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楚和夏王是有曖昧,若說翹楚這樣做是為了夏王,但一路走來,又有誰敢說她對上官驚鴻無情?可上官驚鴻卻這般篤定。


    接一時,眾人驚怔難為,都不知道是該為翹楚說句話還是不該。


    上官驚鴻眼中光影薄薄,流光溢彩一般,卻全都是濃冽的輕蔑和憎惡。


    “睿王,她是你的妻子。不管怎樣,你都該善待之。”


    突然有人插話。


    卻是呂宋。


    上官驚鴻眸光一轉,淡淡定在呂宋身上,手一揮,又示意眾人起來。


    老鐵忙向他解釋了呂宋的身份,上官驚鴻頷首,然而心中卻莫名的不喜呂宋,仿佛這個人曾作過一件什麽讓他厭惡的事一般。但麵上,他還是聲色未動,長身一躬,謙禮答謝。


    眾人也隨他謝了呂宋。


    呂宋立刻還了一禮,眉間有抹深重的歎息,末了,看向翹楚,輕道:“小姐,呂宋告辭了,餘年將天天為小姐祈福。”


    翹楚忍住鼻中微澀,卻隻是笑道:“先生不覺得欠翹楚一個解釋嗎。翹楚命薄,餘年太長……何況是先生的餘生。翹楚隻求先生一件事,請待為轉告琳琅,她的恩德,山高水長,今生我是無能為報了,來生我一定找她報答,海藍有生之日將天天為她祈福,祝她安好幸福。請她一定要幸福。”


    “好!呂宋知道,小姐其實不需要這個解釋。若小姐真個責問,呂宋倒好受許多。”


    呂宋苦笑,朝她飛快一躬,眾人隻覺眼前微花,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像來時猝不及防。


    “阿鐵,保重。”


    聲音在外間傳來,又寂然遠去。


    老鐵想問他還會再見與否,隨即釋然一笑,他年歲有限,和這位前輩也許就此一麵了吧。人生離合。


    隻是,和此時眾人一樣,他遽然明白翹楚話裏說的“欠她一個解釋”的意思。


    呂宋有意抹去了上官驚鴻近日的記憶!


    為什麽?


    上官驚鴻看翹楚眼圈微紅,淡淡看著門口的方向,心中戾氣更起,抬手便狠狠扣住她的下頜,“琳琅是誰?給過你什麽大恩?本王的側妃似乎還認識不少奇人異士!”


    他用的是環著鐐銬的手,也帶動了翹楚的手。


    他手腕的皮膚登時被磨破,鮮血直流。


    翹楚亦然。


    她忍著疼,輕聲道:“我沒有推你下崖,不管你信不信,我這次也隻解釋一……”


    “解釋一次?倒是你以為你解釋我便要聽了!”上官驚鴻冷聲打斷她,沉沉低笑,神色越發不齒。


    就像之前的誤會,即便是“傻子”上官驚鴻,也不肯聽她解釋,何況是他?


    翹楚也住了聲,不再說什麽,正要讓他放她回房,上官驚鴻盯著鐐銬,眸光一闔,輕爾嗤道:“為何要用這副玄鐵鐐銬……”


    “爺,這是你找了很久方翻出來的。”方明低聲道。


    上官驚鴻眼梢冷冷一抹鐐銬,利眸攫緊翹楚,“這怎麽回事,倒是不用這東西我便拴不住你?”


    翹楚微微側開頭。


    上官驚鴻看向老鐵,“鑰匙!”


    老鐵頷首,迅速出了書房。未幾,領了一個暗衛進來。


    暗衛向上官驚鴻見了禮,又立刻出了去。


    原來,按上官驚鴻昏迷前的設定,由一個極擅易容術的暗衛在書房外守住,隻要親見他醒轉,才會去通知持著鑰匙的暗衛。


    隻有這個守崗的暗衛知道拿著鑰匙的是哪一名暗衛,若不見上官驚鴻醒來,他即便被殺死也不能說出持匙暗衛的身份。這樣就防止了任何人在上官驚鴻昏迷期間用易容成上官驚鴻的模樣的方法或脅迫他問出鑰匙的下落,從而將翹楚放走!


    空隙裏,上官驚鴻對寧王道:“五哥,一會且與我說說近日之事。”


    寧王神色深凝,看了翹楚一眼,隨即點點頭,知他還有話要對翹楚說。


    四大和美人咬牙壓住怒氣,景平雙手緊握垂首站在一側,和所有人一樣,他們都知道上官驚鴻有話對翹楚說,都沒有出聲。


    翹楚反似有些不在意,似乎除去和呂宋說話,和上官驚鴻說的那一句解釋墜崖的話,她是費了心力去說的,其他時間,她一直有些不在意,神色淡淡,眼底一抹青黑,帶著濃重的疲憊輕輕看著有些血肉模糊的手腕。


    真好!上官驚鴻挑眉一笑,手臂一探,突地將她扯進懷裏。


    翹楚驀然一驚,隻聽得他厲然在她耳鬢一字一字警告:“今晚我就要你!要逃離我,你妄想!”


    ————————————————————


    p.s.八終於還是忘記了全心喜歡一個人的記憶,也許不少筒子不喜歡,認為狗血,今天這節歌也糾結了很久,但還是按本來的設定寫了,這裏不是為虐而虐。


    王爺要休妃 281


    翹楚聞言一顫,這時,一名暗衛來報,說剛宮裏來人傳下口訊,皇帝知道睿王已返王府,讓睿王和翹妃明日一早進宮麵聖。


    上官驚鴻擰眉,眾人心下一片凝重。很快,老鐵又領著一名暗衛進來。


    那暗衛手上拿著一枚古拙的鑰匙。


    ……


    渴隨著“鋃鐺”響聲,翹楚看向地上的鐐銬。


    這束縛是解了,那真正的束縛呢。


    她穩了穩心緒,正要說話,突聽得上官驚鴻低聲問宗璞,“苓呢?”


    接除卻上官驚鴻初醒,宗璞欣喜,其後他一直沉默,這時聽上官驚鴻問,和寧王互視一眼,說,爺且稍等。


    他說罷,大步奔出。


    未幾,門再開的時候,宗璞旁邊,沈清苓眼眸通紅,定定看向上官驚鴻。


    上官驚鴻眼眸立刻漾上一層光芒,落在沈清苓身上,“為何一直躲在外麵?”


    沈清苓看了翹楚一眼,苦笑,“若你不問我,我是斷不會出來的。驚鴻,你不需要我了。”


    “你胡說什麽!”上官驚鴻眸裏掠過一抹心疼,沉聲責著,一個跨步上前,將她擁進懷裏。


    “你終於回來了,我快等不下去了。”


    有多久沒被他這樣抱著了的,沈清苓低低哽咽……他還是她的,他本來就是她的!


    “苓,你的樣子怎麽這般憔悴,我可是昏迷很久了?”


    發被男人輕輕撫著,一股委屈從沈清苓心底直透上來,“中間發生過什麽事你都忘記了嗎?”


    ……


    “五爺,宗大人,各位且好好聚,翹楚先回去了。”


    枕在上官驚鴻懷裏,卻能清楚感到翹楚便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之後,她眼眸仍濕,又猛然冷下來。正待說話,突聽到翹楚的聲音,她心下冷笑,從上官驚鴻懷裏掙出,定睛看著翹楚。


    “翹楚比我早清醒過來,她做了對你不好的事,對不對?”上官驚鴻眉鋒一劃,輕聲問著,看向翹楚的眼眸已抿進厲茬之色。


    枉費他在她受到淺淺箭傷之後,便將一直珍藏的最後一顆百草丸給她服下,那是本該給清苓的東西!枉費他拚著受傷,將她從崖下救起!


    沈清苓低頭,“過去了,我自己的便莫要再提了。倒是……我沒有背後說一個人的習慣,今日衝著開罪誰,也要和你一說的是,驚鴻,你好好和景平聊一聊吧,當然,他所作的也不過是受了唆說。但翹楚……她畢竟是你妻子,幾次三番對夏王那般已是不該,如今又是景平,景平怎麽對我,我是無所謂,閉眼便過了,可翹楚這般,驚鴻,我……隻是替你心疼。”


    “你為了常妃娘~娘和她母~親的交誼,做了多少事,護利她多少回……”


    “苓,莫說了!”


    那如傷獸般的冷笑厲喝,讓沈清苓也猝然一驚,住了聲,上官驚鴻已放開她,一腳踢翻景平,快步走到翹楚麵前。


    景清大驚去拉景平,顫聲道:“清苓小姐,上次是我哥哥不對,景清代他賠罪,你莫要再怪他。”


    他說著,又急忙對景平道:“哥,你快向清小姐告個歉。”


    他心裏又驚又急,心想果是不能得失了清苓小姐。


    景平搖頭,自己爬起來,跪到地上,一股腥甜拚命湧上喉嚨,幸好,念在多年情份,爺這一腳仍是留了五分的力,否則,他隻能死在當場。他咬緊牙,將血沫團團吞下,重重叩頭,“爺,清苓小姐是誤會了,對景平來說,敬重翹主子就如敬重爺一般。”


    上官驚鴻冷冷而笑。


    翹楚安靜地看著高高揚在自己麵龐上方的手掌,也隻是笑。


    心中卻早已悲涼麻木到極點。這時深深的寒意和憤怒也到了極點!他不聽她辯解,沈清苓冤她,她都可以忍受,但他怎麽能容沈清苓這般去說景平!對她一直默默維護的景平……


    “四大,美人,若你們仍當我是你們的主子,便不要過來。”她看了眼分別被老鐵和方明緊緊按住的美人和四大,仰起臉,像剛才上官驚鴻對她一般,也一字一字對他道:“是想打我嗎,你已打了對你忠心耿耿的景平,何不把我也一並打了?若你真認為我做錯了什麽,打啊,即管打,把我打死最好!”


    但盡管這樣,她不敢替景平多辯幾句什麽,多說,怕上官驚鴻會重責景平。


    其他人對她怎麽樣,她不敢說,但對景平,方才也不敢向上官驚鴻求情,也是同她一樣想法。


    上官驚鴻看著眼前的臉,那張尖削如巴掌般大小的臉,卻那般倔強,心中的怒恨激烈如凶猛的浪濤,一波一波快將他淹沒,卻也是這時突然看清她臉頰上那道醜陋的疤痕。他微微一震,她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道疤痕?


    一股難言的疼痛的隱隱晦晦從心底竄出,他一驚,更遽烈的怒意隨之充溢整個胸~腔。


    便是這樣醜陋的一張臉,卻敢去勾引其他男子,將他的感情玩弄得團團轉!


    手顫抖著……他這時真的隻想將的她摧了毀了,自此一幹二淨。


    “八弟,夠了!”


    “爺,饒過翹主子吧。”


    室內,隻有沈清苓走過來,還站在他身邊,所有人一瞬紛紛跪下。寧王抓住他高揚的手,冬凝甚至撲過來抱著他另一隻手。


    翹楚一笑,低道:“八爺,打還是不打?若不打,我先回去了。還有,我這個髒女人,你不屑聽我任何解釋,也當是再不屑碰的。若你看著不順眼,還想對我做上次圍場裏的事,請好好看看這份契約!”


    “啪”的一聲,一份紙絹被翹楚從懷裏掏出擲到地上。


    上官驚鴻目力極好,隻見上麵寫著在得到翹楚允許之前,他絕不碰翹楚,上麵赫然蓋著睿王的印鑒!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他什麽時候對她做過這樣一個承諾?也就是說,剛才他即便真要打她,也是不行?!


    似乎,他醒來之前,發生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他絕不會用睿王的印鑒去向一個女人承諾什麽!哪怕是清苓,也不會!


    對他來說,這就等如是一個將軍的軍令!


    清苓知道他的印鑒放在哪裏,有一次,清苓和他頑笑,將他的印鑒藏了起來,他當時就和她翻了臉,哪怕事後他將她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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