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審問並沒有持續多久,畢竟有著宋元的占卜能力,再加上一些人的全盤招供,大家很快便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當時參與的人隻占一半,有一些人並沒有參與,其中便包括蔡八健。矮個子蔡八健,曾經是十字商會的其中一個分會會長,擁有很強的自律性,所以他不喜歡做強迫他人的事情。但是他最看重的屬下郭漢,著實是一個心理變態之人,他最喜歡做一些強迫別人的事情。強迫之後還沒完,還非要出爾反爾。尤其是看到對方絕望的表情,郭漢反而會更加興奮。但是郭漢的變態,隻是針對於不認識的人。對於認識的人,尤其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朋友,郭漢也是非常講義氣的。


    所以對於郭漢對外人的肆意妄為,蔡八健並沒有阻止。當然,他也不屑參與,隻是在一旁喝喝酒。但是根據醫學鑒定,蔡八健似乎有性 功能障礙,所以不排除他其實是想做,但卻沒辦法做。畢竟,如果他不想做,就應該阻止郭漢和其他人,也不是在一旁看著。根據占卜和其他人的供詞,蔡八健在喝酒的時候,目光沒少在女子身上。


    當天晚上,江楓一夜沒睡,而是與其他人一起商量怎麽處理郭漢和蔡八健。


    大部分人都表示應該判那些人死刑,畢竟奸殺性質實在是惡劣。


    判處死刑,江楓自然沒有意見,那些人本來就該死。但是蔡八健呢,他並沒有實際參與,也沒有殺人,甚至還在清理暗黑喪屍上立了不小的功勞。


    如果根據律法,蔡八健罪不至死。


    此時,蘇寇夜激動道:“蔡八健其實是想做,隻是因為有障礙,導致他沒法做。這種人,也不是什麽好鳥,殺了一了百了。”


    有不少人讚同蘇寇夜的看法,但是也有人覺得蘇寇夜的看法有些過激,尤其是楚辭,他反駁道:“蔡八健沒有犯罪,如果你們想要以法製服人,那麽不能殺他。”


    “你閉嘴,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地方,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江楓要請你來。”


    “蘇寇夜,你是不是太無禮了?”楚歌不爽道。


    “現在是楚辭的屬下犯下滔天大罪,受害者可是你的心腹屬下啊。”蘇寇夜看了一眼葛藤,葛藤靜靜坐著,基本上麵無表情。


    “犯罪者自然不可饒恕,但你沒必要針對我父親吧,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好了,你們別吵了,”江楓忍不了了,對蘇寇夜說道,“我叫楚辭過來,就是想通過他了解一下蔡八健的為人。如果此人為人不錯,又沒有實際犯罪,理應無罪釋放。”


    “不是我多嘴啊,蔡八健為人好與不好,他都必須死。”


    “這又是為什麽呢?”


    “如果他為人好,那麽必定重視兄弟情義。我們殺了他兄弟,他必定懷恨在心,日後肯定是我們的大敵,我們不應該放虎歸山。如果他為人不好,那這種人更應該死了。所以總體來說,他都應該死。”


    蘇寇夜的看法,江楓其實早就想到了,殺呢,有點過。不殺呢,又可能後患無窮。但是萬一呢,萬一他為人剛正,是非分明,那麽他可能會


    拋開個人仇恨,好好報效社會。畢竟,蔡八健的實力真心不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殺了著實可惜。


    “楚辭,以你對蔡八健的了解,你覺得如果不殺他,他以後是後患無窮,還是為我所用?”江楓問道。


    楚辭思考了片刻回道:“蔡八健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如果郭漢被處死,他必定有恨。但此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殺了的確可惜。倘若你能化解這恨,他就可能為你所用,日後必有一番豐功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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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解仇恨,談何容易?”江楓歎了一口氣。


    “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楚辭小心翼翼道。


    “有屁快放。”蘇寇夜催促道。


    “說吧。”江楓示意道。


    “如果不殺郭漢,以郭漢為質,讓蔡八健為郭漢贖罪,想必蔡八健必定感恩戴德,忠心報效於勢力。”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表情的葛藤突然眉頭皺了一下,他手裏的杯子不自覺地碎了。


    楚歌能夠理解葛藤的心情,趕緊對楚辭說道:“爸,你怎麽能出這樣的餿主意,郭漢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啊。”


    “這個我知道,隻是江楓問我怎麽樣才能讓蔡八健歸順,我隻是給出意見而已。”


    “這個意見就不該給啊。”


    “我有什麽辦法,是江楓不舍得蔡八健這個人才。”


    看到楚歌和楚辭爭起來,蘇寇夜忍不住笑了。


    “真是笑死我了,這種餿主意都提起來,”蘇寇夜轉頭向葛藤,“老弟,你放心,郭漢必須死。”


    葛藤本不想發表任何意見,他本以為這件事情會很簡單,不就是罪犯伏誅嗎?可是會議開到這裏,很明顯事情已經變質,甚至不少人都爭吵了起來。歸根結底,其實就是江楓想要蔡八健這個人才。就連楚辭也感受到了,葛藤當然也感受到了。


    葛藤作為一個降臣,本不該對江楓提出任何要求,但是如果因為蔡八健,導致郭漢無法伏誅,那麽該怎麽告慰妻女的在天之靈。


    這時,葛藤突然起來,跪到江楓麵前,眼睛布滿血絲,嘴角不停抖動,想要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樣子。


    江楓握住葛藤的手,扶起他道:“你想要說什麽?直接說。”


    “我……”


    “你說吧。”


    “我……”


    突然,葛藤再次跪了下來,眼淚滴到了地板上,激動道:“領主,我知道我不如蔡八健,但是我會努力,我一定會努力趕上他的價值,為了領主,為了勢力,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隻求……隻求……”


    葛藤停了停,他知道他的要求很過分,但是他不得不提出來。他最終鼓起勇氣道:“隻求領主,給我死去的妻女一個交代。”


    現場的氛圍變得有點壓抑,葛藤現在無疑是道德綁架。在場這麽多眼睛看著,江楓就算想包庇蔡八健也不行了。


    江楓看了看葛藤,略有有些失望的搖頭道:“葛藤,你是不是認為我有意包庇蔡八健和郭漢?”


    “不


    ,屬下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現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


    “屬下不敢!”葛藤咬著牙,閉著眼睛,眼淚不斷滴下。


    其實他知道他不該這麽做,一旦這麽做,等於不給領主任何麵子,逼他一定要殺郭漢和蔡八健了。明明很清楚領主不舍得殺蔡八健,明明很清楚這樣做一定會令領主心裏不高興,但是為了死去的妻女,為了還她們一個公道,葛藤隻能這麽做了。


    既然葛藤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江楓隻好成全他了。


    “好,我決定了,判郭漢和其餘參與者死刑,明日午時,在中央廣場執行槍決,讓所有人都知道,法理不容,切不可知法犯法。”


    “謝領主。”葛藤激動地淚如雨下。


    “那你現在可以起來了吧。”江楓再次扶起了葛藤。


    “謝領主。”


    這時,蘇寇夜卻有點疑惑,因為江楓還沒有表示怎麽處理蔡八健。


    “那蔡八健呢?”蘇寇夜問江楓道。


    “你覺得呢?”


    “既然郭漢要被處死,為了免除後患,蔡八健也必須死。我的建議是,我們默認蔡八健也參與了奸殺案,凡是當時在場的人,全部判處死刑。”


    蘇寇夜的這一招的確有些心狠手辣,要知道當時在場的人,隻有一半左右參與了。蘇寇夜這麽做,就是想讓真相跟著死去的人一起淹沒。


    江楓聽罷冷笑了一聲,他看了看其他人,問道:“你們覺得呢?要不要斬草除根?”


    眾人選擇沉默,並沒有回答。他們都感覺到江楓的語氣不太正常,似乎帶著幾分怒意。


    江楓對眾人沉默,便轉頭問葛藤:“這樣吧,你來說吧,我們該怎麽做?”


    葛藤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回道:“領主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可是你剛才不是這樣的。”江楓再次冷笑了一聲。


    “我……”葛藤開始莫名慌張,他搞不清楚江楓到底想聽什麽,還是說之前的行為真的把江楓惹怒了?


    “你還猶豫什麽,還不回答,該怎麽做?”江楓再次催道。


    葛藤的冷汗都下來了,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麽回答,因為他隻在乎郭漢是否伏誅,至於蔡八健,既然沒有犯罪,死活都無所謂。可是蘇寇夜很明顯想讓蔡八健死,但領主呢?領主肯定是不希望蔡八健死。可不死的話,豈不是後患無窮?


    怎麽辦?怎麽辦?


    葛藤咬了咬牙,最終決定,讓道德來決定。畢竟,他之前也用道德綁架了江楓。


    “我認為,有罪者,伏誅。無罪者,釋放。”葛藤最後回答道。


    “好,說得好,我沒有看錯人。”江楓拍了拍葛藤的肩膀。


    可是蘇寇夜的表情直接暗了下來,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他的內心是說不上來的氣憤。但是他現在沒有再提出異議,因為他很清楚,江楓認真了,現在若再提出異議,隻會讓火藥味變得更加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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