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領選帝侯仍然全副武裝,他感到疲憊不堪又渾身酸痛,畢竟他開始過了適合戰鬥的年紀了,狹窄的城堡走廊內很暗,每隔五碼就有一個壁龕,裏麵放著燃燒的燭台,冰冷的風從麵向山脈下荒原的拱形窗戶吹進來,火光搖曳起舞,影子在石牆上瘋狂地跳躍。


    一個臉色陰沉的侍者打開了門,他示意裏麵的人肅靜,接著跟著選帝侯進去,房間呃內低沉的討論聲從裏麵傳出來。


    他走了進去,門在他身後靜靜地關上了,這裏暖和多了,對麵牆上的一對壁爐在燃燒著,而一小群貴族,將領,牧師們站在壁爐周圍,他進來時聽到他們在小聲說話,但現在他們已經安靜下來望著他,向他低低地鞠了一躬。


    選帝侯來到房間主人的位置上,讓自己盡力表現出量和權威,雖然他現在並不像尋常時候那樣穿著整潔、嚴謹,從他那精心上蠟的胡子都已經歪掉了。


    “我們不知道敵人什麽時候會再次進攻,所以讓我們開門見山吧。”沃納伯爵說著停下腳步,向聚集在一起的貴族與將領們望去,一個男仆迅速地搬了一把椅子給他,但他揮手讓那人走開,“傷亡情況?”


    一位調查員走上前來,翻著一本皮麵的書說道:“一名戰鬥牧師被殺,五名步行騎士死亡,九人受傷,其中有四人終身殘疾,剩下五人需要幾個月的恢複時間,城防衛隊有三百四十一人死亡,兩百二十人受到不能參戰的重傷。”


    “對敵人的損失有大概的估計嗎?”


    “也許……一千多人。”前來匯報的統計調查員猜測道。


    “大人,如果我們保持這樣的戰損比,那麽敵人應該沒有機會突破我們的防線。”一位貴族說道,他是一位身材肥胖的男人,粗節手指上戴著閃閃發光的戒指,“如果不是無限期地圍攻,我們也可以把他們拖延在這裏到春天不是嗎?”


    “這是很費錢的,卡拉巴斯。”另一個貴族說道,“誰知道當我們在這裏被占領時其他人在做什麽呢,入侵我們的土地?毫無疑問那些人熱衷趁火打劫多於援助我們。”


    “總得辦法打破圍城。”一位貴族大膽地說,他是一名麵容消瘦、神情嚴肅的年輕人。


    “你可以說說看。”選帝侯說道。


    “和他們談談,看看這些野蠻人除了死亡還想要什麽,我們是否支付得起。”


    一些人睜大了眼睛,下巴都垮了下來。


    “多軟弱可鄙的想法!”一名貴族用銀質的餐叉敲著桌子嘲笑他的同胞,“塞森蒙德從未被占領過? 對於這些野蠻的烏合之眾? 我們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我們為什麽要給他們想要的東西,就像受欺負的孩子一樣?”


    “我們曾經低估過他們一次。”選帝侯警告他說道,“我們都知道結果是什麽,以後我們不能再抱有這些野蠻人隻是粗鄙烏合之眾的想法? 當然? 我們也絕不會向諾斯卡人卑躬屈膝地懇請停戰,那是最不現實的情況。”


    “但我的領主……你不會真的相信這些諾斯卡人能攻破塞森蒙德吧?”貴族說道? “它已經屹立了兩千多年,經受了十數次的圍攻屹立不倒。”


    “我當然相信塞森蒙德不會陷落,但不代表那些諾斯卡人不能將這座城市的血放幹嗎? 我們現在不能求勝? 隻能求不敗。”選帝侯說著,將目光轉向另一人“關於援軍有最新的消息嗎?”


    “米登領的軍隊已經進入了諾德領並開始向著塞森蒙德前進,但據獵人和遊騎兵的消息,諾斯卡人也有派人前去阻截他們? 雖然不能取勝但肯定會拖慢他們的步伐。”


    “那就加強我們的防備? 諾斯卡人沒有什麽辦法攻破我們的城牆,即使是消耗戰我們也能拉出更多的人來填充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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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在門外。


    “什麽事?”選帝侯皺眉問道。


    “大人? 你們最好親自過目一下……”


    “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沃納伯爵說著,與貴族們一同離開房間,來到城堡頂端的塔樓俯瞰北方軍占領陣地的小山上,那裏諾斯卡人一片忙亂,但看起來不像是在準備營地之類,他現在很清楚諾斯卡的軍閥不是沒有思想的野蠻人,他在擊諾德領的軍隊時所使用的戰術說明他是一個狡猾的戰術家,因此他不得不懷疑對方作戰的事情。


    “他們建造什麽?“城市守衛隊長判斷道,他拿出一個望遠鏡,這倒是個有些稀罕的物件。


    “他們正在挖洞,在周邊搭建木材形成結構。”他一邊說,一邊把圓筒從眼睛裏取出來。


    “他們建造的是什麽?“白狼牧師問道。


    “肯能是在建造防禦陣地,這在我的家鄉很常見。


    “那幾乎超出了我們的火炮的射程。”城市守衛說著,不安地注視著遠處的陣地構造。


    “但這個距離他們也很難再攻克我們,無論他們要造什麽,即使是最大的投石機也無法在這個距離上造成足夠的破壞,他們的的攻擊大多都隻會徒勞的落下。”


    “是啊……但我不相信他們是毫無準備而已,他們想要做什麽?”選帝侯深深地注視著遠處的諾斯卡人們,開始組織準備下一輪的戰鬥。


    ***


    而在塞森蒙德南方森林與冰封的沼澤苔原之間,一條發源自山脈奔流而下的大河橫攔分割了諾德領的土地,這裏是前往塞森蒙德的必經之路,原本這裏有一座寬闊的橋梁用來連接南北的區域,但現在這座橋已經被北方的諾斯卡人們埋葬在了激流之下。


    斯庫爾帶著不多的部隊在北岸的高處眺望著遠方逐漸從地平線上出現的長長的隊列人影,那些是米登領前來北上支援的軍隊,而斯庫爾就打算在這裏沿著河流阻截這些南方人的軍隊,沒有橋梁也沒有船隻,如果他們想要架橋的話那諾斯卡人就會截殺渡河鋪設的人,這會讓帝國軍隊被耗在這裏好一陣子無法動彈。


    為了保證少數的人能顧忌到河流的流向,因此他帶來的都是迅捷的部隊,海耶爾攻城也未必用得上他們,因此輕裝的掠奪者騎兵與少量的重裝戰車都已經被他調到了這邊的戰線上,當然沒有混沌騎士,混沌騎士是遠比混沌勇士們稀少的多的部隊,某種意義上他們都是真正的神選者,即使在更北方的混沌荒原也很少能看到成群結隊的混沌騎士。


    在混沌大軍中,最先能用敵人的血染紅自己劍刃的勇士們通常是一群騎馬斥候,這些斥候被他們的敵人稱為掠奪者騎兵,他們在主陣的遠方穿行,飛馳著包抄敵人的戰列並且切斷他們任何撤退的機會,當敵人最終在混沌大軍的猛攻下潰退的時候,也是這些騎兵將漏網之魚一網打盡。


    諾斯卡人所騎乘的戰馬也多為強壯的野獸,有著糟透了的脾氣和健碩的四肢,當一個騎手馴服了一匹這樣的戰馬,戰馬便會始終忠於主人直至死亡。


    混沌戰車由兩匹被混沌之力腐化而體型不斷腫脹到反常的戰馬拉動,同時,這些戰馬身上還披掛著和他們不潔的主人一樣的精鋼板甲。隨著這些野獸的加速飛奔,火花火苗就會從他們的眼鼻中飛濺而出,讓他的敵人深切的感到這輛戰車剛從夢魘的國度衝入現實之中。


    和精靈以及遙遠的尼赫喀拉不死軍團那相對較為脆弱的戰車不同,混沌的戰車以鐵鑄造,並浸滿鮮血,混沌戰車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當戰車集結發動衝鋒時,甚至一段小小城牆都可能在他們的強力衝擊下分崩離析,更糟糕的是,他們結實的車輪上帶有巨大的鐮刀會尖叫著將敵人切成碎片。


    當然他沒有讓部隊太過靠近河岸,這條河流還不夠寬,因此隔岸帝國人的遠程火力有很大可能夠到對岸,他們隻要讓少數人來回奔走以逸待勞就可以了。


    而在南邊河岸,逐漸抵達的米登領軍隊也開始為如何過河而苦難起來,顯而易見對岸的敵軍雖然無法在正麵戰場上擊敗他們,但現在的情況下帝國軍隊無法讓足夠多的人渡過這條河流,並且也沒有繞道的可能,那樣需要的時間太長了。


    鮑裏斯讓人沿著河流上下開始搜索可能過河的其他地方,而一群士兵被派遣進入森林中砍伐樹木準備在之後嚐試造船或架起浮橋。


    彌昂佇立在河流的岸邊,看著冬日的激流中不斷卷起被冰封的河水冰淩,即使沒有諾斯卡人想要渡過這條河流也是一個艱難的挑戰,浮冰與激流讓這裏變得難以渡過。


    對岸的諾斯卡人留守的部隊則更加麻煩,彌昂很清楚對方會怎樣利用自己的部隊打擊因過河而有著漫長戰線的帝國軍隊,迅捷如風的諾斯卡掠奪者與他們一樣凶狠的戰馬,在近戰中會像狂戰士一樣使勁渾身解數的踢打和撕咬對手。


    而混沌戰車則更加危險,當混沌戰車殺入敵陣,骨肉破裂不過是他所展開的屠殺的前奏,接著敵人就會被自各個方向而來的無法阻擋的衝鋒力量所擊潰,地獄戰馬衝入敵群,用帶有尖刺的蹄鐵碾碎敵人,旋轉著的鐮刀撕下任何試圖從側麵攻擊戰車的敵人的臂膀,而其覆有尖刺和尖釘的車身也足以碾碎任何有勇無謀攔路阻擋的敵人,戰車的乘員會用利刃和帶有倒刺的鞭子打殘或者幹脆斬殺靠近的敵人。


    帝國軍隊固然可以靠著火炮來從遠處壓製和掩護方己的戰士,但諾德領所帶的火炮數量也隻能勉強鋪上一邊的戰線,掌握機動優勢的諾斯卡人隨時可以選擇撤走,在帝國軍隊開始渡河得時候再殺個回馬槍,何況米登領軍隊還有參與接下來的戰鬥,將火炮的彈藥消耗在這裏顯然不是好的主意。


    但無論如何也隻能試著強行渡河,十隊帝國士兵從不同的方向河岸上乘坐簡陋的木船拖著粗重的繩索渡河,試著靠從多個方向擾亂諾斯卡人的部署,但顯然這些諾斯卡人訓練有素服從指令,反而是渡河的隊伍因為水流的流速與浮冰而散亂地飄向對岸,這幾乎就是在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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