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苑再也不畏懼草原強盜的尖刀!”


    痛的麻木了怎麽還是痛!痛的無奈了怎麽還是痛?


    烏野好像在旁邊激烈的叫著什麽,她卻聽不到。


    她要放棄他了,她要走了,回到自己的國家,繼續自己的責任,打她的強敵,革新她的政治,完成她心目中強盛的大苑,讓百姓能安居樂業的大苑,讓四夷不敢欺負的大苑。


    但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就要永遠都留在這片草原上了!


    烏野已經絕望,他正在用西瞻話大叫,他在組織他能指揮的了的所有士兵,他們都上了馬,準備跟著可賀敦的殘兵,向一萬人的大隊人馬衝擊。


    青瞳麻木的看了看他,烏野好像罵了她什麽,她卻聽不懂,罵就罵吧,他就要死了!她看著烏野,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實際上,青瞳覺得自己也死了。


    “我們走吧!”她木木的說道。


    任平生看著她的臉色,忽然微微一笑。他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拍拍手跳上馬,道:“馮羽,你帶人開道,買賣都做完了!咱們回去吧!”


    他隻最後看了青瞳一眼,撥馬便向隊伍後麵走去,那裏還剩下最後幾個可賀敦人還在苦苦掙紮。


    “留給我吧,你帶人去前麵護衛!我弄一下這裏的痕跡。”他對肖平軍說了一句,肖平軍知道他的本領,留下幾個人不在話下,應了一聲便帶人前行。


    任平生目送青瞳背影,那目光中是難得的溫柔,他用很輕很輕,青瞳根本聽不見的聲音道:“別這幅樣子,我看了難受,他們不能去,我去!隻要我不死,就救他出來,好不好?”


    ——————


    我什麽都沒有,隻是有一點吵……


    如果你感到寂寞,我帶給你熱鬧。


    為你繞一繞,沒有什麽大不了,


    卻可以讓你微笑!


    其實我很煩惱!隻是你看不到!


    如果我也不開心,怕你轉身就逃,


    愛上一個人,一定要讓她相信!


    這世界多麽美好!


    對每個人都說還好,


    我的心、我的情,你不需要明了,


    隻要我對你好,


    這樣的溫柔你要不要?


    我的心、我的情,你不需要明了,


    隻要我對你好,


    這樣的溫柔你要不要?


    第 36 章


    9. 飛撲


    這個幾百年前飼養著大量牛羊的黃土城依河而建,方便幾萬隻牲畜的飲水和清洗。如今雖然黃土早已風化,但是地勢仍在,土城三麵接地,東麵卻是滔滔河水。


    隻是大概為了怕下雨漲水,土城選擇在地勢較高的地方,距離河水垂直高度約有十幾丈。南西兩個方向都是平地,再往北走,地勢卻越來越高,漸次爬上高坡,變成了西瞻常見的群山地貌。


    隻不過此處的百十座山峰比別處都高些,河水剝去被風侵蝕的岩石,在高地上形成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峽穀。


    河水帶著碎石從群山中流出,開始的時候河道窄,水流還頗為湍急,隨著地勢慢慢降低,河床逐漸變寬,水流才漸漸和緩下來,流出幾百裏之外,便是青瞳最初到草原上看到的那條籠罩著煙薄霧靄的大河。


    熟悉草原的人就知道,像這樣高度的山能留住水汽,加上河流帶來的充沛水源,山那邊一定會有個豐美的大草場。


    的確,山那邊就是西瞻最大的附屬部落——可賀敦部的草原了。


    此刻可賀敦的大隊人馬正沿著大河疾馳,得到準確消息,最後剩餘的西瞻士兵已經被困在黃土城中,這場快要把人拖瘋的戰鬥終於要結束了!


    拔密撲的親信索柯帶著數百名士兵緊跟其後,押著補給向黃土城方向行進,補給物品不單有食物和箭支,還有投石車等遠距離攻擊器械。


    另有八個小隊的人馬分散戒備,雖然這裏是可賀敦自己的地盤,但他們做下的事情太危險,還是要防備其他小部落或者流浪的牧民不小心撞見。


    拔密撲自己領著所謂的可賀敦援軍跟在最後,準備再西瞻士兵看到希望的時候,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這一次,他出動了所有安全可靠的人馬!他一定要贏的幹脆徹底才行!


    山坡逆向上來一匹馬,這是非常時期,拔密撲立即停住大軍,小心戒備,吩咐從人:“去看看是什麽人?”


    馬匹爬山,速度並不快,馬上乘客露出頭來,拔密撲身邊一個親兵叫道:“酋長,好像是西姆!”


    其餘人全都鬆了一口氣,馬上之人臉色蒼白,果然是拔密撲的親信西姆。那是最信得過的人了,絕不可能是敵人。


    “西姆不是留在土城看守的嗎?怎麽一個人來了?難道有什麽意外?”


    拔密撲帶馬迎上去。卻見西姆腦袋有些耷拉,似乎十分疲憊,隨著對方爬上高坡,這邊露出的部分越來越多,隻見西姆是一馬兩騎,他身後還坐著一個男子。


    一個士兵笑道:“這是抓到什麽重要的人,西姆要親自帶來,難道是烏野?”


    話音未落,那匹馬突然加速,西姆從那馬上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整個人驟然裂成兩半。


    可賀敦士兵發出驚恐的叫聲,西姆馬後之人突然蒼鷹般脫離馬背,對著拔密撲狠狠撲下。


    一個兵士見狀不好,騎馬過來奮力抵擋,他大喝一聲,揮起長刀指向天空,任平生此刻剛剛越過他頭頂,內功貫注,腳尖竟然在尖刀上借了一下力,以更快的速度飛出。


    被他踏過的尖刀清脆的折為兩半,嗖的一聲,以閃電般的速度對著拔密撲飛射過去。


    這般細小暗器出乎尋常的飛到,拔密撲猛向後仰,刀尖掠過他的右側紮到後麵一個士兵的肩頭,明晃晃豎在那裏。


    拔密撲頭皮都炸起來了,這時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弓箭,射死他!”他邊策馬急退,邊厲聲大喝。


    “嗖!嗖嗖!”


    如同天上黑壓壓飛來一群蝗蟲,弓箭手們手忙腳亂的張弓射去,好些人沒有來得及瞄準,羽箭便脫手而出,為了對付區區一人,羽箭範圍卻籠罩了好大一片天空。


    任平生剛剛在刀尖上借力,又猛撲過來十丈左右,此刻已在軍陣正上方。


    他身在半空,如同飛鳥,真是再好不過的靶子了,因為弓箭手們來不及瞄準,反而使得羽箭籠罩的範圍極大,他身形一頓,竟然無處可避。


    任平生眼見箭支飛來,身子猛然間一沉,用更快的速度向下墜去,帶起一陣狂風,如同半空中落下一塊頑石。


    草原士兵卻比他見過的大苑士兵彪悍許多,見他墜下,少部分人驚慌躲閃,大部分士兵竟然一起將手中馬刀舉起,想空中狠狠戳去。


    任平生堪堪落下,隻見身下尖刀林立,寒光閃閃,如同地獄傳說中的刀山,這要落結實了,毫無疑問會變成篩子。


    高處是箭,低處是刀,刀林箭雨籠罩的範圍足有二十丈方圓,當中夾著一個他無處可避。


    身後傳來一片驚呼,烏野領著西瞻士兵剛剛上了山坡,便看到任平生身在半空,上麵是箭,下麵是刀的場景。


    西瞻士兵本想不顧一切衝回來,半路被這高大漢人追上。老任隻說是青瞳叫他回來的,讓西瞻士兵跟著他走,之後也不等烏野回答,不由分說打馬便走。


    烏野無奈,他心中還存了萬分之一的希望,昔日他和青瞳相處時間很長,對她莫名信賴,直到現在也不能相信她會如此絕情。反正他們也是要衝回去,老任也是要衝過去,他一個人本就比大隊行動要快,不跟著也要跟著,於是率眾跟隨。


    老任快,又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所以他們到來的時候,老任已經衝進去了,看到的剛好就是這般場景。此時他們想幫忙哪裏來得及?


    至此關頭,任平生眼放精光,用盡全力吸了一口氣,都可以看見他肚腹深深凹了下去,緊接著,半空中發出一聲霹靂般大喝。


    這一聲大喝如同實質,最早到來的幾支羽箭竟然歪歪斜斜的掉落,於此同時,他身下方圓一丈內的士兵都齊齊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手中馬刀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便在這時,一支烏黑的長箭悄聲無息的到了任平生麵前,比其他羽箭的角度都低了很多,剛好在任平生身子落下,卻未著地的間歇。


    遠處一個高瘦的男子放下長弓,嘴邊已經露出微笑。雖然不懂武功,他也知道,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時候,正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


    他叫談符離,是拔密撲從整個草原找出來的神箭手,當初濃霧中穿過兩輛車子到達簫圖南麵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接下來的混戰中,盡管大霧隻被冷風吹開一角,一瞬間又合上,他的箭卻已經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準確釘在訓鷹人的咽喉,讓西瞻軍在之後的行軍中處處陷於被動。


    他對自己手中弓箭的感情,不啻於對草原大神的感覺,都是無比的信任。


    突然,談符離的眼睛眯了起來,高超的箭術給了他高超的視力。在他眼中,任平生周圍的空氣好像起了變化,他似乎已經沒有了力氣,動作緩慢下來,但卻偏偏舞蹈一般充滿韻律。自己射出的那支鐵箭,被他劃著個舞蹈般的動作悄聲無息的接住了,如同這一箭本就打算直接送進他手心一般。


    他甚至有暇抬起頭,穿過大半個軍陣,衝著談符離溫和的望了一眼。


    他的雙眼不再是那種逼人的精光四射,而是流轉著的溫水般,談符離對上他的視線,竟有一種浸入熱水般舒服的感覺,心裏懶洋洋的,幾乎扔掉了手中的長弓。


    他心中一凜,猛然打了個機靈,再看過去的時候,一切已經恢複了正常。那個人的動作哪裏有一點兒緩慢?分明是快到了極點!哪裏有一點陰柔,分明強到了極點!


    從他剛剛一聲大喝到接箭落地,快的來不及眨眼,那支剛剛還屬於自己的長箭,此刻卻認準拔密撲,以比弓箭射出更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聽到任平生一聲大喝,一個親兵下意思縱馬踏上一步,攔在拔密撲麵前,轉瞬間羽箭便飛至而來,他想抬手格開,但手臂都沒來的及動一下,就已經被羽箭正中額頭,撲到在地。


    麵前親兵後腦突然突出一支羽箭,鮮血飆出兩尺,拔密撲身材較矮,那股鮮血剛好飛到他頭頂勢盡,如同暴雨般淋下,將他頭部整個裹上一層鮮血。


    拔密撲剛剛從刀尖飛來的驚嚇中恢複,立即又癱回馬上,手足發軟。


    任平生一箭擲出,立即矮身撲在地上,使出地堂功夫,在一條條馬腿中閃轉騰挪,認準拔密撲方向滾過去。


    這門功夫曾經在渝州城前用過,當時他帶著青瞳尚且從千軍萬馬中衝回城內,如今隻有一個人,更加運用的靈活如意。


    騎兵重心高,對步將近身戰鬥本就不方便,何況他躲入馬腹下,在馬腿中穿梭,那就更加不容易取準。馬匹之間都要留有餘地,不可能像步兵靠的那般緊密,可賀敦的騎兵明明知道敵人就在腳下,紛紛揮刀下刺,但這敵人卻異常滑溜,一眼看到,拿著兵刃紮下去時,那人卻驟然竄到另一匹身下。


    無數士兵一起攻擊,馬匹互相撞擊,長嘶短叫,揮動兵刃的手臂都撞在一起,相互牽絆,施展不開,隻能大呼小叫,眼看著地上一條揚起的土線,彎彎曲曲向中軍飛快撲去。


    當然,內功沒有到鐵布衫的程度,還是不要輕易嚐試,萬馬踩踏之下,老任閃避再靈活也不免在衣衫上印下無數個馬蹄印。


    要到這個時侯,先前射向他的羽箭才勢頭落盡,紛紛從天上跌下。一片利箭入肉的‘撲哧’聲,因為射向任平生的時候他已經飛身到軍隊上方了,此刻羽箭落下,便將自己人傷了不少。前麵是馬匹碰撞嘶叫,後麵是撥打羽箭的叮當聲和人被箭支射中的慘叫,一片混亂聲中,任平生已經離拔密撲不遠了。


    “下馬!豎盾!”


    拔密撲身前三十多個親兵都跳下馬背,將他緊緊圍在中間,這一下人腿挨著馬腿,密密麻麻,再無死角。


    親兵們個個全身戒備看著地下,別說任平生那麽高大的一個人,便是一隻老鼠,也休想從他們中間穿過。


    第 37 章


    10. 霸道


    曆代都有勇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萬千軍中擒獲重要人物的故事,但任平生真的想不出那些同行是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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