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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和感情,他向來分的很清楚,正如全天下,他可以為清苓這一個女人去死,但絕不會因她放棄報仇和奪嫡!


    他不再是多年前那個任人魚肉的孩子、少年!


    他可以被殺死,但他的命運隻能由自己來掌握!


    上官驚鴻這時也是怒到極致,不怒反笑,身子微一運勁,寧王和冬凝隻覺一股淩厲的力量逼迫而來,一驚之下,已被震開數步。


    翹楚扔了紙絹,再不言語,也不去看上官驚鴻,隻是靜靜看著地上——寫這份東西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昨晚的燈光卻似乎還縈繞在眼前,他一邊看著她,一邊認真寫著這份對她的尊重。在現代來看,這算什麽呢,但最起碼,這是完全不屬於這個時代的。


    她有點想笑,又有些想哭。


    眸光碰觸上另一份眸光。沈清苓正凝眸盯著地上紙絹,渾身微微顫抖。


    她搖頭一笑,雙肩突然一疼,又已被上官驚鴻緊戾捏上,低低笑語,“行,本王不碰你,本王手下也還是有些人的,將你賞過去,也是不失為一個主意。翹妃,你說是嗎?”


    便像靈魂早被剝離開身體,似乎還有一個自己站在她和眼前男人之外,淡淡看著他們的一切。


    他的神色讓她相信,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也許,他們之間,永遠不會有結果,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能去到這樣的不堪。


    莫說這幾句狠話他能輕盈帶笑來說,一個男人想打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已經打了一個女人,這之間的差別又有什麽。


    若不是答應了寧王和宗璞,就此一走了之,自此以後是不是也可以有些快樂。


    他們的生死又和她有什麽關係?


    可是這些人裏,卻偏偏有她想祝福的人。景平,冬凝,方叔……


    終於,她輕聲回他,“好。”


    上官驚鴻卻像如遭火煨一般突然狠狠推開她,抬頭的時候,卻見他嘴角的笑意不再,眼裏是沉鷙和殺意。


    “那你等著。”末了,他也盯著她輕聲道。


    她淡淡點點頭,正想招呼過兩個丫頭離開,突然沈清苓快步過來,她隻覺得眼前一花,臉上已結結實實挨了一掌,臉頰辣辣的痛,沈清苓的她一笑,好,這正好,沈小姐,若非你一直在上官驚鴻懷裏,我沒有下手的可能,我早就想打你了!


    幸好上官驚鴻的注意力從景平身上轉到我身上,幸好上官驚鴻認為是我勾.引的景平,否則,景平已被上官驚鴻殺了!


    若你果真愛這個男人,就不該傷害他身邊從小長大的同伴!若你果真是來自現代的人,就更不應該!一條性.命怎容你這般糟蹋!


    她毫不遲疑,反手狠狠扇了回去。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她臉上又吃了一記耳光。


    這一掌,和剛才的不同,因為,那是來自男人的力氣。


    滿嘴鹹腥,她也狼狽的摔到地上。


    “主子……”


    四大和美人掙脫鉗製,顫抖著跑到她身邊,將她攙扶起來,看她滿嘴鮮血,兩個人都急哭了。


    主仆多年,這是翹楚第二次看到美人哭。第一次,是選妃賽卻幾乎生死離別的那一天。


    書房裏,所有人都再次從地上起來,驚駭地看著她。


    上官驚鴻沒有下命令,他們還是起來了。這也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們沒有等待他的命令便自己做了行動。


    隻是,好笑的是,上官驚鴻為何放開了剛扶在懷裏的女人,明明在他一身戾氣甩她巴掌之前,他還緊緊摟著被她掌摑回去的沈清苓。


    第一次。


    還是第一次,看到上官驚鴻這個模樣。


    他低頭愣愣看著自己的手掌,盯了半響,又猛地抬頭看她,那雙素來鷹隼一般的眼睛,和眾人一樣,裝滿驚駭,再沒有一分冷靜。


    他的手在顫抖,渾身都在遽烈的顫抖,嘴巴一下一下蠕動著,聲音嘶啞,“翹楚……我……”


    原來,一個男人想打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已經打了一個女人,確實有差別。


    她一笑,一頰牙齒疼痛,不得不輕了聲,“八爺,翹楚恭候你的休書。明天麵聖之時,若等不到你的休書,我就自刎在金鑾殿上。”


    “翹楚……”


    出聲的是寧王,伴隨著的還有兩聲鈍響。


    翹楚看向寧王和宗璞。


    兩個猝然掀起衣擺,朝她跪下的男人。


    “對不住。”宗璞苦笑,眼角眉梢都是愧疚。


    “若說是為了呂宋剔除上官驚鴻天神村記憶的事而告歉,不必了。”翹楚抬手揾了揾嘴角溢出的血水,低道:“我知道是你和五爺的主意。回來之前,我就知道你和五爺會這麽做。隻是,我別無選擇,不是嗎。除非我忍心看你們有事,不肯妥協。否則即使我對你們說,不能剔除他現在的記憶,你們假裝答應我,但隻要我答應讓上官驚鴻進行手術,你們還是會按原來的計劃,呂宋也有這個意思。五爺,你我當日擊掌訂下的約定今日也一筆勾銷,我不需要你協助我離開睿王府。我自己會離開。若走不了,就死在這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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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你都知道。”


    寧王渾身一震,隨之低低苦笑,和宗璞起身,看著眼前嘴角紅腫、臉色卻越發青蒼的女子,他想說一句什麽,至少說一句告歉的話,卻恍覺嘴裏一片苦澀。


    “虧你們做得出!”


    魁震動一波接一波,至此,書房裏眾人都不知該做什麽,該說什麽,冬凝如同寧王,也隻覺滿腹的話想說,出口也隻剩下這句悲憤的質問,她走到翹楚麵前,冷冷盯著那兩個男人,末了,輕輕一笑,一字字道:“宗璞,我錯了,當初,我根本不該去求翹姐姐救你!”


    “小幺,”宗璞上前一步,卻有人比他更快,青袍擦過,已拂開了冬凝。測試文字水印9。走到翹楚麵前,伸手去拉翹楚。


    美人出手極快,已一鞭甩了過去。


    靠近的男人臉上頓時多了一道腥紅的鞭痕。測試文字水印4。


    翹楚沒有想到,自剛才她和宗璞、寧王說話伊始便一直沉默的上官驚鴻,竟然沒有擋這一鞭。她動了他最愛的女人,他不是恨不得把她甚至她的人都殺了嗎?


    她淡淡迎看他。


    疏這時,誰都想都說話,卻終於誰也沒有說話。四角燈架,燭火明豔,卻壓不住一股不知從何而生的昏晦的沉重。


    “美人,殺了他!”


    隨著四大驚怒的聲音,“啪”的一聲,美人又一鞭淩厲揮去。測試文字水印9。


    這一次,上官驚鴻伸手揪捉住長鞭。


    生平第一次,上官驚鴻創造自己混亂至此。


    雖熟讀雲蒼有紀年以來各國曆代兵書,在皇帝放任生滅的時間裏,也曾機密奔赴過其他國家看過多場戰事。


    西征卻是他打的第一場仗,再非紙上兵,再非過路客,曾在一場戰事裏遭到圍堵伏擊,當時,無數流箭射來,他想過會逝世,但不悔不怕,更無絲毫混亂。測試文字水印3。亂了,隻能是逝世。


    他這時到底是做什麽,到底想做什麽?


    右手竟還不受把持的輕顫著!


    打她的那一記,現在想來,竟然不知道是因為她動了清苓,她勾.引了景平,還是他恨她臉上的漠然,情願被別的男人碰也要反抗他,她就這麽想離開他?


    沒想到五哥和宗璞那一禮,這中間似乎產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測試文字水印2。這些事的他會向五哥懂得、查探明確。


    但這時,滿頭腦竟不可克製的隻是想看看她的傷勢,他雖恨她之極,卻終是留了手,她卻似乎傷的不輕……


    她總是這麽孱弱,卻倔強。測試文字水印2。


    眼圈紅的嚇人,他認為她要哭,但她沒有,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裏的冷淡越來越厚。


    她是該打的,這般不馴!


    他卻猖狂的去看她的眼睛,連那丫頭的攻擊也不去躲閃。


    心裏很疼,模含混糊的、心底忽然就生了個更猖狂的念頭,若她向他求饒,她和九弟之間的事情,甚至懸崖上的事,他都可以一筆勾銷。測試文字水印3。自此,他還是像以前想過的一樣待她,給她最優渥的生活,替她治病。隻要她向他求饒,好好愛他……


    “驚鴻。”


    沈清苓本來激.烈欣喜的心情忽然一下黯淡下來,止不住渾身發抖起來。


    若時間能重來,她還是會打翹楚這一巴掌,翹楚怎麽能趁上官驚鴻沒有了記憶便胡作非為,連睿王的印鑒也讓他拿出來!


    她不怕她,真正的他已經回來了,她給得起她這一記耳光!


    隻是,為什麽他對她的聲音卻仿佛置若罔聞?一手揪緊那婢子的鞭子,仍一步一步向翹楚走去。測試文字水印6。


    她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臂。


    他隨之頓住腳步。


    他果然停了下來!


    沈清苓淡淡一笑,揚眉看向翹楚,掌下手臂肌理忽然僨起,耳邊劈裏啪啦數聲,上官驚鴻執在手裏的長鞭已被他崩扯得全部碎裂,碎屑簌簌從空中揚落。測試文字水印9。


    “翹楚”


    上官驚鴻厲聲叫著,她的手猛然被甩開,他大步跨前,卻又渾身一震,定在原地。


    “今晚,睿王府城郊的別院借我一用。”


    翹楚的聲音輕輕傳來,她心裏一沉,一步之外,翹楚手裏握著一把匕首是從她身旁的婢子腰間拔出來的,那女子身上分明拴著一隻空鞘。測試文字水印9。


    匕首抵在翹楚自己的脖子上,已劃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翹楚的手微微發抖著,下手卻狠得毫不遲疑。


    上官驚鴻眼裏的是……心疼。


    *****


    金鑾殿。


    早朝的時間已過,殿上本應隻剩下皇帝和隨身侍從,這時卻還有睿王府的主子。


    陪在皇帝身側的,除去莫存豐和幾名貼身內侍,還有夏海冰。


    此時,莫存豐心裏正七上八下。


    他自小便跟在皇帝身邊,雖忠於皇帝,但考慮到皇帝大行之後,曾為賢王辦事。惋惜後來賢王失勢,他和郎相私.下見麵,有意向睿王投誠。但京畿這幾天的事著實驚了他!他是宮中老人了,可任憑怎麽猜,也都猜不出睿王為什麽要請辭爵位。


    皇帝辦甚大隱晦的事,有時會避諱他,他心裏明確。但這次皇帝讓夏海冰派探子出入匯報,卻沒有避過他。


    據探子回報,翹妃並非如坊間所說,是回鄉省親,而是要離開;而睿王也並非如他交予皇帝的信函所說,心生歸隱念頭,而是尾隨翹妃離去。


    這到底怎麽回事?睿王果真無奪權之心?


    他大是疑竇。


    皇帝這時卻已撫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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