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後各國使臣紛紛離場,蜃龍帝吩咐眾人退下,大殿內隻剩下四人。


    “辛玥本非海蜃人,也是本王帶來海蜃的人,現在帶走,海蜃王覺得有何不妥?”


    “三皇子可知辛玥與本朝聖師是何關係?”蜃龍帝幾日觀察,可見辛玥連軒轅燁的真實身份也是剛剛知曉,兩人關係或許並非那麽親密。


    “……”軒轅燁眸光冰冷,他看向辛玥等待她開口解釋。


    “我和你說過的,要找師兄,他便是我的師兄辛辰。”辛玥被三個人盯著,隻覺氣氛怪異,她強顏歡笑看向蜃龍帝,“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找到了師兄後,我要回軒山,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辛玥的話被辛辰截斷,辛辰擋在辛玥身前,單膝跪地:“希望陛下能給微臣師妹自由,師妹自小不受約束長大,在這皇宮之中,怕會冒犯陛下和各位娘娘。”


    “辛玥,你是不願留在這皇宮,還是不願留在朕的身邊?”蜃龍帝目光緊縮辛玥,像是要將其看穿。


    “……蜃古,我知道你身份特殊,每日有許多事要操勞,在這深宮你也定是孤獨的,許多時候你或許過得不快樂,可我不是一件玩物,不是你一時想要逗樂就關在籠子裏的鳥。這個皇宮沒有我的位置,我本就不屬於這裏,所以,我希望你能讓我離開這裏。”辛玥躲在辛辰身後說氣話來都理直氣壯。


    蜃龍帝內心風起雲湧,他是九五之尊,她卻口口聲聲說他是孤獨的,不快樂的,她不拘於禮數,總是隨心所欲地把自己心裏的話講出來,她甚至不怕他。這樣一個女子,他憑什麽困她在身邊,他又怎麽舍得讓她被束縛。


    “如此說來,朕倒是真應該放你自由。三皇子,下次可不要再給朕這樣的機會。”如若再讓朕遇上她,朕定會留住她,且是讓她心甘情願留在朕的身邊。


    辛辰望著禦劍飛行離去的兩人道:“謝陛下。”


    “聖師不必謝朕,該是朕要謝聖師竟有如此的妹妹。”


    月色如水,王者風範的男子氣定神閑,鳳眸微眯。另一男子低頭冷笑,一雙桃花眼美得奪人魂魄。


    “小燁燁,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華軒的三皇子?”辛玥摟著軒轅燁,以防自己掉下劍去,重獲自由的感覺真好,就連空氣聞起來都特別清新。


    “你從沒問過。”軒轅燁依舊冷著張臉,深諳人事,早熟的他豈會不知蜃古看辛玥的眼神裏藏了什麽。


    “小燁燁,以你的身份,明知道來海蜃國會有危險,為什麽還要陪我來。”


    “我怎知你會中海市蜃樓。”軒轅燁側身看辛玥,她的女子裝扮讓他覺得眼前迷亂,“好在你沒大礙。蜃龍帝可有難為你?”


    “蜃古對我挺好的。”


    “你也真是,直呼他的名諱,你可知道這是要殺頭的?”桀驁不馴如他也是遵守必要的禮法,辛玥卻屢屢破戒。


    “那直呼皇子名字可是否要殺頭,小燁燁。”辛玥幾日不見軒轅燁,覺得他愈發不盡人意,下決心一定要逗逗這孩子,顧趴在軒轅燁耳畔又一次親昵叫道,“小燁燁。”


    軒轅燁駿臉飛上紅霞,駕駛靈劍飛得更快。隻聽到少女咯咯直笑。


    回到客棧,辛玥臥在床上問道:“我這麽睡,不會又中幻術吧?”雖沒了幻境裏的記憶,但辛玥還是心有餘悸。


    “你也會怕。”軒轅燁倒了杯水給辛玥。


    “怕倒是不怕,反正有你在呀!”辛玥接過水,笑靨如花。


    “把這丹藥吃了,以後便都不會再中海市蜃樓。”軒轅燁側身坐到床邊。


    辛玥吃完藥後,嘴抹了蜜似的誇了軒轅燁一通,隨後開始不斷扯自己頭發上的簪子頭飾。軒轅燁無奈一笑,示意辛玥過來些,細心地幫辛玥解發髻。


    “小燁燁,你要輕點,我頭發很容易斷的。”


    “小燁燁,你手真巧。”


    “小燁燁,幫我把後麵的衣帶解一下。”辛玥笑嘻嘻地享受軒轅燁的細心服務。


    待解了身後的繁瑣衣帶,辛玥還欲吩咐軒轅燁幫自己更衣,誰知少年忽扔了件她平日裏習武時穿的素色長衣,便奪門而去隻留下一句,“自己換,我一刻後回來。”


    辛玥一下子淪落到要自己動手,悶悶道:“小燁燁,你去幫我叫小二準備洗澡水吧。”


    剛關上門的軒轅燁聞言,輕聲歎息,她是真的隻把他當孩子,還是對男人都太放心了。軒轅燁遂開門道:“你且把衣服穿上,我叫丫鬟來給你準備洗澡水。”


    一室芬香,浸泡在花瓣中的辛玥好不享受。她叫丫鬟退下,自行洗澡,洗著洗著玩心大起,在澡桶中戲起水來,弄得滿屋子都濕漉漉的。


    軒轅燁再次回房,便看到一室狼藉,有輕度潔癖的某人,皺了眉頭。辛玥沐浴過後,縮在被子裏,見一進門就變了臉色的軒轅燁,不好意思道:“我洗的太開心,不小心就把躺椅都濺濕了,要不你睡床,我睡那?”


    “不必。”軒轅燁吹滅房裏的蠟燭,眼不見為淨,降尊躺在了濕漉漉的貴妃椅上。


    “小燁燁。”


    “嗯?”


    “過來一下。”


    “怎麽了?”軒轅燁躺在貴妃椅上頭也不回。


    “你過來一下。”辛玥又一次喊他。軒轅燁遂下了躺椅起身去看她,剛到床邊便被對方一招大雪壓枝帶著摔倒在床上。


    “小燁燁,一起睡吧,你雖是我師兄,但我畢竟是姐姐,總不能讓弟弟睡在濕的椅子上吧。床也算大,我睡相又好,將就一下唄。”


    軒轅燁被辛玥壓在下麵好一會兒,隻聽見對方喋喋不休一副做出了偉大犧牲的樣子,嘴角帶笑,竟也學她語氣說,“姐姐,你要壓死我嗎?”


    辛玥噗嗤一笑:“小燁燁,你剛剛叫我什麽,快再叫幾遍。”當慣了辛辰的妹妹,一下子成了姐姐,感覺地位都上來了。


    “你能先下來嗎?”


    “你先叫。”


    “……姐姐。”


    “真乖。”


    夜色迷人,屋內少女沐浴後的肌膚散著醉人芳香,恬靜的睡顏極像嬰孩。少年鳳眼靜靜注視前方,綻放傾世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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