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餘煙。


    貼著大紅喜字的窗戶紙上隱隱透過了青光,天色見亮,外頭院子裏邊兒已經有下人開始輕手輕腳地打掃了。


    胤禛不過睡了一會子便已醒來,回想起昨日洞房一夜旖旎風光,嘴角不禁揚了起來。


    低頭看看懷中睡得正香甜的黛玉,嬌嬌軟軟的身子緊緊地貼著自己,一顆小腦袋挨著在自己的胸口,原本蓋得得嚴嚴實實的大紅喜被不知何時被蹬了下去,隻裹在心窩處,露出了兩彎白白嫩嫩的膀子。


    伸手一摸,兩肩冰涼,胤禛忙把喜被向上拉了拉,蓋住了黛玉的身子。


    朝窗外看了看,想是時候差不多了,雖不忍心叫醒黛玉,隻是還要進宮請安敬茶,隻得輕輕地在黛玉耳邊喚道:“玉兒,玉兒,醒來了。”


    黛玉原本也知道今日必要早起進宮的,隻是昨日折騰了一整天,又被胤禛鬧了大半夜,勞身又勞神,好容易睡著了,卻是睡得極為香甜,哪裏就叫得醒了?


    胤禛見她動了動腦袋,卻是翻了個身,自又向裏睡去了,不由得好笑,又不滿懷中軟玉溫香不在了,探身過去便捏住了黛玉的鼻子。


    “嗯——”一聲嬌嚶,黛玉覺得憋得難受,強睜開了眼睛,眼前卻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驀地,想起昨夜的放浪形骸曲意承歡,黛玉一下子睡意全無,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胤禛,臉上卻是慢慢地紅了。


    “怎麽,害羞了?”胤禛見黛玉眼神忽左忽右地躲閃著自己,輕笑著問道,用整個上身將黛玉連人帶被都壓在了下邊。


    黛玉臉越發地紅了,從被中使勁兒伸出一隻手來推胤禛,嘴裏嬌嗔著:“躲開,重死了!”


    隻見一條如白玉般晶瑩的手臂上竟有幾個紅紅的吻痕,黛玉一驚,忙要收了回去。


    胤禛看得眼睛一暗,哪裏會容得她藏起來?隻一伸手便拉住了黛玉纖細的腕子,另一隻手便猝不及防地伸進了被子裏邊。


    一下一下地輕輕撫摸著,細滑柔嫩,入手的感覺極好。黛玉臉上紅得能滴出血來,眼中水霧彌漫,有心推開這個老不羞的登徒子,卻無奈渾身酸軟無力,唯有軟語相求:“你快放開我,該起來進宮請安了。”


    胤禛看著她一雙水蒙蒙的眸子,耳邊聽著輕柔婉轉的央求,忽的想起昨夜便是如此,明明憐惜她初次承歡,有心放過,偏生看著她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又帶著哭腔地求著自己的樣子,竟是一把火燒了起來便不管不顧地折騰了她大半夜,猶如毛頭小子一般。


    身上的胤禛呼吸粗重起來,撫著自己的大手也變得滾燙起來,黛玉心裏害怕了。想著昨天進入的疼痛,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胤禛瞧著她確實害怕了,也擔心鬧得太狠了,便笑著從黛玉身上起來了,卻用兩隻手臂支撐著,居高臨下地看著黛玉。


    “玉兒,你怕我嗎?”


    感到身上的重量一輕,黛玉鬆了口氣,聽到胤禛的話,緩緩地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伸出兩條胳膊遲疑著環上了胤禛的脖子,低低地說道:“你要我怕你嗎?”


    猛地被拉入一個火熱的懷抱,耳邊傳來了那個男人低沉蠱惑的聲音:“怕我的人夠多了,不必加你一個。玉兒,玉兒,做我身邊的人,別怕我,不要怕我。”


    心裏突然疼了起來,這個男人內心遠沒有他麵上所表現出的那麽冷漠堅硬,或者說,再如何麵寒心冷的人,都會有脆弱的地方,都會想要有人陪在身邊,不然,漫長的一生也未免太過寂寞孤單了。


    柔柔地笑著,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和他的緊緊相扣,抬起一雙明眸堅定地看向他。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胤禛喃喃地低語著。


    外頭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想是有丫頭過來伺候著了。


    黛玉和胤禛相視一笑,胤禛便起身。也不叫伺候的人進來,隻自己到紫檀雕花的屏風上頭取了衣裳穿戴了,回頭見黛玉已經穿上了粉色的緞子中衣,便走了過去,替她拿著外頭的衣裳,笑道:“今日原該著了親王福晉的朝服的,這會兒先穿這個,待洗漱了再換過。”


    黛玉瞧著他拿著自己的衣裳等著,心裏不免好笑,隻怕連太後皇上都沒受過這位雍親王爺如此的服侍罷?


    忙自己抓過了衣裳穿好了,叫了外頭的人進來。


    秋雁端著臉盆走了進來,身後雪雁拿著一應洗漱的東西,後頭還跟著兩個王府的丫頭。


    見胤禛和黛玉兩個都穿戴好了,秋雁微微一怔,忙過來伺候二人洗漱。


    一時洗過了,黛玉便坐在妝台前頭,秋雁拿著梳子給她梳起了一個規矩的把子頭,又拿起了銅鏡給她照著後頭。


    黛玉正要說話,忽見兩個老嬤嬤進來了,其中就有昨日送吃的那位。


    兩位嬤嬤見胤禛和黛玉都已洗漱好了,忙笑著請安。


    胤禛也不在意,隻點了點頭,黛玉也笑著叫她們起來了,仍是坐著叫秋雁將釵環插到發上。目光一瞟銅鏡裏邊,卻見那兩個嬤嬤正將床上一塊雪白的帕子拿了起來。


    二人似不經意地看了看帕子,麵露喜色,又朝著胤禛和黛玉福身道:”恭喜王爺福晉龍鳳呈祥百年好合。”


    黛玉想起了那是什麽,想著昨夜歡好的證據便這麽著被人拿了去,臉上有似火燒一般。又見胤禛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輕輕朝著他啐了一口,扭過身去,自己在首飾盒子裏頭扒拉著。


    “戴這個好。”胤禛從後頭伸過了手,將一隻累絲點翠如意釵挑了出來,插到了黛玉的頭上。


    黛玉伸手摸了摸,又從首飾匣子裏邊拿了幾隻發針別在了鬢角,再戴了兩隻金鑲紅寶墜子,又在腕上套了兩個極大的鐲子,方才回身笑道:“好了。咱們現在就去宮裏頭請安麽?”


    胤禛端詳著黛玉嬌美的容顏,笑道:“先用過些點心再去。今天除了要給太後皇阿瑪還有額娘去請安外,還要給眾位兄弟敬茶,若是不吃些東西,有你受的。”


    說著伸出手去,“可還有東西沒給爺呢?”


    黛玉撇了撇嘴角站起身來,覺得渾身一陣酸痛,又怕人笑話,隻得忍著去找出了一個荷包遞給胤禛。


    見他不接,隻看著自己笑,便走了過去,親手給他掛在了腰上。


    胤禛瞧著這個算不得多麽精巧的荷包,笑道:“顏色配的還好。這個荷包可是欠了我許久了。”


    黛玉也不理他,隻叫雪雁快去傳了點心來。


    時候已經不早了,二人隨意吃了些東西,便換上朝服進宮請安了。


    待進了宮,胤禛知道康熙已經帶著眾位阿哥福晉在慈寧宮裏頭了,便領著黛玉直接去了慈寧宮。


    黛玉此番再見太後康熙,心態已全然不同。又見胤禛雖然麵上冷著,其實卻甚是注意自己,也不大步快走,隻似閑庭散步一般到了慈寧宮外。


    黛玉心知太後康熙必是極重規矩禮儀之人,尤其今日,乃是自己以皇子福晉的身份第一次來請安敬茶,可以說是大婚的後續。隻今日太後康熙喝了那杯媳婦茶,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雍王福晉。


    當下朝著胤禛微微一笑,示意他前邊走,自己跟在後頭約有一步遠,進了慈寧宮大殿。


    有宮女過來將兩個軟墊安置在太後康熙的前邊,黛玉便跟著胤禛一起,走到墊前跪下,行三跪三拜之禮,太後便笑道:“起吧!”


    二人起身,又有宮女端了茶過來,黛玉接過,穩穩地走到了太後麵前,跪下端在頭頂處。


    太後笑著接了,飲了一口,便有身後的嬤嬤笑著將一個紫檀鑲金描銀的小匣子送了過來放到托盤上。


    黛玉謝過了太後,次便敬茶給康熙。康熙一雙眼睛盯著黛玉,良久笑道:“這杯媳婦茶,朕可是等了好久哪!”


    黛玉麵上一紅,恭敬地低著頭不敢言語。胤禛便笑道:“叫皇阿瑪、太後和眾位兄弟等著,是我的不是了。請皇阿瑪責罰。”說著便要撩袍子跪下。


    康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哼道:“大好的日子,說什麽責罰的話?”


    太後笑著岔了過去:“原想著老四是個板著臉不會疼人的,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給眾位阿哥敬茶倒是輕鬆了許多,胤禛三位兄長,老大被圈禁了不算,隻太子和誠親王胤祉年長,黛玉隻需朝著二人福身、敬茶、點煙、謝禮便可。


    剩下的比胤禛年紀小的,黛玉隻點了煙,微一福身便過去了。


    眾位阿哥福晉裏頭,除了十六阿哥夫婦和八福晉九福晉外,都沒見過黛玉。此時見黛玉身穿香色片金綠繡紋九蟒五爪降龍的親王福晉正裝,頭上戴著紅寶石頂的吉冠,年紀雖小,然麵容精致,氣質不俗,雖臉上尚戴著些稚色,卻是舉止得宜,落落大方。


    太子眼中掠過一絲驚豔,笑著遞過了自己的表禮,對著胤禛笑道:“四弟好福氣。”


    胤禛麵上不見喜怒,隻躬身道:“多謝太子。”


    胤祉年長,平日裏又自詡文雅有禮之人,也不多言,隻笑接了黛玉的茶,道了聲多謝弟妹,便叫人送上了表禮便罷了。


    太子妃石氏原是端莊大方之人,見黛玉微帶羞澀之意,便笑著下了座位拉著黛玉的手,說道:“咱們娘們兒去了那邊說話。”說著便拉著她到了眾位皇子福晉的圈子裏。


    八福晉郭絡羅氏上下打量著黛玉,一雙鳳目眯著笑道:“我和小四嫂倒是有緣,隻是那時可沒承想到今日。來來來,弟妹敬嫂子一杯茶,也算是賠了當日禮數不周的罪過。”


    說著端著茶遞到了黛玉麵前。


    平心而論,黛玉並不討厭這位八福晉,相反多少有些佩服。能在這個時代裏濃烈似火的人並不多,她,竟是獨特的罷?


    隻是本屆秀女中還是有兩個被指入了八貝勒府中,想來她也並不好受。


    微微一笑,黛玉接了杯子,一飲而盡,笑道:“八弟妹見外了。”


    眾人都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顏色不變,又說笑起來。石氏笑道:“到底是咱們皇室的福晉,落落大方,沒一絲兒小家子氣的。”


    十六福晉也過來挨著黛玉笑道:“太子妃說的甚是,八嫂也有意思,說的竟跟真的似的。”


    太後見這邊熱鬧,便笑問何事如此高興,太子妃便越眾而出回道:“八弟妹跟四弟妹開玩笑呢。”


    太後“哦”了一聲笑道:“老四媳婦還小呢,哪裏經得住你們鬧她?還不快收了,免得嚇到了她。”


    八福晉忙上前道:“可見太後娘娘有了新人便忘了舊人了。往日裏那麽疼我,今兒我不過是跟四嫂子開個玩笑,太後娘娘便心疼起來了!”


    胤禛正坐在兄弟們中間,偶爾跟旁邊的胤祉胤祺說兩句話,八福晉的話聲音不小,自然是聽見了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臉上也僵硬了起來。


    太後臉上也是一沉,頓了一頓才笑道:“往常我護了你多少回了?往後啊,也該換換了,免得縱得你不知禮數。我瞧著老四的媳婦就不錯,你三嫂九弟妹她們也都好得很,知書識禮的。怎麽不叫人疼?”


    女眷之中的事情,胤禛等人心裏再如何也不好插言,隻好都裝著沒聽見,各人端茶的端茶,說笑的說笑,隻是偶爾眼中都有精光閃過,或是了然,或是譏諷,不一而論。


    黛玉靜靜地站在眾位福晉之中,身子婀娜,眉目如畫,硬是將一身雍容華貴端莊的吉服穿出了儀態萬方之感。


    隻是心裏邊不免歎氣,皇室中人,果然都不是一般的人,幾句平常不過的話中都帶著機鋒。


    一時康熙還有事情,便和太後說了告退。太後道:“既這樣,我也乏了,便都散了罷。叫老四和他媳婦去給德妃請安罷。”


    胤禛忙垂首道:“是!”


    領著黛玉出去徑往永和宮去了。


    第五十四章


    永和宮位於承乾宮之東,景陽宮之南,乃是內廷東六宮之一,也是胤禛生母德妃的居所。


    若是說這德妃,出身鑲黃旗包衣,原不過是佟佳皇後身邊的宮女,卻因容貌出眾而獲寵。在宮中三十幾年,為康熙生育了三子三女,乃是康熙嬪妃中生育子女最多的。


    出身低微,卻能得康熙如此寵愛,又晉身四妃之一,可見德妃容貌既美,心計亦深,手段更是高明。


    德妃穿著暗紅色繡牡丹滾秋香色邊兒的旗裝,罩著藕荷色琵琶襟馬甲,頭上端端正正戴著扁方,垂著珠串流蘇,戴著長長的掐絲琺琅金護甲的手慢慢地接過了黛玉手中的茶,卻不飲下,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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