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


    翹楚卻將胖嘟嘟的小怪物扔到他手上。


    小怪物是母.親控,眼前這人雖是他爹,他卻認定父親不讓母.親抱他,眉宇一豎,板起張撲克臉,凶惡的瞪著他,神色越發和上官驚鴻肖了個十足。


    眾人忍俊不禁,卻又不敢笑,景清一聲悶笑,被旁邊的景平往肚子送了拳,遂也不敢動靜了。


    “我又一次死而複生,不再是若藍和翹楚了,隻是海藍。”翹楚壓低聲音,穩穩道:“你說過不會逼迫我的,我還要在這邊多住一段時間。”


    “我不管你是誰,十三天了,我能容忍的極限就是這個。”


    上官驚鴻立刻駁回,翹楚不理他,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上官驚鴻這些天玄光術用了不下百回偷窺,這時看到她,哪裏還按捺得住,拎起小怪物便要追,突覺手上一片濕潤,他臉色一變,一摸某怪物屁股,果全是漉濕。


    小皇子撒尿了,尿了他爹一身。


    看上官驚鴻臉上綠了一片,氈包內眾人差點沒憋得內傷,卻又不得不死死忍住。佩蘭和冬凝在上官驚鴻將小怪物甩掉之前,趕緊上前抱過了。


    上官驚鴻盯了對麵兒子笑得無齒得意的兒子一眼,一指寧王,冷森森的迸出一句,“給你和五嫂。”


    *


    小怪物屁股最後還是挨了上官驚鴻幾下好打,嘹亮的哭聲傳遍各個氈包。


    看他鬧得不行,夜裏,翹楚親自哄他睡覺,讓他和自己睡一.床,他這才罷了,一雙小手緊緊捏住翹楚的衣襟,可憐兮兮的。翹楚親了他好一陣子,又哼了些小曲,他才慢慢睡了過去。


    翹楚也累了,很快睡熟。


    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得外麵侍衛婢女連聲大叫不好,她這氈包經上官驚鴻命祈大人派重兵四周守護,他又在她附近歇息,自更不可能讓她有事,這時卻聽得四下聲音混亂慘厲,她又驚又疑,立刻坐起來。小怪物還一臉無懼的在她身旁呼呼大睡,她目光到處,卻隻見帳篷外火光透天,戰馬嘶鳴、人們呼救的聲音不絕於耳。


    很快,所有聲音又消失不見。


    她大驚,立刻抱起兒子,跑了出去。


    這一看卻讓她險些魂飛魄散,地上血流成河,氈包之間,都是火光,到處躺著血淋林的屍體,都是過往歲月裏和她生活過的北地百姓,此時竟盡都死去,死相悲慘,母.親、四大、美人、冬凝還有其他人都不知道哪裏去了,整個世界所有時間便像驀然靜止了一般,隻剩下遠處一道白色身影。


    她本以為是別國別族突如其來的偷襲,當她緊緊抱著小怪物,戰栗的看清那道花火裏天地間唯一的身影時,她幾乎跌倒在地上。


    她跌跌撞撞的朝他奔去,當嗅覺被濃重的血腥充滿的時候,她終於走到他麵前。


    上官驚鴻仍是淡淡睇著她,他身上清幽而幹淨,竟不沾一絲血氣,她一手艱難地抱著孩子,一手拚命地捶打他,真的恨不得殺了他——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他怎能這般殘忍!


    她夢裏的血洗北地,她以為早已過去的……


    他也不阻攔,末了,突然一把將小怪物奪去,她一驚去爭,他大手一扔,小怪物被擲到半空之中,她嚇得心跳幾乎停止,卻見一道身影一閃,已將小怪物接過,迅速退到更遠的地方。


    是左兵?!


    她驚魂未定,怒氣卻騰地湧上,卻被他用力按進懷裏。她拚命掙紮,卻聽得他一聲輕歎,“翹楚,你看看四周。”


    翹楚一怔,鼻翼那股血腥仿佛突然消失不見,她從他懷裏抬頭,卻見四下仍是入睡前的景象,夜空靜謐,氈包處處,護兵哨崗,在氈包外走動的百姓,更遠的黑黝黝的群山。


    “嚇死我了,你怎能用幻術嚇我,你這瘋子,你混蛋!”


    翹楚自是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恨得切齒,狠狠朝他心口打去,咬牙道:“不許用術法,不許用內力抵禦,不許還手。”


    “嗯。”


    上官驚鴻卻溫聲應了,一手攬著她的肩,任她發泄,良久,方輕著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道:“翹楚,跟我回去,其他的我都可以依你。但你不在我身邊,一刻我也等不了,我怕……我真的會用這個方式重娶你,不管你是誰都好,北地的公主,若藍還是海藍。從我背叛古佛從我想占有你那一刻開始,你說對了,我確實已經瘋了。”


    *


    翹楚驀然想起龍非離攜朱七回天界前和她單獨說的話,麵對這樣的人,翹楚還有什麽辦法。


    原來,她在夢裏看到的,以另一種形式應驗了,雖然隻是幻像。


    上官驚鴻的效率很驚人,他早便安排好一切,汨羅等人早等在各輛馬車中了。


    這人哪裏是個佛,比魔鬼還卑鄙!無怪小怪物睡得香,這根本隻是她一個人的幻覺。當翹楚狠狠瞪著車廂對麵的上官驚鴻的時候,馬車已在大批官兵的護衛下連夜行進在回朝的路上。


    翹楚惱怒之下,看他自上車起便盯著她上下看,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立下和這人約法三章,沒有她的允許,他絕不許碰她。


    目光歸目光,上官驚鴻倒是說到做到,其他的都依她,爽快的答應了,翹楚知他心裏必定想的是暗地裏使計便是。但她這次下定決心,怎麽也不讓他碰,讓他憋個內傷。


    隻是,路上顛沛,小怪物沒多久就醒了。他有些興奮地往翹楚身上蹭,上官驚鴻看得兩眼火光,一把將他拎了到自己膝上。翹楚和孩子相處下來,自是知道他習.性,將小怪物搶回自己懷裏,“他餓了,你下去,我喂他。”


    上官驚鴻本恨不得將小怪物扔出馬車讓別人看管,聞言心情頓好,雙手環.胸,笑吟吟道:“你喂還是不喂,我就在這裏。”.


    翹楚氣得說不出話來。車裏有幹糧,她調了點奶.糊給小怪物,無奈小怪物這兩個月都是她親自哺育的,嘴巴刁得很,見是其他東西,立下不幹,哭個驚天動地,以致大夥都停下馬車,每人問了一輪,寧王佩蘭這對“父.母”更在外麵焦急的問了好幾回。


    翹楚本就心疼,何況這半夜深更的,大夥都在車裏憩息,更怕打擾到他人。在上官驚鴻故意命所有馬車繼續趕路後,她把心一橫,狠狠看了上官驚鴻一眼,緩緩解開衣襟。


    上官驚鴻本坐在對側戲謔地盯著她看,當看到小怪物將腦袋湊進她雪白的胸.脯裏,雙眸驀地暗了。


    ——————————————————————————


    478 幸福番外:燈火闌珊處(二)


    翹楚被他這一看,羞惱之極,道:“再看將你眼睛剜了。”.


    上官驚鴻怔了怔,隨之笑得肆佞,“謀殺親夫麽,隻是,普天之下能動我的人還真的沒有。一個也沒有。”


    翹楚咬牙,側過身子,上官驚鴻哼了聲,似想起什麽要緊之事,將自己外袍脫下,覆到她身上,又讓馬車停下,拉開簾帳出了去。


    翹楚心裏奇怪,凝神靜聽,聽他走遠吩咐方明什麽,卻聽不清內容,不一會,他進來,嘴上笑意甚濃,她將外袍扔回給他,心中越發好奇他到底跟方明交代了些什麽——她敢肯定,必定和她有關,且不是什麽好事。


    想問,卻又不想理睬他,正遲疑間,繼續行進的馬車突然顛簸起來,她嚇了一跳,上官驚鴻立刻跨步過來,將母.子兩人都抱在懷中,以防摔倒。他一手正好罩到她胸.口上,那溫熱一烘,翹楚又羞又急,罵了一句“流氓”,這般接觸,上官驚鴻下腹抽緊,心裏也是熱烘烘的,順勢在上麵揉捏了兩下,嘴上卻施施然道:“意外罷,不是這樣才叫流氓麽。”


    “是你叫方叔吩咐馬夫走些這窪路的!”


    翹楚頓時氣血上湧,她以前怎麽會暗戀這個道貌岸然的人!


    上官驚鴻卻否認,“天地良心,我沒有。”


    “那你方才跟方叔鬼鬼祟祟說些什麽?勵”


    上官驚鴻自是不會告訴她,他方才吩咐方叔回宮以後立刻安排幾名乳.娘進宮,至於這車會顛簸,確實不是他命令走窪路,是……他自己施內力弄的。


    翹楚聽他正兒八經的說了句“婦人不可幹政”,心想,行,他欺負她,她就欺負他兒子,遂將任憑天翻地覆仍麵不改容吃食的小怪物扯下來,甩到他身上。


    小怪物呆了呆,在那個天下最尊貴的懷裏盡是一副極盡委屈的模樣,手腳並用向翹楚爬去。


    翹楚卻恨屋及烏,大的小的都不甩,鑒於各車人員分配已滿的情況,擠上了佩蘭的馬車,這次換寧王一臉苦逼的改乘到上官驚鴻的馬車。


    車內哭聲震天。


    如是過了幾天,已到東陵境內肅。


    *


    這天入黑還在林間趕路,來不及到客棧打尖,天公不作美,出林之際,下起傾盤大雨來。


    尋著一處破敗廟宇,各人在官兵們簇擁下下了馬車,進廟避雨。


    廟宇不大,不能相容數百號官兵,寧王左兵和景平三人負責將大部份官兵遣散,到前方村落人家避雨,雨止即回,留下數十精銳在廟門處守護。


    其實有上官驚鴻這號人在,這些措施委實有些多此一舉,幾名男子還是一絲不苟安排去了,翹楚心笑,宮裏人的憂患意識果強,上官驚鴻卻道:“在人界,上官驚鴻還是上官驚鴻。除了你,誰要什麽時候生,什麽時候死,我都不會用額外的力量介入。否則,便是改變命運。”


    布置既罷,眾人又從車上取出毛毯,在廟中燃起篝火取暖聊天。


    聊天內容是男人們的國事。


    寧王佩蘭向來恩愛,被翹楚強製分開幾天,這下很惜時的依偎在一起。小怪物被迫和母親分開,這些天除去喂哺時候能和母親玩耍,其他時間淨對著他爹,正納悶得不行,他是個變通的主,見嚎啕大哭沒用,便改哀兵政策,大眼睛水汪汪的睇著翹楚,可愛又可憐。翹楚心裏其實早便想他想得不行,這下徹底投降,抱著他親了又親。旁邊,上官驚鴻越發堅定了用乳.娘的想法。


    他伸手去摟翹楚,翹楚倒沒拒絕,看佩蘭和七王妃在各自丈夫懷裏享受得很,心想免費人.肉靠墊不用白不用,將頭輕輕靠進他懷裏。


    兩人身上覆著一張大毯。


    毯下,他突然小心的將慢慢睡過去的小怪物從她懷裏挪到自己膝上。翹楚竊以為,這些天小怪物將他吵得快成仙了,若非是他兒子,他早挖坑將這小王八蛋埋了,這時看他主動抱小怪物,不由得一怔,怔仲間,他已經伸手將她仍略帶冰涼的雙手包裹住。


    翹楚心裏亦如眼前火光暖暖的,隻覺一世流年便如這火光,暖過,亮過,便不曾枉了。


    聽著他們說話,她漸漸在他懷裏困頓過去,上官驚鴻攬在她腰上的手也隨之收緊。兩人衣衫相抵。


    另一邊,冬凝卻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方才怎麽坐的,宗璞竟在她旁邊坐下,五哥七哥驚鴻哥哥在說荻國的事情,他卻低聲問她可要在他身上靠一靠。


    她頓時麵紅耳赤,心想,他以為他們是驚鴻哥哥和翹姐姐的關係嗎!立下對自己另一邊的人道,“我跟你換個位置。”


    旁邊的人卻仿佛沒聽到她說什麽似的,她蹙了蹙眉,氣惱的看過去,一看卻怔住,這另一側的人卻是左兵。此時,左兵正和上官驚鴻幾人傾談著。


    他是故意不理睬她,還是確實不曾注意到她說話?冬凝仔細觀察了下,看不出個所然來,心裏對自己說,按理必定是後者。他們原本交情甚篤,他怎麽會不理她呢?然而,女子的直覺卻又告訴她,左兵確實在疏遠她!不動聲色的,一點一點地。不知為何。


    她心裏一涼,沒有聽到這時上官驚鴻淡淡說了句話,倒是本昏昏欲睡的翹楚聽到了立時驚醒過來。


    ————————————————————————————


    479 幸福番外:燈火闌珊處(三)


    上官驚鴻說的是“左兵,回朝以後,你便到荻國去,繼承汗位”。.


    不說翹楚驚訝,但凡於座聞言的都吃了一驚。經數月探查,當年教赫薩汗買下初夜並圈養起來的名妓在赫薩汗返國之後亦神秘消失在朝歌,她帶孕離開,這許多年來,孩子生死難測——要求個確切答案,必須花費更多人力時間全國調查方可。


    但無論如何,左兵卻絕非那個孩子,而是那位支汗王親隨的骨.肉,因為樊如素亦即左兵的母.親服侍過汗王的親隨。當日宗璞為將左兵一軍,將這巧合的身世查個一清二楚。至於,左兵習得上乘武藝乃至後來進宮身居秘密要職,便是另一段造化了。


    如今這豈非李代桃僵?眾人正麵麵相覷,左兵卻答道:“臣遵旨。”


    他臉上帶著服從的平靜,眼中亦有著淡淡笑意,不加掩飾勵。


    宗璞眸光隱鷙,一旦繼位成功,則左兵將手握大權……但這既是上官驚鴻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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