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最怕的就是知己早逝,我卻未亡……之前我總是不懂……現在……懂了卻晚……晚了……”


    打個酒嗝,逸風晃了晃身子,便向著草地摔倒了下去。


    虧得鳳羽手急眼快,閃身過來扶住他,才沒有摔落在地上。


    知道他已經醉了,再問不出什麽來,鳳羽隻是溫和說道。


    “逸風,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沒醉,我就是……心疼……”


    吐出二個字來,逸風隻是挑目看一眼鳳羽,緩緩閉上了眼睛。


    呼吸略粗,卻是平緩舒長,顯然是睡著了。


    看著懷中那睡著的男子,鳳羽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便喚出了老莊的名字。


    不遠處的黑暗中,人影一閃,緊接著,老莊便出現在鳳羽眼前。


    將手中的逸風送到他的懷裏,鳳羽再次看一眼他的睡臉,這才輕輕揮手。


    “去吧,將他送回去,一會兒,我自己回無憂館就好了!”


    “是!”


    答應一聲,老莊隻是掠身而起,便抱著逸風向著山下掠去。


    目送著二人離開,鳳羽這才收回目光,注視著那香爐,將最後一杯酒也灌入唇間。


    這才彎下身子,用手指捏滅了那兩隻蠟燭。


    在她心中,龍琦並沒有死,所以也不需要祭奠。


    雖然從逸風那裏沒有問出什麽有實際價值的話,但是逸風與是霧影山的人,這一點倒是讓鳳羽十分欣喜。


    月下對飲!(6)


    月下對飲!(6)


    鳳羽相信,有逸風這個引路人,她想要查清楚那逆龍劍的前龍去脈,想來要簡單許多。


    手指輕握住那溫潤的龍琦的“靈骨”,鳳羽目光注視著山下的萬家燈火,便一點點地寒了臉色。


    “龍琦,我想著,幫你手刃仇敵的時刻已經不遠了!”


    將手中那塊靈骨重新放到衣襟內,鳳羽隻是閃身掠走,向著無憂館的方向飄掠過去。


    黑色的羽翼,她早已經適應。


    現在,這對羽翼便如同她的第二對手掌一相,合心應手,可以隨心支配。


    無聲地滑落在無憂館,她住的那間院子的屋脊上,鳳羽這才收起身後羽翼。


    正要掠身跳下去,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些異樣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緩緩開門的聲音。


    捕捉到這聲音,鳳羽不由地心中一凜。


    要知道,她住的這個院子,沒有她的允許,仆人們絕不敢進來,更不要說是走進她的房間。


    更何況,此時已經是深夜,自然更不可能是仆人們進出。


    不是仆人,那麽是誰?!


    小偷?還是與那把逆龍劍有關的人?!


    想到此,鳳羽隻是屏住呼吸,閃身掠到屋頂起脊的陰影處,藏了起來。


    她剛剛藏起身,另一個身影便破空而起,落到了屋頂上。


    左右看了看,便要掠身而起。


    不等對方起身,鳳羽已經如豹子撲食一邊迅捷起身,向著那個黑影撲了過來。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屋頂上會有埋伏。


    大驚之下,慌亂閃掠,卻仍是被鳳羽割破了衣襟。


    急退幾步,在屋瓦上停下,那人露在麵巾外的眼睛迅速向鳳羽掃了一眼,右腳一抬,便將腳邊的一塊屋瓦向鳳羽踢了過來。


    鳳羽本已經衝向他,眼看著屋瓦向身體襲來,本能地便閃向一邊。


    月下對飲!(7)


    月下對飲!(7)


    借著鳳羽躲閃的機會,那黑影身子一閃,便沒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知道再追已經來不及了,鳳羽隻是收住身形,抬臉看向了自己的匕首。


    匕首尖上,隱約有血跡。


    將匕首抬到鼻端,輕輕嗅了嗅,鳳羽隻是冷哼一聲。


    變成魔族之後,對於血液的氣息,她便有了非常的敏感。


    鳳羽相信,隻要下次再遇到這個人,嗅到他的血液氣息,她一定能認出他是誰。


    那人雖然隻是和她過了一招,鳳羽卻從他的出手中看出。


    那人絕對不是傲龍國的武士和魔法師,而是東方大陸的人。


    那樣輕便的身手,巧妙的閃躲,一點也不像是傲龍大陸上那些人的風格。


    而且,因為魔族超強的夜視能力,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鳳羽仍是看清了對方的臉。


    對方以灰巾遮麵,卻仍是露出了眼睛和頭發。


    黑色的眸子,黑色的發,那樣的眸色和發色,也不像是傲龍國的人類。


    種種特征,無一例外地映入了鳳羽的腦海。


    展身形掠下屋脊,走進自己的房間,引燃了蠟燭,鳳羽隻是仔細地觀察。


    房間雖然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鳳羽仍是看出了被翻過的痕跡。


    原本打開的書頁合上了,原本放在桌角的筆架移動了位置,床被也有些鬆動……


    很顯然,那人是來找東西的!


    “羽小姐!”


    門外,腳步輕響,接著但傳來了老莊的聲音。


    “進來吧,我沒有睡!”


    鳳羽隻是揚起聲音,讓他進來。


    門被推開,老莊隻是緩緩從屋外走進來,手中卻捏著一塊在院廊外撿到的屋瓦。


    “羽小姐,好像有人到這院子裏來過!”


    “恩!”鳳羽點點頭,“我看到他了,不過,一個失手,讓他逃了!”


    月下對飲!(8)


    月下對飲!(8)


    起身指指她發現異樣的地方,鳳羽隻是目光冰冷。


    “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的話,這個人應該與偷襲龍琦的人有關,看樣子,他是來找東西的!”


    “找東西?!”重複著她的話,老莊微有疑惑。


    伸出手掌,鳳羽直接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樣東西,“我想,他要找的應該是這個!”


    目光投入她手中之物,老莊沉吟一下,便深沉點頭,“小姐說的有道理,依我看,很有可能!”


    燭光下,鳳羽手中的逆龍劍,微微地閃爍著寒光。


    “逸風怎麽樣?!”注視著手中的逆龍劍,鳳羽輕聲問道。


    “他似乎醉了,我將他送到逸風館,一直都睡著沒有醒!”老莊恭敬答道。


    “但願他明天不要遲到!”鳳羽豎起手中的逆龍劍,“你也許沒有想到,他是霧影山的人!”


    “逸風先生是霧影山的人!”


    老莊重複著鳳羽的話,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驚訝。


    “如此說來,我們想要進霧影山,要容易了許多!”


    “不錯!”


    鳳羽笑著點頭,一邊便從椅子上起身。


    “我有一種強烈地預感,在霧影山,我們一定能找到答案。


    到時候,我要親自用這把劍,手刃那想要加害龍琦的人!”


    猛地將手中逸龍劍刺出,伴著一道寒光,那閃動的燭光立刻便被劍氣熄滅。


    黑暗中,鳳羽的一對眸子血色流轉,微微閃爍著血紅的光芒。


    “然後,我還要親口將那人的血一點點地吸光,用讓人最痛苦的方式!”


    站在夜處,老莊的眼睛亦已經變成血紅,語氣隻是如冰一般,冷冽中透著鄙夷。


    “小姐,那種人的血,跟本就不配讓您來吸!


    如果您厭惡他的血的話,老莊可以代勞,我會讓他比那個周廝死得還要痛苦!”


    “哈……”


    黑暗中,鳳羽隻是冷笑出聲,握著劍的手掌卻是收得緊緊地。


    “好,那就一言為定!”


    月下對飲!(9)


    月下對飲!(9)


    第二天一早,鳳羽一行人便離開了無憂館。


    兩輛馬車,除了鳳羽和她的行裝之外,還有四位作為“儲備糧食”存的仆人。


    知道馬上要出海,去遙遠傳說中的東方大陸,四個仆人都表現地很興奮。


    鳳羽,也是一樣。


    久別的東方氣息,未卜的前程,想象中必然不可少的廝殺。


    遠征、陰謀、鮮血、複仇、尋找……


    所有的關鍵詞,都透著讓人血液沸騰地味道。


    這一次,老莊沒有趕車,坐在她的對麵,他隻是仔細地觀察著鳳羽。


    在他的手中,捧著一杯不久前,從那位生得晶亮的藍色眼睛的乖巧仆人身上取來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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