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房將發髻重新簪好,或者將頭發散了睡覺,有些費勁地將手從門框上扒下來,正要轉身,卻聽得上官驚鴻的聲音粗嘎而來,凶狠的質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的聲音帶著極大的戾氣,卻又不必費勁聽去,便能聽到其中的顫抖,還有強製的什麽情緒。


    她有些機械地抬頭,答道:“我來是謝謝你的禮物,現在麽,也許還想告訴你,你後麵那張榻子,大婚那天,我就是在那裏成為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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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閱讀。筒子們,明天見。


    王爺要休妃 265


    話出了口,想想卻是傻,在這裏成為他的新~娘,這麽說又是為了什麽。


    她一笑,轉了身。


    一陣疼痛針刺般從心口蔓延開來,她沒有力氣再走,慢慢彎下身子。


    怪命運嗎?


    渴若他沒有失去記憶過,她即使還不能走,卻是不會再愛他了,不至於陷在後來的孽障之中。


    他宛如白紙的生生在她眼前,宛如深愛著她,她終於回應了他。在天神村兩人同寢一榻那晚,她已拿定主意,愛到不能愛,聚到終須散,他出兵的時候,她就帶著回憶離開。自此相濡以沫,相忘江湖。她死去,他老去。何嚐不好。


    因為,她心裏的傷太深,而今日的他畢竟不是完整的他。


    接可命運卻這麽多參差,便連這一個小願也無法達成。


    他這般敏感,竟看穿她心裏的離意,求一個孩子。和上官驚驄見一麵,也波折至此,有了這重重的誤會。


    該怪命運擺弄還是該怪他太執著,怪她可以給他所有,惟獨不能是孩子。


    也許,他人看來,她如今一身潦倒驕傲,左右不過是該死。


    那又怎樣。


    她終是不悔天神村那晚的決定:惜取眼前。


    可惜的是,他的愛不過如此,若她愛一個人,她不會讓別人再碰她,他卻終是和沈清苓有了牽扯。


    而她,如今,也方完全真正明白秦歌的話:情動智損。


    明知碧水有詐,還是過了來。


    沈清苓果是她的魘,隻是眼見他們這般模樣,她孱毒的心髒已無法承受。


    所以,這樣的結局很適合她。


    既然,他已答應非我傾城,也不負承諾。


    “翹主子……”


    她蹲跪到地上,那刀剜的感覺讓她呼吸也開始無法……隨著焦急慌亂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有人伸手來攙她,卻隨即被厲聲打斷,“不準碰她。”


    景平的手一震,僵在她身前,竟一時進退不得。


    “翹楚,這樣的詭計你還要用多少回?”


    背後上官驚鴻的聲音布滿冷鋒譏誚。


    真諷刺,午時她的心髒尚好,這時,他便再也不肯信了。


    也不知哪裏來的力量,她咬牙站了起來,回看他。她想看看他此時的眼裏有著怎樣的決絕。


    “爺,不若奴才送翹主子回房。”


    背後,方明提議,寧王也隨即出聲,“八弟,我和宗璞商討過了,翹妃如今……是再也不適合參與到我們的事裏來了。”


    “謝方總管,但不必了。”


    寧王的話,讓翹楚身上寒意更甚,她回絕了方明,終於淡淡看向眼前的男人。


    上官驚鴻深眸仍厲,沉鷙地盯著她,身子不知是因為酒氣還是什麽原因而有些顫動、不穩。


    沈清苓眸光一動,抬手拉住他的衣袖,“驚鴻……”


    上官驚鴻瞥向臂間柔夷。


    翹楚喉間一癢,有什麽湧上來,甜腥的一片,有些就這樣溢出唇。


    她抬手一擦,手背上一抹紅黑,觸目驚秫,她有些不知道所措地放下手,抬眼間,卻見前麵上官驚鴻和沈清苓都變了臉色。


    上官驚鴻一雙黑鷙的利眸,一瞬湧上震驚和慌怒。


    他怒,她知,至於慌,她極少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神色,突然有些蒼涼又有些好笑,一笑,立刻牽動心腹,她伸手緊緊按住心口,卻還是疼得蜷低了身子,身~體的力量開始一點一點被抽走。


    “翹妃……”


    “翹楚!”


    耳畔,上官驚鴻厲叫一聲,蓋過了似是寧王和景平等人的聲音,她有些模糊的看著愈近的地麵,身子卻被迅猛抱進一副堅硬的胸~膛裏。


    “為何會這樣……”


    旁邊迅速圍上來男人們高大的身影,出聲的似乎是宗璞。


    她眯眸看了看抱著她的男人,一身濃重的酒氣讓她鼻翼一抽,他半跪在地上,她左手被他壓挾在懷中,動彈不了,她便想抬起右手,捂一捂鼻子。


    “乖,莫動。”


    上官驚鴻聲音不穩的說著,粗魯地將她的手腕扣到自己的長指下。


    他方搭上她的腕,已駭了眸,將她橫抱起來,快步走到榻邊。


    翹楚這時已絞疼的汗濕額頭,卻見他怒斥尚怔立在榻邊的沈清苓,“滾開,這裏她要用!”


    沈清苓終於也動了怒氣,冷笑道:“上官驚鴻,終有一天,你恢複了記憶會後悔這些天對我所做過的事!”


    她還待再說,卻見上官驚鴻眸裏已是一片凶光,像隻受了傷的野~獸,她一驚,看他那樣子,若非手上還抱著人,似隨時就要對她動手。


    一邊,寧王和宗璞迅速將沈清苓拉開。


    上官驚鴻立刻將翹楚放到榻上。


    翹楚看著自己置身的地方,身子猛地一顫,不顧說話會增加心房的負擔,用力盯著上官驚鴻,“不要在這裏,我死也不要死在這裏。”


    上官驚鴻隨著她的話也驀然一震,看到她眼裏的淚光,想起她方才說,她是在這裏成為他的新~娘的,他卻和別的女子在這裏……沈清苓對他發出邀請,他深恨著她,對沈清苓做了些親熱之事,雖持著一線說不清的頑固理智,沒有要了沈清苓,但他卻確確實實和沈清苓在榻上……他一念及,頓時心如刀剜,全身的血液一下冷卻下來,怕徹底失去她的恐懼森嚴席卷過每一寸肌膚。


    王爺要休妃 266


    -


    這是翹眉當日下的毒誘發出原本就有的心疾,早在天神村裏他便檢查過,毒本身還不到發作的時間,她卻發作了兩次,一是在天神村裏,一是此時。


    她告訴過他,毒藥在王府裏有,被他用計從翹眉處拿過來。


    昨晚他將她折磨到昏睡過去,就立刻起來到王府裏的藥房去找藥,他沒有了記憶,就一個抽屜一個抽屜,一處一處的找,找了半宿才將原來的自己藏得極密的藥找出來……解藥現在在爐裏煉著。


    毒還好,隻要稍後服下解藥就可以解掉,現在是心神受到了大刺激,而被毒誘發了心疾。


    渴這次比在天神村更嚴重。


    隻是,為什麽她最愛的既不是他,而是他弟弟,看到他這般,心髒還會再次犯病?


    大手顫抖著撫住她汗濕的額,朝榻前手下人喝道:“立刻到翹妃的房間,將我的藥箱取過來。”


    接老鐵聞言,立即奔了出去。


    翹楚想掙開緊握在自己雙肩上的大手,奈何力不遂心,上官驚鴻急痛紅熬的雙眸在她眼前晃動著,她想說話,他卻低頭輕輕吻過她的唇,周移在她唇上的唇抖動得厲害,“別說話,別再多費力氣。我知道你不想在這裏,但現在你的身子不能移動,否則隻會增加心髒的負荷,等我為你施過針,情況一穩定,我就立刻帶你回房。”


    她吃力地抬起雙手,抵在他胸~膛前,上官驚鴻一震低頭,一咬牙,直起身子坐好,將他抱進自己懷裏,“好,好,你說。”


    “你認為,我向你解釋,不過是因為我母親的事情,你說,我再說,你也是不會聽的了,我還是要說,我今天出去,隻是想和夏王說清楚,我和他隻是朋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也隻說這一次了……”


    勉力說話,不過是和自己過不去,一陣強烈的疼痛立刻掩上心頭,整個心腔就像被撕裂開一般,


    翹楚自嘲著笑,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他,突然,臉上冰冰的涼,什麽一滴滴的蜒羅到肌膚上,她本眯著眸,這時有些費勁的抬頭看他,隻見他也在笑,那笑意潔白,竟有點像初見那天他偽裝得毫無瑕疵的幹淨,遺憾的是,嘴邊的弧卻像落滿塵蟎般的陳舊蒼涼。


    他的眼仍緊盯著她,眸裏卻都是潮光。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笑道:“驚鴻,你的愛,總不過是如此。”


    上官驚鴻緊緊閉了閉眼。


    她的話,他信。


    他如今是信了,她的病說明一切。


    也突然有些明白,她不肯給他孩子,心有離意,是因為,上官驚鴻這個人對她來說,有多麽不堪,那是他無法想像的。


    他早已遺忘!


    他隻聽她簡單的淡淡帶過,唯獨天神村那次,她情緒激~烈,說上官驚鴻想過殺她,更對她施過暴。


    可是卻晚了。


    上官驚鴻心房緊縮痛苦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方才那把刀像一下變大了數倍,一下一下往心深裏剜。自她摸上他的臉,他欣喜若狂,一顆心激~烈得像要跳出來一般,這時迅速萎頓下去,咬緊牙,才說得出話來,“楚楚,便當我求你,莫要再說話,你的心力承受不住。是我卑劣混帳,你好了以後,我讓你打罵,你不喜歡,我就在你房外睡,像在醫廬那般守著你,好不好,現在你什麽都別說。”


    幾可聽上官驚鴻這般神色,這般說話,淚光滿眶,每句話聽去都低下了聲氣。除去出了書房的老鐵,房中各人都聽得膽戰心驚,卻又不由得不承認,不管翹楚和夏王之間怎樣,她和上官驚鴻之間,根本輪不上其他人說上一句什麽。


    上官驚鴻已是愛慘了她!


    沈清苓咬緊牙,死死抑住想拔腳便跑的衝動,同懸崖那次一樣,她不要翹楚有事!


    她要親見翹楚無事!


    這樣,當真正的上官驚鴻回來,才會知道自己怎樣虧待了他真正愛的女人。


    心裏雖理智的想著,卻又突然想,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原來,他這般待過她,堂堂一個親王守在一個女人房外,這是怎生的寵溺了……


    若他……若他恢複了記憶,不如此相待她,她必是不再理他!


    上官驚鴻說罷,卻見翹楚沒甚聲息,眼神竟已有些渙散,他大驚,抑住快要從嗓眼跳蹦出來的心髒,強自笑著輕拍著的臉蛋,哄她道:“翹楚,說話,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即管說,你好了我就給你去辦。”


    他心疼她說話痛苦,但現在她若睡去反而麻煩,隻怕再也不能醒。


    他想,這時,無論她說什麽,他都承著,她好起來,即使要他立時去死,他也是答應她。卻又突然想,他不能死,他也許該設法恢複記憶,隻有知道兩人的過往,才能想法打開她的心結,讓她重新接納他。


    因為,他清楚知道,這一次,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原諒他了。


    翹楚意識困倦已極,環著她的懷抱寬暖,眼皮重重,隻想睡去,卻聽得耳邊的聲音隻是不休,他的話她是聽到的,但她要他睡在她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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