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把小姐和長工的故事當了真嗎?在故事裏,長工愛上了小姐?還是說,他以前慣對他其他的女人說***的話,現在即使失憶了,說起來也還能毫不費力,就像他是極認真的樣子。


    她重新躺下,用被子將自己裹個嚴實。


    他不接受她的好意便罷,無論如何她說不出和他同睡一榻的話。


    *****


    然而,累歸累,卻總是睡不著,很快便到她輾轉反側了。


    她心裏煩~躁,竟突然生了個念頭,想不顧一切離開這個屋子,離開這裏!


    她終於明白,原來她還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榻上卻突然一陷,她一驚,被子已被人掀開,“翹楚,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上官驚鴻坐在榻邊,微微皺眉看著她,神色有些緊張,很自然的便伸手過來撫住她的額發。


    她伸手用力一格,坐起身來,沉聲道:“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看到你,你走開。”


    他被她一斥,眸光暗了暗,咬了咬牙,似想站起來,末了,卻盯著她,輕聲道:“我坐在這裏,你睡著了我就走開。”


    她咬牙道:“滾。”


    女子的聲音有絲尖銳,昏暗的燈火裏,上官驚鴻清清楚楚看到翹楚眼裏複雜抗拒的光芒,尖尖的刺過來。


    是,他的記憶是空白的,但什麽長工和小姐的故事,他不信!


    胸~腔裏,薄薄的怒氣迅速被她調出,他一聲冷笑,幾乎便要站起走開……手剛才被她揮開,落到被子上,她的手就在旁邊,無意識的貼靠著他的,隻是不經意的肌膚相接,他竟無法從這單薄的溫度裏抽離,這時,他隻想抱她,吻她,碰她!


    210 你不必懂我——長工不可以(3)


    手卻規矩的定在那裏,沒有動。


    交麵而坐,他冷冷看著自己的手,她右手旁邊自己的右手。


    他受傷了又怎麽樣,他若要用強,她根本便不能抵他抗他。


    不是不能,卻是不敢。


    渴可笑了,他不敢。


    記不起和她之間的往事了。


    可是,當她撩著長長的裙擺,白了臉頰奔入醫廬,嘴裏喊著“呂先生,我答應你”的時候,他醒來之後心裏所有的陌生空寞一下褪盡……


    接當時,她眼裏的倉惶和悲慟,讓他來不及哀悼這塵封了的記憶,來不及迷茫,隻想讓她不再傷。若他也模糊糊塗,怎麽去守這“蹺出家門的小姐”?


    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會有這股強~烈的感覺,他不知道她要答應呂宋什麽,他隻知道,他絕不會讓她答應!他隻知道,他想和她在一起!


    她這樣待他,是因為心裏那個人罷,她說過她心裏有人了。


    他不會讓她去愛別人,不會!不可以!


    但現在,她也像剛才那樣,臉色蒼白,於是,他再也沒有辦法,去做讓她傷慟的事。他咬牙站起,淡淡道,好,我出去睡。


    *****


    他已經是另一個人了,這樣不過份嗎。


    貪、嗔、癡、慢、疑,原來,她始終看不清。


    翹楚緊閉上眼睛,耳邊聽得屋門重開重合的聲音,她想將他喊住,心~胸卻驀地一悶,立時絞痛起來。


    剛才便有過征兆。


    是她的心疾發作,還是上官驚鴻或翹眉的毒?


    還在睿王府的時候,服過心蓮和上官驚鴻的藥,心疾雖永不可解,但發作的次數尚好。


    她突然想起翹眉說過的話,翹眉說,會定期給她解藥。


    她還沒拿過翹眉的藥,現在到發作的時間了嗎?


    就像無數蟲子利刃啃剜著心髒,她無力抵抗,隻能任著腐蝕,她撫住心口,在榻上翻滾起來……


    *****


    上官驚鴻在門階坐下,看著天上月華星光,下意識往懷裏摸去。


    東西摸了出來,眼梢懶懶一裹掌心。


    是隻玉笛子。


    你是不是還是這樣不在乎……陌生又熟悉的詞曲在腦裏浮起,他自嘲一笑,將笛子湊到嘴邊,卻聽得痛苦呻~吟的聲音從背後屋裏傳來,他一掀開衣擺,立即起身推門而入。


    階下,玉笛翻宕跌滾。


    *****


    屋內,入眼的情景,幾乎將他震得心膽俱裂。翹楚一臉痛苦,雙唇之間一片血紅,在榻上蠕動著。


    ……


    眼前昏黑,視線朦朦朧朧,翹楚有些辨不清將她緊緊抱進懷裏的是誰。


    心上劇痛像潮水一般湧過,將她蓋得喘不過氣來。


    生死茫茫,死前是否就是這樣一個模樣。


    她下意識抓向將她抱住的男人的領襟。


    她張口想去喚誰的名字,又突然想起秦歌有林羽,上官驚鴻有清苓。


    她怔怔凝著眼前的男人,看他雙眸銳清,眼梢眉角卻都是驚痛、沉慟,長發如墨玉帶飄飄,她突然清醒了一些,那是她的丈夫上官驚鴻。


    他們行過禮,也曾同睡在一張床~上。


    較之郎霖鈴,她也是他的妻子。


    較之沈清苓,她才是他的妻子。


    陰差也好,陽錯也罷,不管誰質疑她插進他的愛情,不管他心裏的是不是她,她是他的妻子。


    她心裏疼痛,冷汗涔涔,一時忘了身在哪裏,隻是下意識想,若她熬不過今晚,她是不是也可以自~私一回。


    “翹楚,告訴我,你怎麽了,哪裏疼?”


    挾著驚怒的聲音拍打著她的耳骨,心頭那些刺骨的過往那些恨陡然沉了下去,她不願花費唇舌去回答,疼痛讓她每說一個字的艱難,她隻是偎進他懷裏,低低道:“你今晚陪一陪我,別到郎霖鈴那裏去,也不要假裝在我這裏過夜,卻是為了去見沈清苓。”


    綿密的吻混著粗重的鼻息落在她的額、眼,她被男人收勒在懷裏,強勁的雙臂將她的身子幾乎都嵌入他的懷裏。


    她聽到低沉咬牙的聲音傳來,“翹楚,那人既如此待你,你為何還惦記著他,我陪著你不好嗎?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我們在一起,沒有別人,好不好?”


    他的牙關甚至輕輕作響,那是怒急痛到極點的悲憤,翹楚心頭一震,全然清醒過來,怔怔看著抱著自己的青年。


    突然,他將她攔腰抱起,他血紅著眼,模樣有絲扭曲猙獰,深深吻著她的唇,輕聲道:“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族主,你忍一下,很快就會好起來……”


    她苦笑,道:“他救不了我,若雪公主帶我進來的時候說過,這裏隻有呂先生能治人,族主術法雖強,卻不會救人,莫忘了你也是呂先生救的。”


    上官驚鴻神色大變,將她放回榻上,勾腳就踢翻了榻邊一把小凳。


    他的醫術也被封住了嗎?她心裏一片絕望,看他背後又沁出一片血跡再恨也抵不過此時的感覺,心口痛著,又為他疼著。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他立刻回握住她。


    她說,“傷口又裂開了,你去去包紮一下。”


    他卻似沒有聽見一樣,看也沒看,又將她抱起,低聲道,“我們還是去找族主,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翹楚看他堅定的對她說著,自己眉宇卻都是明知故說的狂亂,心裏一慟,伸手攬住他的頭頸,輕輕吻上他的薄唇。


    ——


    211 你不必懂我(9)


    他眸光暗了暗,隨即勾過她的唇舌吮住,她隻是輕輕印著他的唇,他卻那麽用力,將她的唇瓣吮吸得麻痛,將她嘴裏的血沫都卷到自己的嘴裏去。


    怕自己有事,她沒有回避,反摟緊他的頭頸,微微回應著。


    好像這是第一次,兩個人這樣毫無嫌隙。


    他越來越激~烈,她顫抖著承受著,很快呼吸急促,在她想將他稍稍推開的時候,他已經先離了她的唇,將頭重重抵到她的額上,眼眸暗得像一道颶漩,要將她的一切吞噬不剩,他低沉著聲音說:翹楚,翹楚。


    渴“我不會讓你有事,我會守著你。”他慢慢放輕了聲音,在她微腫的唇上輕輕一啄,將她的身子托了托。


    她看到他眼裏的堅毅和執拗,這是以前她從沒在他眼裏看過的。這一下,她有種感覺,她確實是被他深深愛著。


    她不知道沒有了記憶的他為什麽會愛上她。


    接可她知道,這不是真的,它是假的。


    鏡花水月。


    她將頭抵靠在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上,他大步朝門口走去,她心口麻麻的,神識開始有些模糊,她略有些貪婪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那淡淡的藥香,終於微微顫聲止住了他,“我有事和你說。”


    他親了親她汗濕的額,腳步不停,“乖,一會再說。”


    眼看他便要踏出門階,她伸手緊緊箍住他的衣衫,低抵笑道:“你自己考慮……是要留在這裏,還是出去,其實……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不好,山中不知年月,沒有勾心鬥角,不累,如果出去,就去……朝歌,你最親……最愛的人,都在那裏,去睿王府……睿王府……”


    “我哪裏都不去,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不想對她發怒,但聽她話裏的訣別意味,上官驚鴻又驚又疼,心頭火起,沉著聲音狠狠斥在翹楚耳邊。


    卻見她疲倦地合上眼睛,昏倒在他懷裏。


    他一駭,抑住滿心瘋長的疼痛,極快地低頭鼻尖觸過她的鼻端……


    一些東西隨之濤般在腦裏湧過,眼前,月朗星爍,他抱緊她,腳步一拐,往屋裏走去。


    *****


    一些煙熏塵霧,輕輕惹惹的刮打在眼皮上,身前是一片冰涼濡濕,刺腥的氣味撲粘在鼻上,輕輕打了個噴嚏,隻聽得一道灼啞的聲音在身前、耳邊:翹楚。


    翹楚慢慢睜開眼睛,看清眼前境況,愣了愣,上官驚鴻他到底在做什麽。


    牆側高高的藥櫃,到處的筲箕、爐子,這裏是藥房吧。


    前麵,上官驚鴻在搗弄著藥材……杵子,瓶瓶罐罐盅盅。


    此時,側過臉來,用力的挨上她的臉。


    “再睡一下罷,等一下還有一帖藥,對了,小姐,我以前不僅是長工,還是你家大夫吧。”


    他輕聲問著,有幾分揶揄意味。


    他……她心情一激蕩,他記起他的一身宛如大國手一般的醫術了?!


    眸光落到二人身上,卻隨即微微怔住,沒了話。


    兩人此時……


    他將廳上一張雲石茶幾搬進了藥房,這東西比不上長榻長寬,卻也長寬足夠,


    他竟用腰帶將她縛在他背上,似嫌腰帶不牢,又撕破了幾件衣服,一圈一圈,一卷一卷,將她和他緊縛在一起。


    他坐在茶幾邊沿,她的上半身貼伏在在他身上,下半身被置在茶幾上……


    她身前的濡濕,是他背脊傷口滲出的血水。


    他包紮過了嗎?


    是啊,即使包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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