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滅掉七十五萬兵馬?即便他是神仙,那也得一個一個打啊,真給他打死了七十五萬人,一炷香時間早已經過去幾百天。


    淩燁宸邪魅一笑,道:“就憑你四哥女人緣好,怎麽樣?我隻需對一個人,說一句話,便讓你們損失一半的兵。”琥珀雙眼,笑意瑩然,看向耶律婉。


    耶律婉一怔,心突突狂跳,喚了句:“四爺。”


    淩燁宸走去拉著她的手,柔聲道:“婉兒,我登基三年來,皇後之位一隻空閑,因為在我心裏,已經有了最佳的皇後人選,皇後之位,隻為她而留。我這麽說,你明白麽?”


    耶律婉手微微顫抖,心想:我跟四爺一別就是三年,他三年來都沒有立皇後,一定是因為心中記掛著我,那個人一定是我。輕輕問道:“四爺,那個最佳人選,是我…是麽?”


    淩燁宸柔柔的笑:“你覺得呢?”


    耶律婉心中大樂,他這麽反問我,就是承認了!撲在淩燁宸懷裏,柔情道:“四爺,四爺。”


    薛玉凝搖頭輕笑,不能怪耶律姐姐太容易被俘虜,而是淩燁宸那張臉,實在讓女人沒有辦法招架,她薛玉凝自己若非受盡了苦難,不也是服服帖帖的待在他身邊麽?皇後之位,對一個女人的吸引力,真的很大。


    耶律婉眼角含淚,對宋哲、淩懿軒道:“兩位,抱歉,向來女子從夫,我愛四爺,我帶來那七十五萬兵馬,自然也是他的。”掏出兵符,倚在淩燁宸懷裏,道:“四爺,我如此對你,你會一生一世愛我嗎?”


    淩燁宸冷冷一笑:“你說呢?”


    耶律婉羞赧一笑,道:“會。”立刻命雙兒,領著七十五萬人,列陣在淩燁宸身後。


    淩懿軒不屑輕笑:“我當是什麽招數,原來是躲在一個女人裙子下邊,讓一個女人為你陣風避雨。如此讓我們損失七十五萬兵馬,四哥,你日後說出去了,也臊得慌。”


    淩燁宸笑的無所謂,道:“七弟所言極是,為兄也覺得此法不夠體麵。”伸手冷冷一推,將耶律婉推開數步,道:“耶律婉,我永不愛你,皇後之位,亦不是留給你的。而是另有其人。”淡淡看了眼玉凝。


    薛玉凝心裏莫名一慌,心想:我才不稀罕當你的皇後,呸。突然一怔,又想:不對,淩燁宸是有意讓耶律婉恨她,為的便是不讓耶律婉主動幫他,他要憑自己的手腕將淩懿軒兵馬奪走。


    耶律婉大羞,惱怒,拉上她妹,站在淩懿軒、宋哲身側,道:“你羞辱我,我…跟你沒完。定要打到你求著娶我。”帶兵馬列隊而回。


    淩懿軒笑道:“四哥,現下我們兵馬一個不少,而你卻再沒機會取得耶律姑娘的信任了。”


    淩燁宸不屑勾唇,冷冷望了一眼耶律婉,淡淡道:“我隨時勾勾手指,她自會再來。我不願意罷了。自有別的辦法,讓你們心服口服交出一半兵馬。”


    邢掣走來,拱手道:“爺。”


    淩燁宸道:“方才,我拖延了不少時間,可是到時候了麽?”


    眾人聞言大驚。原來方才,淩燁宸從與淩蒼對弈,再到和耶律婉曖昧,竟都是在拖延時間。這個男人究竟在算計什麽,算計到什麽程度?


    還是說,連今天,淩懿軒、薛玉凝成親也在他的算計之內,難道他正是挑這個時候,來搶親,讓新郎不得善終?那麽,他那一身紅衣,也是有意穿來的麽,等等,莫非,今晚,淩四爺要一身紅衣,和七王妃洞房花燭?


    數百道視線嗖嗖射向淩燁宸。這個陰冷又邪魅的男人。


    邢掣一凜,歎口氣,道:“是的,是時候了,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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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非....


    邢掣話音未落,西邊山後響起噠噠馬蹄聲,聲音間隔極短,可見來人之急迫。


    淩懿軒忽的右眼直跳,腦後發帶莫名脫落,一頭雪發散於肩上。下意識的擁緊玉凝的肩,道:“玉凝,我們死也不分開。好麽?”


    玉凝一怔,撕下裙子一縷,將他發絲束住,輕聲哄道:“不好。無論發生什麽,我要你幸福快樂的活著。跟雨晴生一堆小孩,平安的活著。”


    周雨晴心中一暖。卻見淩懿軒臉色有異,暗自心想:莫非來騎馬疾奔而來的人是皇上的救兵麽?


    馬蹄聲瞬間近在十丈之外,眾人望去,有單人單騎,揚鞭策馬而來。


    耶律雙‘咦’的一聲,驚道:“阿姐,那馬身披紅花馬鞍,頭戴黑鐵眼罩,是咱們雲天國的戰馬啊。”


    耶律婉一怔,道:“雙兒,你說的不錯。”眯眼遠眺馬背上的人:“是父皇身邊那老雜毛郝公公,他不留在雲天拍父皇馬屁,萬裏迢迢來這裏做什麽?吃撐了散心麽?”


    雙兒捂嘴一笑:“哈哈,是不是馬屁拍在父皇腿上,父皇尥蹶子,一腳將他踹來了?”


    耶律婉臉一沉:“一邊去,少胡鬧。你當父皇是馬?”猛推雙兒一把。


    雙兒順勢後退,風情萬種倚在月下懷裏,柔情千百抬起小臉,眨眨靈巧大眼,問:“月...月哥哥,...是四哥哥將郝公公找來的麽?”


    月下嘿嘿一笑:“剛才七爺、碧月王都說我家玉樹臨風的四爺仰仗女人取勝,不夠光彩,現在就教你們瞧瞧什麽叫做知人善用,天意造化。注定該我家爺作這天下的主宰。”垂臂下推。將雙兒摔在地上。


    馬到,長嘶,雲天到達西岩碧翠山一萬多裏,長途跋涉,駿馬力竭,渾身縱流汗血,臥地而死。


    郝公公旋身呼喝一聲,縱身跳到眾人身前,捏起蘭花指,媚眼如絲:“累死雜家了。”環視眾人,定睛邢掣,登時鼻頭一酸,連連道:“像,像。真像啊。”


    宋哲不解皺眉。暗道:翹你娘的蘭花指啊,瞧見就惱。


    雙兒過去掛在郝公公脖子裏:“郝爺爺,像什麽啊?邢掣那小子以前讓小丫頭打我的臉,好痛啊。郝爺爺替我報仇。”郝公公一愣,道:“這...報仇不能啊,以後教他打我這老臉吧。”


    淩燁宸上前點頭施以一禮,喚道:“想必閣下便是郝仁了。”


    玉凝乍聽‘郝仁’兩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淩燁宸投去一抹視線。玉凝吐吐舌頭,喃喃道:“哪有人名叫‘好人’的。奇怪。”


    郝仁一怔,躬身一揖到底,恭恭敬敬道:“參見西岩陛下。我家老頭子,不,我家皇上托我給你全家問個好。”


    淩燁宸嘴角微微抽搐,薄唇擠出聲響:“好。”月下笑嘿嘿上前道:“那個,郝仁,我替我家爺,問候你祖上幾代好。”郝仁老臉變色,哈哈一笑,胸腔共振。


    玉凝心肝一顫,捂嘴噴笑。淩懿軒低頭望了她一眼,見她笑的又嬌又俏,心裏喜歡,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玉凝嚇了一跳,向後縮去半尺。


    郝仁道:“陛下,你身後那位...就是...”


    淩燁宸望了一眼身後的邢掣,點頭道:“正是。”


    郝仁心裏猛地一酸,喃喃道:“好,好,長得又高又俊,像那老頭子,更像大夫人。”


    耶律婉上前沉聲道:“郝公公,你嘀咕什麽。”


    郝仁老臉一沉,嚇得雲天幾十萬兵馬抖了三抖,地上死絕那匹汗血寶馬,被嚇的活了過來,連嘶幾聲。


    耶律姊妹亦都規矩站在他麵前,“郝爺爺有話請講。”


    郝仁點頭,清清嗓子,字正腔圓道:“雲天兩位公主、七十五萬軍馬,跪接聖旨。”


    耶律姊妹一凜,屈膝跪下。她兩人身後兵馬一排排接連而跪,頃刻,綿延數裏,沒有站立之人。


    宋哲走來淩懿軒身側:“淩七兄弟,這是...”淩懿軒搖頭:“我亦不知。”


    玉凝淡淡道:“我曾偷聽到淩燁宸主仆談話,雲天王耶律蒙有個兒子流落民間,方才郝仁看著邢掣說好像,會不會邢掣就是..”


    淩懿軒嘖嘖幾聲:“若是的話,咱們這一局,慘敗。”


    淩燁宸挑眉抿嘴一笑:“承讓。”


    玉凝、懿軒、宋哲幾人同時嗤笑,別開臉去。


    郝仁從袖間小心抽出聖旨展開,宣讀:“吾女婉兒、雙兒,西岩皇帝已替為父尋回你們胞弟耶律掣。你二人身在西岩貴土,該當代為父叩謝西岩王大恩,切莫與他難為。另命大女耶律婉立即將兵符交給雲天新帝耶律掣。欽此。”


    數十萬兵將唏噓一聲,紛紛抬眼四下找尋找,最後漸漸將視線投去邢掣身上。


    耶律姊妹接過聖旨,同聲道:“謹遵父皇指令。”兩人極為孝順,父言從不違逆,上前跪謝淩燁宸:“謝陛下尋到我們胞弟,大恩沒齒不忘。受我姊妹三拜。”連磕三頭。


    淩燁宸輕笑,扶起姐妹兩人:“請起吧。”看著婉兒:“方才的事,大姐莫怪。”婉兒臉上一紅,道:“我不怪你,我再想別的法子教你娶我。譬如毒死你宮裏所有女人。”


    “大公主,不得無禮。”郝仁上前道:“西岩陛下,請讓我國太子出來接玉璽和兵符,接了這兩樣東西,他就是我雲天新帝了。”直直瞅著邢掣。


    雙兒跳起,看看月下、看看邢掣,又看看映雪、冬兒幾位女眷,問道:“四哥哥,我弟弟呢?你快讓他出來接旨吧。”


    淩燁宸道:“小妹莫慌,令弟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揮袖示意邢掣:“你去吧。”


    邢掣一凜,道:“是,爺。”


    冬兒驚的捂著小嘴,喃喃道:“邢爺...是雲天皇子,...不,是雲天新帝。”陡然升起一股自卑。躲到馬車後麵偷偷抽泣去了。


    邢掣未見異狀,而是從衣襟掏出那方繡著‘耶律掣’三個字的絹帕,交到郝仁手中,冷冷道:“雲天老頭子飛鴿傳書來,說我拿這帕子可以換到玉璽和兵符?”


    郝仁乍瞅見那帕子,鼻尖酸澀,痛哭流涕,抱著邢掣肩膀嚎啕:“大皇子!大皇子。不,是皇上,皇上。奴才是郝爺爺,大夫人生下你後,我還抱過你呢,你,你當時可尿的奴才身上都是啊。一別十八年,你長得一表人才,奴才卻容顏不再。怪時光蹉跎啊,蹉跎。”拿起邢掣那帕子擦起鼻涕眼淚。


    邢掣惡心的身上直抖,捏起郝仁衣領將他拋出五步之外,道:“郝仁,那帕子是我媽親手給我繡的,你拿來擦鼻水,你鼻子好值錢哇?”


    郝仁一怔,連忙稱是,從懷裏掏出玉璽,從耶律婉手裏扣過兵符,一並塞在邢掣手裏,摸摸邢掣的臉頰:“乖,拿著。是你的了。”


    玉凝見狀,喃喃道:“郝仁大伯說的那麽輕巧的東西,真的是玉璽和兵符麽?”


    淩懿軒道:“耶律蒙隻有這一個兒子,如此巴結討好也屬於正常,他那倆女兒一旦遠嫁他國,便沒人給他送終了。”


    雙兒歎口氣,巴巴瞅著邢掣手中一玉一符,道:“阿姐,我覺得以後雲天再不是我的天下了,咱弟一定往死裏整咱們。要是他再將那冬兒娶回家,便是夫妻兩人一起欺負咱們。”


    耶律婉食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道:“那都是小事。你姐我在想,還有什麽法子能嫁給四爺。”


    邢掣將手中物件往空中拋了拋,駭得郝仁連連叫:“小祖宗,你慢著點。”


    邢掣大樂,拿著玉璽兵符走到淩燁宸身邊,雙手奉上:“爺。給你吧。”


    淩燁宸淡淡一笑,負手而立,看也不看邢掣手中物,而是直直望著薛玉凝臉上疤痕,以及她手中抱著那七色狐,劍眉微蹙,伏在月下耳邊說了句什麽。月下看看七色狐,小聲回了句什麽。


    淩懿軒注意力在玉璽和兵符上,驚道:“邢掣,你給四哥奉上的是你的國家、名族。”


    邢掣說的自然而然:“我的國家是西岩,我的主子是西岩聖上,一天如此,一輩子皆是如此。我的國家、名族自然也聽命與他。”冷冷剜了眼郝仁:“你說呢。”


    郝仁為難低吟,長長歎了一聲:“這…雲天那老頭子…不,是你父皇說,他有愧於你,他命也不長了,日後雲天命運怎樣,交在你手裏啦。哪怕給西岩永生永世當屬國,也隨你。”握住邢掣的手:“孩子,你爹爹也可憐,你看在他這般真心,早些回去看看他...再晚兩年,就見不到了。你媽媽也日日想你念你,多年癡纏病榻,你不該回去看看麽?”


    邢掣心裏一酸,急急抽揮手,“你莫要再說。”四下找冬兒尋求寬慰,卻怎也找不著冬兒身影。心裏失落極了。


    淩燁宸淡淡道:“邢掣,兵符、玉璽是你的。好好收著便是。有你助我,我不必多此一舉攥住這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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