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無力,動也不能動,然後就昏了過去……”


    一旁的下屬補充道,“他們中了麻醉彈。對方的槍法很準,刻意避開了致命部位,顯然不是要命。而且那兩顆子彈似乎經過特殊改良,裏邊的麻醉藥劑十分厲害。剛才用了加倍劑量的強製清醒針,才讓他們醒過來。”


    秦臻揮了手,那人低頭退去。


    “真是不簡單。”聶文誠笑道。


    雷紹衡不疾不徐地吞吐著煙圈,眼神有了嗜血光芒,“派人去盯著蔚家,看看他們有沒有和誰聯係!嚴密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隻要和他們有來往的人,徹底調查清楚底細,一個也不許放過!還有蔚家,給我徹底收了!”


    聶文誠應允。


    “大哥,你的傷口裂了。”秦臻望向他的腹部,衣服上染了鮮血。


    聶文誠道,“哥,你還是先回醫院,這邊有了消息,一準馬上告訴你。”


    兩人紛紛勸說,可是雷紹衡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聶文誠又道,“和平一會兒找不到你,要是急了,驚動了白叔他們不好。嫂子不會有事,你放心。”


    “嫂子還等著你,你得快好。”秦臻漠漠說道。


    雷紹衡抽煙的動作一窒,這才掐了煙,站起身來離去。


    瞧著他走了,聶文誠無奈說道,“哥這回兒,是真的栽了。”


    “死穴一旦暴露,這不是好事。”秦臻英俊的臉上,有著一抹憂慮。


    座鍾的鍾擺開始搖擺,嗡嗡地鳴了八聲。


    此時已是早上八點。


    蔚家這邊也亂作了一團。


    一家人昨晚喝了些酒,心情也好,所以都睡得很沉。就連平日裏一向起得早的三夫人,這日也沒有早早起來。


    而蔚舒畫的一聲驚恐尖叫,將眾人從睡夢中驚醒。


    眾人紛紛走到客廳。


    二夫人不悅喝道,“舒畫!大清早的,你亂叫什麽!你爸還在睡!你要吵醒他嗎!”


    “怎麽了?”三夫人輕聲問道。


    蔚舒畫急到不行,亦是剛剛醒來的她,聲音還很沙啞,慌忙說道,“二姐!二姐不見了!”


    眾人這下是大為震驚,急忙將整間公寓找了個遍,又是將小區找了個遍,卻是沒有瞧見她的身影。而她穿走了蔚舒畫的衣服,還從蔚默盈的包裏取了錢,鞋櫃裏邊她的鞋也不見了。她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眾人睡下以後,自己悄悄離開。


    可是她去了哪裏?


    宿醉的蔚默盈感到頭疼,一醒來就麵對這樣的情況。她突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急忙找來了王謹之。


    王謹之卻說,“你們不要急,海藍沒有事,我們就讓她自己一個人住些日子。”


    眾人雖是鬆了口氣,可心裏總歸是有氣的。


    “她一大清早就去找你?”


    王謹之“恩”了一聲,模棱兩可的態度。


    蔚默盈本就是氣傲的人,那目光積聚了太多哀怨,冷笑嗬斥,“嗬嗬!太可笑了!她想自己住段日子?所以就這麽一聲不響走了?她把我們當成什麽?你告訴她,我再也不會管她了!保釋監護人,我也不會當了!她去坐牢也好,她死了也好!”


    蔚默盈迅速地整理好自己,就準備去公司。


    陳晟每天都準時來接蔚默盈,方才在下邊等了許久,也不見她下來,隨即接到公司的電話,他急忙奔下了車。


    陳晟上樓的時候,蔚默盈正在穿鞋。


    蔚默盈瞧見他上來了,意識到情況不妙,便厲言質問。


    陳晟站在外邊,低聲說道,“大小姐,股市剛剛開盤,公司快不行了。”


    蔚默盈這下一氣又一急,差點站不住。


    陳晟急忙扶住了她,蔚默盈道,“馬上去公司。”


    王謹之隱約聽見他們這麽兩句談話,沉聲問道,“默盈,是不是公司有狀況?”


    蔚默盈猛地回過頭來,望著王謹之,望著這一屋子人,無力地抓緊挎包提手,斬釘截鐵地說道,“公司絕對不會倒!”


    “啊!啊!啊!”屋子裏邊,蔚雄謙叫了起來。


    蔚默盈穿著鞋就奔了進去,她來到他跟前,豔麗的容顏有些瘋狂,黛眉淒楚,握著他的手說,“爸!你放心!公司是你交給我的!我不會辜負你的囑托!我一定得穩住!我……”她哽咽了下,又是說道,“一定穩得住!”


    蔚雄謙發出嗚咽的聲音。


    瞧見此情此景,任是鐵石心腸的人,也為之動容。


    蔚默盈隨陳晟走了。


    王謹之愣了片刻,也道別離開。


    他清秀雋雅的臉龐格外凝重,像是在做著什麽鬥爭。最終,他眉宇一凜,不作停留攔下了車。


    那是城東近郊的老房子,一幢幢矗立,連帶著有小花園。


    王謹之憑著記憶來到一幢花園洋房前。


    門牌上鐫刻了“方家”二字。


    這裏所住的人,正是蔚家祖父蔚光兆的私人律師方禹老先生。


    ————


    剛剛發現今天是周末,大家要好好休息好好玩!這句話真是矛盾啊哈哈!恩,本章節中出現的方禹,就是021章節中蔚默盈曾經提過的方伯伯,囧,估計親們木有印象了!


    正文 208:風動護清鈴(2)[vip]


    王謹之默了片刻,這才抬手叩門。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個老太太,頭發花白,慈眉善目,詢問他找誰。


    這位老太太正是方禹的發妻,方老夫人。


    王謹之卻對她還有印象,溫溫說道,“方伯母,我是來見方伯伯的,我是王謹之。”


    老夫人年事已高,記性也不好。一連念了幾遍他的名字,卻依舊沒有記起,隻讓他進來。


    清早的方家院子裏,年愈古稀的老人正在打太極拳。周邊是花花草草,郊外的空氣更是清新絕佳,這裏的生活十分安逸自然。老人麵容安詳,穿戴整潔,精神抖擻,這一招一式都打得很有模樣。


    “老爺,有個年輕人來探望你。”老夫人輕聲說道。


    “讓他等等。”方禹打完這一整套動作,這才收了手,他慢慢地轉身望去。這麽一望,卻也是定住了。他似是以為老眼昏花,瞧錯了人,趕忙取了眼鏡戴上。又是定睛一看,當下感慨喊道,“謹之!你這個孩子,真的是你!”


    方禹立刻拉著王謹之往屋子裏邊走,又吩咐老夫人去沏茶。


    一壺清茶,兩人麵對麵而坐。


    “什麽時候回來的?”方禹問道。


    王謹之道,“就前些日子。”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離家太久,總要回來看看。”王謹之幽幽說道,卻還刻意避諱了另外一些。


    方禹似是了然,又是說道,“好歹這裏還有你的家人,外邊的世界再好,也抵不上家的。回來就好,這以後不會走了吧。”


    王謹之卻是默然,並沒有回應。


    方禹是祖父蔚光兆生前的心腹助手,跟隨了他大半輩子,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所以對於蔚家一些事情略知一二。瞧見王謹之如此神情,料到他一定是有事而來,便沉聲問道,“是不是蔚家出了什麽事情?幾位夫人和小姐,她們還好吧?”


    王謹之瞧著老人家已經過半百的人了,經不得太大的風波,所以這裏邊的變故他全部壓下,不向他提起,隻怕他會受不住,“方伯伯,我隻是來問問,那筆錢還在吧。”


    “錢當然還在,你要用?”方禹狐疑,想當年他是如此堅決地拒收。


    王謹之漠漠說道,“公司出了點事情。”


    聽見他這麽說,方禹明白過來。


    兩人多年未曾相見,老人家便留他下來吃飯。兩人殺了幾盤棋,等到日落之時,王謹之這才告辭,離開前他懇請道,“方伯伯,我來找過您的事情,請不要告訴別人。如果需要,我會再和您聯絡。”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方禹不由得感歎,“你伯母近年來記性不好,估計也記不住你。”


    王謹之點了頭,瞧見老夫人憨憨地朝他微笑。


    這一日,可以說是蔚氏最糟糕的一天。


    四年前的絕境再次重現,逼得人快要窒息。


    大勢已去,人心渙散,高層主管紛紛遞上辭呈,不打算繼續為一家瀕臨倒閉的公司賣命勞碌。蔚默盈發了很大的火,卻也是無法力挽狂瀾,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將能摔的東西全都砸了,怒聲罵道,“走吧!走吧!全都走吧!一群廢物!”


    “大小姐!您別這樣!”陳晟奔了進來。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就這樣了嗎?”蔚默盈拿起鍵盤,發泄似地砸在地上。而後氣喘籲籲,隻見一地的殘缺,不得收拾。她抬頭望向陳晟,又見他愁苦了一張臉,更是萬分氣餒。


    陳晟道,“還是有辦法的,隻要有資金投入,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資金?哪來的資金?沒有可能了!”蔚默盈倒在椅子上,整個人快要崩潰,目無焦點。


    “我去跑銀行想想辦法!”


    “別傻了!陳晟,沒有一家銀行會貸款給我們!沒有!”蔚默盈垂了眼眸,捏著太陽穴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陳晟眼底滿是擔憂,可還是退了出去。


    諾大的辦公室,僅剩下蔚默盈一人。


    恐怕此刻,公司上下也所剩無幾。她獨自坐了半晌,隻覺苦悶難擋,起身走向酒櫃,拿了一瓶酒,開了酒瓶衝著瓶口喝下。她喝得慌忙,似是要釋放那份痛苦心情,偏偏越喝越難過。酒一瓶一瓶地喝,她終於倒了下來。


    夕陽西下,有人推開了門。


    蔚默盈抱著酒瓶,咆哮喝道,“出去!全都給我出去!”


    而進來的人卻是王謹之和陳晟。


    王謹之剛從方禹那邊回來,實在是放心不下,便到公司看看情況。一路進來,竟然暢通無阻,更可以瞧見許多員工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現下又見到蔚默盈醉醺醺地倒在地上,一向高傲聰慧的她,如此落魄潦倒,讓他看了心痛。


    “大小姐!您怎麽喝那麽多酒!”陳晟雙眼一紅。


    兩人幾個大步奔向她,將她扶了起來坐向沙發。


    蔚默盈瞧了瞧陳晟,又是望向王謹之,那神情一會兒笑,一會兒悲,“陳晟!你出去!我要和我的謹老師喝酒!”


    “大小姐!”


    “我讓你出去!”


    王謹之道,“這裏有我,你先出去吧。”


    陳晟隻好鬆了手,卻放得很慢,叮嚀一句,“大小姐每次喝完酒,醒來都會頭疼,先用冷毛巾替她敷敷。”


    王謹之隻覺他格外的細心,他注意到他的眼神,看向蔚默盈的時候很不一般。


    “謹老師,來,我們喝酒!為了公司明天宣布破產而幹杯!”蔚默盈喝得稀裏糊塗,撒起了酒瘋。


    王謹之奪過她的酒瓶,往旁邊一放,不讓她夠到,她著實不依,就要去搶,委屈地喝道,“怎麽連你欺負我!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話,你知不知道!蔚氏明天就要倒了,他們都在看我笑話!我不能倒!我不能倒的,你知不知道!王謹之!我答應過爸爸,不會讓他失望的!我一定得穩住!可是怎麽辦?我沒有錢啊!王謹之!你教教我!我到底該怎麽辦……”


    蔚默盈不斷地詢問,終於忍不住抱著他嚎啕大哭。


    王謹之一怔,也隻有她在喝醉的時候,他才敢輕輕擁抱住她。


    她在他的懷裏哭得像個孩子,讓他還在猶豫遲疑的念頭,於此刻終於落定。


    夕陽的餘輝散去,晚霞亦是褪去最後的美麗顏色。


    醫院的病房裏,聶文誠收到最新的情報趕來。


    “哥,二哥那邊有新消息。蔚家安靜的怪異,隻有早上的時候在小區裏找尋了一會兒。然後那個王謹之就到了。不過,王謹之今天離了蔚家之後,又去了城東近郊!你猜猜他是去見誰?竟然是蔚家祖父蔚光兆的私人律師方禹!他一直在方家待到了下午,然後才離開了!當然,他也有可能是去敘舊!關於王謹之的背景資料,正在調查中,相信很快就有線索!”聶文誠道。


    雷紹衡眉宇一蹙。


    他記起來了,是那個老師,曾有過一麵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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