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娘子笑吟吟地回屋準備壽辰那日的衣衫首飾,既然當日會有好戲看,她可得打扮的出眾些才是,若不然還讓帝都那些眼皮子淺的,以為他們王府出去的姑娘都那般沒品味。


    那臉麵可就丟大了!


    那日幫著踩扁那位姓蘇便可,她可還沒許人家,千萬不能丟了王家的金字招牌!


    於是,這頭王二娘興致勃勃地曬著華服寶石,那頭七娘和半香在房裏接著繼續下一步的步驟。


    半香問道:“娘子,這尾巴該如何填充呢?瞧瞧您畫的多可愛,尾巴是先壓低的,再高高往上翹起的,可是奴婢想著咱們做的都是軟軟的,怎麽翹起來才好?”


    七娘停了筆走了過來,仔細琢磨了半天,跟著搖了搖頭。


    是了,這麽長的尾巴該如裝可真是個難題,若是這般直接拖著在地,那這米老鼠娃娃可就醜了不止一星半點,不行,若是尾巴翹不起,那她的心血全白費了。


    原來,蘇七這些日子準備的正是當代風靡全球、俘獲眾多兒童少女少婦們的心的米老鼠娃娃,正是其中的米妮大小姐的形象,隻是如今方才用月華白的綢緞製作出個模型,尾巴還沒填充、接上。


    七娘拿起填充好的長尾巴反複地嚐試著,還是不行。


    半香瞧著也很著急,試探地問道:“娘子,要不這老鼠娃娃咱們就不裝尾巴了吧?”


    額……不裝尾巴怎麽還是米妮呢?她可是一心想著還原迪斯尼卡通人物的,這樣半途而廢真的好嗎?


    也不知道前世的那些高人們,如何將這般惟妙惟肖的大尾巴給裝上去的,能否托個夢啥的來給我,幫個忙唄!


    可惜,那夜七娘睡得太死,啥都沒夢見,睜眼便是天大亮。


    她又想著去問問祖母,最後還是放棄了,老太太從來對這些不感冒。你若是問她繡個五角星、鐮刀啥的倒還可以,問這些倒不如問半香這丫頭。


    七娘糾了一天之後,果斷性放棄了尾巴的製作,隻不過又將米妮身上的那條蓬蓬冰綠色公主裙加了個兩寸。


    這樣。就看不出絲毫破綻了。


    模型治好後便是開始照著畫麵鑲嵌寶石,本來七娘想著用黑曜石打底,紫寶石填那朵大大的蝴蝶結,然後是珍珠鑲嵌的手套,紫寶石鑲的小船形鞋。那樣再貴重不過了。


    可是這些天,塵素婆婆和楚晴跑遍了整個帝都城,也沒有收集到一半的寶石,聽塵素婆婆說,人家掌櫃的聽說咱們要這麽多寶石,一個一個都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生怕咱們是在開玩笑。


    七娘聽了,才意識到一件事,她對祺靈郡主這壽禮是不是太大手筆了?


    為了備齊這些材料,一次性讓塵素婆婆取了一千兩銀票放在身上。還不包括楚晴兜裏的黃金。


    她這樣地送禮物,這段日子譽錦坊賺來的銀子,能讓她送幾回壽禮?


    若是被祖母知道,還不知如何訓她!


    七娘打了個寒顫,道:“算了算了,這些寶石樣品也退了吧,個頭一大一小的也不頂用,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於是七娘和半香她們又仔細琢磨起來。


    終於,在祺靈郡主壽辰前一日完成了整個製作,半香當時就差點抱著米老鼠哭了起來。七娘一直寬慰了好半天,那丫頭方才羞紅臉退下去休息。


    七娘放了她三天假,讓她好好休息!


    那晚,七娘用過晚膳。清點好明日的衣衫首飾,裝好禮物,老早就爬上了床。


    可是,卻睡不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日來的心願達成了,自己一時鬆了下來,反倒是沒了累時的睡意。反正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滾著,越滾越沒了睡覺的心思。


    她索性坐起身來,又怕驚動了外頭的塵素婆婆,小心地斜靠在床角裏側,發起呆來。


    從回將軍府,到如今回帝都入住王府,這一路來波折從未停過,總覺得有一張無形的網在一步一步地靠近,你往東它便往東張大點,你往西它便從西邊籠罩過來,可是卻總是看不見摸不著,完全不知道如何才好!


    先是岑州將軍府裏的宅鬥,最終以蘇三娘慘死告終,四娘和後來的五娘參加了選秀,想來不出一月也該抵達帝都了,隻怕到時候又有得熱鬧。


    接著是阿欽的請求,追查當年的舊案,於她而言毫無意義,她要的是平安是穩定,是祖母每日午後能夠心無掛念地飲一盞香茶,她不需要所謂的事實和真相,可是那樣堅定地拒絕阿欽後,她心裏頭又後悔了,特別是回了帝都,親眼瞧著那位皇帝陛下的冷漠無情,宮裏人的世態炎涼,她心底又總會時不時地冒出另外一個聲音:阿欽是無辜的,冤枉的,查明真相,於阿欽太重要了,你怎麽這般狠心?


    想到這,七娘心尖一顫,不由自主地咬緊了下嘴唇。


    她……該如何是好?


    發現現如今堆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了,幫不幫阿欽,她糾結,回不回去,她也糾結,更為可恨的事是——竟然還有耗費那麽多的心血時間來為祺靈郡主準備壽禮物,有了祺靈郡主這麽一個開端,指不定日後還會收到多類似的帖子?


    不行,她得好好應對應對這些才是,這次祺靈郡主的生辰也就算了,時間太過緊迫,可日後的話,她定得提前好好準備。


    想到這,七娘又在心底狠狠咒罵了玄武逸城那廝一頓,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幹嘛想出這樣地歪主意來?


    真真是可惡!


    瞧瞧帝都裏頭隨隨便便一個生辰就能把你折磨得半死,日後指不定還會出些什麽妖蛾子來,如今她是肩顧著穆老帝師和慕容欽的身子骨,日後沒了這兩個好用的擋箭牌,隻怕更是難過!


    還是離開帝都得了,回岑州也沒啥意思,要不就天涯海角的隨處逛逛得了!


    如今祖母身子骨好著,能吃能喝,也沒個什麽痛處,正是和她一起遊覽大好山河的好時候。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呢?


    哎呀呀,定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自己給忙傻了!


    在前世,祖母最後隻能躺在冰冷的病房裏。聽著來探望的老朋友說說南邊的海景,西邊的沙漠,說說重走革命聖地的激情澎湃,祖母那時聽了,又是歡喜又是惋惜。等到那些老朋友們都走了,她就會獨自一人躲在病房的窗角歎氣,那般低冷沉悶的聲音,讓偷聽的七娘頓時熱淚盈眶!


    後來,結婚前的她,被祖母拉著手說著悄悄話,“奶奶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也許就是身子骨這個累贅,始終沒能再臨走前出去瞧瞧,沒能完成你爺爺的遺願……”


    重走當年的革命道路。這是爺爺親口答應祖母的,可惜,兩位老人最終誰也沒有走完這一程。


    可是如今卻不一樣,她可以陪著祖母,雖說沒有了前世的革命道路,可也不妨讓她們出去走走,透透氣,瞧瞧好風景,若是嫌奔波勞累了,就擇一座小城。選個景色好的地,住上了三兩月,也不拘著住在哪,也不急著動身。這樣該多好!


    七娘越想越覺得可行!


    如如今壓在她胸口的說來說去也就是一件大事——回去!


    可是要回去也不急著這一時,就讓她好好花些時間陪著祖母再說,更何況如今能不能回去還是另外一回事,她可不能鑽進了死胡同。


    至於其它的,阿欽的舊案,玄武逸城那廝要找的巫妖聖女和巫妖獸。以及被迫來帝都的真正原因,還有幕後殺人凶手……


    這一切的一切,想來等到她蘇牧梨一朝離了帝都這水生火熱之地,也就都化成煙霧了吧!


    隻是,阿欽的事她就徹底不會幫了,還有玄武逸城那廝,得原諒她蘇七的言而無信!


    不對,那廝都那般占了自己便宜,他哪還有臉麵來和自己計較這些?


    他還敢?


    自己好沒找他好好算賬呐!


    七娘想到這心裏頭不由得就湧出股悶氣,可恨自己那天反應太過遲鈍,也不知道怎麽了,被那廝那般一強,腦袋就像進了水般不聽使喚,暈暈乎乎的,等到自己事後醒來時已經病倒,該死,前不前後不後的偏偏那兩日就病了,還把祖母、外祖母嚇了個半死,連皇宮裏都驚動了!


    玄武逸城,該死!


    總得好好報複一番才對得起自己這個時代的初吻不是?就算當被一條瘋狗咬了,可若就這麽算了,豈不是太吃虧?


    不行,等明兒個熬過了祺靈郡主的生辰,這件事就得好好籌謀籌謀了!


    七娘想到這,心裏頭徒然一鬆,看了看偌大屋裏頭靜謐的一片,睡意終於襲來,她縮進被窩,不管不顧地大睡起來。


    一夜無夢……


    祺靈郡主的生辰壽宴擺在長公主府的晴雨芙蓉池邊,六月的的帝都本就還是初夏,可這偌大的晴雨芙蓉池裏卻已是滿池的芙蓉初開!


    或亭亭玉立,或盛極二開,或是小河才露尖尖角……


    入了長公主府的來客一下子都被這滿池滿眼的芙蓉花給吸引了目光。


    於是七娘她們一進府時,也就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很好,低調的開始便成功了一半。


    蘇牧梨隱在花骨朵般的人堆堆裏,時不時地跟著掃兩眼荷花,耳邊是讚不絕口的言論。


    “嘖嘖嘖,還是長公主府裏才有這般的大手筆,瞧瞧滿池的芙蓉花開得多及時啊,想來是天上的花仙子也惦記著咱們郡主的生辰,特地命這芙蓉一夜盛放的吧!”


    搞笑,被神仙惦記了還能在這?什麽花仙子,您老童話故事看多了吧!


    七娘暗暗嗤鼻,別過頭。


    耳邊傳來另一個清麗的聲音,“要說帝都裏的芙蓉花,哪裏還比得上長公主府邸的?當年東城駙馬爺可是親自從南邊的蘇杭引來的芙蓉根莖,還帶著南下最擅長的花匠來專門培育,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


    “姐姐這話就不對了,東城駙馬爺就是花再多心血也是值的,要知道也是這滿池盛放的芙蓉花才讓咱們華美的長公主心悅誠服的點頭下嫁,如此劃算的好事情,輪上誰也會拚盡全力一試的!”


    噢,原來晴雨芙蓉池還有這般好聽的故事,七娘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正是呐。東城駙馬爺與咱們長公主真真是一對璧人,郎才女貌這些算得上什麽,放在長公主他們麵前真真是不值一提,隻可惜。如今滿池的芙蓉花照樣開著,長公主卻是再回不來了……”


    “可不是?這世間最最淒涼的也是物是人非的景了,好在祺靈郡主平安喜樂的大了,今兒個又是個好日子,姐姐快別想舊事了。”


    接著。兩位美女又湊在一塊嘰嘰喳喳地說起了婆媳長短來,七娘心裏頭歎息一聲,別過了臉。


    人家正聽在興頭上,你們換什麽話題嘛?祺靈郡主不是連個影子都沒露出來嗎?怕什麽!


    她站起身移到另一個角落,看看能不能再聽到有關長公主的一些舊事。


    不想,穆九那丫頭突然冒了出來,“蘇七妹妹,可算找著你了!”


    大大咧咧的模樣,歡喜不已地神情,這都不算啥事。你幹嘛扯著嗓子叫那麽大聲呢?


    如今托您老的洪福,芙蓉池邊前麵的、後頭的、對側的,三五米之內的娘子貴婦們都紛紛投來注視的眼光,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再接著便是交頭接耳。


    這都不算啥,你們愛怎麽竊竊私語就怎麽著,七娘她不想管也管不著,可那些咬幾下耳朵還是不是斜著個眼珠子打量的又是幾個意思?


    七娘心裏頭一陣發麻,為了今日能夠順順利利地拜完這場壽宴,她可是好生琢磨了一番的。衣衫首飾低調不**份便可,切不可過於張揚,惹喧賓奪主之嫌。她想來都是素麵朝天的,一來是自己懶。不愛花心思在這些上麵,二來也是因為知道自己有著冰清玉潔的資本,可是今兒個她特地要王家的丫頭給她略施薄粉,為的就是隨大流,不出頭!


    可穆九那丫頭尤是不過癮,接著歡快道:“七娘。你今兒個和隨一道來的?安慶王妃姨來了嗎?還有王家的那幾位娘子呢?怎麽沒和你在一起,我老早就和三哥到了這,一直在找你,如今可算是被我找著了,你躲在角落幹嘛,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著竟拉著七娘起身。


    這下子,邊上的議論聲更大了。


    七娘不動暗自瞪了穆九那丫頭一眼,手腕上不動聲色用著暗力,麵上卻是雲淡風輕地笑問道:“去哪呢?馬上要開席了,咱們還是在這好生坐著吧。”


    她不想亂跑,確切地說,她不想惹事生非!安安靜靜地躲在人堆裏再好不過了,她才不要跟著你穆九上躥下跳的不得安生。


    就讓她今個兒夾在這陌生人堆堆裏,做個安靜的美女子好了!


    可是穆九傻傻不懂這些,她急了,用更大力去拉扯,也不由得提高了聲道:“你個將軍之女好好的躲這兒幹嘛?這裏是晴雨芙蓉池的西邊,給官家太太娘子們安置的地方,你這位長風將軍之女的位子可在東邊,走,咱們找你家安慶王妃姨母去!”


    此話一出,劈裏啪啦地議論聲蕩漾開來,大家夥一改方才的暗自窺視,已經是明目張膽地驚訝詫異地瞪著她了!


    七娘心裏頭一陣哀鳴,俗話說得好,不怕神一樣的隊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穆九這丫頭定是個臥底,臥底!


    七娘逃也似的被那丫頭拉扯走了,終於離開了那片注目禮,卻落入另一片是非之地!


    特別是在看到王二娘那張妖豔的麵孔時,七娘心中的論斷更加肯定。


    東邊的地方果然要不方才那的大許多,各家娘子也是三三兩兩的抱團湊堆,可是卻絲毫沒有人多擁擠的感覺,席麵也準備得大得多,單就是那宴席備用的桌椅,也不是普遍的黑漆雕花樣式,而是清一色的乳白色精雕樣式,桌角雕刻統一雕刻著駿馬的標記,栩栩如生,七娘記得塵素婆婆說過,這是長公主府獨特的標記,就像他們岑州將軍府的鳳尾紋的記號一樣,代表著整個家族的形象。


    七娘再粗略掃了周遭一圈,清一色的娘子公子。沒有一個大人在場,而各個的衣著,七娘雖不懂其中的小九九,可那些難得的麵料。新進的款式,還有娘子頭上閃閃發光的各色寶石頭麵,公子哥腰間碩大的繁複紋絡玉佩,不用腦袋想也知道定是非富即貴了!


    不對,古人向來輕視商賈之人。再說了長公主府裏頭的宴席,富的哪能富進這樣的場合,隻怕這就是帝都核心貴圈了!


    七娘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可是,為何還不見慕容欽的身影,他不是說了會來的嗎?難不成臨時改了主意?不會啊,他是皇三子,與今兒個的壽星是表兄妹,不來就太不應該了!難不成是病發了,不會吧,前些日子自己才去瞧過。上次在岑山寺中的毒早就解了,以前的南蠻舊毒也合理抑製住,怎麽說來也是不會再突發的!


    那……阿欽為何遲遲不來?


    七娘有些坐不住了,偏生穆九在耳邊嘮叨個不停。


    “七娘,我母親說了,像祺靈郡主這樣的壽宴在帝都城裏是罕見的,不為別的,就為著祺靈郡主能夠將帝都城裏稍有些背景家世的人都招來,就已經是屈指可數了!母親說,我及笄那日隻怕到的都沒這麽齊全過!”


    “所以。這樣的場合你可別光顧著吃,席麵反正就是一樣一樣的,最好也不過是禦膳房的的人來整的膳食,年年吃著味道都一樣。可你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太浪費了!”


    額……來參加宴席不仔細著吃,那幹啥?禦膳房的那些精致東西,你穆大小姐吃得不愛了,見怪不怪了,那是您老的事好吧!感情她蘇牧梨第二次正兒八經的嚐嚐不行啊?


    還有什麽叫享受美食是浪費?


    難道咱們等會幹巴巴地大眼瞪小眼就不浪費了?


    七娘嘀咕著不由得瞪了身邊的穆九一眼。


    那丫頭這下恨鐵不成鋼了。她歎氣道:“你才回帝都,好不容易碰上祺靈郡主難得的壽宴,當然得好好認熟認熟人才是啊!母親說了,咱們東字席麵上的娘子公子,隨隨便便一個都是豪門貴族之後,身份地位可非一般呐,你既然回了帝都,日後少不得要與他們打照麵,今日好生結識一番才是正理!”


    聽了這話,輪到七娘歎氣了!


    瞧瞧,即便是穆九這樣天真無暇的人兒,就是再大條少跟經,常年在豪門貴圈裏浸潤著,又有著那位利益心特別重的母親在一旁督促,也沾上了人情世故的俗氣味。


    七娘勉為其難地笑笑。


    她不知道說什麽好,站在穆九的立場,她的話很對,於她自己也好還是對她蘇牧梨也罷,都是沒有錯的。的確,如果她沒有昨日那番想通,隻怕也會照著穆九提議地,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說著不鹹不淡的話,認識認識在場的金龜子們。


    可現在,她不想,她壓根就不想!


    因為帝都,不過是一道過站罷了!


    穆九哪裏知道七娘的心思,她瞧著七娘這般笑得牽強,還以為是第一次麵臨這些的緣故,想她自己當初第一次出入此類場合時,不也是扭扭捏捏地躲在角落裏不願動彈嗎?


    她決定了,自己身為過來人,幫幫七娘就是了。


    於是,穆九指著正前方的一粉一藍的兩位娘子,道:“瞧見了沒?那位著粉紅錦緞玉羅花八相裙的女子,正是程王府的大娘子,年十六,已經與咱們家大哥定了親的。”


    七娘一愣,詫異道:“你嫂嫂?”


    穆九微微蹙眉,不耐煩道:“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呐!身邊那位粉藍的束胸百褶羅裙的女子,是謝家的二小姐,上月才及笄,還沒定親,聽說一直中意著玄王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額……玄武逸城那廝?(未完待續。)


    ps:最近總是趕稿,來不及了6k一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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