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一打開,就見老元帥在半空回身一劍,端得是快、狠、準。


    “好。”馮古道鼓掌。


    老元帥落回地上,淡淡道:“過獎。比起令師,不過班門弄斧。”


    馮古道碰了個軟釘子,不覺摸了摸鼻子。


    薛靈璧打圓場道:“爹,時辰不早,我們不如用完早膳再練。”


    “好。”老元帥將劍丟給馮古道。


    馮古道不明所以地接下。


    “明尊還未練吧?”


    “呃……”


    “那練完再來用膳。”老元帥說得客氣,走得可一點都不客氣。


    馮古道看著被老元帥拉遠的薛靈璧,無奈地看看手中劍。


    當初袁傲策被紀輝煌抓走之後,他倒是下苦功練過一陣子。但是受天資所限,怎麽練都不可能成為與紀輝煌相匹敵的高手,反而教中事務還落下不少,使得教中原先就因為搬遷而心生不滿的長老怨聲載道,從此之後,對武學一途,他可說是不求有進,但求無退。


    將劍放到一旁,他順手解下腰間的玉簫,獨自揮舞起來。


    其實他練的與袁傲策一樣,也是劍法。隻是他嫌劍太長,不易攜帶,所以特地將劍法略作改動,更適合用玉簫來練而已。


    自從恢複明尊的身份之後,他身上的猥瑣之氣便無影無蹤。玉簫在他手中,如行雲流水,灑脫流暢。


    啪啪啪。三聲鼓掌。


    馮古道轉頭看向走過來的薛靈璧。


    薛靈璧放下手道:“你的劍法還不錯。”


    馮古道皺眉搖頭道:“比起侯爺,不過班門弄斧。”


    薛靈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爹那裏,自有我去說。”


    “侯爺要說什麽?”馮古道無辜地眨著眼睛。


    薛靈璧微微一笑道:“聘禮。”


    “……”


    “不知道紀無敵當初下了多少聘禮?”他很認真地思考起來。


    馮古道正色道:“他送的是嫁妝。”


    “哦?”薛靈璧挑眉,擺明不信。


    “袁傲策是入贅。”


    “你希望我也入贅?”薛靈璧慢慢靠過去,直到鼻子離馮古道的臉不到兩寸才停下腳步。


    馮古道望著那雙如海深邃的眼眸,驚覺自己掉進一個陷阱,急忙往上爬道:“侯爺何出此言?”


    “靈璧。”老元帥的聲音隔著牆傳進來。


    馮古道與薛靈璧同時望去。


    老元帥並沒有進院落,隻是在外麵道:“你隨我去一趟王府。”


    馮古道肚子咕嚕一聲。


    薛靈璧眼角一斜。


    馮古道微笑道:“王府的早膳應該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節日快樂!o(n_n)o~


    指婚有理(一)


    淩陽王府的早膳已然用畢,不過點心很不錯。


    馮古道一邊吃一邊喝茶。


    薛靈璧坐在他的對麵,靜靜地看著他吃東西,嘴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咳咳。”淩陽王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老元帥道:“我是為了靈璧將來而來。”


    馮古道咀嚼的嘴巴微微一頓。


    薛靈璧則直接轉頭看向麵色泰然的老元帥。


    “哦?”淩陽王不動聲色道,“雪衣侯是當今皇帝麵前的紅人,前程不可限量。他的將來有何可憂慮?”


    老元帥對薛靈璧道:“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薛靈璧一時吃不準他指的是打算是指立業還是成家,試探道:“爹的意思是?”


    “你還要回京城麽?”老元帥道。


    ……


    薛靈璧舒出口氣。若是老元帥在大庭廣眾下問他成家之事,縱然他心中已有了覺悟,也很難當眾開口反駁。


    “侍奉父母乃是為人子女應盡的孝道。”他說得委婉,但話中意思很明確。絕對和老爹站在同一戰線不動搖。


    淩陽王皺眉道:“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在南寧賴下去吧?”


    薛靈璧道:“不勞王爺費心,我會另找住處。”


    “這不是住處的問題。”這是公然和皇帝搶人的問題。若是他有造反的意圖,那麽得到薛靈璧這樣的良將高手是值得慶賀的事,但反之,若他毫無稱帝之心,那麽拉攏皇帝寵臣隻會把他推向更危險的邊緣。


    薛靈璧微微一笑道:“王爺謀逆之心已是滿朝皆知。如今即使要避忌,隻怕也避忌不及。”


    淩陽王勃然怒道:“要不是先帝陷害本王!本王用得著吞著這口窩囊氣這麽多年嗎?!”


    馮古道抹了下嘴唇道:“這麽多年,王爺真的沒想過?”


    淩陽王嘴唇微抖,看他的目光一厲。


    馮古道卻是麵不改色地任他打量個夠。


    薛靈璧不甘被忽視地幹咳一聲。


    “本王說了,做夢夢到過。”淩陽王收回目光,“夢裏是好,做皇帝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一旦夢醒,腦袋裏裝的就全是當皇帝的種種痛苦。”


    “痛苦?”馮古道訝異。


    淩陽王冷笑道:“你以為像我皇兄,像當今皇上這樣的算計很容易麽?”


    馮古道默然。別說像皇帝那樣的算計,連當魔教明尊的算計也讓他感到疲憊。


    老元帥提出問題之後就一直在旁靜靜地聽著,直到此刻才道:“你不能留下。”


    薛靈璧愣住,“爹?”


    “你若是留下。皇上一定會更加忌憚淩陽王,甚至不惜先下手為強,先點燃戰火。”老元帥的聲音很沉,如暮鼓,如晨鍾。


    不等薛靈璧回答,淩陽王已經傲然道:“哼。本王豈會怕他!”


    “王爺驍勇善戰自然是不用怕,隻可憐那些無辜百姓,卻要無端端地受戰火殃及。”老元帥平靜道。


    淩陽王氣極,“本王還不是為了你家的豬。”


    薛靈璧道:“本侯記得說過,不勞王爺費心。”


    “不勞本王費心?”淩陽王噌的站起來,“你躲在本王低頭避難,居然說不勞本王費心?”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高明。敢情要他幫忙,還不領他的情。


    薛靈璧道:“皇上一時三刻絕不會開戰。”


    “哦?為何?”老元帥問道。


    “國庫空虛。”薛靈璧道。


    淩陽王和老元帥麵麵相覷。


    馮古道恍然道:“我明白了。”


    淩陽王皺眉道:“你們倆是說好了才來的吧?別以為你這麽說,本王就會以為自己腦袋不夠你聰明。”


    老元帥道:“這種事情你不提醒,沒人會想到的。”


    “哼。”淩陽王撇開臉。


    馮古道道:“當初先帝的那張藏寶圖不是一箭雙雕,而是一箭四雕。”


    “四雕?”淩陽王忍不住又開口道,“還有誰被算計了?”


    馮古道苦笑道:“魔教。”


    淩陽王道:“藏寶圖與魔教有什麽關係?”


    老元帥也是一臉疑惑。


    馮古道道:“那是因為元帥沒有去過睥睨山。”


    老元帥恍然道:“莫非藏寶圖上所指的地方是睥睨山?”


    “是清清楚楚地標明了魔教。”馮古道歎氣。


    老元帥與淩陽王對視一眼,心中都有慶幸。幸虧當初他們及時對質,發現其中隱情,而藏寶圖又落回老明尊手裏。不然若是追究起藏寶的位置,當年可能早已引發一場混戰,變成三敗俱傷。


    薛靈璧道:“我不知道先帝怎麽想。但是當今皇上的確很忌諱魔教。”若不是忌諱魔教,也不會同意他剿滅魔教。


    馮古道苦笑道:“魔教從來隻是立足於江湖,何德何能竟然引起皇上垂青?”


    “恐怕還是國庫空虛四個字吧?”淩陽王道。


    魔教屹立江湖這麽多年,所累積的財寶絕非小數。


    薛靈璧道:“皇上不會武功,對於那些武功高強的人分外忌憚。”


    老元帥聞言,突然看了淩陽王一眼。


    淩陽王一怔道:“難道是因為當年我打傷先帝之事?”


    薛靈璧和馮古道都豎起耳朵。


    王爺打皇帝這種奇聞並不是經常能聽到的。


    淩陽王看出他們心中所想,辯解道:“當時皇兄還隻是太子。”


    老元帥道:“此事我也聽過。似乎是為了一隻鸚……”


    “為了什麽不重要!”淩陽王粗暴地打斷。


    老元帥露出心照不宣地笑。


    “總之,從此之後皇兄走到哪裏,身邊都會有高手。”


    馮古道歎道:“看來一直鸚鵡,影響兩代皇帝對武林的看法。”


    淩陽王驚道:“你怎的知道是鸚鵡?”


    馮古道微笑道:“猜的。”


    “……”淩陽王道,“即便加上消滅魔教,那也隻是三雕,第四雕是什麽?”


    馮古道道:“自然是等兩位之中有一人滅掉魔教,拿到寶藏,相互殘殺之後,再黃雀在後地將寶藏據為己有。”


    老元帥施施然道:“如此說來,魔教的確富可敵國?”


    馮古道笑容微僵,“僅夠糊口而已。”


    “好個一箭四雕!”淩陽王拍桌道,“我以前已經知道皇兄陰險,卻沒想到他陰險到這種程度。”


    馮古道突然想起一事道:“對了。你不是曾經說過,皇上對輝煌門另眼相看,是因為紀輝煌麽?”


    “不錯。”薛靈璧頷首。


    馮古道道:“那麽紀輝煌抓袁傲策,驅逐魔教,建立輝煌門和藍焰盟一正一邪打壓控製武林……是否和皇帝有關。”


    原本散在各處的黑點突然被一條又一條的線串連起來。


    怪不得皇上當初說不要動輝煌門,原來是因為輝煌門本來就是朝廷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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