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在場一半的人已經是目瞪口呆,祺靈半是懂半是不懂地跟著點頭,心裏頭卻是極佩服蘇七的。


    以陳太醫為首的一眾太醫們已經沒有再多說半句話,想不到這個小姑娘尚未及笄,小小年紀考慮得卻是這般詳盡,處處皆為百姓為病患著想,大家夥都不由得多打量了蘇七兩眼。


    慕容欽卻是一麵聽著一麵仔細記下了,接著便帶著祺靈去了軍營,安排人手出公示,關閉城門,同時派出一百兵士全城尋找屍體,找到一處便焚燒一處,若是入了河流入了土的,打撈上來挖出土來也要一並燒了,下令無論是白日還是夜間,無事人等皆不可隨意出門,再派遣出一百將士全程搜尋瘟疫患者及其近身接觸之人,分兩處管理著,一處被命名為病患居,一處是待定閣,一千將士日日到全城各處掃撒藥酒、焚燒醋酒等,餘下的一百將士照料病患、協助醫者,最後便是一萬將士死守城門。


    當日,病患居便聚集了九百餘位病患,待定閣有一千三百多位,一時間人手不夠,慕容欽另加派一千將士前來照料,並且在群眾間廣發公示,征集自願前來協助的人員,以婦女優先,不出半日便成功征集到一百多名婦女,全部被祺靈郡主帶走了,原來都是在加緊人手製作遮麵用的口罩,遮手用的手套,以及各色藥囊。


    雖說隨處皆是忙碌,可卻是忙而不亂,蘇七手邊撥來了四位協助的人手,有兩位還是從帝都城裏一道跟隨前來的,祺靈除了日日細心照料西城侯,餘的時間也是在蘇七身邊幫忙。


    夜已深沉,蘇七營帳內的燈火還在亮著。


    已經是抵達西城的第三日,病患居裏的人已經增到了一千五百多,待定閣裏的人員減到了九百多,也就是說瘟疫的傳染性及其強大。雖說現如今照料病患的將士及誌願者中尚未有發現咳嗽、發熱得人,可是隻要一日不找出瘟疫的治療方子,瘟疫的病患便隻會一日日增加!


    而今,蘇七最為憂心的便是這徹底治療的方子!


    她不是學中醫出身的。若是放在現代,這樣的病情應該算是流行性傳染病了,隻是肺部感染的情況比較重,傳播性強,到了高熱時期全身的中毒症狀相對重。她經過這兩日的仔細觀察瞧著像是某種特定的細菌感染,隻是具體是哪種病毒,她不知道。若是有抗生素就好了即便是青黴素此刻定也能起到很好的療效的,隻是在這個荒野的古代社會,你叫她一學西醫的孩子到哪去弄出個抗生素來?


    蘇七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兩日她看著西城後高燒,燒得整張臉通紅通紅的,嘴巴內也是滿嘴的潰瘍,散發著惡臭,不斷地流著黑血色的膿液。越來越頻繁的抽搐,時不時胡言亂語,以及祺靈哭啞的嗓子的懇求……


    蘇七歎息著放下了筆。


    慕容欽走了進來,他做出個噤聲的動作,同時揮揮手將那些個隨身侍候的半香、楚晴打發了出去。


    這一次塵素婆婆沒有跟來,蘇七讓她雖祖母一道回岑州去了,自從知道了塵素婆婆身手不凡,蘇七便總是打發著她去為蘇老夫人使喚,還曾道:“婆婆,我身邊有了楚晴。她的武功如何你想來比我還要清楚的,日後無論是外出還是去什麽地方,即便是走夜路,有楚晴陪著我你大可放心便是。祖母身邊除了忠心耿耿的王婆婆,卻是隻剩些粗使的丫頭婆子了,你是知道的,我這心裏最掛念的便是祖母了,此去岑州,雖說是自己家裏。可是也保不定會出什麽亂子,若是有你在祖母身邊,我去了西北這心裏也能夠踏實許多……”


    塵素向來是個明理之人,雖說不放心蘇七,可卻是半句多的話都沒說就應承下來。


    蘇七很是歡喜。


    “夜深了,你累了一日,還是休息片刻吧。”慕容欽道。他委下身來,從身後環抱住了蘇七。


    已進入八月,雖說秋老虎的熱頭勁還在,可是地處西北的西城深夜裏,這樣的懷抱還是溫暖的。


    蘇七沒有掙紮,閉著眼放鬆下來。


    慕容欽愛憐地順著蘇七的青絲按揉著她的鬢角,輕聲道:“還有那麽多太醫呐,何況瘟疫病本就是個難治的,我臨走時皇祖母都說了,瘟疫是天災,有時人力也是難抵抗的,你別太憂心了,這兩日聽說你吃得不好,幾乎都沒有好好睡一睡,這樣下去豈不是要累著自個兒?”


    “聽話,阿欽在,阿七睡會可好?”細膩溫柔的話回旋在耳邊,蘇七歎息一聲聽話地睡了過去。


    慕容欽便輕輕一吹,桌前的豆大殘燈立馬滅了。


    太陽還未出來時,蘇七便睜開了眼,她一動,身邊的慕容欽便也醒了過來,他道:“時辰還早著,你再睡會。”


    蘇七卻是執意坐了起來,她道:“我睡不著了。”


    她說著挪動著身子,稍稍離慕容欽遠了兩寸。


    到古代已經是好幾個月了,這還是她頭一回與男子這般親密的睡在同一個榻上,即便之前與玄武逸城那廝這般那般的拉扯不清,可這摟抱在一起睡覺還是頭一回,想著方才慕容欽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腰間,蘇七的便覺得一陣臉色。


    慕容欽瞧著七娘越發紅起來的麵色,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可惜此時尚在西城救治瘟疫,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他問道:“可是還在想著治療瘟疫的方子?”


    轉移注意力的最佳方式便是轉移重心。


    果然,蘇七立馬斂了神色,點了點頭,道:“我不過是慣會使用針灸罷了,可是對於中醫的醫學藥理卻不是很懂,就好比如何退熱我知道怎麽做,可我的那些法子都隻能是一時退熱罷了,卻不能從根源上將這個高熱的問題解決,這樣的話不出半個時辰,西城侯又高熱上來了。”


    “這些你不懂不是你錯。何況當初父皇和皇祖母派你前來也是為了協理治療瘟疫,穩定民心的,而今你出的那些主意很好,昨日將士來報。西城內可尋的瘟疫屍體已全部焚燒殆盡,從昨日送進病患居和待定閣的人數來看也已經比前些日子要少了一半,這都說明了瘟疫已經在一步一步被控製,至少沒有進一步的擴散和蔓延。我已經寫了奏折上去,向父皇稟明了這些法子都是你蘇牧梨的主意,是以你該歡喜才是!”


    蘇七卻是不以為然,“阿欽,你也認為瘟疫是天災嗎?非人力不可為?”


    慕容欽被問得一愣。他道:“瘟疫來得這般突然,散播的這般快,無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和幼童,還是身強力壯的將士們都不能幸免,甚至是有“常勝將軍之名”,英勇殺敵無數的西城侯!”


    “瘟疫是不是天災我不知道,隻是聽聞民間已經惹出了這些謠言,父皇和皇祖母日前也率領著前朝所有官員前去玖能國寺祈福,玖能國師言:天地不安,是以瘟疫來襲。乃是時局動蕩、百姓縫爛的初端!阿七,你不要太勉強自己,瘟疫之事本就是難治的,而今雖不能斷言是不是人力不可為,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至少是人力難為的!”


    “那……若是最後都找不出瘟疫治療的法子,你……準備怎麽辦?”蘇七望著慕容欽,一字一字地問了出來。


    心裏有個答案,可是她還是問了出來。


    “焚燒,大舉焚燒!”慕容欽說道。


    “所有的瘟疫患者?”蘇七追問道。


    “不。是整個西城!”


    蘇七呆坐在榻上……


    那一日,她呆在病患居一日未出來過。


    到了第十日,太醫院裏前來的那些個太醫中間,有一位姓蔡的老太醫開始咳嗽起來。不出第二日便發起了高熱,慕容欽著人將這位蔡太醫單獨安置到了一間房內,不許其他人接幾個,一時間其他太醫人心惶惶起來。


    蘇七卻在那日晚間以祺靈郡主的口吻,將這些個太醫以及民間征集前來的大夫們召來一處,開啟了小型會議。


    這段時日。她除了與病患們密切接觸之外,餘的時間便是到各個太醫們身邊討教,什麽樣的草藥有抗感染之效,什麽草藥可以解毒,還有什麽草藥可以在退熱的同時增強抵抗力,可惜,以那位太醫院的副院判為首的一大半太醫都是對她嗤之以鼻,餘的幾位老太醫,要不是聽了半天聽不懂她說的話,要不就是謙虛著隻道“不敢不敢”,是以,這段時日蘇七什麽也沒請教到。


    慕容欽說了,仁德皇帝下了秘密命令,為期一月,若是再找不出治療瘟疫的好法子,朝廷便會再派人前來大舉焚城!


    十日已過,他們所剩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各位前輩,近來辛苦了!”蘇七恭恭敬敬地屈身行禮,陳太醫橫著眼掃了一眼,若不是慕容欽還端坐在一側,隻怕此時他已經起身大步離去。


    “瘟疫的方子,大家還是沒有想出來,蘇七瞧著近來各位前輩都是各自忙活著各自的,不同的方子不同的藥材,卻是沒有一個起到了良好的效果,蘇七想,一個人的智慧再如何也還是一個的,若是大家夥湊到一塊,一起商討一起研發,定會有不同的結果!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若是各位前輩可以不顧及身份在一起商議,想來這瘟疫咱們定可以攻克!”蘇七大聲道。


    “一起商議?蘇家娘子這出的是什麽主意?”陳副院判冷聲道,“大家夥是知道的,咱們仁德陛下已經下了聖旨,凡事能夠想出治療瘟疫的方子,賞千金,賜千戶侯,且代代沿襲,蘇家七娘子身為身為女兒身,又是長風將軍的唯一遺孤,有著將軍府的名號在,蘇家娘子自然是無需為著那小小的千戶侯眼紅臉熱,隻是咱們這些個老頭子拚著一條老命在這瘟疫蔓延的西城,誰不是把自個兒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為著那個千戶侯而去?”


    “若是一起商議,本太醫想問問蘇家七娘子,到時候這千戶侯的位子又該如何分呢?”


    此話一出,不論是太醫還是民間征集的大夫們都議論紛紛起來。


    蘇七苦巴著臉,千戶侯,還是個可以代代傳襲的,這麽個餿主意虧得仁德老皇帝想得出來,這不是明擺著不想讓大家夥想出治療瘟疫的法子。一個勁地去爭名奪利了嗎?


    古代人對於名利的狂熱蘇七就算沒有親眼見過,可前世的那些個古裝電視劇、古代小說裏頭,她還是看了不少的,就更別說是對於這些個在皇宮裏侵染了幾十年。還沒混到一個可傳襲的官位到手的老太醫!


    他們這些時日沒有公開的爭搶已算得上是懂禮守法了,蘇七想,如若有一日他們中間的某位太醫相出了治療瘟疫的法子,指不定到時候是個什麽樣混亂的局麵,什麽頭破血流。公然怒罵斥責,想想都要醉了!


    好吧,蘇七已然無言以對!


    “各位太醫、大夫們,可否聽本皇子一言。”慕容欽見此開了口。


    他不顧蘇七詫異的目光,接著道:“陳太醫所說的千戶侯爵一事本皇子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道陳太醫是否知曉瘟疫若是到時沒有合理治療,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處罰?”那位陳太醫失聲驚叫起來,他立馬道:“即便是太後娘娘都說了,此等瘟疫乃是天災,並非人力可為。玖能國師也早要斷言在些,既然是非人力可為之事,我們這些太醫沒能治療好瘟疫豈能受罰?天災在前,不是我等不盡心盡力啊!”


    “是啊,是啊,陳副院判所言極是。我等不分晝夜在西城為瘟疫病患治療,費勁腦力的想著治療瘟疫的法子,這些努力三皇子當親眼所見,瘟疫是天災,本就非人力所為。又豈能反過來懲罰咱們?”


    “陛下和太後娘娘都去玖能國寺祈福了,天災自然還需天子出力,我等草芥之身,即便是在此舍了性命。隻怕也是無力更改的!”


    “還望三皇子為我等老骨頭說句話,還望三皇子可憐可憐我們這一把老骨頭了還日日在拚死拚活!”


    憤慨不已的,嚇得膽怯的,苦苦哀求的,鬧哄哄一片。


    蘇七嫌棄地別過了臉,這些話虧那些個老骨頭想得出來。


    “本皇子的話。尚未說完,陳太醫是否太過心急了?”慕容欽淡淡說道。


    一時間,屋內立馬安靜下來。


    “瘟疫是不是就是天災本皇子不敢妄下結論,隻是治不好瘟疫的處罰卻是鐵定存在的!父皇已經明令下了聖旨,一月之內,若是太醫院的各位不能有效治療瘟疫之疾,即刻除去太醫之名,貶為平民,永不再錄用,若是征集的民間大夫,便是嚴明禁止再行醫,父皇說了,而今醫術不佳的庸醫實在是太多了,此次憑借著瘟疫倒也可以好好看看,哪些才是有用的!”


    “而今一月之期已經過了時日,各位,好自為之!”說完,慕容欽悠然起身,彈了彈袖口處看不到的灰塵,淺笑著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那些個方才還講究著身份的太醫們,一個一個湊到了蘇七跟前。


    “蘇家娘子,您今兒個問老身的一味藥材,老身想了這大半日方才終於想出些眉目了,我這便寫與你可好?”


    “蘇家娘子,您說得對,咱們各自這般東猜西想的怎麽可能想出治療瘟疫的方子呢?您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三個……三個臭皮匠……”


    “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蘇家娘子說得這般有道理的話你都記不住,我看你這是太過年老了,陛下這次派你隻怕多半是為了充數的,您老可得悠著點!蘇家娘子,您看看,咱們什麽時候研討合適啊,我有好些主意想說了,隻是一來近日忙得不得空,二來便是沒有這樣好的機會,日後還是要勞蘇家娘子費心安排才是……”


    “還有咱們還有咱們,這位娘子,咱們雖說是民間的赤腳大夫,不敢與太醫院的各位大人相比,可是咱們自幼在西城長大,對西城的地勢、山裏麵的草藥位置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蘇家娘子但凡有用得著咱們的地方,還望娘子盡管開口,咱們定當拚死效勞!”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好不熱鬧。


    蘇七歪著嘴笑得很是開心,她大聲道:“各位能夠如此,蘇七感恩不盡。”


    說著。對著大家夥深深鞠躬。


    那些個太醫、大夫哪敢受蘇七這般大的禮,一個一個紛紛跪下來拜了起來。


    屋外頭,慕容欽嘴角含笑,大步而去。


    雖說是謊言。可隻要是能夠幫到蘇七,便是再好不過的事!


    自那日之後,蘇七越發忙碌了,商討出抗感染的藥草,再快馬加鞭地由當地大夫們帶著前去采摘。最後熬製、喂藥,然後便是細心的觀察,一個流程下來至少是三日有餘。可是西城侯的高熱還是沒能退下去,人早已經是迷糊了,若不是祺靈帶來的上等人參吊著,隻怕那口氣早就沒有了。


    “蘇七,蘇七,怎麽辦,父親是不是沒有救了?蘇七,我隻有這麽一個父親了。你一定要幫我把父親救過來,你一定不能放棄他啊!”祺靈嘶啞著嗓子哭號道。


    “好好,我們不會放棄的,祺靈,你放心,我蘇七便是拚了這條命也一定要將西城侯將西城的將士和百姓們解救出來!”蘇七抱著祺靈郡主堅定說道。


    就在方才,最初照料西城侯的那個小兵病逝了,他燒了八天八夜,即便有祺靈郡主的上等人參吊著,還是沒能扛得住。撒手去了……


    祺靈郡主聽了消息便嚇得昏死過去。


    已經過了半月,病患居的人數增到了兩千餘人,待定閣到了三千人,而現如今每日裏被抬出病患居焚燒的人數也達到了五百人。西城裏越來越多的將士們開始沉默,灰敗的麵上死亡的陰影隨處可見,西城裏隨處可見燃燒的火苗,即便是夜半子時山野裏也是數不清的火堆,將整個西城照得透亮,那冒出來的滾滾濃煙。那股刺鼻的煙焦味,還有那日漸小下去的哀嚎……


    蘇七被悶得透不過氣來。


    直到有一日,她在城門口遇到一位小女孩,她紮著兩個小辮子,帶著一朵小白花,直直望著緊閉的高大城門,她問道:“姐姐,這門還會開嗎?哥哥說若是治不好病,這門以後都不能開了,是真的嗎?丫丫的生日到了,父親說了丫丫生日他一定會回來的,隻是而今城門關了,父親該怎麽回來呢?丫丫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父親了,不知道父親還記不記得丫丫的生日,姐姐,到了那一日可不可以讓城門哥哥給丫丫開城門瞧瞧,丫丫就想著瞧上一眼就好了,父親若是記得定會在城門外等著的。”


    小丫頭笑眯眯著眼,臉蛋上是洋溢著高興的紅潤,蘇七一時間看得呆了。


    有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這般有生氣的臉蛋了,而今,整個西城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卻還有這樣的小女孩記掛著外出的父親!


    她摟過那個小丫頭,問道:“告訴姐姐,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九月初三,母親告訴丫丫的。”小女孩笑著道。


    “好,那一日姐姐定讓這城門打開!”蘇七望著黑漆的高大城門,抱緊了懷裏的小丫頭。


    隻是,治療的結果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西城侯已經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慕容欽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著西城侯的身後事,祺靈郡主在西城侯床頭昏迷之後,至今未醒,已經兩日了。


    蘇七守在祺靈郡主床頭整整一日一夜,確定祺靈沒有咳嗽、發熱、出疹子等情況後,方才鬆了口氣。


    不幸中的萬幸,祺靈沒有染上瘟疫!


    蘇七開始尋找毒蛇,讓慕容欽派遣了一百餘名將士尋找毒蛇。


    她想起了自己在那本空白秘籍上看到的“毒針逼命”方法,上頭說,當你遇到中毒之人頻臨生死邊緣又不知道如何解毒時,方可試一試。蘇七想著,現今這些個瘟疫之人不正是所謂的生死攸關之時?雖說瘟疫不同於中毒,可現代的西醫學中講過,所謂中毒是分好些種的,包括神經類毒素、血液係統類毒素,甚至還有各種病菌感染所致的毒素,盡管她不知道這次的瘟疫是什麽樣的病菌感染所致,可持續不退的高熱,以及皮疹、抽搐、昏迷等現象,至少說明了這類病菌的全身製毒性極強,而且還能夠侵襲全身,這不也說明是中毒嗎?


    已經到了第二十五日了,他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慕容欽說仁德皇帝已經開始命令城外的駐軍囤積可用的燃燒用具,焚城的聖旨已經在路上了,聽說北宜國被侵襲的邊境小城已在五日前化為了灰燼。


    該用的清熱解毒藥,能夠想出來的解毒法子,他們都試用了,行針、藥浴、逼毒,蘇七已經在西城侯身上用了無數次,可惜還是不見絲毫效果!


    蘇七想,死馬當活馬醫,想來便是現今自己這般的處境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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