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母親帶蔡八健去各類醫院檢查,但醫生都說這是疑難之症,並不是生長激素不足的問題,而是基因發生了突變。


    父親無法接受,為什麽兩個大人都是正常的人,生出的孩子會是侏儒?不可能啊,這絕對沒可能啊。


    母親說,或許是小鎮的醫院水平不夠,要不要試試大城市的醫院。


    父親猶豫了一會,家裏並不寬裕,如果去大城市的醫院,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了。


    但是父親看到孩子那炙熱的眼神,那懇求的表情,咬牙道:“我們去大醫院。”


    就這樣,父母帶著蔡八健去往大醫院,各項檢查下來,花了好幾千,但得出的結果跟小醫院差不多,是屬於基因突變,注射生長激素也無濟於事。但他們願意嚐試用昂貴的新藥品治療,就是費用比較昂貴,至於結果,就看運氣了。


    父母親思前想後,他們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做小白鼠,同時,他們也負擔不起昂貴的醫藥費。


    治療無望之後,蔡八健開始自暴自棄,無心學習,成績一落千丈,逐漸開始崇尚暴力。看著身邊的人長得越來越高了,蔡八健內心的嫉妒愈發不可收拾。但在自卑的同時,他卻又很要強。他開始瘋狂鍛煉身體,每天混在不良少年堆裏,打架成為了家常便飯。蔡八健逐漸發現,隻要自己夠狠,夠凶,哪怕對方比自己高也會懼怕。


    蔡八健逐漸找回了自信,卻讓父母失望了。因為他的父母,絕對不想要一個崇尚暴力的孩子。而且,因為多次鬥毆事件,父母沒少賠償,這導致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父母千勸萬勸,勸不了蔡八健回頭是岸。而蔡八健,為了不連累父母,最後離家出走,與父母不再聯係。


    其實,蔡八健是在乎父母的,隻是他已經離開不暴力了。隻有暴力,才能讓各自矮小的蔡八健找到自信。


    矮小的蔡八健,隻身一人到大城市打拚,一開始是靠小偷小摸養活自己,因為個人小,身體靈活,他很少被抓住。但是被抓住,就免不了暴揍,最後還被關進了警察局。但因為蔡八健年紀才10歲,每次隻被關幾天就釋放出來了。


    有時候,蔡八健被打傷了,還得警察同誌掏腰包帶他去治療。每當警察問及蔡八健家人,蔡八健死活都不願說。警察們也拿蔡八健沒辦法,隻能口頭警告,讓他乖乖回家找家人。但倔強的蔡八健沒有回家,而是繼續在城市裏漂泊。


    有一天,蔡八健偷東西又被抓住了,對方的脾氣太火爆,居然動真格,要拿刀捅蔡八健。那蔡八健為了自保,也就拚盡全力抵抗,誰能想到,刀子意外捅進了對方的脖子,導致對方當場死亡。


    這一次,蔡八健慌了,他打過很多架,但從沒殺過人啊。


    蔡八健被抓進了警察局,這一次,他是暫時出不來了。


    警察這一次費了很大的勁找到了蔡八健的家人,父親連夜趕來看望。隔著玻璃窗,父親在心疼孩子的同時,也十分失望。


    “一年不到的時間,你就能從打架演變成殺人……實在是……”


    “這是意外,我沒想殺


    人,警察叔叔都說了,是過失殺人,我不是故意的……”蔡八健激動道。


    “有什麽用,對方要我們賠償,我們哪來的錢?”


    “我犯的錯,我自己承擔,我不會連累你們的。”蔡八健拍著桌子大聲道。


    “這是你的說的,孩子,我已經和受害者的家屬商量過了,我們家一窮二白的情況他們也都清楚。他們說,隻要你坐牢二十年,就不用賠償了。”


    “坐牢二十年?”蔡八健定住了。


    他開始思考,坐牢二十年是什麽感覺?這輩子,是不是廢了?但是轉念一想,人生不是早就廢了嗎?


    老天爺早就已經拋棄我了,否則為什麽讓我是侏儒?


    “好,那就讓我牢底坐穿吧。”


    聽到蔡八健這一句話,父親頓時失聲痛哭。


    “孩子,對不起,爸爸無能,爸爸對不起你。”


    “爸,沒事,這是我自己惹的禍,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怪任何人。”


    “孩子……”父親抹了抹眼淚,逐漸平撫情緒。


    “爸,我想問下,媽呢?她不來看我嗎?”


    “你媽媽她身體不好,在家裏修養呢,來一趟大城市不容易,你得體諒。”


    “嗯,讓她好好休息吧。”蔡八健內心十分失落,但他強行調節情緒,表現得很正常,他不希望讓父親看到自己的軟弱。


    就這樣,父親離開了,蔡八健乖乖在監獄裏服刑。


    一般來說,未成年人無論做什麽,都是可以不用服刑的,也不用坐牢。但是法律上還有一條額外的補充條款,如果無力賠償受害者家屬,又無法通過其他條件來滿足受害者家屬,那麽可以通過服刑的方式來了結案件。


    說起這條補充條款,有一定的來曆。數年前,炎黃國其中一個年幼的王子被一未成年人殺害,卻因為對方是未成年人,導致對方不用負刑事責任。這種未成年人不用負刑事責任早已經被國人所憎恨,這是法律上一直以來的漏洞。之前早有人提出要廢除對未成年人的過度保護,但一直沒有得到改變。這也導致,未成年人犯罪率根本無法得到有效控製。


    直到這位小王子遇害,國王終於發力,誓要修改法律。但是修改法律,並不是國王一個人說了算,阻力肯定是有的,但好在大多數的民眾極力支持國王。經過兩年的時間,法律終於得到更改,附加上了額外條款。也就是說,如果受害者得不到該有的補償,那麽可以要求對方坐牢,但對方必須已滿足十周歲。


    也因此,作為未成年的人蔡八健,被殘忍投到了監獄生活中。


    原本以為,人生已經很廢了,但進了監獄才知道,真正的殘酷人生才剛剛開始。


    蔡八健歲數小,人又矮,進入沒幾天就遭到了嘲笑和欺負。但是蔡八健選擇忍耐,他不想再惹麻煩,


    有一天,蔡八健正在食堂吃飯。旁邊有一個臉上帶刀疤的人突然來到他的旁邊,嘲笑道:“你人這麽小,沒想到你飯量這麽大啊。”


    “嗯,我比較能吃。”


    蔡八健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不想惹麻煩的他,回答十分客氣。


    “既然你這麽能吃,來,吃我的吧,我剛好吃不完。”刀疤男把他的剩菜剩飯遞到了蔡八健的旁邊,還順便吐了一口痰進去。


    蔡八健停止了手裏的筷子,問道:“我沒招你,沒惹你,為什麽找我麻煩?”


    “好,那我來告訴你為什麽。按理來說,像你這種未成年來監獄,不但獄警們會對你額外關照,我們這些獄友大哥也會對你關照。但是,這是有條件的,你要合群,對吧?可是你呢,一個人獨來獨往,我行我素,絲毫不把獄友大哥放在眼裏。幹什麽?你以為監獄是什麽地方?這裏麵複雜著呢。”


    “所以,我必須當你們的小弟,必須聽你們的話?”


    “這樣不好嗎?監獄裏有很多派係,你要趕緊抱大腿才對。你看我臉上的刀疤沒?這可不是在外麵弄的,而是到了監獄之後才弄的,我一開始也不懂事,惹惱了獄友大哥們。作為過來人,我好心給你提醒呢。”


    “嗬嗬,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在來監獄之前,我一般都是當老大的,從來不當小弟。”


    “你小小年紀,怎麽這麽狂!”刀疤男火了,直接掐著蔡八健的衣領,把他整個人給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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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醒,如果你再不把我放下,就要見血了。”蔡八健的眼神裏,泛出了凶惡之光。


    “笑死人了,你這個矮冬瓜……”


    刀疤男還沒說完,蔡八健居然把其中一根筷子,直刺對方的眼睛。


    “哇啊啊啊……”


    頓時,整個食堂沸騰了,刀疤男瘋狂慘叫,在地上打滾,周圍的人趕緊後退。他們看到蔡八健安靜地站著,手裏拿著一根帶血的筷子,人雖小,卻讓人不寒而栗。


    很快,獄警們趕到,帶著刀疤男去急救。而蔡八健,則被關到了一個特殊的牢房。


    這個牢房,不像平常的牢房那樣有床,有衛生間。它就是一個露天的大籠子,周圍雜草叢生,籠子裏麵什麽都沒有,拉屎尿尿直接解決。關鍵是,獄警一天隻送一次飯菜,明麵上說是懲罰,罰夠十天才能出來。而且十天之內,每天都要寫檢討。


    蔡八健不服軟,拒不寫檢討,他說他必須這麽做,如果不這麽做,誰都會來欺負他。隻有這麽做,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是不好惹的。


    每天晚上,獄警都能看到蔡八健餓得在地上呻吟。可不管怎麽痛苦,蔡八健就是不願意寫檢討。


    獄警無奈,隻能繼續關押他。十天期限到了,但蔡八健還是不服軟。沒辦法,隻能繼續關著。可是,十天時間,讓這個本來就不高的孩子,變得更加瘦弱了,他長得越來越像隻猴子。


    蔡八健感覺自己遲早會餓死,但是他想了想,或許餓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直到第12天,這個偌大的大籠子裏,來了另一個人,這個人,長得出奇地胖,胖到令人震撼。高三米左右,寬有兩米左右,乍看之下,就像一個巨大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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