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子,那是誰?七是納垢的聖數,若這個第七子真的存在,那麽他無疑是一個強大的混沌冠軍,但我從來沒聽說過巴托尼亞有這號人物,不應該啊?”瑪格麗塔聽完彌昂略去部分的事情後思索著。


    納垢是掌管瘟疫的混沌之神。當疾病和絕望肆虐人間的時候,納垢是掌管瘟疫的混沌之神。當疾病和絕望肆虐人間的時候,他的力量就會變得更強大,而他的崇拜者們也積極地散播著腐化、瘟疫和絕望,通過眾生掙紮中的絕望來展現這種病態的,生死循環的惡意狂歡。


    “也許他沒那麽強,畢竟將對手完全包圍的情況下還被對方搶走重要的武器後成功逃脫,這些納垢信徒或許在感染上有一手,不過力量或許並沒有那麽強。”奧蘭多遠離那把詭異的斧頭,走到彌昂身邊。


    “不,他們的力量超乎想象,而且森林裏的野獸人恐怕也是受到他們的操控。”由於彌昂在故事裏略過了和伊嵐有關的部分,聽起來像是一個愚蠢喪命的納垢騎士,但實際上瘟疫騎士比彌昂與他們描述的還要強悍的多。


    在彌昂擊敗了瘟疫騎士後,那些腐化者們雖然士氣低迷但並未就此散開,其中幾個副官在爭奪著指揮權,彌昂讓曼涅托從地下與他同時發起襲擊後使得腐化者們中間一陣大亂後,才有機會從混亂的混沌戰團之間衝出包圍逃走,但在彌昂接下來的奔逃中,森林中的混沌信徒與野獸人都在向他聚集和追殺過來,彌昂所經的森林間亂成一片,他幾乎真的捅了一個巨型的馬蜂窩。


    “野獸們確實很容易投入到腐化者們的戰鬥之中,它們本來就是混沌子嗣。”朱莉亞說道,“而且它們扭曲和利用了森林的生命力——瘟疫的使者們擅長的事情——用野獸人的進攻和腐化並逐漸地侵蝕著巴托尼亞,讓騎士們幾乎無暇顧及他們的行動,也不敢深入森林。”


    “但偏偏還是有個例外。”瑪格麗塔接過話,“無論他們潛藏在森林和地洞裏想要謀劃些什麽,至少現在彌昂帶走了這把戰斧,給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應該立刻回去並通知公爵將騎士們聚集起來做好戰爭的準備。”


    “你們在來的時候撞上過野獸人或是混沌信徒之類的嗎?”彌昂問道。


    “遇見過一批人馬獸,不過已經被我們擊退了,這隻是它們的小股前鋒,對嗎?”奧蘭多回答說道。


    彌昂點點頭,這把腐化之斧中惡意的腐蝕力量暫時被伊嵐和泰波克之翼壓製住了,但似乎它依然能被那些腐化者追蹤到,因此彌昂一直在應對著突如其來的追殺,直到三天前彌昂離開了森林後暫時躲入了這座荒廢的城堡間,堵住狹窄的通道和和曼涅托殺死了成群的野獸人,這才暫時擺脫了追擊,但毋庸置疑,腐化者們絕不會輕易放任彌昂逃脫。


    瑪格麗塔和朱莉亞對視一眼:“最關鍵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去通知男爵無需紮營了,準備趁夜離開吧。”


    “關鍵的任務?”彌昂被她們的話說的一愣,“是女士引導你們前來的?我就知道不會那麽湊巧遇見你們。”


    “說得不錯,現在讓我們趕快準備離開吧,我們需要抓緊時間讓騎士們做好準備。”


    彌昂將腐化之斧包裹好後背回背後,即使伊嵐和泰波克之翼的力量一直壓製著它的腐化之力,但在破舊的城堡中依然有許多被其影響的痕跡,在彌昂到來的時候這座城堡隻不過因為綠皮的入侵才被剛剛放棄而已,但當腐化之斧逐漸被壓製的力量散發出來時,它開始迅速向著連岩石和金屬都為之腐朽的方向轉化。


    他沒有想到怎麽解決這把斧頭的問題,雖然帶在身邊非常危險,而且很可能將敵人吸引過來,但總比將其還給那些混沌信徒要好得多。


    帶著奧蘭多三人從大廳前更快的樓梯處離開城堡,在走到城堡前的破舊倉庫時吹了聲口哨,一片急促的馬蹄聲中,都法從中奔出,它在與瘟疫災獸戰鬥中所受的創傷已經恢複如初,而它和他的主人一樣是那場對決的勝利者。


    幾個同樣走進城堡的騎士看到幻獸後瞪大眼看來,他們當然記得據說來自那位女士的神聖坐騎,而且它和它的主人已經失蹤一個星期了,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裏出現。


    瑪格麗塔很快找到卡達斯男爵,說清情況緊急後,男爵放棄了在這裏紮營過夜的打算,立刻讓侍從與騎士們收拾東西,連夜踏上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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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彌昂背負著腐化之斧走在騎士們中間,他有些擔心他與這些騎士們同行會否牽連到他們,因為這把斧頭就像黑夜中的燭火一樣吸引著敵人,但他很快明白,混沌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它們會一直蔓延,直到所有人從軀體到靈魂都被腐化,而現在,腐化還在深入……


    在蒙特福特肥沃的河穀地間,盧克對著黑暗歎了口氣,他無法入睡。因為他心裏煩躁不安,整天想著即將到來的任務,明天是石牆年度維護工作的開始,這是一項枯燥乏味的工作。


    盡管山上有這裏最好的排水渠道和冬日也燦爛的陽光,但無情的大風肆虐著山坡,所以在這些珍貴的植物周圍建起了數百道低矮的彎曲的牆,以保護它們的土壤不被雨水從根部刮走。


    這樣的工作已經延續了了幾十代人,每年收獲季節過後,整個村子的人都會聚集在一起推倒和重建圍牆,這樣的情形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現在的葡萄園一望無際,村民們一直引以為傲的是蒙特福特出產的最好的葡萄都生長在這裏,盡管他們從來沒有被允許品嚐過這些葡萄


    他們的工作是如此的重要,以至於村莊被免除了派任何士兵去參加蒙特福特公爵集結軍隊的號召,從那以後,還有其他的留言,據說村莊被夷為平地,村民們被屠殺殆盡。


    這樣的謠言讓村民們緊張,盧克對那些重複的流言蜚語表示:這裏的領主一直對他們很好,如果有任何威脅,他肯定會保護他們的,盧克的家人在這裏耕種土壤五代,他不會在這裏留下令他們羞恥的記憶和逃離他的責任,他向驚恐萬分的妻子保證說,那些愛饒舌的人八成是在說胡話。


    盧克穿過那間作為他家的狹窄、簡單的房間,跨過擠在一起睡在床上妻子和妹妹一家,他的兩個孩子蜷曲著身子,和他們的表兄弟們一起睡在小床旁邊。


    他聽著他們有節奏的呼吸聲,笑了起來,我真的很幸運,他想。我有一個幸福的生活,一對漂亮的孩子,我有一個庇護所,他向慈悲女神莎莉婭祈禱,希望他們一家人能熬過即將到來的冬天,並撥開女兒前額上的黃色頭發。


    盧克在過去二十年有六個個孩子,但這對雙胞胎是唯一存活超過三個夏天的,其他的都因為難產、疾病和畸形的缺陷而過早夭折。


    為了不驚動任何人,盧克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子裏唯一的一扇窗戶前,把那塊散發著濕氣的毯子拉到一邊,他凝視著夜空,抬頭看了一眼明月,它們在天空的正中遊移,離天亮還有七個小時。


    還早的很,反正也睡不著,因此他輕輕挪開枯木板製作的家門,走入到村落間泥濘的道路上,散心的同時思考著明天工作的順序。


    他忽然聞到了一股腐臭味,這讓他有些惱怒,糞肥可不該堆積在村裏,那些懶鬼真是欠教訓。


    他在村中的路中來回總動著,但並沒有找到臭味的來源,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臭味逐漸籠罩在整座村子之上,無所不在,飄散在每一扇木門、每一扇窗戶、每一間牛棚裏外,盧克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他小心地拿起草叉,在村中巡視起來。


    他忽然聽到了沉重的銅鍾敲響的聲音,沉悶的鍾聲毫無韻律,但每一次敲響都仿佛踩著心髒跳動的鼓點,令人渾身戰栗不已。


    山中的濃霧毫無征兆地般蔓延到了村裏,一隻神秘的流浪車隊行駛在曠野中,車上的布罩早已腐爛不堪,馬車的木質骨架也已變形和破碎車上的鐵質配件布滿鏽跡與凹痕。


    盧克覺得自己是不是快要瘋了,每一次鍾聲都在讓他的靈魂顫動,他仿佛看到了嘉年華,一千輛由一千匹瘦弱病馬拉著的馬車出現在眼前,被破舊鬥篷籠罩全身的人驅趕馬車向村鎮前行駛而來一隻樂隊在其中奏樂。


    走在整個車隊前方的人像山一樣高大而傷痕累累,他身著古老的盔甲,鏽蝕的邊緣刺入腫脹的皮膚當中,皮肉布滿傷痕,長滿麻疹與皮蘚他身上的盔甲仿佛都因為他臃腫的身軀而裂開,膿血與粘液從烙印與刀刻的紋印傷痕間滴落在地麵,他手持一節腐爛的樹幹般巨大的怪異手杖,上麵掛著鏽跡斑斑又帶著鐵刺的喪鍾。


    盧克想要放聲尖叫起來,但他現在仿佛沉沒在水中,即使壓力將他肺部的空氣都擠出來了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他想轉身回到房間帶著家人逃走,但他感覺到小腿肚上一陣劇痛,然後他摔倒在地,看到一隻惡毒而肥胖的生物在他的小腿上撕下不大的一塊肉,複眼中閃爍著怪異的光,旋轉的利齒將肉咬碎,然後它向蠕蟲一樣在地麵上扭動著離開。


    盧克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在此時,那個臃腫的武士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入了村中,潰爛的車隊也隨之而來。


    他看到村中有一個清醒的人,似乎覺得有點有趣,便邁步向盧克走來,每一步腳下的皮肉間汙血擠出滲入土壤間,怪異的草木在他的腳印裏生長而出。


    “啊,沒想到我們今晚會有一位清醒的觀眾,真是令人開心。”首領大笑起來,他帶著封閉的頭盔,盧克看不清他的臉,但一股臭氣飄出。


    “你們是什麽人?”不知哪來的勇氣,他努力挺了挺身子問道。


    “我嘛,許多人稱我為第七子,至於真名也忘的差不多了,如你所見,我是這個車隊的團長,我們在遊曆中舉行一場盛大的嘉年華。”他用一種怪異的親切說道。


    “嘉年華?”


    “對,嘉年華,所有人都將享受的美好時光。”第七子咯咯笑起來。


    “不,你們隻是群怪物,黑暗中的爪牙。”盧克轉身用上全身的力氣想要逃走,但第七子隻是抬了抬手,粗壯的手掌抓住他像是拎一隻老鼠般輕鬆拎回來。


    “你要殺了我嗎?”他用力掙紮,但他怎麽可能對抗這種力量。


    “你想死嗎?”第七子反問


    “不……”


    “誰會想死呢?”第七子哈哈大笑起來,指向他的車隊,“看看我們的歡慶吧,今晚這裏還沒有人會死。”


    就像一個真正的馬戲團一樣,團員們的的熱情正在逐漸攀升著準備開始一場狂歡,瘟疫攜帶者們清查著瘟疫與病毒的數目,並計算嘔吐物的庫存,腐爛花朵,災火燈籠的數量及其他事物的情況。許多小型的怪異生物們歡呼雀躍著開始著手準備招待客人們的東西,他們爭吵不休並扭動身體,亦因夥伴增加並不為被為數賬的管家們認出而竊笑尖嚎。


    那些消瘦的生病挽馬的皮膚與肌肉脫落了,那些不過是這些生物表麵的偽裝而已,一些巨大的軟體生物從馬的表皮中鑽出,頭和腹部都有滿是汙垢的腐臭大嘴,軟體的身軀上掛滿病變的蘚疾與毒菌,在喧囂和期盼中,它們一隻又一隻的從爛木的棚車中跳過,隻留下一灘灘的口水與粘液。


    其中最高大,長出雙臂的腐爛怪物走近向第七子,他拍了拍這怪物淌著膿液的軀體,笑著說說:“這是我最好的朋友。”


    它的皮肉猶如加熱的蠟一般流淌過後又成型的,嘴巴是一張長得下垂的洞,前肢就像是戴著手套一樣沒有手指,沒有後腿,像是介於尾巴與軀體之間的巨大觸須吃撐著塔。


    如此作嘔的外形使盧克看到它的時候都幾乎魂飛魄散,而在此時破爛的棚車在一堆黏液間拚接在一起,舞台成形了。


    一頭比第七子還要雄壯的太多的,仿佛一座腐肉與脂肪堆積的山般的存在從棚車裏鑽出登上舞台,它將對所有惡魔劇團的成員們發表演說。


    他會通過描繪以往疾病發作時美麗的盛況來點燃它們的激情。他會講述具有紫色外觀的爛肉,具有美妙手感的皮屑和小小的鹹鹹的濕疹。


    惡魔的觀眾們歡呼雀躍地跳動起來,盧克希冀這些噪音能讓大家從夢中驚醒過來趕快逃走,但除了惡魔們的歡呼,剩下的隻有一片死寂。


    第七子滿意地看著開幕的儀式,也加入了歡呼的隊伍中,大聲要求台上的存在講述更多,而惡魔歡笑起來,講述著會讓人生長散發彩色光芒癤子的瘟疫,在所有的血管裏培育飛蠅,整場演講會以他身上潰爛孔洞的膿氣噴發而圓滿結束。


    而開幕的儀式完成,惡魔們就會開始準備它們的毀滅之舞,這場舞蹈無疑是盛大的,像所有舞蹈一樣,這場表演有序曲也有高潮,這回以一場突襲而開始,然後,納垢之魔們會環繞它們的世界舞動七次。


    當月亮高懸至天空,毀滅之舞就正式開始了,惡魔劇團的全體演員莊嚴地越過丘陵與原野,家犬和牲畜們會發出刺耳的噪聲,以他們的犬吠與低哞給魔鬼們漸升的歌聲伴奏,隨著進一步的夜深,第一輪舞蹈已經跳完而歌聲將會更加低啞舞蹈將會更加激情。


    盧克感覺到自己的胃像是被抓住了一般,嘔吐欲浮現,第七子一笑鬆開了他,他蹲在地上,吐出的胃液中帶著幾條幼蟲,他驚恐地看見自己腿上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潰爛著,像是一張看不見的嘴在啃食。


    “這算什麽,你們……”他痛苦地撓著身子,皮膚像是幹枯的樹皮一樣。


    “沒有人會死的,沒有,這是嘉年華的偉大禮物,享受吧。”第七子搖動著手中的喪鍾,為狂歡奏樂。


    當第七輪舞蹈開始時,諸魔們將會陷入狂笑與狂唱中。在舞蹈即將結束時,噪聲將傳入屋中,凡人們將會從夢中驚醒並因恐懼而無法下床一窺究竟,與此同時,尚未醒來的人們將會陷入詭異而糜爛的夢境中。


    油脂將會凝結,牛奶將會變酸,當黎明那病態的紅光照出天空時,萬物都陷入詭異的寂靜。現在第七首舞曲已經完結,而命運之曲也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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