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開始剛開始,鄒子玉的腳就狀似無意的碰了他一下,他沒在意,以為鄒子玉沒當心。


    當鄒子玉第二次,又碰了他一下,他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鄒子玉的氣質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一眼都能認出,更不要說這麽些年來,除了眼角多了幾道皺紋,並沒什麽太大變化他。


    想必,他一進門,鄒子玉就認出了他。


    曾經的嫖客和妓女有一天,會以親戚的關係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也挺諷刺的,他想到年輕時荒誕過的那段時間,覺得自己那時也挺好笑的。


    現在,他是打算和張穎過一輩子了,但是,這不代表著他會對她忠誠,尤其是在*上。


    男人嘛,從古至今,尋花問柳是很正常的事。


    算起來,他和鄒子玉當年的春風一度,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鄒子玉還很年輕,肯定不到二十歲,技術已經很了得。


    當年,長相稚嫩,技術嫻熟,對時隔二十多年,範文謹一眼就認出鄒子玉這件事上,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二十多年過去,鄒子玉的技術和當年比,果然更了得,光是桌布下,拿腿觸碰他,他就心頭酥酥麻麻的。


    張奇出去抽煙後就沒再回來,所有的人都習慣了他的“目中無人”,沒人電話去問他。


    這頓家宴本就人少,張奇走後,在座的人也沒心思吃了,很快就散了。


    對張穎來說,馮婉柔做她嫂子的那幾年,雖然因為馮婉柔的性子比較冷,兩個人沒處出什麽感情,到底是有著先入為主的觀念,再加上受張奶奶的影響,張穎也不喜歡鄒子玉。


    要不是看在張徳明的麵子上,她都不屑和鄒子玉同桌吃飯,什麽貴婦,那都是用真金白銀砸出來的。


    尤其當張徳明去洗手間,鄒子玉朝範文謹看了很多眼,心裏當即不舒服了。


    鄒子玉的狐媚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厲害,要不然也不會抓住她哥哥那樣的厲害人物,抓起丈夫的手,道:“文謹,我們走吧。”


    範文謹和張穎是對非常開明的父母,自從範琳琳年滿十八周歲,把該教給她的安全知識告訴她後,基本就不管她了。


    用他們的話說,她是成年人,必須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範琳琳也挺爭氣的,雖然在國外,周圍的朋友都會那樣這樣,她也談了不止一個男朋友,除了親吻,要想再朝下發展,不好意思,她一概拒絕。


    和她交往過的那幾個男孩,來自好幾個國家,無意中碰到一起,提起對共同女友範琳琳的評價,很簡單,就兩個字,“有病”。


    範琳琳後來也聽說了,當即隔空唾罵那幾個男朋友,你們幾個才有病,想了想,光罵他們幾個還覺得不夠本,又補充,你們全家都有病。


    老外就是膚淺,怎麽懂中國女孩的心思到底有多難猜,範琳琳之所以隻能接受親吻,因為她的心裏住著一個人。


    範琳琳看張穎和範文謹要走,一把拉住張穎的手,“媽媽,我今天想回去住。”


    格外的乖巧,像極了還是個離不開父母的小女孩。


    張穎拍拍她的手,對她笑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都和小於戀愛了,也不告訴我和你爸爸,好了,剛才小於告訴我,電影票都買好了,就不要浪費,我和你爸爸先走了。”


    範琳琳看著張穎和範文謹的背影,欲哭無淚,媽媽呀,我才是你親生的,哪有把女兒推進火坑的媽媽呀。


    沒錯,在範琳琳看來,時隔七年,再次看到的於少謙,儼然已經成了能夠把她焚燒成灰燼的火坑。


    再說於少謙於市助,他像是變魔術似的,手裏真的多了兩張電影票,“琳琳,走吧,我們看電影去。”


    範琳琳已經沒了退路,“我先去趟洗手間。”


    今天的人都好奇怪,放著包廂裏的洗手間不用,都喜歡用包廂外麵的。


    包廂裏隻剩下鄒子玉和於少謙。


    於少謙拿起範琳琳的包和外套,打算去包廂外等範琳琳,鄒子玉速度很快,出現在了於少謙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鄒子玉手段是了得,但是於少謙也不是一般人,他要是連鄒子玉在用眼神勾引他,都分不清,早不知道上了競爭對手多少次當,還能是現在的於市助嗎?


    範琳琳在他麵前,有的時候,嘴上也沒個把門,什麽都告訴他,這一點,他還是很喜歡,因為這意味著範琳琳沒有把他當成外人看。


    黎喬和張家牽扯上的複雜關係,他也是知道的。


    他少年老成,看人看事,一向很準,鄒子玉絕非善類,想到見過幾次麵的黎喬,那麽幹淨清爽的一個人,很難把她和鄒子玉聯想到一起。


    對鄒子玉來說,辛虧範琳琳在席間的介紹,讓她知道眼前這個長相是她喜歡的年輕男人,還是個前途無量的政府官員。


    她居然忘了自己的年紀和身份,也忘了丈夫就在不遠處的洗手間裏,腦子裏堂而皇之的開始做起了官太太的夢。


    於少謙對付這樣的女人,有的是辦法,垂眸,視線鎖在鄒子玉臉上,毫不客氣的提醒道:“張夫人,你的妝花了。”


    他明著是好心的提心鄒子玉妝容花了,其實,是話裏有話,隻有年紀大的女人才要靠濃重的妝容來掩藏自己的年紀。


    鄒子玉一愣,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等明白自己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臉上浮現出尷尬,狼狽,還有其他的表情。


    於少謙看都不看她一眼,乘機走了。


    張徳明從洗手間回來,看到包廂裏隻剩下鄒子玉,好奇的問:“咦,人呢?都走了嗎?”


    鄒子玉看到丈夫,當即一掃剛才的陰霾,走上前,挽上張徳明的胳膊,“徳明,我想回a市了,這裏一點都不好。”


    張徳明笑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要晚一點回去。”


    鄒子玉看張徳明同意了,暗暗舒了口氣,她似乎對s市真的很討厭,買連夜的紅眼航班飛回a市,對此,張徳明沒有任何意義。


    目送鄒子玉上出租車,站在張徳明身後的助理欲言又止。


    張徳明回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有話快說!”


    “老大。”在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張徳明那個跟了他三十多年的助理,喜歡叫他老大,“少爺的事不是還沒解決好嗎?怎麽就讓她走了?”


    他想不明白,鄒子玉雖說從來都沒有養過黎喬,說到底,畢竟是黎喬的親生母親,她出麵給黎喬施展壓力,應該是有用的。


    黎喬是不錯,但是,她畢竟是鄒子玉的女兒,和張奇不配啊。


    張徳明笑了,“黎喬,其實,我還挺喜歡她的。”


    助理愣了愣,“老夫人那裏隻怕……”


    “算了。”張徳明擺手打斷他,“很多事,不是我們能控製的,活了半輩子了,我也算想明白了,很多事,是強求不得,現在的年輕人也不容易,一切看他們的造化吧!”


    就好比說他和馮婉柔,明明是兩個不相愛的人,硬是被捆到了一起,結果呢,等著他們的還是不幸。


    冥冥之中,上天把很多事早就安排好。


    助理看著他,還有話要說,張徳明用眼神阻止了他。


    他臉上湧出的疲憊,讓助理不忍再多說什麽。


    張徳明不是傻子,更何況和鄒子玉這麽多年夫妻,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早很清楚。


    京城的貴婦圈子裏,背地裏對鄒子玉的評價就四個字,“水性楊花”,既然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什麽張徳明還把她留在身邊,讓她坐享這麽多年張夫人帶給她的榮耀富貴。


    這一切,除了張徳明還沒討厭鄒子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也有對不起鄒子玉的地方。


    任誰也猜不到,人到中年溫潤謙和,事業有成的張徳明,他在那方麵早就不行了,鄒子玉嫁給他幾年,就守了多少年的活寡。


    這個秘密,鄒子玉並不知道,她一直沒有生養,以為是生黎喬的時候傷了根本,其實,每次她和張徳明夫妻恩愛,都是張徳明另外想的辦法而已。


    隻要是個男人,就看中自己那方麵的能力,尤其是像張徳明這樣的成功人士,這更代表了他的尊嚴,結果,他卻不行。


    偷偷的去看過醫生,藥也吃了不少,完全沒效果,自從馮婉柔死後,他就像是背負上了什麽詛咒,再也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鄒子玉是花心,哪怕結婚後,也不止一次給他戴過綠帽子,看在她從來沒有懷上其他孩子的份上,張徳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而鄒子玉,以為她瞞的很好,卻不知,上個月和那個健身教練的事,她被拍照勒索,後來花了高代價才解決掉,他就知道了。


    鄒子玉當真以為他老年癡呆了嗎?她的腳在桌子底下不斷的去碰範文謹的腿,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著,無非是怕張穎知道,才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張穎是他唯一的親妹妹,眼看,她和範文謹鬧了這麽多年,好不容安穩下來,不容再讓她的生活不平靜。


    他推翻自己上次想的,讓黎喬的親生父親範文謹跳出來反對張奇和黎喬,一旦,範文謹跳出來,受到傷害最大的,不會是黎喬而是他的親妹妹。


    他就這麽個親妹妹,於心不忍。


    為了鄒子玉,他已經傷了親生母親一次,不能再因為鄒子玉,把親生妹妹給傷了。


    到底應該怎麽辦?向來運籌帷幄,很多年沒有皺過眉頭的張徳明眉頭緊鎖。


    洗好澡,他半躺在床上看書,卻發現怎麽也看不進一個字,他想到了馮婉柔出殯那天,馮婉柔的哥哥——馮國倫,指著他的鼻子罵的一句話,“張徳明,你這樣傷害婉柔,你等著,你得報應在後麵!”


    也許真被馮國倫說中了,他的報應來了,他的兒子居然愛上了他的妻子生的私生女,而那個私生女的親生父親,還是他的親妹夫。


    關係看似很亂,其實很清楚。


    張徳明躺在床上失眠的時候,蘇文謹被張穎的一句話驚的腦中裏轟轟直響,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腦中不斷的放著煙花。


    五彩斑斕後,盡是頹廢的灰。


    蘇文謹是多聰明的人,前後一聯想,已經明白了很多。


    所以,他才會在這麽晚了,還打電話張奇。


    電話接通後,並沒有聽到張奇說話的聲音,範文謹用力吸了口煙,按耐不住道:“阿奇,她是不是真的是鄒子玉的女兒?”


    那個她,不用姓名,已經清清楚楚的指向黎喬。


    張奇口氣淡淡,“她是誰的女兒,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張奇的一句話堵的範文謹沒法朝下接話,是啊,黎喬到底是誰的女兒,對張奇來說根本沒任何意義。


    但是,對他……卻很重要。


    有個藏在心裏很多年的秘密,他覺得是時候讓除了張奶奶以外的第二個人知道了,沉默良久,又猛吸了口煙後,開口道:“阿奇,有件事,我也不瞞你了,琳琳其實不是我的女兒。”


    張奇愣了愣,範琳琳不是範文謹的女兒?


    那她是誰的女兒?


    當年張穎挺著大肚子,他可是親眼見過。


    電話那頭,範文謹並不在意張奇有沒有接話,話題一旦打開,把藏在心裏的秘密都說了。


    範琳琳不光不是範文謹的女兒,也不是張穎的女兒,隻是張穎也不知道而已。


    當年,張穎生下孩子後,張奶奶曾找範文謹私下裏聊過,也是自那次聊天之後,範文謹對張穎不再冷若冰霜。


    等範琳琳滿月,一家三口就出國。


    現在的範琳琳,其實是張奶奶從其他地方抱來的孩子,對範文謹來說,張奶奶抱來的女嬰,有個很特別的地方,她的生日和範文謹喜歡的那個女孩一模一樣。


    張奶奶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是,為了女兒的幸福,她替範文謹找來了和他初戀女友有著一樣生日的女嬰,足見,她是多麽希望女兒以後能夠幸幸福福的過日子。


    張穎懷的是單胞胎,也就意味著張穎生下的兒子不能留在身邊。


    她把張穎剛剛生下的,既是範文謹親生兒子,而是她親外甥的男嬰送了人。


    範文謹那是年輕啊,覺得能和喜歡的初戀女友同一天生日的孩子,肯定是初戀女友的轉世投胎。


    隨著年歲增長,他當初的那份情早淡了。


    尤其這兩年,看著在眼前晃蕩的範琳琳,他越發想念自己的親生兒子,說到底,隻有親生的孩子,才是自己的。


    範琳琳在他身邊被嗬護照顧的這麽好,他的親生兒子呢?被人是否也會如珠如寶的對他?


    他找機會偷偷問過張奶奶,關於當年那個孩子被送去哪了?


    張奶奶很惋惜的告訴他,當年要孩子的那戶人家,夫妻兩個結婚很多年一直沒生孩子,生怕他們後悔,在孩子到他們家後的第二天就搬家了,從此再也沒有音訊。


    範文靖覺得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再看到自己的親生骨肉,沒想到,黎喬出現了,這個孩子,不僅是他的親生骨肉,而且還是個女孩。


    塵封多年的記憶,一下子全都回來了,他又開始鬼迷心竅的覺得在黎喬身上,他可以彌補當年對那個女孩的愧疚。


    張奇聽完整個故事,整個人已經處於震驚中,尤其當範文謹在最後補充,他可以怎麽怎麽樣補償黎喬,一定要給他機會。


    張奇胸中燃燒起熊熊烈火,範文謹,還虧他是知名外交官,居然這麽迷信。


    範文謹還在電話那頭前言不搭後語的絮絮叨叨,張奇已經不耐的高聲打斷他,“黎喬是誰的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有我照顧,她會非常好,就不勞姑父費心了,有些事,如果讓我姑姑知道的話,我想最受傷害的肯定不會是姨夫你!”


    話說到這裏,他沒給範文謹開口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把手機握在手裏,他沒有立刻回屋,而是抬頭看向夜幕蒼穹。


    s市難得看的這麽多的星星,一課一顆就像是鑲嵌在黑色帷幕上的珍珠,盯著看的時間長了,仿佛能刺痛人的眼睛,也刺痛了張奇的心。


    黎喬的身世居然是那樣的,她有個鄒子玉這樣的母親也就算了,父親居然是範文謹,而範琳琳居然不是他親生的,著一些的一切,讓他對張家再一次失望了。


    尤其是把他養大的奶奶,她居然成了範文謹的換子“幫凶”。


    他相信這個時候範文謹告訴他的每一句話,根本不用去打電話給奶奶證實,很多事,他唯一裝作什麽都不知,才能更好的保護到黎喬。


    黎喬什麽都不知道,這一晚上,她睡得不是很好,醒了很多次,每一次張奇都在她身邊,而且當她從噩夢中睜開眼睛,張奇早已經睜開眼睛,嘴角帶笑,眼神溫柔的看著她。


    有張奇守護,她無比安心,再次入睡後,一夜到天亮,再也沒有被噩夢驚醒。


    翌日,和這段時間的每一天都一樣,她睡到自然醒,張奇已經去上班,樓下的餐桌上有爽口的小菜,鍋裏有她喜歡喝的粥或者豆漿,反正她吃的時候,都是溫溫的,剛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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