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全笑得很有把握,“當然是真的,我堂堂陸中將,可是不會撒謊的,美人,你要是連我也不相信,估計就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秦小曼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披上世界上最奢華的婚紗嫁給張奇的這一天的到來,心裏很高興,被陸全摟在懷裏,表現的自然更賣力。


    秦小曼的算盤打的很好,給張奇施展壓力,在他落魄的時候,她出現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陪伴著。


    她想,如果她那樣做的話,張奇就算是塊石頭做的,心也該變軟了,至於那個黎喬,嗬嗬,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小毛丫頭一個,論手段,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對手,直接忽視。


    再說黎喬,她掛了蘇飛昀的電話,怕他還會打過來,索性把手機關機,閉上眼睛想了想,怕張奇打電話給她,又把手機開機。


    手機開機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躺床上閉上眼睛睡覺,也許是徹底和蘇飛昀斷了關係,又想著和張奇相處的幸福,很快有了睡意。


    這一夜,她睡得很好,連張奇什麽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


    就張奇的級別,在和平年代的現在,能讓他半夜出去的突發情況,很少。


    他這次半夜出去,還真和部隊命令沒任何關係,就在黎喬洗澡的時候,他接到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他很熟悉,這些年,張徳明有什麽事找他,都是讓電話那頭的人打電話給他。


    那是張徳明的貼身助理。


    “少爺。”張徳明的助理通過電話傳來口氣很恭敬,“現在有時間嗎?老爺要見你。”


    張奇愣了愣,他沒想到張徳明來s市了,是因為鄒子玉勸說失敗,所以他親自出馬了嗎?


    到底還是怕他會傷害楚喬,張奇朝浴室看了眼,壓低聲音問清地址,然後就掛了電話。


    張徳明一向不喜歡住酒店,到了s市,他父親的老家更是如此。


    張奶奶好多年沒見兒子,看似是生兒子的氣,其實更多的是在和他慪氣,畢竟兒媳婦馮婉柔的媽媽是她當年的結拜姐妹,她怎麽能讓兒子在兒媳婦屍骨未寒就把鄒子玉娶回家,這樣她對結拜姐妹沒法交代啊。


    二十幾年過去,她嘴上不說,每一天都在想張徳明,尤其是這次,她看到張徳明對鄒子玉的態度,並不是她想的那樣寵到無邊,心裏很舒服。


    她不是沒有年輕過,現在回頭想想當年,也的確是他們把張徳明逼得太緊,緊了,的確容易反彈。


    不是他的兒子薄情寡義,害她以後到地下無顏見自己的老姐妹,而是鄒子玉那個狐狸精的手段太厲害。


    知母莫如子,張徳明很了解自己的母親,是個特別念舊的人,這從看到她到a市,特地幫她約了以前的一些老姐妹陪她聊天逛街。


    這不,有一群老姐妹坐在一起追憶往事,張奶奶暫時把張奇和黎喬的是拋到腦後,開心心的和她的一群老姐妹享受著多年不見的團聚時光。


    張奶奶安頓好,張徳明就電話給鄒子玉,問她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和他想的差不多,鄒子玉毫無任何懸念的完敗。


    鄒子玉還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的說著黎喬如何的狡猾,打的算盤怎麽怎麽的如意,那個女孩,像是和她沒有任何血緣的陌生人。


    張徳明聽不下去了,直接掛電話,讓助理訂了最早到s市的機票。


    張奇是他唯一的兒子,這麽多年來,他可以讓他這麽多年一直不在身邊,也不左右他的職業,但是,人生大事,他是肯定要管的。


    張家經過他這麽多年的經營,早已經不需要再借助任何外力,更不需要靠聯姻這樣的手段,但是,為了後代,娶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很有必要。


    說到底,不管張奇在軍中不靠任何人的蔭庇,爬到怎麽樣的高位,終有一天,是要回去繼承他的產業。


    張家的媳婦,不求能幫張家多大的忙,一定要是大家閨秀賢良淑德,品德高尚。


    而張奇喜歡上的那個女孩,連親生父親都不知道,再加上鄒子玉是張奇的繼母,這門親事,他如論如何都不會同意。


    既然鄒子玉失敗,又不想再刺激到張奶奶,張徳明決定親自去一趟s市。


    得到黎喬的號碼,對他來說,是比動一下小手指頭還要容易的事,至於約黎喬這樣的小事,更不要他親自出馬。


    他的助理,是他以前的勤務兵,他棄軍從商後,跟到他身邊做了助理,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而他也看著他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到後來的結婚生子,他辦事,張徳明還是比較放心,而助理也很了解張徳明,如果黎喬接到他的電話惶恐不安,很小家子氣,那就不用張徳明出馬,他就能搞定。


    嚇唬小女孩,他本就擅長。


    他打通黎喬電話,說出張徳明,等著他的是年輕女子不卑不亢的聲音。


    在告訴張徳明,黎喬很爽快就答應赴約時,他忍不住把打電話給黎喬時,黎喬給他的感覺告訴了張徳明。


    鄒子玉的雍容華貴,完全是靠錢砸出來的,她生下的女兒居然會這麽有膽識,他還真不大相信。


    黎喬到底是不是助理形容的那種有膽量的姑娘,見上一麵,他就知道了。


    長得雖不如年輕時的鄒子玉,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卻是幾個鄒子玉都沒法比擬。


    看著黎喬清秀淡定的臉,他忽然有點明白,他的兒子為什麽會喜歡上。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把年紀的他,居然會盯著個年輕姑娘的臉一直看,他想用目光讓她感受到膽怯,來自他這個張奇親生父親的壓力。


    被盯著看的時間長了,黎喬雖然泄露出一點點緊張,後背還是挺得筆直。


    不對,這個女孩,時間看久了,真的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這種感覺決定不是來自鄒子玉,而是另外一個他熟悉的人。


    鄒子玉說她當年是被人欺負了,才會生下她,難不成,欺負她的人是他?


    不管是或不是,他都覺得,他可以拭目以待,自然還會有其他人跳出來反對。


    比如鄒子玉,她雖然生了黎喬,卻是生而不養,這樣的母女根本不會有一點感情,以鄒子玉的秉性來看,張奇娶個大家閨秀進來可以,但是把她私生女娶進來,她顏麵掃地,以後如何在張家立足,勢必跳出來強烈反對。


    還有黎喬給他的那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女兒,那麽反對的人就會多了去。


    他和張奇的關係本來就不融洽,何必再跳出來做冤枉。


    經商這麽多年,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坐收漁翁之利一說。


    s市張家老宅的鑰匙他一直都有,張奶奶當年鬧得那麽凶,甚至要和他脫離母子關係,鑰匙照樣沒問他要回去,可見,張奶奶到底是把他這個兒子是放在心上的。


    嘴上說著一輩子不想見,事實上,又怎麽可能呢。


    張徳明不喜歡酒店的感覺,一下飛機,讓司機直接去張家老宅。


    他都多少年沒有踏入了,院子裏還是種植著薔薇花,夜晚,花香還是那麽的濃鬱,沁入心脾,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時無憂無慮多幸福啊。


    張爺爺雖然整天板著張臉,刀都剁不進的樣子,對他這個兒子管教的也很嚴格,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張爺爺做嚴父,張奶奶就做慈母,會在他被張爺爺又用皮鞭抽了一頓後,邊給他的傷口上藥,邊背英文名著給他聽。


    張奶奶是江南人,說出來的英語,也帶著江南人特有的吳儂暖語,聽在耳朵裏,柔柔的,非常舒服。


    可惜,那樣的日子,一去就不會再回來。


    給自己倒了杯茶,站在窗戶邊想著往事,助手進來,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張總,少爺已經來了。”


    張徳明有好多年沒看到張奇了,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兒子,有的時候,看到張奇的照片,那相似的眉眼,精致的五官,也會讓他想起亡妻。


    那個有著傾城容顏,身體卻一直不怎麽好的大家閨秀,平時連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


    馮婉柔絕對是大家閨秀的典型,食不言寢不語,和他結婚後,每天相敬如賓,從沒對他撒過嬌,更沒說過夫妻間的窩心話。


    雖說再富有激情的日子,總也有回歸平淡的時候,他卻還是對這段婚姻失望到了極點。


    馮婉柔是美麗又端莊,這樣的人,娶回家做妻子,的確很多男人的夢想,但是,生活不是一成不變,想讓婚姻穩定,感情越來越好,就必須要在平淡中加點激情。


    他不是沒有嚐試過,但是,每次嚐試都失敗,他給她買了新款內衣,滿心歡喜的等著她穿給他看,結果她呢,隻打開看了一眼,就扔進垃圾桶。


    像這樣的事,不止發生過一次,甚至,他做多了,馮婉柔還會說他不正經。


    夫妻之間,哪有什麽正經不正經。


    漸漸的,他是失望到灰心。


    馮婉柔是張奶奶結拜姐妹的女兒,家境和張家旗鼓相當,再加上當時他在部隊,這樣的婚姻,過的再不幸福,他也不能提出離婚,要不然,第一個不會放過他的,不是馮家人,而是他的親生母親。


    沒有激情的婚姻,回到家看著沒什麽生氣的木頭美人,心裏的厭倦感越來越強。


    鄒子玉就是在他對婚姻心灰意冷的時候,走進他的世界,她年輕,她富有激情。


    乘著一次酒醉,明知鄒子玉是故意的,他還是假意上了鄒子玉的當。


    那一夜,他從鄒子玉身上體會到了,在馮婉柔身上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體會到的激動。


    雖說色令智昏,張徳明在張爺爺嚴厲得管教下,到底分得清是非,鄒子玉這樣的女人玩玩可以,為了她和馮婉柔離婚,他絕對不會幹。


    因為和鄒子玉偷情,他覺得對不起馮婉柔,那段時間對她特別的好,馮婉柔雖說還是木頭美人的樣子,有丈夫的溫柔疼愛,再加上可愛的兒子,眉目也開始變得靈動,不再像以前那樣死氣沉沉。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也不是張徳明能控製的。


    從往事中抽身,張徳明不由唏噓一聲。


    這一聲唏噓,剛好讓進屋得張奇聽到,他看到張徳明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他也有很久沒見到他。


    記憶裏,永遠都傲然挺拔的後背,怎麽開始變得有點佝僂,還有頭發,雙鬢似乎已有白色。


    臉上沒表現出來,心頭卻是飛快掠過一陣酸澀的感覺。


    張徳明強勢了一輩子,原來他也有衰老的時候。


    張徳明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張奇,“你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麽多年,你還是不肯叫我一聲爸爸。”


    張奇自從三歲那年母親去世,後來被張奶奶帶到s市獨子撫養長大,就沒再開口喊過張徳明爸爸。


    由此可見,在他心裏不止一點半點的記恨著張徳明。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張徳明不可能真的不管張奇,而張奇,他也不可能永遠記恨著張徳明。


    張徳明走到張奇身邊,想拍拍他的肩膀,心裏暗歎,不知不覺兒子都比他高出小半個頭了。


    他伸出去拍張奇肩膀的手落了空,張奇心裏雖然不像以前那樣記恨著張徳明,到底也沒打算原諒他。


    也許身為兒子,不管父親當年犯了多大的錯,他都會原諒他,隻是時間問題,但是,肯定不是現在。


    鄒子玉不會無緣無故來找黎喬,肯定是張徳明讓她來的,現在他又來s市,可見,也是為了他和黎喬的事。


    英雄本不怕生死,但是,總是有牽絆住他的東西,毫無疑問,黎喬就是牽絆張奇最有力的東西。


    張徳明看到自己得手眼看就要碰到張奇肩上,而他腳步微移躲開了,看著自己依然高舉在半空的手,重重歎了口氣,“坐到沙發上再說。”


    助理很知趣懂事,替他們兩個倒好茶,就不見了蹤影,張奇不用去看,也知道張徳明身手了得得助理,現在正守在門外。


    “找我來有什麽事嗎?”張奇端起眼前的水杯喝了口,這麽晚了,喝茶對身體不好,張徳明的助理替他們倒的是溫水。


    張徳明也端起水杯,都已經送到嘴邊,忽然又放下了,想來是等張奇來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很多茶,現在喝不下去了,“阿奇,你是為唯一的兒子,終有一天,張家的重任是要落到你肩上,有些事,也不是你想的那樣,過去了就過去了,從現在起,我們一家人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張奇渴望家的溫暖,這一點,張徳明比誰都清楚,抓住張奇心裏最渴望的東西下手,有點類似打蛇打七寸的感覺。


    張奇勾起一側唇角,露出譏誚的笑,“張先生,一個家庭,如果隻有父親,沒有母親,會是幸福的一家嗎?”


    張徳明的臉色倏地下就陰冷,“你說的什麽話,當年你母親嫁給我的時候,身體本來就不好!”


    他話裏的意思,當年,如果沒發生他和鄒子玉的事,馮婉柔也未必會活到現在。


    張奇也火了,“身體再不好,如果不是後來你和鄒子玉一事刺激了她,她也不至於會去世的那麽早。”


    在張奇的記憶裏,大家閨秀的母親,說話都是柔聲細氣,與人為善,就算是對家裏的下人,也從沒大著嗓門說話,記憶裏有媽媽的三年,可真幸福。


    張徳明再怎麽對張奇心有歉疚,作為一個父親,他也不允許兒子挑戰他的權威,把手裏的茶杯用力放到茶幾上。


    力氣太大,有幾滴水翻滾出來,落到他手背上,幸虧隻是溫水,要不然非燙到了不可,從溫水這個細微處就能看得出來,張徳明的助理有多麽了解張徳明。


    “張奇!”張徳明怒吼,“這是你對自己父親該有的說話態度嗎?”


    張奇睨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水杯,蕩漾出漣漪的水麵,也倒影出他的臉。


    他聽到自己語調平靜,毫無任何波瀾的說著一字一句,“張先生,既然你每次看到我都容易生氣,我想,為了你的身體好,我們以後還是少見的好。”


    話說著,張奇把茶杯放回到茶幾上,起身朝別墅外走去。


    張徳明真被他氣得不輕,身體朝後傾倒,大口喘著粗氣,到底是見多識廣的人,眼看張奇就要走出別墅,他對著張奇的背影,大聲說道:“今天下午,我已經見過黎喬!”


    短短的一句話,不僅讓張奇頓足,更讓他,猛地回頭,不可置信地反問他,“你剛才說什麽?你已經見過黎喬?”


    為什麽黎喬沒有告訴他,而且沒表現出任何一點異常。


    想到一晚上黎喬的樣子,張奇隻覺得心髒被人用極細的針戳了下,這種痛不算痛到極致,卻保持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於是,已經走到別墅門口,眼看就要走出別墅的他,再次折回到別墅裏,而且就站到張徳明麵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張徳明,一字一句道:“你和她說了什麽?”


    他的姑娘哎,可千萬不要怕張徳明會傷害他,而答應他什麽,畢竟……張徳明是他的父親。


    張徳明顯然很不滿意張奇和他說話的態度和方式,手一拍沙發邊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張有皺紋的臉寫滿慍怒,“張奇,你這是想打你老子嗎?”


    張奇咬緊牙關,“不敢!”


    “為了那個女人!”張徳明同樣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跳動,“你還有什麽不敢的事!”


    張奇從小到大,其實一直是個性子沉穩的人,更不會隨意流露自己的情緒,剛才,真的是因為事關黎喬,他太心急。


    現在看著被他惹得即將要暴怒的張徳明,他後悔了,要真惹怒了張徳明,反而對黎喬不利。


    他是有保護黎喬的能力,但是,走在陽光裏底下的人,能防過走在黑暗裏的人嗎?


    既然防不勝防,就要小心應對。


    “我走了!”張奇深呼吸,臉上的表情很快恢複平靜,“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兒子的話,或者把我當成你的兒子的話,不要動黎喬!”


    這一次,張徳明沒有再說什麽讓張奇回頭,等張奇走了,他才轉過臉去看他的背影,他的兒子對感情這麽執著,到底像誰?


    如他想的,也如張奇說的那樣,除非他真的不想要張奇這個兒子,否則黎喬肯定不能動。


    腦子裏閃過黎喬的模樣,還有那抹似曾相似的熟悉,心裏暗道,兒子,我不阻止你們,就看你們能不能頂住。


    到底是不是真愛無敵,張徳明忽然非常的期待。


    張奇回到部隊,黎喬已經睡了,他不忍心吵醒她,洗澡很輕,上床的聲音也很輕,他的姑娘到底有多困啊,一點都沒醒過來。


    張奇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坐在床邊,借著窗外折射進來的光亮打量著她的睡顏。


    他又不是笨蛋,怎麽會看不出她和範文謹的側麵很像,在回來的路上,他前後仔細想了想,是他太怕張徳明傷害到黎喬才會心慌。


    其實,張徳明雖然說的不多,但是,態度已經再清楚不過,他是不會去傷害黎喬,更不會去阻止他們,一切看他們自己。


    他應該是這樣對黎喬說的,而黎喬,因為他是他的父親,選擇了相信他,之所以不告訴他,是怕他想多了,影響他和張徳明的感情。


    伸出手輕輕摸過黎喬的臉龐,張奇眼底深處,整張俊臉寫滿了心疼,他的傻姑娘啊,以後有他,發生再大的事也不要她獨自扛著。


    在黎喬身邊躺下時,長臂朝上一伸,無意中碰到黎喬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還差點被他帶到地上,忙伸手去接住。


    看著躺在掌心的手機,又看了看沒有被吵醒的黎喬,張奇覺得人生的幸福大抵就是這樣。


    就這麽巧,他剛要把黎喬的手機放回到床頭櫃上,手機的屏幕亮了,還在他掌心震動了下。


    他發誓,真的不是要去偷看,而是無意中瞥了眼,看到發消息的人是蘇飛昀,黎喬本想把蘇飛昀的號碼刪了,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刪。


    她和蘇飛昀算是和平分手,沒必要弄得再見麵像個仇人似的,沒刪他號碼,還有很關鍵的一點。


    她不記得蘇飛昀的號碼,萬一他再打電話來,有了提醒她可以選擇不接,但是,沒有顯示,身為記者,對陌生號碼,勢必會接。


    蘇飛昀的短消息說的相當難聽啊,罵黎喬是個狐狸精,水性楊花,反正什麽難聽,他發來的就是什麽。


    張奇可不是個容易生氣的人,這次卻是很生氣,他當即給蘇飛昀回了條消息,“蘇先生,我是張奇,奉勸你一聲,以後再騷擾黎喬,別怪我不客氣,你啊,就是一個裸男坐在石頭上!”


    短消息發出去後,他又等了會,蘇飛昀大概是被他的自報家門嚇到了,沒有再回過來。


    張奇摟住黎喬,一夜好夢。


    張奇級別雖高,他還是參加早操,很早就起床,給黎喬做好早餐,然後去上班。


    黎喬醒來的時候,身邊早沒了人,她伸手摸了摸被窩,沒什麽熱氣,張奇又是很早就走了。


    起床後,她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未接電話,要有著急的,她要馬上回電話。


    顯示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想新消息,但是,發件箱裏卻多了條消息,一看回消息的時間,就知道是張奇替她回的。


    張奇覺得蘇飛昀發來的消息太難聽,就刪了,而他發出去的,不好意思,他不是覺得沒必要刪,而是忘了。


    黎喬看張奇回給蘇飛昀的消息就能想象出蘇飛昀,昨天晚上借著酒醉又說了不少難聽的話。


    隻是最後一句一個裸男坐在石頭上,這是什麽意思?她想了半天,都已經刷好牙,洗好臉,還是沒想起來。


    她想起自己身邊就有個解各種八卦的高手,於是,把那句話再看了遍後,打電話給了陳雪。


    陳雪那丫頭,現在就是一使喚丫頭,隻是換了地方而已。


    級別不同,她和黎喬住的地方並不在一起,當聽說和黎喬不住在一起,她還難過了很久,對此,黎喬卻表現的有點高興。


    如果住的近,陳雪務必做什麽都拉上她,她一好好的姑娘,肯定會成為超大瓦電燈泡,破壞人家的好事,可不是黎喬一貫的做事風格。


    陳雪正在洗衣服,而且不是給她自己洗衣服,是給容大少爺洗衣服,電話接通後,她搶在黎喬前麵開口,咬著牙齒,每一個字都包含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喬喬,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像容成俊這樣無恥的人,明明有洗衣機,他卻非要我手洗,他奶奶的,他有本事,把不要光把外衣和外褲扔給我洗啊,他的內褲呢?我為什麽從來沒有洗到過!”


    陳雪在電話那頭越喊越激動,電話這頭,黎喬聽得汗噠噠的,臉上打算她,“陳姑娘,嗓門小點,注意影響,也要注意形象,咱們不一直都走得淑女路線嗎?”


    陳雪音調是調低了點,說出來的話依然含著滔天的怒意,“喬喬,你是真的不知道容成俊,他簡直就是個地主,不,他比地主還要地主!”


    “好了。”黎喬笑著截上話,“我知道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告訴我他是個殘暴不仁的剝削階級,小雪,有件事我想請問你。”


    話題不在容成俊身上,陳雪的口氣才放溫柔,“喬喬,你問吧……”話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了什麽,又一聲高分貝的驚呼,“喬喬,你不會已經從少女變成少婦了吧?”


    陳雪一直都以兩性專家自封,再加上一大清早黎喬打電話給她,也不怪她會這樣想。


    黎喬對陳雪的想象裏,表示很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陳雪,你現在閉嘴,聽我說。”


    陳雪真的沒再說話。


    “一個裸男坐在大石頭上,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黎喬問陳雪。


    陳雪那丫頭在電話那頭哈哈狂笑,黎喬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問:“小雪,你笑什麽?”


    陳雪又笑了會兒,這才止住笑,哈哈大狂笑聲的確是止住了,但是,說出來的話裏隱隱約約還是帶著笑意,“喬喬,這句話後麵其實還有半句,一個裸男坐在石頭上,兩個裸男也坐在石頭上。”


    黎喬是越聽越迷糊了,“別賣關子了,到底什麽意思?”


    “喬喬。”陳雪笑得格外得意,“你也開始慢慢變化了哦。”


    黎喬假裝生氣,“你再不說,我掛電話了。”


    陳雪忙道:“別,別掛,我馬上就說還不行嘛。”


    黎喬靜靜等著,陳雪的話一出口,黎喬腿一軟,差點睡覺。


    一個裸男坐在大石頭上,其實是解釋了一個成語,以卵擊石。


    至於另外一句,兩個裸男坐在大石頭上,也解釋了一個成語,一石二鳥。


    陳雪解釋完了,在那頭好奇的問:“喬喬,這話是誰說給你聽的,不會是你家張將吧?”


    黎喬身邊,除了她這個最好的閨蜜,就屬張奇和她最親密了,不,自從黎喬無處可去,住到張奇那裏,她這個在黎喬身邊排名第一的閨蜜前麵就要排上曾經兩個字。


    哪怕電話那頭的人是陳雪,黎喬也要保護張奇的名譽,矢口否認,“當然不是,是我在網上看到的,不知道什麽意思,就打電話問你。”


    陳雪壓低聲音,變得賊兮兮,“喬喬,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早點把張奇吃了,他真的太優秀了,外麵不知道多少女人在覬覦他,你還是吃了比較保險。”


    “行了,哪來那麽多話。”黎喬感到自己臉上的溫度在升高,“下次再聊,我掛電話了。”


    “嗯,你掛吧,我繼續苦逼的替容大少爺洗衣服,洗刷刷,洗刷刷,我是個苦命的農家女。”


    黎喬聽著陳雪改編的歌曲,忍不住笑了,然後掛了電話。


    她真的沒想到張奇會用那樣的意思去諷刺蘇飛昀,挖苦人不帶髒字,他張奇也當真是好本事。


    因為這條消息,是張奇替她回的,她沒舍得刪,保存了起來。


    這一次,不光是黎喬,就連張奇也錯了,消息不是蘇飛昀發的,他都醉成那樣,秦小曼和陸全就當著他的麵在地板上翻雲覆雨,也沒醒過來,怎麽可能還會起來發消息。


    出現在黎喬手機上的消息,是秦小曼應付完陸全後拿蘇飛昀的消息發的。


    秦小曼挽回了張奇這麽久,還是沒任何效果,逼得她不得不出賣自己,她沒有去恨張奇,而是恨起了黎喬。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黎喬,張奇肯定早就心軟了。


    帶著深深的恨意發出去的消息,自然用詞惡毒,怎麽難聽怎麽發。


    她沒想到很快會有消息回過來,反正她是習慣晚睡晚起,打算好好和黎喬在消息裏吵一架。


    點開消息,她愣住了,回來的消息裏很清楚的寫明,他是張奇。


    都這麽晚了,兩個人還在一起意味著什麽,在男女方麵經驗豐富到不能再豐富的秦小曼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和張奇認識一年多,她不止一次暗示張奇兩個人可以那啥啥啥,他不是裝聾作啞,就是乘她洗澡的時候走掉。


    可笑的是,她為了張奇還特地去做了修補。


    張奇啊,張奇,除了年紀,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黎喬。


    更讓她生氣的是,在沙發上酣睡如泥,這個時候,就算把他扔進河裏也沒反應的蘇飛昀說夢話。


    夢話就在不斷重複兩個字,黎喬,黎喬。


    秦小曼手一甩,把蘇飛昀的手機扔到很遠的地方,雙手捂住耳朵,她再也不要聽到黎喬這個名字。


    鎮定下來,嬌媚的眼底閃過惡毒,跑回房拿起自己的手機,撥給最近聯係很頻繁的一個人。


    電話接聽,她馬上嬌滴滴的喊了聲,“陸大哥。”


    “陸大哥?”等著她的是一聲暴怒,粗狂的中年女子的聲音,“你是哪個狐狸精,大半夜的不睡覺,發著騷,喊人家的老公是大哥!”


    怎麽會是陸全老婆接的電話,秦小曼心頭一顫,手一個發抖,手機從掌心滑落到地上,午夜安靜,話筒裏還在傳出陸全老婆罵人的聲音,而且越罵越難聽,秦小曼飛快抓起,長按關機鍵。


    就因為秦小曼這個電話,洗好澡出來的陸全倒倒黴了。


    這麽冷的天,他被老婆關在門外,隻穿著條內褲,在家門口跪搓衣板,這還不算,跪搓衣板的同時,還必須要大聲背誦三大綱領,五大注意,八大規定。


    陸全老婆娘家很有來頭,要不然,以他中將的身份,怎麽可能還被欺負成這樣的。


    陸全老婆彪悍,認識他們夫妻的人,總所周知,陸全還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跪搓衣板是和秦小曼的一個電話有關係。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陸全洗澡出來,他的老婆側躺在床上對他勾了勾食指,這是什麽意思,夫妻這麽多年,陸全太清楚了。


    最近在秦小曼那個小妖精身上消耗了太多,就在剛才回來之前,他看著她窈窕的身材,白皙的皮膚,沒忍住,又那個了。


    前後不過一個小時,他怎麽可能還會,滿足不了老婆的後果就是跪搓衣板。


    陸全的老婆在防盜門內看著他,一聲冷哼,最近這段時間在外麵偷吃,當真以為她一點都不知道。


    她不用香水,也不是長發,為什麽陸全這段時間回來身上都有股香水味,有一次,她還在他的衣服上發現了個常常的卷發。


    老夫老妻,那件事,早不像年輕時候那樣向往,她隻要稍微試探下,就能肯定自己的猜測。


    把秦小曼的電話記下,然後刪除了通話記錄。


    陸全把她當傻子嗎?真以為把狐狸精的名字輸成的秦團長,她就不會懷疑了嗎?


    賤人!看她怎麽收拾她,陸大哥,叫的真是好聽,她要讓她怎麽叫的,就怎麽在她腳邊求饒!


    有人的生活已經掀起大風浪,有人的生活變得好安逸,黎喬下樓吃好張奇替她準備的早餐,坐在餐椅上,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整理了下背包就出門。


    她年輕這麽輕就歇在家,肯定不是長事,打算去報社找下“李莫愁”,如果她還堅持讓她休假,她就辭職,另外找工作。


    因為張奇的關係,不管哨兵來來回回的換了不知道多少批,都認識黎喬,看她出去,主動對她笑笑。


    黎喬對年輕的哨兵回了個微笑,年輕的哨兵激動的咧嘴笑了。


    真好,自從認識張奇,一起都開始變得那麽美好。


    黎喬不趕時間,沒有打車,走到附近的地鐵站去坐地鐵。


    這個時間點,已經過了上班高峰,平時擠的連站的地方都沒有的地鐵,很空。


    黎喬依然沒有在途中看手機的習慣,難得地鐵能有座位,黎喬側過臉看著車窗外,通常都是黑色,也難得會有一些廠家做的廣告。


    忽然,她聽到一陣嘈雜聲,聲音是從隔壁車廂傳來,有女人的哭聲還有男人低沉的詛咒罵聲。


    看樣子是情侶或者夫妻間發生爭吵,黎喬隻聽了下,繼續側臉看窗外的廣告,不得不說,一幅幅精美的廣告畫從眼前飛過,還挺美。


    她剛才看到的廣告,有句廣告詞可真好,愛她,就帶她去吃哈根達斯。


    廣告圖片裏,年輕的男女相擁在一起,分享同一勺冰激淩,那種感覺太美,黎喬也動了買回去和張奇一起吃的念頭。


    張奇如果不肯吃,她就逼著他吃,仿佛已經看到張奇皺眉被迫的樣子,她對著窗戶上的倒影笑了笑。


    隔壁車廂的爭吵,愈演愈烈,黎喬聽著女人漸漸變大聲的哭泣,心裏有點不舒服,她想換個位置。


    起身朝前走的時候,車廂一晃,她伸手抓扶手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這一眼,她嚇了一跳,在地鐵裏哭的人居然是“李莫愁”。


    這樣嚎啕大哭,也不是職業套裝,簡單連衣裙,頭發更是像清湯掛麵的“李莫愁”,黎喬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感覺自己渾身冒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時候走過去,毫無疑問,“李莫愁”會非常尷尬,她還是裝作沒看到的好。


    砰!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到耳邊,黎喬再也忍不住,這個時候還管他尷尬不尷尬,“李莫愁”都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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