿不聽自己,走向羅思予取過那瓶未開的水折回,直接丟給他。


    兩人大抵是潛移默化的和解了。


    雷紹衡就比較得瑟,蔚海藍親自給他開了瓶蓋,又替他擦汗水,伺候皇上那麽伺候他。其實私下裏這都是反過來的,他都圍著她轉,跟個老媽子似的,她這個人不說話的時候可以幾小時都不出聲。


    蔚海藍伺候完正主兒,接著開始審訊,還是那麽漫悠,“聶三,你剛說什麽呢?”


    袁圓也怒了,“聶文誠先生,我可以告你毀謗啊!”


    聶文誠嘿嘿笑,“天氣熱,太陽曬,這大太陽曬得嫂子和小袁姐通紅通紅,再這麽曬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暈倒,就算是曬黑了,那也不好看,我這不是想趕緊撤離麽。”


    “誰小袁姐!”袁圓又怒。


    聶文誠哈哈大笑,眾人拿他沒轍。


    雷紹衡湊近蔚海藍問,“我剛才帥吧?好看吧?厲害吧?你發花癡了吧?”


    蔚海藍道,“你打球那麽厲害,輸過沒有?”


    “輸啊,以前天天輸。”


    “輸誰啊?”


    “那老頭兒……”雷紹衡正說著呢,手機卻響了。


    不知是誰一通電話打來,他瞧了眼屏幕,起身走到一邊去接。蔚海藍有些狐疑,望著他頎長的背影。雷紹衡隻聽見那頭哽咽的女聲,輕輕的,卻是悲傷不已,哭喊著說道,“小宇哥,你趕緊回來……”


    ————


    打電話的究竟是何人?那聲小宇哥,又是為何?謝謝大家的月票,後台看到許多孩子哈!繼續衝刺三百票咯!


    正文 280:繁枝千萬片(9)[vip]


    那天後來,雷紹衡突然之間走了。


    他隻對她說:在家等我。


    蔚海藍當時點了點頭,卻是一言不發。


    蔚海藍靜靜地等待。


    婚期漸漸臨近。


    依著規矩,請帖是在婚期前一個星期發的。


    其實就那麽幾個人。


    風景辛這邊,早就親自送過。


    袁圓自個兒揣兜裏取走,倒也省了事。


    王珊意思是她去送,可蔚海藍卻還是逐一拜訪。


    聶文誠知道蔚海藍來了華夏,一個激靈,他哪裏敢怠慢,直接下來迎接。一路倒是挺正經的,等一到辦公室,這下沒了外人,愛貧的本質徹底敗露,嬉皮笑臉地說了一番,“嫂子,你這麽大老遠的,跑來給我送這個,太費心了。你給一電話,我就去接了。”


    “行了,該幹嗎就幹嗎去。”蔚海藍送了請帖,直接走人。


    聶文誠覺著她這架勢十足十,他隻差喊恭送娘娘了。


    甩門前她不忘記放話,“帶上思予。”


    聶文誠眼神一厲,有些不是滋味地“恩”了一聲。


    從華夏而出,蔚海藍轉而來到萬京。


    大白天的萬京沒有營業,蔚海藍卻是暢通無阻,倒也不是那些服務生全都認得她。隻不過剛才聶文誠已經知會過了,所以秦臻這邊收了消息。秦臻這人性子悶而且冷,他就在包間裏坐著。


    這真要說起來,秦臻本不要再送請帖,依著他和袁圓的關係,他隨袁圓來就是。


    可偏偏蔚海藍鄭重地遞上請帖。


    “嫂子,麻煩了。”秦臻漠漠說道。


    “不麻煩,怎麽會麻煩呢。”蔚海藍笑著回道,“總要分清楚。”


    她簡單一句話,明裏暗裏挑開他和袁圓的關係。兩人這麽處在一起,可秦臻就是嘴上不認。袁圓是他什麽人,玩玩就算的女人,還是他正經當女朋友的人,誰也說不準。羅思予和聶三,她不好管也不能管,這是他們自己的事兒。但袁圓是她唯一的知己,和她甚似姐妹,她雖不好插手幹預,總也要提個醒。


    蔚海藍作勢就要走,秦臻隨即起身,她輕聲說道,“不用送了。”


    秦臻坦然止步,沉聲說道,“嫂子,慢走。”


    最後是王謹之這邊了。


    王謹之接過請帖靜靜瞧了片刻,十分感慨地叮囑她,結婚後兩人相處要互親互愛,互信互賴。他是個文史研究者,所以說起道理來就特別有深意,蔚海藍聽得也很認真,王謹之說著說著,不自覺的提到了蔚雄謙。


    “前些日子,我說了你要辦婚禮的事兒,你爸……”王謹之意識到這個稱呼似乎已經不對,可一時也沒有來得及改口,亦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他頓了頓道,“那天他喊了你的名字。”


    蔚海藍就忽然之間記起來了。


    蔚雄謙是怎樣喊她的。


    蔚雄謙喜歡喊她:藍藍。


    那兩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趙嫻去世之後,當她知道真相之後,就幾乎和蔚家斷了聯係。起初是不曉得該如何麵對,後來是覺得相見不如不見罷,總是知道她們平安無事,這便已經夠了。


    蔚海藍沉默良久才道,“我想見見他。”


    約了個周末的午後,蔚海藍就隨著王謹之過去了。


    王謹之事先單獨約好蔚舒畫,蔚舒畫就推著蔚雄謙出來散步見麵。


    離得並不遠,就在附近的林蔭小道。


    五月的陽光已經很燦爛了,耀眼得不行。


    蔚海藍忍不住眯起眼眸。


    她看見輪椅上坐著的蔚雄謙,慢慢地朝她離近。他穿著襯衣,套了件薄灰的毛衣,很幹淨也很整潔。花白的頭發,夾雜著幾許黑發。歲月恐怕真的不饒人,所以這一年來,他更加蒼老了。


    每每想到他曾經叱吒風雲的模樣,他那樣威嚴的男人,如今落得如此,蔚海藍就覺得有些空無的悵然,帶了點酸。即便是知道他已經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親情這個東西,也不是說沒有就能抹煞掉的。


    蔚海藍的目光掠過蔚雄謙,瞧向了他後邊的人兒。


    蔚舒畫也變了,比起從前成熟了,漂亮了,她已經長大,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天真的少女。小卷發順長,分成兩股落在胸前,依舊是甜美的她,卻不見了愛撒嬌愛發嗲的蹤影。


    “舒畫。”蔚海藍開口呼喊。


    蔚舒畫心裏一動。


    “我來推吧。”蔚海藍朝她微微一笑,她來到蔚雄謙後邊,推著他前行。


    蔚舒畫在蔚海藍麵前,總還是那個被保護的小女孩兒,又或是其實內心深處壓根兒就沒把她當過外人。所以當她問起現狀時,蔚舒畫遲疑了下,卻也沒有多隱瞞,很是老實地相告。


    兩位夫人還是老樣子,伺候著蔚雄謙。


    蔚舒畫已經開始實習了,念古典文獻係的她,順利地應聘去了一家出版社當文員。實習員工,工資待遇那自然是沒有多好,可總算是溫飽自己,不需要再向家裏要錢養活了。


    每個人的第一步,都是這樣踏出,踏不出來的,永遠就隻能縮在殼裏。


    但是提到蔚默盈時,蔚舒畫為難地蹙眉。


    蔚海藍意識到不對勁。


    蔚舒畫低聲說到,“她不好。”


    對於蔚默盈,王謹之總是三言兩語帶過,不會多說。


    蔚海藍不料情形會是如此。


    一年的時間,並沒有平息蔚默盈心中的傷痕,她頹廢潦倒,至今沒有出去找工作,除了喝酒,就是睡覺,什麽都不做。陳晟換了家公司,他的能力不錯,深受新老板賞識,薪資尚佳,最近出差了。再加上王謹之這邊的供給,也能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可蔚默盈這麽繼續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的。


    蔚海藍瞧見蔚默盈的時候,她正歇斯底裏地在吵鬧。


    蔚默盈瘦得離譜,可能是一年來酗酒的緣故,整個人就是皮包骨。頭發散亂地披著,以往美豔的她,似是一場幻覺,太過轟動的幻覺過後,就僅剩下一種荒涼的悲哀。她的手裏抓著一隻瓶子,衝著紅了雙眼的二夫人大吼大叫,三夫人嚇得躲在角落裏。


    而王謹之僅是坐在一邊的沙發,默然地瞧著這一幕。


    同一幕場景上演太多次,神經也就開始麻木不仁。


    “默盈,你爸回來了,你別鬧了,啊,你聽話。”二夫人哽咽無奈地勸說。


    蔚默盈卻還在叫囂,王謹之終於也忍不住了,起身說道,“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蔚默盈一怔,愈發崩潰的發瘋。


    酒瓶在空中可怕揮舞,隨時都可以被丟出去,她的手腕卻猛地被人抓住。蔚默盈身體一僵,惶惶回過頭,瞧見是蔚海藍,她再次發怔,動了動唇,卻一個音也發不出來。蔚海藍一下奪過酒瓶,抓著瓶頸往桌上砸過去。哐啷一聲,剩下的小半瓶酒液灑了一地。


    眾人全都驚住了。


    蔚海藍鬆開她的手,將碎裂的瓶頸遞向她,她冷冷地望著她,聲音也是冷冷的,嘴角卻有一抹笑,“頸部大動脈,狠狠地割下去,連氣管都一起割破,千萬不要手軟,最快三十四秒你就會解脫。”


    寂靜無聲,蔚默盈竟然一下癱倒在地。


    蔚海藍將碎裂的瓶頸丟棄在地,低頭俯視她,蔚默盈的神情很空洞,眼裏蓄滿淚水,並沒有流下,“與其讓別人擔心,還不如死了。你要是不想死,就別做一個廢人,隻會拖累別人。”


    蔚海藍不讓她們去扶她,自己則是去陽台陪蔚雄謙。


    過了許久,蔚默盈自己站了起來。


    蔚海藍挑了個蘋果,坐在蔚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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