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無禮。”
錚錚聲響，數百利器倏然沒入劍鞘。
邢掣於先，五百暗衛於後，退居皇帝身後垂手而立。
淩懿軒輕笑，淩燁宸諷刺連暗衛亦不將他堂堂王爺放在眼中，他怎會不懂。他不在乎罷了，輕聲道：“八弟，十二弟，你二人也退下。我跟四哥做個了斷。”
淩武、淩思遠兩人聞言互望一眼，收劍，重重道：“七哥小心！”
淩燁宸道：“七弟，我奪回凝兒，你怨我不擇手段，耍奸玩陰，你服也不服？”
淩懿軒道：“我定然不服。”
淩燁宸冷冷的道：“既你不服，朕提議再戰一回，你意下如何？”
淩懿軒抬手曲臂，將劍豎在臉側，道：“為了什麽而戰？總該有個說法。”
淩燁宸環胸而立，輕笑道：“看看...誰有能力擁有他。這個說法怎樣？”
淩懿軒冷喝道：“好極了。不過，四哥，你輸定了。”
淩燁宸聞言，劍眉稍揚，不屑輕笑。
邢掣亦跟他主子一樣，不屑的笑。一笑五百應，暗衛皆笑。僅這陣勢，淩武、淩思遠便心裏膽怯幾分。卻見淩懿軒麵色坦然，絲毫無懼意。
淩燁宸眉眼銳利，輕挑劍眉，自負道：“朕僅用一招，取你性命。你信是不信？”
淩懿軒大笑：“口出狂言！方才你一招將她奪走，是我不忍你傷她。現下，你再沒那運氣。”
他心裏暗暗道：我以十成功力刺四哥心口，他必向左閃躲，我借勢側提劍鋒，割破了他咽喉。他內力不足，定然避我不及，還不死麽！
淩懿軒大喝：“廢話少說，受死吧。”隨即，他腳尖蹬地，淩厲飛起，劍出虛招，直刺淩燁宸胸腔。
然而，他身子在騰躍空中，眉眼突然大異。隻因，他劍尖已然到了淩燁宸胸膛，可淩燁宸沒有絲毫閃躲之意。
淩懿軒駭道：“四哥你幹什麽！站著不動、不拔劍，找死麽！”
淩燁宸薄唇冷然抿起，道：“剛才奪她回來，叫做兵不厭詐。現在，為兄親身示範，再教你一招，什麽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說罷，他掌運氣後推，身子猛地向前躍出，挺身而上迎向淩懿軒長劍。
噗的一聲，冰冷長劍挫過他皮肉骨骼，深深沒入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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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出手
淩武、淩思遠心頭一喜，互看一眼。
月下猛的閉眼，嬌呼：“爺！奴才寧可被你淨身二回，也不要你出事！”他惡狠狠看了眼懷裏的薛玉凝，黯然道：“你是哪裏來的冤家，你要害死我家爺了。”
邢掣一張俊臉早已經緊張的慘白，他死死攥著汗濕的手，定定站在原地，不動、不出手，他堅信，爺有定奪。五百暗衛，做足了邢掣那般冷酷模樣。卻各個牙關咬緊，緊張而望。
無蹤暗笑。
女眷捂眼驚呼，對著她們的男人哭喊道：“皇上！”
刹那間，兩個挺拔俊秀男子咫尺之遠，四目相對，可聞彼此氣息。
淩懿軒無法用常人的思維去判斷他四哥的想法，僅冷聲道：“喪心病狂的瘋子！這樣的你，憑什麽擁有她。她嚇也被你嚇死！”
淩燁宸口湧鮮血，口齒被染成血紅，抿唇而笑，月光下，這笑陰森可怖，令人毛發直豎。
他道：“朕早就瘋了。兩年前從你馬下將她扶起那一刻，朕就瘋了。你一直以為你愛她在先，是不是？朕來告訴你，十年前，她七歲就跟朕定了終身。她生生世世都注定是朕的。既你執意要比先後，朕告訴你，朕比你先，不知先多少。”
淩懿軒抖著聲音道：“你住口，住口！是我先愛的她。是我！”他握著劍柄的手猛顫著，心煩意亂，正欲將劍刺到他心房更深處。
熟料，有人代勞。
淩燁宸抬起雙手，緊攥淩懿軒手腕，猛地將劍一按到底，劍尖從他後背貫穿透出，血水從劍尖滴滴落下，打濕了地上枯葉。
血水如泉從他口中湧出，他血唇陰鷙森冷道：“七弟，朕不要性命，拚死也要留她在身邊，你...可以麽？”
淩懿軒驚異張大雙眼，顫聲道：“我當然做得到，但我不會如此瘋癲，保護她才是我一生誓言，自傷自殘死了，誰去護她愛他？”他頓了頓，冷聲道：“我依照約定，僅用一招..劍已經刺透你心髒了，我贏了，你安心死去，凝兒有我照顧。江山，我亦會接手。”
月下心裏疼的無以複加，眼裏熱淚翻湧，聲聲對懷裏的女人哭著責道：“你哪裏好，你到底哪裏好...我家爺要死啦。你賠我，賠我！”
淩燁宸癡狂大笑，道：“差得遠呢，才剛剛開始。你僅出了你那一招。...朕卻，還未出手。”
淩懿軒駭得睜大雙眸。眼前的男人，儼然已經癲狂，似鬼如妖魅。饒是他一個男人，亦對淩燁宸幾分懼怯。他道：“四哥，認輸吧...我不想傷你性命。”
淩燁宸嗤笑冷哼出聲，倏然抬起左臂，食、中兩指夾住胸口劍刃，運氣勁猛一折，當的一聲，便將那劍身折成兩段。
淩懿軒驚愕，看著手中斷劍，身子被震得後退一步。
淩燁宸鄙夷道：“你以為你幾滴眼淚，便能將她從朕身邊奪走？搭木屋，種花草，牽馬繞城......開什麽玩笑，簡直癡人說夢。朕有一口氣，你就休想。朕死了，你亦休想。朕死前，也會把她先殺掉，她隨朕一起下地獄。你永遠...不要妄想得到她。”
話鋒一轉，薄唇開合，冷道：“七弟，接招吧。”
閃電間，他右手挾風勁抬，曲臂斜勾，匕首滑袖而出，收掌抓握，寒光一閃，匕首從淩懿軒頸側動脈迅猛劃過。
淩懿軒忽覺脖間熱流湧過，鮮血登時從血口子如注噴湧而出。
淩燁宸琥珀的眸，見了殷紅的血，燃起瘋亂殘酷火光，染血薄唇冷冷的笑，道：“還未完，這才半招而已。”
隨後，他右臂順勢勁曲，用足六成內力，手肘猛然撞向淩懿軒心窩處。
淩懿軒身軀向後疾馳飛出丈餘，他手中斷劍激射而出，削斷了碗口粗的樹幹，當的落地，斜插入石。
噗通一聲，淩懿軒高大身軀，重重趴落地上，頭發束環散落，長發淩亂披下，咳出數口鮮血，雙臂在地上撐了幾撐，竟無法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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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早朝
淩武大驚，上前抱起淩懿軒，道：“七哥！你怎麽啦！要不要緊？”
周雨晴手捂住淩懿軒脖間湧血的傷口，道：“動脈被割斷了，五髒六腑也被震碎，八爺、十二爺，把你們內力輸到他體內，護他心脈，不然他就斷氣啦！”
淩武、淩思遠聞言，同時運氣推掌在淩懿軒後背。
淩懿軒身體忽受他人真氣，他雙眼滕然大睜，氣血在胸腔，湧暢翻滾，噗噗數聲，積血從口中如注噴出。
隨後，他身子癱坐地上，失神望著前方，忽然仰天大笑，血紅淚水順頰流下。三千散亂墨發，瞬間變成一頭銀絲，英挺的麵孔，頹敗滄桑了十年。
他低聲哀嘯，似哭似笑：“我輸了，輸了...十年前就輸了....他們十年前就定下終身了...”
淩燁宸狀況亦未好過幾分，他手扶胸膛，倒退幾步，口中湧出殷紅的血。他亦笑。笑的自負傲慢。
邢掣上前抱住他肩膀，運功將他胸腔斷劍逼出，快速封了他要害大穴，止了血。邢掣心疼責道：“爺，好險，隻差一毫就刺到心髒。你怎麽可能躲不過那一劍？”
月下道：“不是躲不過，是根本沒有要去躲。爺，你傷了我薛主子，心裏自責。現下自己故意受了傷，陪著我薛主子一起心疼，覺得舒坦些了？”
淩燁宸被拆穿心事，蒼白的臉，稍微醺紅，默然不語從月下手裏抱過薛玉凝。
觸到她溫軟身子的一瞬，他心裏踏實了起來，與她額頭相貼，在她耳邊道：“凝兒，朕對你不起。剛才有意接下七弟這一劍，就當是向你稍作懺悔。原諒朕...”
玉凝倚在他胸口，沉沉睡著。他歎口氣，將她擁緊。
淩武大喝：“跟你拚啦！”說著揮劍劈向淩燁宸。
錚錚數聲，暗衛長劍送到，數十利刃架在淩武、淩思遠兩人脖子上，暗衛勁踹他兩人膝蓋後，他兩人噗通跪倒在淩燁宸腳邊。
淩燁宸吻了吻薛玉凝額頭，原是柔情蜜意的眸。抬起頭的一瞬，眼中柔情被冷漠嗜血洗劫。
他無情冷笑，諷刺道：“八弟、十二弟，淩蒼曾跟朕搶雪兒，朕將他逼上絕路，置他死地。現下，他的弟弟，竟又來跟朕搶凝兒，朕不殺他，豈不是對淩蒼不公。”淩燁宸頓了頓，道：“無蹤，依你之見，朕的話，有無道理？”
無蹤心跳停了兩拍，雙手顫抖一揖，“皇上所言極是。淩蒼該死...淩懿軒也不能活。不然皇上威風何在！”
淩燁宸眼瞳深不見底，望了無蹤一眼，緩緩道：“你這樣覺得？”他輕笑，突然道：“殺了淩懿軒。”
淩武大喝：“別殺我七哥！要殺殺我！”淩思遠道：“八哥，你別急，他不會放過你我。”
“屬下遵旨。”無蹤手心皆是汗水。心裏疼痛難當。他上前站在淩懿軒身前。
淩懿軒白發黑眸，失神若癡，喃喃道：“凝兒，凝兒...輸了...”
無蹤道：“七爺...走好。”他倏地握住劍柄，揮臂拔劍劃向淩懿軒脖子。
周雨晴見淩懿軒根本沒有絲毫閃躲之意，她在無蹤握住劍柄的一瞬，傾身擋在淩懿軒身前。替他赴死。
而，劍劃過之後。眾人大驚。周雨晴失聲痛哭。
七爺還活著，她也還活著。
無蹤也驚。他低頭一看，隻見，他手中僅握著劍柄，劍身早已經不知去向。
他心頭一凜，拿起劍鞘檢看，那劍身竟已經碎裂在劍鞘之中。他駭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劍曾借給薛妃當拐杖，經皇帝之手還回他手中。皇帝將劍拋給他之前曾在劍鞘外一握。竟是那一握，將劍身震得粉碎。
無蹤看向淩燁宸。隻見淩燁宸薄唇輕抿，眼中疑慮盡消。低笑道：“看了，是朕多慮了...”
無蹤暗暗的道：淩燁宸城府竟深到這般地步，他一早就懷疑我，欲將我試探，若我方才對我弟下殺手稍慢一刻，他一定懷疑我身份啦。
然而無蹤方才手中是留了力的，一劍下去，會讓淩懿軒昏去，卻不會致死，本想以此蒙混皇帝雙眼。不料...
無蹤道：“皇上贖罪，劍莫名斷了，屬下換把劍再殺他。”
淩燁宸未及言語。忽覺手臂略微一緊，原來是薛玉凝輕握了他衣袖。
他心驚，以為她心口疼痛難當，忙道：“凝兒...禦醫就快來了，快來了。來人，去禦醫閣催促...”
薛玉凝氣若遊絲，眼半閉半合，喉間竟發不出多大聲響。
淩燁宸知道她欲說話，於是附耳到她唇邊細細聽去。
她道：“...我有免死...令...放了他們...讓他們...走...”話未完，她手無力垂下，昏去了。
淩燁宸哀歎：“凝兒…”他凝眸深思，倏然令道：“邢掣，放他們走。”
從來對皇帝惟命是從的邢掣，首次執拗不從，道：“爺請三思，放了他們不啻於放虎歸山，若教他們跟奸人勾結，必定後患無窮！”
月下跪下道：“請爺下令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淩燁宸重重道：“朕心意已定。莫要再勸。”
他望著玉凝，溫柔道：“仗可以打，血可以流，江山可以再奪回來，你薛主子的話既然已經說出口，朕便不能當成沒有聽到。”
邢掣、月下不甘長歎。
淩燁宸左臂穩穩托住薛玉凝，右手倏然抓過邢掣的劍，狠然劃過淩懿軒雙手手腕，挑斷了他兩手手筋。
淩懿軒卻如死人一般，毫無反應知覺。雙眼直直看向薛玉凝。
淩燁宸道：“挑你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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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懿軒輕笑，淩燁宸諷刺連暗衛亦不將他堂堂王爺放在眼中，他怎會不懂。他不在乎罷了，輕聲道：“八弟，十二弟，你二人也退下。我跟四哥做個了斷。”
淩武、淩思遠兩人聞言互望一眼，收劍，重重道：“七哥小心！”
淩燁宸道：“七弟，我奪回凝兒，你怨我不擇手段，耍奸玩陰，你服也不服？”
淩懿軒道：“我定然不服。”
淩燁宸冷冷的道：“既你不服，朕提議再戰一回，你意下如何？”
淩懿軒抬手曲臂，將劍豎在臉側，道：“為了什麽而戰？總該有個說法。”
淩燁宸環胸而立，輕笑道：“看看...誰有能力擁有他。這個說法怎樣？”
淩懿軒冷喝道：“好極了。不過，四哥，你輸定了。”
淩燁宸聞言，劍眉稍揚，不屑輕笑。
邢掣亦跟他主子一樣，不屑的笑。一笑五百應，暗衛皆笑。僅這陣勢，淩武、淩思遠便心裏膽怯幾分。卻見淩懿軒麵色坦然，絲毫無懼意。
淩燁宸眉眼銳利，輕挑劍眉，自負道：“朕僅用一招，取你性命。你信是不信？”
淩懿軒大笑：“口出狂言！方才你一招將她奪走，是我不忍你傷她。現下，你再沒那運氣。”
他心裏暗暗道：我以十成功力刺四哥心口，他必向左閃躲，我借勢側提劍鋒，割破了他咽喉。他內力不足，定然避我不及，還不死麽！
淩懿軒大喝：“廢話少說，受死吧。”隨即，他腳尖蹬地，淩厲飛起，劍出虛招，直刺淩燁宸胸腔。
然而，他身子在騰躍空中，眉眼突然大異。隻因，他劍尖已然到了淩燁宸胸膛，可淩燁宸沒有絲毫閃躲之意。
淩懿軒駭道：“四哥你幹什麽！站著不動、不拔劍，找死麽！”
淩燁宸薄唇冷然抿起，道：“剛才奪她回來，叫做兵不厭詐。現在，為兄親身示範，再教你一招，什麽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說罷，他掌運氣後推，身子猛地向前躍出，挺身而上迎向淩懿軒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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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掣一張俊臉早已經緊張的慘白，他死死攥著汗濕的手，定定站在原地，不動、不出手，他堅信，爺有定奪。五百暗衛，做足了邢掣那般冷酷模樣。卻各個牙關咬緊，緊張而望。
無蹤暗笑。
女眷捂眼驚呼，對著她們的男人哭喊道：“皇上！”
刹那間，兩個挺拔俊秀男子咫尺之遠，四目相對，可聞彼此氣息。
淩懿軒無法用常人的思維去判斷他四哥的想法，僅冷聲道：“喪心病狂的瘋子！這樣的你，憑什麽擁有她。她嚇也被你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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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如泉從他口中湧出，他血唇陰鷙森冷道：“七弟，朕不要性命，拚死也要留她在身邊，你...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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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燁宸癡狂大笑，道：“差得遠呢，才剛剛開始。你僅出了你那一招。...朕卻，還未出手。”
淩懿軒駭得睜大雙眸。眼前的男人，儼然已經癲狂，似鬼如妖魅。饒是他一個男人，亦對淩燁宸幾分懼怯。他道：“四哥，認輸吧...我不想傷你性命。”
淩燁宸嗤笑冷哼出聲，倏然抬起左臂，食、中兩指夾住胸口劍刃，運氣勁猛一折，當的一聲，便將那劍身折成兩段。
淩懿軒驚愕，看著手中斷劍，身子被震得後退一步。
淩燁宸鄙夷道：“你以為你幾滴眼淚，便能將她從朕身邊奪走？搭木屋，種花草，牽馬繞城......開什麽玩笑，簡直癡人說夢。朕有一口氣，你就休想。朕死了，你亦休想。朕死前，也會把她先殺掉，她隨朕一起下地獄。你永遠...不要妄想得到她。”
話鋒一轉，薄唇開合，冷道：“七弟，接招吧。”
閃電間，他右手挾風勁抬，曲臂斜勾，匕首滑袖而出，收掌抓握，寒光一閃，匕首從淩懿軒頸側動脈迅猛劃過。
淩懿軒忽覺脖間熱流湧過，鮮血登時從血口子如注噴湧而出。
淩燁宸琥珀的眸，見了殷紅的血，燃起瘋亂殘酷火光，染血薄唇冷冷的笑，道：“還未完，這才半招而已。”
隨後，他右臂順勢勁曲，用足六成內力，手肘猛然撞向淩懿軒心窩處。
淩懿軒身軀向後疾馳飛出丈餘，他手中斷劍激射而出，削斷了碗口粗的樹幹，當的落地，斜插入石。
噗通一聲，淩懿軒高大身軀，重重趴落地上，頭發束環散落，長發淩亂披下，咳出數口鮮血，雙臂在地上撐了幾撐，竟無法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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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武、淩思遠聞言，同時運氣推掌在淩懿軒後背。
淩懿軒身體忽受他人真氣，他雙眼滕然大睜，氣血在胸腔，湧暢翻滾，噗噗數聲，積血從口中如注噴出。
隨後，他身子癱坐地上，失神望著前方，忽然仰天大笑，血紅淚水順頰流下。三千散亂墨發，瞬間變成一頭銀絲，英挺的麵孔，頹敗滄桑了十年。
他低聲哀嘯，似哭似笑：“我輸了，輸了...十年前就輸了....他們十年前就定下終身了...”
淩燁宸狀況亦未好過幾分，他手扶胸膛，倒退幾步，口中湧出殷紅的血。他亦笑。笑的自負傲慢。
邢掣上前抱住他肩膀，運功將他胸腔斷劍逼出，快速封了他要害大穴，止了血。邢掣心疼責道：“爺，好險，隻差一毫就刺到心髒。你怎麽可能躲不過那一劍？”
月下道：“不是躲不過，是根本沒有要去躲。爺，你傷了我薛主子，心裏自責。現下自己故意受了傷，陪著我薛主子一起心疼，覺得舒坦些了？”
淩燁宸被拆穿心事，蒼白的臉，稍微醺紅，默然不語從月下手裏抱過薛玉凝。
觸到她溫軟身子的一瞬，他心裏踏實了起來，與她額頭相貼，在她耳邊道：“凝兒，朕對你不起。剛才有意接下七弟這一劍，就當是向你稍作懺悔。原諒朕...”
玉凝倚在他胸口，沉沉睡著。他歎口氣，將她擁緊。
淩武大喝：“跟你拚啦！”說著揮劍劈向淩燁宸。
錚錚數聲，暗衛長劍送到，數十利刃架在淩武、淩思遠兩人脖子上，暗衛勁踹他兩人膝蓋後，他兩人噗通跪倒在淩燁宸腳邊。
淩燁宸吻了吻薛玉凝額頭，原是柔情蜜意的眸。抬起頭的一瞬，眼中柔情被冷漠嗜血洗劫。
他無情冷笑，諷刺道：“八弟、十二弟，淩蒼曾跟朕搶雪兒，朕將他逼上絕路，置他死地。現下，他的弟弟，竟又來跟朕搶凝兒，朕不殺他，豈不是對淩蒼不公。”淩燁宸頓了頓，道：“無蹤，依你之見，朕的話，有無道理？”
無蹤心跳停了兩拍，雙手顫抖一揖，“皇上所言極是。淩蒼該死...淩懿軒也不能活。不然皇上威風何在！”
淩燁宸眼瞳深不見底，望了無蹤一眼，緩緩道：“你這樣覺得？”他輕笑，突然道：“殺了淩懿軒。”
淩武大喝：“別殺我七哥！要殺殺我！”淩思遠道：“八哥，你別急，他不會放過你我。”
“屬下遵旨。”無蹤手心皆是汗水。心裏疼痛難當。他上前站在淩懿軒身前。
淩懿軒白發黑眸，失神若癡，喃喃道：“凝兒，凝兒...輸了...”
無蹤道：“七爺...走好。”他倏地握住劍柄，揮臂拔劍劃向淩懿軒脖子。
周雨晴見淩懿軒根本沒有絲毫閃躲之意，她在無蹤握住劍柄的一瞬，傾身擋在淩懿軒身前。替他赴死。
而，劍劃過之後。眾人大驚。周雨晴失聲痛哭。
七爺還活著，她也還活著。
無蹤也驚。他低頭一看，隻見，他手中僅握著劍柄，劍身早已經不知去向。
他心頭一凜，拿起劍鞘檢看，那劍身竟已經碎裂在劍鞘之中。他駭得出了一身冷汗。這劍曾借給薛妃當拐杖，經皇帝之手還回他手中。皇帝將劍拋給他之前曾在劍鞘外一握。竟是那一握，將劍身震得粉碎。
無蹤看向淩燁宸。隻見淩燁宸薄唇輕抿，眼中疑慮盡消。低笑道：“看了，是朕多慮了...”
無蹤暗暗的道：淩燁宸城府竟深到這般地步，他一早就懷疑我，欲將我試探，若我方才對我弟下殺手稍慢一刻，他一定懷疑我身份啦。
然而無蹤方才手中是留了力的，一劍下去，會讓淩懿軒昏去，卻不會致死，本想以此蒙混皇帝雙眼。不料...
無蹤道：“皇上贖罪，劍莫名斷了，屬下換把劍再殺他。”
淩燁宸未及言語。忽覺手臂略微一緊，原來是薛玉凝輕握了他衣袖。
他心驚，以為她心口疼痛難當，忙道：“凝兒...禦醫就快來了，快來了。來人，去禦醫閣催促...”
薛玉凝氣若遊絲，眼半閉半合，喉間竟發不出多大聲響。
淩燁宸知道她欲說話，於是附耳到她唇邊細細聽去。
她道：“...我有免死...令...放了他們...讓他們...走...”話未完，她手無力垂下，昏去了。
淩燁宸哀歎：“凝兒…”他凝眸深思，倏然令道：“邢掣，放他們走。”
從來對皇帝惟命是從的邢掣，首次執拗不從，道：“爺請三思，放了他們不啻於放虎歸山，若教他們跟奸人勾結，必定後患無窮！”
月下跪下道：“請爺下令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淩燁宸重重道：“朕心意已定。莫要再勸。”
他望著玉凝，溫柔道：“仗可以打，血可以流，江山可以再奪回來，你薛主子的話既然已經說出口，朕便不能當成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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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燁宸左臂穩穩托住薛玉凝，右手倏然抓過邢掣的劍，狠然劃過淩懿軒雙手手腕，挑斷了他兩手手筋。
淩懿軒卻如死人一般，毫無反應知覺。雙眼直直看向薛玉凝。
淩燁宸道：“挑你手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