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徐有才回到了他的辦公室,徐有才轉身關上自己辦公室的門,從兜裏掏出一把鑰匙,打開自己辦公桌上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檔案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之前讓你好好想想的話你想好了沒有,如果你願意,就打開它。不過我還是要額外的提醒你,不要一時衝動做了錯誤的決定,有些決定一輩子隻能做一次,要慎重!”他將手裏的檔案袋輕放在桌子上,看著我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願意的話,你現在依然可以走出去。”


    我看了看桌上的檔案袋,淡淡的說:“做這個,加上我的工資,一個月能有一萬塊的收入嗎?”


    “一單生意,你得到的傭金至少會等於透析排毒一次所需的費用!”徐有才說。


    我伸手去將檔案袋拿了過來,開始解檔案袋外麵纏著的繩子。


    徐有才看著我解繩子的手,說:“你要知道,現在你打開的不僅僅是一個袋子,而是一扇門,門後麵有一條路,路通向哪裏,沒有人知道,包括我!”


    我解繩子的手象征性的減緩,然後又加快了解開的速度。


    裏麵是一摞a4紙張,紙張質量很好,a4紙的正上方有幾個大字:絕密客戶信息。


    我拿起最上麵的一張細看,這是一份很詳細的客戶信息資料,信息包括了這個客戶的各個方麵,姓名、身高體重、三圍、聯係電話、電子郵箱、職業、人生履曆、家庭住址、收入狀況、家庭環境、家庭成員、家庭成員的聯絡方式、婚姻有沒有出軌、出軌的次數、出軌的對象、出軌對象的聯絡方式、有沒有犯過法、罪有多重、具體犯案過程等等,事無巨細,應有盡有。


    我將這份信息表看完,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哪是客戶資料啊,這是私家偵探整理出來的資料還差不多吧?拿著這份資料去,做好證據調查,隨便找個人勒索幾萬塊不成問題。


    我抓住那些資料紙的一邊,像翻書一樣將這些紙張刮了一遍,心中有了個數,這套客戶合資料集,總數應該在百十來個左右。


    我說:“有必要這樣?”


    “必須的,隻有這樣,大家才都是安全的!”徐有才回答。


    徐有才將他那台n81手機給了我,說這個手機以後就歸我了,並讓我立即申請了一個新的qq號碼,然後便將我拉我進了一個qq群。


    徐有才是這個群的管理員,但不是群主,群裏有一百二十多個人,我一進到群裏,群主就給我上了一個管理員,看來徐有才早就和群主商量好了的。


    我看了看群裏成員們的馬甲,看不出任何有效的信息,同檔案袋裏的資料信息比,這裏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我隨意的點開一個群成員的資料,除了一個qq號碼,其他的資料一看就要麽是亂碼,要麽空白。


    再點開另一個的,依然是一樣的結果。看來在這裏看是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來了,我正準備關掉qq。


    “要做好這個工作,你必須將群裏的每一個昵稱,和資料上的每一個人對上號,我們的生意是從這裏開始的。”徐有才邊說著邊遞了一張紙給我。


    我接過看了一眼,裏麵全部是人名對應著的昵稱,但是沒有群主的。


    在回宿舍之前,我到遺容室門口看了一眼,李穎和往常一樣在給繩子上妝,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但是我離開的時候,我卻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


    我進到骨灰堂,看著妹妹的骨灰盒,我想對妹妹說:我不喜歡他,但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如果不能原諒我,請理解我!


    當天晚上我就接了第一單生意,而我的客戶,就是劉昆。劉昆要的對象,是白裙子!


    而這,就是我不能火化掉白裙子的原因。


    一晚之後,白裙子臉上的妝已經全部汙了,黃丹需要重新給白裙子上妝。


    幾天之後,劉昆將他放在我床底下的一個行李箱拉了出來,對我說:“還給你!”


    我打開行李箱,裏麵是一整箱的骨灰,我沒想到在一個人的骨灰上麵睡了這麽久。


    劉昆說,白裙子身上的血漬是他弄上去的,他舍不得白裙子就這樣被火化。


    我很快就學會了怎樣去合格的做一個淫屍皮條客,每次有新貨到,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貨物信息在群裏發送出去,然後等待報價即可了,報價最高的,會獲得休先享受權。而底價,是兩千元起。


    如果有優質“貨源”,我和徐有才會想方設法拖延火化時間,如果更是搶手貨,則會不惜一切的保留貨源,哪怕第二次第三次的做出那天清早王先發教我做出的那種事。


    我接手之後徐有才再也沒有插手過了,那個qq群群主收到匯款之後,會通知我做好安排,迎接客人。


    後來,徐有才甚至完全退出了那個qq群。


    我問徐有才說,為什麽你願意把這種有風險的事賭在我身上,你沒有前車之鑒嗎,楊駝子都被我弄到號子裏麵去了,你不怕我不接受嗎?那樣,所有人都倒了黴!


    徐有才說,因為你在最適合的時間,成為了最適合的那個人,這就是理由,沒有為什麽。


    他的這個理由很牽強!


    那天我背後挨了狠狠的一悶棍,我轉身看,是劉昆。


    劉昆說:“我替小雪和小麗敲的。”


    我沒明白他的話,但我不想反抗,我覺得這樣我的罪惡感會減輕很多,最好隔一段時間就有人來打我一頓,後來我知道了一個來至印度的名詞“苦行僧”,聽說很多有錢人喜歡去找苦行僧體驗生活。


    我想,我的這種心態應該和那些閑著沒事花錢去體驗“苦行僧”生活的人很像!


    後來有一天,火葬場裏來了兩個雙胞胎女孩,十六歲的年齡,他們說他們叫小雪和小麗,他們來場子裏來找一個叫楊華強的人。


    門衛室的人不認識場子裏有叫楊華強的人,我也不認識叫楊華強的人。


    徐有才說,楊華強就是你們口中叫楊駝子的那個人。


    小雪和小麗是楊駝子資助的一對雙胞胎女孩,從小雪和小麗剛出生的時候開始。


    16年前,隔壁市裏的一個村子旁邊的一個幹水溝裏,兩個嬰兒渾身被凍得通紅,虛弱的連哭都哭不出聲了。


    楊駝子將兩個嬰兒抱到了最近的一戶人家,答應支付一切費用,兩個女嬰孩才得以存活。


    這麽多年來,楊駝子每個月都會將自己工資的七成寄過去,留下三成維持自己的生活與生命。


    刨開每個月固定付給婦產醫院的癆病藥物費用之後,剩下的錢基本隻足夠買米。我想這就是楊駝子吃人肉穿壽衣的原因吧!


    現在,小雪和小麗被趕出來了,因為收養他們的那戶人家,已經幾個月沒有收到楊駝子寄過去的錢了。


    我說,你們的楊叔叔走了,去了一個你們找不到他的地方,如果你兩不介意,以後你們的飯錢我來出,我來養你們。


    現在,每個月會有人把一萬塊送到醫院,以我的名義。我問過徐有才,徐有才說不是他做的,那麽,就一定是那個群主做的了。


    我在火葬場的五千多塊錢工資還是照樣的劃到了我的卡上,我養得起小雪和小麗。


    劉昆說,你這樣的人,借別人的光來贖自己的罪,惡心!


    到了夏天,徐有才調走了,據他所說是某個機關單位,離場子裏挺遠的,但具體是哪裏他死活都不肯說。


    徐有才對我說,五十萬,我拚死拚活,喪心病狂,不顧道德,昧著良心,五十萬,我轉正了,都是為了這正式機關單位。兄弟,謝謝你,接了我的班,以後這些都與我無關!


    劉昆是下一任的辦公室主任,劉昆對我說,你這家夥真是善變,你把我舅舅都弄到牢房去了,為什麽沒把徐有才弄進去,老子當初就指著你了,你卻害得老子白白的多等了大半年!


    我越來越厭倦了,我突然就明白了徐有才當初為什麽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下,就急匆匆的要將這麽一份工作轉交給我了,寧肯冒著那麽大的風險。


    我想對群主說,我不想幹了,我到醫院來,我的老爸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臉色蠟黃。


    我媽媽說,兒子,你在哪裏弄的那麽多錢,你可千萬不要幹虧心事啊,要不然就算我們死了都不安心。


    我對群主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一直無法理解那些戀屍癖們的做法,我覺得變態,但是我不得不做!


    那天場子裏開出去的靈車又拉回來一具屍體,是具女屍,報告上寫著,由於被男朋友拋棄而服毒自殺。


    她是那麽的美麗,至少生前是。精巧的麵龐,白皙的皮膚,完美的身段,大多數活人都不及她。


    我忍不住脫掉手套撫摸她!


    她的親人來過,拋棄她的男朋友也來了,很麵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真是個可憐的人,她命不該絕。


    當天晚上群裏就有人點名要她!那人來了,啊,就是她生前的男友!我這才反應過來那男的曾經來這裏玩樂過。


    這次我破天荒的在他們淫樂的房間了放了一顆攝像機,我在觀察,原來他不是要拋棄她,他隻是相對於她的身體,更喜歡她的屍體。


    第二天群主說,誰也不能碰她的身體,有重要客戶要求獨享!


    在那個男的再次享樂完了出去的時候,我用麻袋套著他,揍了這個混蛋一頓。


    我惋惜她的身體,她的生命!


    我更加的厭倦了,甚至厭惡了。


    那麽一瞬間,我突然非常想知道這個群主是什麽人,憑什麽,狗娘養的東西,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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