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去吧。


    便在這時,被遣到殿外守值的幾名的大宮女,領頭女官求見。


    這時侯會有些什麽事?翹楚微覺奇怪,讓她進來了。


    女官呈上一封信,道:“娘.娘,這是沈妃娘.娘的大婢阿秀送來的。”


    翹楚一凜,緩緩拆開信,四大美人一看,四大惱怒,低聲咒罵,美人冷笑道:“皇帝必定下了令不許任何人過來打擾,便連冬凝姑.娘也不允過來,皇後送來的湯膳都被女官退回,她這是什麽意思,自己過不來竟要主子你去……”


    翹楚卻道:“你們隨我過去一趟。”


    “主子,咱們真要過去?”四大一驚,美人亦蹙眉看著她,“主子……”


    翹楚摸摸二人的發,想了想,又道:“在這之前,咱們去禦花園走一走吧。”


    四大和美人一怔,皇帝今晚的筵席就設在禦花園。


    二人交換了個眼色,見翹楚一臉靜凝,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麽,雖不明所以,又恨極上官驚鴻,但翹楚能外出走走,不悶在殿裏,卻是件好事,遂替翹楚收拾了妝容,換了禮服。


    整頓妥當,四大喜孜孜道:“主子,你真美……這一過去豔壓全場,讓那壞皇帝有的看,沒得吃。”


    美人道:“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沒得吃。”


    她想了想,又道:“但我讚同。”


    翹楚啞然失笑,這兩個孩子都什麽話。


    *


    禦花園。


    朗相今晚在皇帝的旨意下也進宮一並慶賀佳節。他雖被罷了職,但郎將軍擢升,郎霖鈴貴為一國之後,仍是榮耀一門。


    眾臣見郎相和上官驚鴻行禮敬酒,郎相滿臉愧色,隻說老臣有罪,心忖,昔日郎相對這位新帝多有微詞不敬,如今上官驚鴻大權在握,雖郎家有功,必暗諷一番。哪知上官驚鴻微一頷首,將手中酒飲盡,並沒多說什麽。


    上官驚鴻心情很差。這一下,誰都看出來了。


    與群臣祝酒、讓所有人隻管縱情吃喝後,他便一臉沉鷙,讓方明斟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皇帝如此,誰還敢開懷暢飲。


    上官驚鴻和榮瑞皇帝本便生疏了去,榮瑞皇帝在旁也勸不得。有人悄悄看向寧王公主皇後等人,卻誰都沉默不語,隻有沈妃這時突然按住新帝的手。


    449


    這種事,沈清苓亦不是第一次做了,那時在睿王府就有過。隻是,一次比一次悲傷。上官驚鴻不為所勸,手腕一翻,已將她甩開,在這種場合亦是情麵不留。人們都知,上官驚鴻對這沈妃平素很是冷淡,偶爾還會到皇後宮殿走走,但從不去沈妃處。不知是記恨榮瑞皇帝當日的賜婚,還是另有其他郎。但也有消息說,沈妃這位上官驚鴻的表妹,上官驚鴻從小便深愛,愛翹妃亦愛這位女子,且最先愛的是這位娘.娘,因對翹妃之死負疚——翹妃身死那天,上官驚鴻留在了沈清苓身邊。如今方才冷淡,心裏卻仍念。若果不愛,登基以後何必封妃。所以,亦不少人信服這說法。沈清苓也是豁了出去,這麽多天宛如冷宮的生活,宮人雖恭敬有加,但他從不來找她,她帶著病痛出席,今天必定要求個明白,她正想著,有內侍之聲尖銳傳來,“翹妃娘.娘到。” 她心裏一陣冰冷,看上官驚鴻立即起了身,連打翻酒杯亦毫不察覺鶴。郎霖鈴一眼瞥來,嘴角浮笑,她喉間一癢,又是一陣腥甜之氣。


    *


    翹楚在內侍領著走過來的時候,看著全部起來又跪下行禮的皇族和朝臣,微微一怔,她隻是一名妃子,這已是皇後的禮遇了。她容貌如昔,已不再是小蠻。上官驚鴻自有一套說辭,絕不可能讓她與小蠻的身份重疊,小蠻跟過上官驚驄,這對她聲譽有損。於是,人們便以為,翹妃乃是得修仙之人呂宋施救重生,而林小蠻已疫沒。除去極少一部份人知道,翹楚就是小蠻,人人都以為,小蠻不過是皇帝看中的替代品,翹妃重生,替代品自是不需要了。很多人甚至猜測小蠻是被皇帝殺了,因為怕翹妃不高興。隻是,這一來,便苦了上官驚驄。背地裏,很多人都議論這位被哥哥強占去妾侍的王爺。上官驚驄曾被關押,後被放出,他今晚也來了,此時正凝著翹楚,眸光深暗,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也許對他來說,那林小蠻也不過是他嫂嫂的替代品。


    他沒有與皇帝反目,皇帝對他亦仍親厚,對於這問題,很多人都猜測過為什麽,但皇家的事,最是匪夷難測,誰知道。而雖不知內情為何,但翹楚與皇帝鬧了不快之事卻是事實,消息也已傳遍宮內外——翹妃回宮月餘,卻緊閉宮門。皇帝並無刻意隱瞞,更不在乎威信之事。於是,人人都知,並非皇帝不想去寵幸這女子,皇帝很想,隻是她不願。她有這個資本,皇帝愛她至深,從她還是側妃時便開始,自她蘇醒後,皇帝命內務府將宮中秀女遣回原籍,亦宣了旨,見到她,要行與皇後一樣的禮數。當然,眾人看她到來,都是大歡喜,寧王等人是為上官驚鴻;朝臣為那美麗容顏衣飾所攝以外,也為皇帝終於見晴的臉而暗鬆了口氣,上官驚鴻這些天在朝堂上雖一如往日處事嚴明,脾氣卻也是出了來,有幾個官員犯了小錯,差點便丟了小命。翹楚心裏卻想,這事要和上官驚鴻說,這跪拜之禮是屬於郎霖鈴的,哪怕上官驚鴻已給了郎霖鈴和郎家最大榮耀。她自也注意到上官驚驄含笑嘲弄的視線,心裏難受,上官驚鴻已從席上走下來,手一揮,讓眾人起身,他一掠二人交匯的眼神,嘴角抿了抿,卻沒說什麽,隻親自來扶她。


    腰肢被輕輕攬進男人懷中,翹楚見他眼中波光閃耀,嘴邊都是細膩的紋路,大手更順勢去握她的手,眾人麵前,她不好掙脫,心裏亦是狠不下半點心。離高台不遠,卻走了好一會也不見到。他攬著她,走得極慢。四下靜颯颯的,眾人眼色卻異。翹楚忍不住輕道:“我何曾這般嬌弱了,走快一點罷,這樣挪著,不怕別人笑話麽?” “誰敢笑話!我隻嫌快了……楚兒,你今晚真美……這襲大紅鳳袍你穿著真好看。” 耳邊,他低沉的聲音喃喃而來,翹楚身子微微一顫,一句“我還是那套青鳥錦袍”差點便要脫口而出,兩人交握的手,此時都是一陣濡濕,那汗水,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那種汗膩的感覺讓人難受,但翹楚突然卻再也不想掙開。


    這時,郎霖鈴從台上下來,翹楚微一猶豫,還是想掙脫開來,給皇後見禮,上官驚鴻卻不肯放,他神色極盡溫柔,手上力道卻強硬,郎霖鈴看在眼裏,心中苦澀,仍舊笑道:“翹妹妹還需與姐姐見外麽,皇上,臣妾多喝了幾盞,已有些醉意,先行告退了。” 在場的人察言觀色,寧王和冬凝率先告退,群臣紛紛仿效,向上官驚鴻請離。難得這位娘.娘來了,皇後提點之下,誰都識相將時間留給這兩位,上官驚鴻果是大悅,他的目光,看向翹楚時柔軟溫暖,看向眾人卻犀銳如劍,這時,劍般眸裏卻淡淡透出絲滿意。眾人隻待他一聲便退了,郎相和郎將軍對望一眼,心裏雖痛郎霖鈴,但亦惟有歎息,上官驚鴻是個厲害的君主,獨寵翹楚之心,更是誰都不可左右。郎家雖軍權在身,但上官驚鴻頒旨,郎將軍領軍,寧王監軍,他更親握絕大部分軍權,後又賜郎將軍忠義侯之名,並昭告天下,言明忠烈,一是表彰,二亦是限製,郎相已作過違逆之事,郎家若再出一絲差池,倒失信於天下百姓,被認為不忠不義,玷辱一族。


    所以,此時,他們還能說些什麽,何況,上官驚鴻雖不愛郎霖鈴,卻給了她和郎家足多的尊重,宴開之前,他將地方官員送來的貢品盡挑好的賞了給郎霖鈴。隻賞這個皇後。榮瑞皇帝亦是歎了口氣,看向翹楚的目光帶了深深的歉意,翹楚看他身邊隻形單隻影的伴著麗妃,搖搖頭,表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她看上官驚鴻薄唇微張,正想先行告退——商議的事不急在今晚,她到這裏來,一為看看他,看看上官驚驄可好,二為沈清苓,拭目以待她送信的目的。她在宮裏,她對上官驚鴻的“保安”工作還是極有信心的,上官驚驄現下絕不可能帶她離去,但沈清苓這裏,她要注意,每個可能影響到的環節她都不能忽略。


    方想到沈清苓,隻聽得一聲鈍響,卻是高台上位置本在上官驚鴻身側的沈清苓突然站起來,似想下來,卻又突然摔倒在台上。. 上官驚鴻眉心一擰,翹楚隻覺汗熱的手,驀然空了。她一笑,一瞥背後遠遠站著的兩個丫頭,四大和美人雖驚怒錯愕,卻很快按她示意悄悄退人群中,人們乍驚之下,正隨上官驚鴻大步向沈清苓而去也紛紛上前。 “翹嫂嫂……” 微亂中,翹楚隨之快步離去的時候,聽到冬凝佩蘭等人焦急的聲音,她沒有回答,隻在皇後若有所思的眸光中隱入花樹叢裏。 ……


    台前,阿秀攙扶著半陷入昏迷的沈清苓,驚惶著哽咽道:“皇上快救救我家主子,她月前便得了風寒,因思念皇上,未見好轉不止,病情反越發重了,也不讓奴.婢報皇上,隻說即便報了皇上……皇上也斷不會來看她……今晚娘.娘為見皇上,才硬撐著到這裏來的,哪知……” 上官驚鴻盯著沈清苓蒼白的臉龐,眸光微深,淡淡瞥了太醫院的幾名太醫一眼,幾人嚇得頓時跪下,院正顫聲道:“稟皇上,是娘.娘沒有上報,非是臣等有意欺瞞……” 可傳染的重症便罷,得了傷病的,宮裏哪個妃嬪會不報皇帝,那確實並非他們的責任。哪知,上官驚鴻此時動了怒,冷冷道:“若沈妃有甚不測,朕必定問你們的罪。” 冬凝方低聲說得一句“哥哥,翹嫂嫂走了”,他眸光朝四周輕輕一揚,終是將昏厥的沈清苓抱起,看樣子竟是要親自到沈清苓的宮殿為她治病。 ——————————————


    450


    翹楚將將隱好,光影和聲音已從縫隙裏傳來。


    ……


    屋子升起燈火。


    上官驚鴻並沒有將沈清苓放到床.上,隻安置到長榻,更方便他診治。


    宴上餘人散了,寧王、宗璞、佩蘭和冬凝等人雖和清苓早便疏遠了去,但翹楚既蘇醒,對她不至於如往日恨了,念著舊情,仍過了來,候在屋外。凱


    屋裏,一眾太醫在下首,大氣不敢喘一口,沈清苓之前病勢不重,希望現下千萬別有什麽變故才好。


    老鐵、方明等人隨在上官驚鴻側,郎霖鈴作為後宮之首,也等在一旁,以示關心。


    阿秀在旁抹著淚,上官驚鴻眸光一直都是冷冷的,但他下手極快極準,數針下去,沈清苓眉心輕蹙,已有醒轉跡象。


    方明親自替沈清苓擦去額上汗水,看她身子一直顫抖,似畏懼寒冷,又吩咐宮女拿了床薄被過來替她蓋上。


    幾名太醫又驚又羨,皇帝這手醫術是他們亦比不上的,長此下去,倒真是飯碗難保,院正正要為自己幾個美言幾句,郎霖鈴看沈清苓一眼,卻在他說話之前截了話頭,道:“皇上,臣妾原本與皇上約好,席散後到臣妾殿中喝幾盅,今晚各種情況不斷,現下又……臣妾還是先回去吧。”


    她說著又俯腰對沈清苓道:“沈妹妹好生將養,莫病垮了身子,宮中韶光好,皇上又惦念,你要福壽康寧方好。”饈


    若一生都是這般清冷歲月,還不讓人瘋,福什麽壽,沈清苓聽她話中帶刺,心下冷笑,她自偏殿看到上官驚鴻與翹楚親熱那天起,就鬱結在心,開始生病,有意瞞下,是要引出上官驚鴻真心,今天又預先泡了數刻冰水,到得方才,病勢雖是在翹楚與上官驚鴻親密之隙發作,半是假,卻亦半是真。


    這郎霖鈴雖不比翹楚,但也著實可恨之極,讓人欲.除之而快,隻管等著——上官驚鴻的心她算是試出來了,方才連翹楚亦放下,到底是放心不下她,她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與他共處、二人將話說清的時機。


    這時,她自不會意氣用事,多生枝節,強掙著身子,在方明扶持下坐起來,道:“謝皇後娘.娘關心,娘.娘的話清苓謹記,清苓待病.體痊愈之後再行拜會娘.娘。阿秀,送娘娘出去。”


    郎霖鈴冷冷一笑,也不多說,卻也沒有立即出去,沈清苓見狀,續道:“鐵叔,你且告訴寧王他們,我身子尚好,讓他們回去吧歇息吧。方總管,你吩咐下去,讓禦膳房做些清淡小菜到我這裏,皇上今晚隻吃了些酒,不曾用過飯食來著。”


    郎霖鈴聽罷,神色更冷了幾分,心忖沈清苓還真要將上官驚鴻留下了。她暗暗看了看上官驚鴻——他施完針,按醫者的習慣,讓內侍遞過玉盆,正在清洗雙手,臉上極靜,並沒有反駁。她心裏不禁微微一疼:他終是要留下來。


    老鐵和方明反沒有立刻回應,看向上官驚鴻,如今早非往日——他們隻聽上官驚鴻吩咐,或是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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