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喬終於不再那麽單純,隻是她還不大確定張奇話裏的意思,怕她領會錯了張奇的意思,偏頭看著他的側臉,把他隱藏在話裏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阿奇,你的意思是容成俊和小雪生米煮成熟飯了?”


    張奇空出一隻手握住黎喬的手,笑聲溫柔,“我的傻姑娘,他們兩個隻怕的不是生米煮成熟飯,而是不知道已經煮熟了多少鍋米了。”


    黎喬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後知後覺,她想起以前在網上看來的一段話,一個女人要是很久沒有聯係你,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她已經死了;另外一種可能,她當媽了。


    其實,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她戀愛了。


    再說陳雪,她這段時間沒有聯係黎喬,不是把她給忘了,黎喬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麽可能會忘了她。


    她是有點難為情,生怕黎喬問起她和容成俊的關係,總不能直接告訴黎喬,她和容成俊已經那個了,就一直沒打電話給黎喬。


    現在她正準備晚上的飯菜呢,放在客廳餐桌上的手機響了,以為是容成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放到耳邊,“喂……”


    和容成俊相處的時間長了,兩個人不知不覺會有些約定俗成的東西,比如容成俊每天下班回來前,都會打個電話給她,問她要不要帶點什麽東西回去,或者是問她要不要買點水果。


    “小雪。”黎喬的聲音傳到耳邊,陳雪明顯感覺到自己不僅耳朵紅了,臉上的溫度也在朝上飆升。


    黎喬繼續在電話那頭說:“小雪,張奇讓我告訴你一聲,容成俊出任務了,走得突然,手機也不讓帶,你不用等他一起吃晚飯,他要過幾天才回來。”


    她陳雪多想,沒告訴她容成俊那麽早著急的去a市,是去解決前任女朋友的事了,利用容成俊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前提條件,對陳雪扯了個謊。


    陳雪也是個聰明人,聽著黎喬的話,就知道黎喬已經知道她和容成俊現在的關係了。


    其實,要真說起陳雪為什麽這麽長時間沒聯係黎喬,除了難為情,還有一點就是不知道怎麽解釋她和容成俊的關係。


    兩個人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來的,要說兩個人的關係,陳雪還真不知道。


    男女朋友肯定不算,難道是長期……炮友?


    陳雪的父母思想都很保守,就連陳雪無意中提到婚前同居,都被嗬斥了好一頓,更不要說像她現在這樣和容成俊成了長期炮友。


    她都能想象得出,一旦她爸爸媽媽知道了,媽媽肯定是血壓飆升,直接昏過去,而她的爸爸,才不管她多大,肯定抓起棍棒,追著她打。


    這麽大了,要還被她爸爸追著打,丟臉簡直丟到西伯利亞去了。


    “喬喬。”陳雪摸了摸滾燙的臉,聲音裏帶滿了難為情,“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黎喬答應的很快,“好啊,你定好時間和地點告訴我。”


    人活在這個世上,要是整天自怨自艾,那她肯定每一天都會覺得痛苦大過於快樂,還算好,黎喬不是個怨天尤人的人,自由生長的壞境不同,再加上沒有父母疼愛和依靠,她和尋常人還真有那麽點不一樣。


    車裏,張奇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始終抓著黎喬的手,生怕她消失似的。


    黎喬提醒了他幾次,要注意安全駕駛,他都沒聽,再加上他開車的技術的確非常好,也就隨他拉著自己的手。


    有件事不得不說,張奇的掌心寬大溫暖,明明隻是手被他抓在掌心,整個人都心安無比。


    馮承佑很準時,張奇和黎喬才到包廂,他就來了,身上穿的已經不是下午黎喬看到他時穿的長衫。


    大概和他吃晚飯的是他唯一的親外甥,他穿的比較休閑,可能是因為衣服的關係,黎喬從他身上感覺到的不再是下午時分的強大氣場,而是多了份平易近人。


    人的心理就是這麽的奇怪,黎喬覺得隻要有張奇陪在身邊,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怕。


    她想到很多女人在嫁人n年後,當有人了問起她怎麽會嫁給現在的丈夫,有很多女人會說這樣四個字,“鬼迷心竅”。


    黎喬覺得這四個字用來形容現在的她,認識張奇後的她,非常合適。


    當然,和那些已婚婦女用來形容後悔是不一樣的,對認識張奇,和他相愛,是她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她永遠也不可能後悔。


    馮承佑坐下沒多久,餐廳經理親自進來伺候點菜,點好菜,在馮承佑的頜首之下,開始走菜。


    黎喬打心底有點懼怕馮承佑,除了一開始跟著張奇喊的那聲舅舅,她緊緊閉著嘴不再開口。


    哦,不對,她有張嘴的,隻不過是喝茶,並不發出聲音。


    馮承佑和張奇甥舅果然太久沒見,有很多話要說,黎喬邊喝茶邊默默的聽著,聽得越多,心頭越是湧起狐疑。


    馮承佑不是出國很長時間,一直在國外談生意的嗎?他怎麽對國內的事,尤其是s市的事這麽清楚。


    她特地注意了下張奇的表情,對馮承佑像是身處在s市才會知道那麽多信息,他沒有流露出一點意外和驚訝。


    黎喬想到了馮承佑打進電台說的那些話,忍不住又朝馮承佑看去,不是她言情小說看多了,或者是豪門緋聞聽多了,想象力開始變得豐富,而是事實擺在眼前。


    如果馮承佑真的喜歡張奇媽媽的話,他會愛屋及烏,對張奇或許要超過一半般舅舅對外甥的好。


    馮承佑神色如場,隻是在和張奇看似乎閑聊,卻是在言辭間把得失分析給他聽,分析完得失,又告訴他要當心什麽。


    黎喬端起茶杯再次抿了口,不得不暗歎,有這樣洞察世事,又不舍教導的舅舅,是張奇的福氣。


    張奇是有福氣,卻苦了她,因為不能插話,也沒她說話的機會,為了化解尷尬和拘謹,她不隻能不斷的喝茶。


    嗚嗚,一肚子都是茶的感覺真不好受,黎喬不得不起身去上洗手間。


    這麽高檔奢華的地方,包廂裏當然有洗手間,黎喬怎麽好意思在包廂裏上洗手間,走出了包廂。


    她隻覺得肚子裏裝著那麽多的茶不舒服,卻不知道,若不是張奇故意,怎麽可能會放任她喝那麽多茶。


    張奇看黎喬不斷把茶杯送到嘴邊,不知道多少次差點伸手去阻止她,傻丫頭,尷尬拘謹可以低頭看地,或者抬頭看天花板發呆啊,怎麽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一個勁的喝茶。


    他想到有悄悄話要和馮承佑說,忍住,放任黎喬不斷喝茶。


    終於,黎喬去洗手間,而他也有就會和馮承佑說說隻能他們兩個人能聽的話。


    張奇直截了當地和馮承佑說:“舅舅,黎喬膽子小,也缺乏安全感,以後您還是不要單獨見她的好。”


    馮承佑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下午和黎喬見麵的事,張奇會知道,很快回神,笑道:“都說女生外向,你這孩子倒好,還沒結婚了,心就向著別人,看樣子啊,舅舅真的年紀大了,開始惹人厭了。”


    所有認識馮承佑的人裏麵,不管是認識他為官那一麵的人,還是他經商這一麵的人,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他,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張奇卻一清二楚。


    馮家到馮承佑這一代,落寞衰敗的本該隻剩下一個身份,要麽從政,要麽經商,馮承佑卻硬是把兩個身份都保留下來,而且兩個身份都混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這樣的人,會是一個隨便讓人看穿的人嗎?


    馮承佑心狠手辣,手腕是真正的鐵血,他笑,並不代表著他真的在笑;他怒,也不代表他真的在生氣。


    馮承佑提前見黎喬,讓張奇有點生氣,唯一讓他欣慰的是,馮承佑看在他的麵子上,到底沒有為難黎喬。


    至於那隻手鐲,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祖傳之物,張奇也很清楚。


    他沒告訴黎喬,是怕嚇到她。


    馮婉柔是他的親生母親,流傳在馮家的,關於寶藏的傳說,他又怎麽會不知道,甚至於,他連馮承佑喜歡他媽媽的事也知道。


    至於那隻本該戴在他媽媽那裏的手鐲怎麽會在馮承佑那裏,是因為當年他的母親堅持要嫁給他父親,而馮承佑百般阻攔。


    攔到最後,眼看就要攔不住,他把馮家有寶藏消息不能外傳為由,再次阻止他母親的出嫁。


    別看馮婉柔,平常的時候人如其名,真溫婉柔和,人一旦被逼急了,誰沒有點脾氣和個性。


    馮婉柔扔下流出中戴著寶藏秘密的手鐲,不顧馮承佑的反對,毅然絕望的嫁給了張徳明。


    她到死都以為是張徳明辜負了她,就算兩個不是真心相愛,總也是相敬如賓,他怎麽能和鄒子玉那樣的小保姆有瓜葛,這不是存心羞辱她嗎?


    張奇曾經也那樣認為,認為是張地明辜負了馮婉柔,後來,隨著他慢慢長大,他的閱曆豐富了,察覺出其中蹊蹺。


    鄒子玉是有人刻意安排到他家做的保姆,而那個刻意安排的人就是馮承佑,可憐的是鄒子玉,她被人狠狠利用了一把,也給自己冠上了狐狸精的名頭,還不知道自己別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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