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袁熱發現鬱小妍就坐在自己的身前,臉上帶著笑容,甜美得像天使一樣。他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嗓子痛得一句話都說不來,隻好掙紮著坐起來,想要把鬱小妍擁進懷裏,不料卻撲了個空。


    意識到那隻是鬱小妍的幻影時,袁熱扯開嘶啞的喉嚨咆哮了起來:“夏醍醐——啊啊啊啊啊啊!”


    聲音像波浪一樣席卷出去,很快就傳來了陌生男子的投訴聲:“吵什麽?這裏是牢房!安靜點!有什麽痛苦也要忍耐著!”


    袁熱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陰暗潮濕的牢籠裏,身穿條紋囚服,坐在幹草堆上,儲物葫蘆和鬼奴晝行車也不見了影蹤。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並沒有發現納星石手表,心下一涼,臉上露出了淒楚的表情:“罷了罷了,小妍也不在了,納星石又有什麽好稀罕的呢?”


    “你還有我們呢!臭小子!”饕餮神偷的聲音突然傳進了腦子裏,“我們讓納星石變成整顆心髒,鑽進了你的體內,從今往後,納星石就是你的一部分了。”


    “滾出去!你們這些冷血無情的混蛋,我隻是……我隻是希望你們能讓小妍在納星石裏居住一段時間罷了,你們為什麽要見死不救?”


    饕餮神偷道:“你讓她住進來,七妹就不會再把你當成傾入感情的對象,她不承認你,我們六個兄弟都不會再幫助你的,前一個拿到納星石月亮的人叫羅均,七妹對他毫無感覺,因為這個原因,他一點好處也沒在我們身上撈到,最終死在了林芳瞳的手裏,你才有幸撿到了納星石月亮,如果讓鬱小妍住進來,我們就會全麵排斥你,莫非你想成為第二個羅均不成?”


    “小妍已經死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夏醍醐奪去了我所有的東西,我現在身陷囹圄,你們還能做什麽?”


    “沒有了儲物葫蘆和鬼奴晝行車,你還有納星石月亮,精神能力、神眷能力和根神也都還在,之前在岩洞前守護林芳瞳的時候,你把東西分成了兩部分,儲物葫蘆裏的東西雖然被拿走了,納星石月亮裏還有兩顆所羅門秘藥、三顆用剩的傀儡慘叫丹以及十七個亡魂,之前脫下的光屬性製服也還在飛空艦裏,你並不算一無所有。”


    袁熱提不起任何興致,隻是茫然的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罪人強返地的牢籠,凡是符合‘不世出定律的人犯了罪,都會被扔到這裏來,獲得一個依靠實力打出去再重新返回神軍門的機會,所以叫做‘罪人強返地,你已經醒過來了,很快就會被安排在競技場上進行比賽的,隻要能獲勝,就能離開這監獄,然而實際上,監獄之外才是真正的地獄——人稱鬼畜道平原,你要越過這片平原,才有機會回到藍魂神軍門,你不想殺死夏醍醐為鬱小妍報仇了嗎?”


    “夏醍醐!”袁熱站了起來,“這王八蛋不但辜負了我媽,還殺了小妍!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那就振作起來,去參加競技場的‘罪人翻身賽吧!”


    袁熱往前邁一大步,用手敲擊著粗粗的鐵欄杆道:“牢頭!牢頭!我要參加罪人翻身賽!牢頭!牢頭!”


    袁熱用沙啞的聲音喊了四五遍之後,監倉的過道上才慢悠悠的走來了一位下身隻穿著內褲,上身套著件鬆垮垮的橘黃色針織衫的美女獄卒,手裏拿著點名冊道:“你想……參加罪人翻身賽事吧?名字呢?”


    “我叫袁熱!”


    “袁熱是吧?”少女大咧咧的把手伸進針織衫裏,調整了一下位置不怎麽舒服的側乳道:“你好啊,我叫沒心肝梅朵,你名字不單在罪犯的點名冊上,我的暗殺名單上也有你的名字哦!”


    “暗殺……名單?”


    那少女舔著嘴唇道:“沒錯,你認識穀冉冉小姐嗎?”


    “她讓你來殺我?”


    “穀冉冉小姐說,她不想看到你活著回到藍魂神軍門,好了,既然已經辨明身份了,我們這就開始吧!”說著,“沒心肝”梅朵摸了摸大腿,驚道:“呃!我今天起床的時候忘了穿褲子嗎?鑰匙放哪兒去了?”


    “鑰匙不就掛在你的手腕上嗎?你這麽粗心大意還能做殺手?”


    “噢噢噢,真的在手腕上呢!謝謝了,我確實不適合暗殺的工作,所以從來都是光明正大殺人的哦,等等哈,我這就進來殺你……啊咧,是哪條鑰匙來著?”


    前麵監房的一個罪犯叫道:“你快點啊,梅朵,再過二十分鍾,牢頭就要來查房了!”


    “閉嘴!好好給我看風!可惡,又要重新數鑰匙了,一、二、三……”


    約摸耗了三分鍾左右,梅朵才找出相對應的鑰匙,剛打開袁熱的牢門,一股黑氣便迎麵撲了過來。


    “這裏的空氣真差啊,久等了,我們開始吧!”


    語畢,梅朵立馬在袁熱的小腹上來了一拳,飛速旋轉著拳頭,把他的肚子擠壓得變了形,然後一手搭著他的後腦勺,將他的頭部按到腰下,膝蓋往前狠狠一送,將袁熱的身體撞得往後翻轉了一百八十度,還想在他的腦袋上狠狠踩下去時,腦子突然掠過一股慵懶的困意,靈魂深處疲憊得仿佛融化了一攤雪水,忍不住打著哈欠,雙手揉著眼睛嬌喘起來:“嗯哼哼!不行了,眼困得要死啊……你到底對我幹了什麽?”


    袁熱揉搓著凹陷下去的前額道:“睡吧,你的任務已經失敗了!”


    梅朵掙紮著想站穩,卻暈乎乎的使不出半分力氣來,連聚焦都非常困難。


    “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我要十倍奉還!”袁熱直奔到梅朵的身前,砰一聲踢在她的側腰上,將少女的身軀踢得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欄杆上。餘震使他的腳麵微微發起麻來,可見這一擊的力道。


    梅朵捂著腹部呻吟不止,腿腳在地上亂蹬,可見有多痛苦。


    袁熱揪著她的針織衫,將少女提到半空中,一拳打在胸部上,打得幾根斷掉的肋骨卡進了肺裏,使她痛苦得翻起了白眼,血水從喉嚨裏嗆了出來,接著又邦的一拳砸在她的人中上,下手憋著死勁,像鐵錘般砸碎裏麵的白牙,慘叫聲淒厲,儼然雌獸的悲鳴。


    悲憤交加的袁熱病態般淩虐著少女,手足並用,將她打得體無完膚,每一寸皮肉上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淤青和紅腫,但袁熱發現似乎有什麽事情在漸漸變化,直到他的拳頭啪一聲響時,他才意識到,梅朵的身體在逐漸增加強硬度,他又試著在梅朵的鎖骨上劈了一手刀,觸手生疼,果然沒錯,少女的肉體發生了變化。


    “怎麽不打了?繼續啊……”梅朵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綻開了笑容:“我的自強不息·怒槽滿點……這才不過積攢到百分之三十呢……再來啊……”


    “自強不息·怒槽滿點?”袁熱看著拳頭上滲出的血泡,心裏猶豫了一下。


    “不打了?好,那我來吧!自強不息·怒槽點百分之三十!”說著,反手一拳揮出,力透空氣,倏的摩擦出小火星,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叭一聲巨響,宛如炸了個大霹靂,轟得袁熱的身體旋轉著飛了出去,轟隆一聲撞在地上,餘勢不斷,又在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帶。


    “這就是我的精神能力——自強不息,越是被人蹂躪踐踏,越能激發出潛藏在體內的力量,怒槽每積攢一個百分點,力量都會翻一倍,這不過是百分之……咳咳咳!混蛋,你下手還真重啊!”梅朵整理著衣服站了起來,“幸好我一貫不愛穿褲子,鬆一些的針織衫也不容易損耗,否則每打一架都要換一次衣服,我早就窮了……”


    袁熱充耳不聞,從納星石中翻出所羅門秘藥“布拉提”,扔進嘴裏慢慢咽了下去,布拉提含有劇毒,甫一入喉,便沿著人體的脈絡流到指尖,沁出綠色的毒爪,這種禁藥通常隻在非要和敵人爭個魚死網破的情況下使用,列兵需知上標示的危險係數高達四顆星。


    袁熱顫巍巍的站起來,舉起了冒著幽光的綠色毒爪,在身旁的木桌上輕輕一抹,立時冒起了刺鼻的青煙,腐蝕液將桌子燒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窟窿。


    “禁藥布拉提?你想找死嗎?”梅朵往後躍了一大步。


    袁熱身子往前一傾,吐出了血來。梅朵見有破綻,轉身就是一個掃堂腿,滿擬能將對方的脛骨甩斷,不料袁熱卻往前一倒,從古怪之極的方位上將毒爪探了過來,梅朵想不到他會往自己的身上倒,兩手疾出,往外招展著推出去,連消帶打,一個霸王舉鼎轟在了袁熱身上,把他的骨骼震得哢哢直晃。口吐血漿的袁熱卻順勢一張臂膀,死死拉住了梅朵的衣袖。


    “撒手!”梅朵又是一拳轟在了袁熱的胸口,力道卻比前麵輕了許多,隻將袁熱打得後退了半步,肩膀外翻,有毒的手臂鬆垮垮的吊了下來,顯然是脫了臼。


    袁熱笑道:“勁道小了很多呢!怒槽裏的力氣已經耗光了嗎?”


    “哼!不用精神能力我也能幹掉你!你的毒爪還沒用就已經廢掉了,看你還能得意到何時!”動手之前,梅朵又謹慎的看了袁熱的右臂一眼,確定他那隻有毒的手爪再也舉不起來之後,才一拳揮向了袁熱的太陽穴。


    不料袁熱卻猛的一扭腰,靠著身體打旋的離心力將毒爪甩了過來,急忙去避時,臉上的皮肉已經少了一塊。


    “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呀!”梅朵捂著被毒液侵蝕的半邊臉,倒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滾一邊抓起地上的幹草往患處上敷,“好疼啊!你完蛋了,給我造成了那麽要命的傷害,這回一定會怒槽滿點的……嗬啊啊……”邊說邊打起了嗬欠,眼皮也開始耷拉了下去,“好困啊,這是怎麽回事……”


    “你輸了,我在這一爪中混入了非常濃鬱的睡意,足以放倒一頭大象了。”


    “這個比喻,不科學……”梅朵腦袋一側,失去了意識。


    袁熱把脫臼的手臂接回去,擰下梅朵的腦袋,吸掉了飄散在半空中的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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