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走起來,喃喃道:“不謝,朕今晚就在你這裏歇下可好,你若不喜,便報個夢給朕,這些天來,我每每想你,你卻不曾入夢,反比不得前些年,我還能在夢裏見到你。”


    翹楚琢磨著要不要讓上官驚鴻下去打聲招呼,卻見上官驚鴻眸色冷漠,遂打消了念頭茛。


    人都要為自己犯過的錯誤負責。


    年輕的時候,我們總以為自己是對的,嬉笑怒罵,恣意傷害,希望別人都按照自己的劇本來做。


    然而,有些事情可以重來,有些卻是覆水難收。


    人,有些錯是絕對不能犯的,不是很久以後懂得了認識了就行。


    錯了,就再也難以回頭了。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夠彌補。


    ……


    “都說善惡輪回,下輩子,你一定要來找我……我知道是有輪回的,咱們的兒子……便是那樣。朕和你的兒子竟是個佛,那個主宰雲蒼的佛,你知道麽……他這一輩子是不會原諒我了,你也是……嗬嗬,所以,下輩子你要找我報仇,你要記住,一定要記住,不可忘了。”


    榮瑞皇帝說著,伸手向半空一抓,眯眸仔細分辨著什麽,隨即又跌坐到地上,低聲痛哭起來。


    連著方才的男子,又一個男子走到他身邊,兩人想攙起他,他卻隻是不起,呆呆坐在地上。


    兩人相視苦笑的,正是夏海冰和莫存豐。


    這時,榮瑞皇帝突然厲聲道:“海冰,你去冷宮將常芳菲帶過來。”


    翹楚一怔,旁邊上官驚鴻將她的手握得很緊很緊,就像怕她會隨時離去一般,臉上卻依舊冷漠地盯著榮瑞皇帝。


    不一會,夏海冰將芳菲帶來了。


    這是翹楚第一次見到芳菲,那個據說與不謝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她臉容很是憔悴,兩鬢顏色竟比榮瑞皇帝還蒼白上幾分。


    冷宮,果是個鬼地方。


    或許該說,得不到帝王的愛寵,宮裏絕不是個繁華地,而是個落寞塚。


    看到榮瑞皇帝,芳菲眼裏卻突然有了絲光亮,顫聲道:“皇上,你終於肯見我了麽?皇上,臣妾也不要解藥了,就讓臣妾有生之年陪著你好不好?”


    榮瑞皇帝的臉色卻和她截然相反,他本來之前突生了絲期盼和喜悅,這時,反而越加暴躁起來,他劈手指向她,“你滾,不謝不是你這個模樣的,她從來不會求饒,隻有那次,朕打了老八……”


    他說著伸手一拂桌上酒器,身子搖搖晃晃的進了殿……


    翹楚心下惻然,她本來不明白他將芳菲找來做什麽,現下終是明了,他是想從芳菲身上找不謝的影子。可惜,不謝隻有一個。


    她的呼息有些重了,夏海冰和莫存豐立時抬頭看了過來,看是二人,吃了一驚,正要叩拜,上官驚微一擺手,指指榮瑞的方向,伸手將她抱了下來。


    兩人走在路上,上官驚鴻環在她腰上的手將她箍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若非她懷著小怪物,讓他有幾分顧忌,她估計他真的要將勒死。


    翹楚索.性停了腳步,任他將她攬進懷裏。


    “榮瑞是個混蛋,我也是。”


    他的聲音從她背脊輕輕傳來,“他已經沒有機會,我比他幸運,我還有。”


    “幸好,我還有。翹楚,你絕不能離開我,誰都不能跟我搶你。”


    他的聲音一瞬變得陰狠起來。


    翹楚微微一驚,想起夢裏所見他的殘暴成.性,低道:“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不要我和孩子了。”


    上官驚鴻得到她的保證,眼中升起絲情.欲,低頭便去吻她,翹楚卻反而不安起來,道:“驚鴻,我有事情和你說。”


    “嗯,你說。”他吻著她的頸項,聲音裏有絲心不在焉。


    她緩緩將夢裏所見都告訴他。


    上官驚鴻聽罷,慢慢抬起頭,隨之輕輕拉開衣領,月光下,翹楚看得清楚,他心口的位置刻著一個“羽”字。


    ——————————————————————————


    455


    翹楚的震驚和紊亂直到回到上官驚鴻寢殿,他傳水洗浴、並親手幫她洗浴完抱她上榻才漸漸平複下來。.


    秦歌身上也有這個刺身。


    她以為從她變回翹楚那一刻開始,不跟上官驚驄離去,就能主導自己的命運,一切都會漸漸改變,那末,上官驚鴻的命數亦會隨之改變,也再沒有後世的秦歌死在墓中。


    但上官驚鴻的刺身卻讓告訴她,一切似乎還是按照曆史的軌跡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甚至,他的刺身是在這一世便刺下的,那下一世的秦歌到底是什麽人……轉生還是上官驚鴻的一場穿越。


    她不知道,上官驚鴻也不知道,即便是飛天也不可能知道。


    前生,飛天看事十分精確,但他所做的事情,多憑計算預計,包括對他們的今生安排。


    哪怕是天界鏡海天的未鏡也隻能預測某一個時間裏的一件事,而非人的命運。


    何況,鏡海鏡已封。


    隨著上官驚灝和兩大主佛被捉,天上諸神佛似乎也進入了沉寂狀態,隻等古佛重生。古佛重生後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也許會殺了她,也許不會,那不是她能把握的,但現在她和上官驚鴻的命運卻還抓在自己手裏琅。


    她還能做努力。


    她知道,上官驚鴻聽罷她夢中片斷也是有想法的,不同的隻是,她雖壓抑但還是會將她的恐慌表現出來,在他麵前,她很容易便將她的真實想法表現出來。


    上官驚鴻卻是個絕對冷靜的人,沒有絲毫怯懦。但她知道,他的心情並不好。他到現在為止的沉默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頭上一暖,卻是他突然伸手罩住她發頂。


    “你雖有狐王萬年丹靈在.體內,身.體與普通人無異,但你已是七個月的身子了,絕不能多思多慮,明白了嗎,我要的是你的健康和小怪物的建康,其他事情你不必去管,有我。”


    語氣裏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終於出了聲絞。


    帳外還掌著燭火,他的神色她看得很清楚,眸如碧沉,深的很,卻並無波瀾,他的話便像劑強而有力的藥,讓她稍稍鎮定了一些,伸手到他衣內,撫上那處凹凸。


    他的肌肉一陣收縮,他猛地按住她不安份的手,低斥道:“你這是在嚐試挑逗我麽?”


    挑逗。翹楚聞言倒是笑了,她是有感而發好不好!又往那上麵按了幾下,滿意的聽到他微微喘息的聲音……倚在他懷中,問出心裏的不安和疑惑,“驚鴻,你為什麽要刺這個東西?”


    “不是因為翹眉。”


    翹楚聽他有些無奈地輕笑解釋,認真道:“我知道和她無關。這是咱們第一次分手你在東曉大街送我的名字……那時你說,林羽便是翹楚的縮寫,楚中有林,翹內鑲羽。你賜翹眉這名字,讓她不跪,統統都是……為我。”


    她說著也有些害臊了,果聽得他一聲低笑道,“小丫頭不害臊。”


    翹楚聽得他以舊日語氣說話,心裏一暖,咬咬唇,也道:“要不咱們還是將這改成別的字,改翹字,改楚字,改海字,改藍字……好不好?”


    “孩子氣,”上官驚鴻愛憐的摸摸她的發,語氣越發和舊日飛天相似,“不是說,字改了有些事情就不會發生……”


    他微微擰著眉,目光更幽深了幾分,“這字是我在……解剖那天刺上的,羽,倒全非林羽之意,你那時新死,又是這般慘烈,我當時滿心絕望……我還是飛天的時候,對這一生必定是做了些安排的,但我有關飛天的記憶始終不曾全部恢複,一直沒將飛天封印了天神村、狐王能運用法力和救你這兩件事聯係起來,總感覺這一世你是絕不會回來了,我當時抱著一定要殺死上官驚灝的心思,我想,我也許會戰死,心裏竟隱隱寄望下一世……隻希望還能有來世,屆時,你轉生將事情都忘了,我們便能重新開始,我要在別的男子認識你之前先認識你。下一世,你就不再喚翹楚了,也許會叫海藍……”


    “海藍……你記得?”翹楚眼睛一亮。


    “這名字你提過的,沈清苓也用過,我怎麽會不記得?”上官驚鴻往她腦門輕輕敲了下,續道:“也許,不叫海藍也說不定,天地萬物,生命充滿變數。但無論你叫什麽,名字隻是記號罷,我隻要記住你這個人,記住你在我生命裏的意義,我就一定能找到你。我還是飛天的時候,你給了我墮天的翅膀,後來我成了上官驚鴻,你告訴我,鳥飛得有天空,這一次仍是你給了我翅膀,沒有你這根翎羽,我還是我,平靜如水,轉眼萬年,滄海桑田直到天地滅絕那一天。”


    翹楚聽他輕聲低語,仿佛多年前在經閣大殿傳經播道的時候,每一句話都是禪謁智慧,心裏一時百般滋味,一下將頭埋進他心口裏,“飛天,是我害了你,你萬年功德本可傳頌百世,而非一個破戒受後世詬病的佛。”


    “我,甘之如飴……”


    “飛天飛天……”


    她隻見他眸眼墨似的,深深凝著她,她低喚他一聲,話語隨即被吞進他覆上來的唇舌裏。


    ……


    翌日醒來的時候,上官驚鴻已不在寢殿,翹楚知道他是上朝去了,他是個極為規律嚴謹的人。天色還早,她心裏緊張,已全然沒有了睡意,隻等他下朝帶她去見一個人。


    昨晚睡前,他們達成了一個協議,兩人一起、開始著手打破她夢裏的人物關係。


    456


    到了下朝的時間,上官驚鴻卻沒有立刻回來,景清過來傳口訊,說皇上處理幾件緊急公務便回來。.


    翹楚心事重,往信箋寫了些東西,放進隨身荷包裏,雖然知道這東西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能給出去。


    上官驚鴻很是心細,讓冬凝和佩蘭進宮陪她。


    幾個人在禦花園裏吃茶,倒也樂也融融。


    過了不久,卻突然有內侍報夏王求見。


    翹楚其實很想與上官驚驄談一談,除了夢裏的情景,她很是擔心上官驚驄現在情況不好,但上官驚鴻不在,她不想多生事節,讓內侍婉言拒絕了。


    佩蘭和冬凝見她忽而靜默下來,都是知道她和上官驚驄關係的,忙又尋了事情來聊硫。


    這次說的是佩蘭從寧王那裏聽到的消息,關於燕紫熙。


    也許,但凡女子對這樣癡情的男子都會動心,哪怕她們已有了如意夫君。


    翹楚也是精神一振,但說的這件事情其實和燕紫熙本身的關係並不大,而是他委托查找的妻弟的消息。


    冬凝托腮苦笑,“這一查反是將左兵的身世牽扯出來了……”


    她和佩蘭走動多,不似翹楚這段時間鎖在宮裏,反不知道,翹楚對左兵這人亦是挺感興趣的,當即問道:“怎麽說?”


    “左兵的娘.親當年正好便在那小汗娘.親的勾欄院掛過牌,那大汗一行人都找了姑.娘,左兵的娘.親服侍的就是那大汗的親隨,據說,還訂了情呢,倒是服侍大汗那個姑.娘自那勾欄院關掉以後就失去了蹤影。我知道的時候都吃了一大驚呢。鷓”


    翹楚聞言,也是吃了一驚,聽冬凝嘀咕,笑道:“小幺,你似乎對這位神秘的左大人很是關心。”


    冬凝一怔,連忙擺手,“哪有。”


    “你本來和樊如素交情便不淺,皇上還在牢裏的時候,也是左兵賣的人情,放你進去的……這裏也隻有我和你翹姐姐二人,小幺,你便說說你和他到底……”佩蘭接口,說著捂嘴笑了起來,冬凝急了,“我和他真沒有什麽關係,就是酒肉朋友,現下也沒怎麽聯洛了。”


    她說罷,心裏也有些黯然,經過那次的事,她在他麵前寬過衣解過帶,她不知道他當時怎麽想,是本身便有心幫上官驚鴻而戲謔於她,還是另有其他什麽想法,最後並沒有碰她,但想起當時情景便便尷尬,她自是不可能像往日找樊如素喝酒一樣找他。


    何況,以前是樊如素找她居多。


    不知道什麽原因,樊如素似乎已經隱藏在他體.內,沒有出現很久了,她其實想問問上官驚鴻,但上官驚鴻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處理和翹楚的關係,她不好打擾。


    而回到朝歌以後,心是左兵的他亦沒有再找過她。


    倒是宗璞找她多。


    她輕輕歎了口氣。


    “冬凝,你既喚我一聲姐姐,姐姐有話要跟你說,對於宗璞和左兵兩個人,你好好想清楚。莫要因為擺脫宗璞而做了錯誤的選擇。”


    聽到翹楚的話,冬凝微微睜大眼睛,“姐姐……”


    佩蘭看向翹楚,“還是你一針見血。”


    “其實,宗璞雖……傷害過小幺,但如今也是……不管怎麽樣,是多年的朋友了,你對他也是知根究底的,他現在對你不比皇上對翹妹妹差,你好好想清楚。”


    冬凝蹙眉,垂眸盯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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