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樓中殿,皇甫山和所有弟子齊聚於此。大夥兒來得這麽齊不是因為皇甫山要講授功課,而是因為這個特別的客人。


    就連生性不羈的衛策都來了,隻因為這人的身份太過嚇人,論地位稱得上大陸第一人!


    丹盟盟主,顧煊。


    顧煊衣著簡樸,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老者。誰能想象,就這麽一個外表普通的人,會是丹盟的盟主?


    顧煊的到來,就連皇甫山都沒有想到。


    林楓等人也是收到了皇甫山的召喚,才趕緊來到了這裏。


    大殿內,顧煊隨意地坐在一個木椅上,頗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皇甫山的眾位弟子,露出滿意的笑容,道:“皇甫山,多年不見,你的弟子都成長到這種地步了,真是令我都覺得羨慕呢。”


    顧煊的這句話,讓皇甫山緊繃的心弦暫時放鬆了一點。他不清楚顧煊此行的目的,不免擔心顧煊此次前來對風雨樓有所不利,現在顧煊的態度態度還算友好,不像是來發難的,也不像是來挖人的。


    皇甫山剛得知顧煊前來的時候,就考慮到丹盟可能看上了林楓的天賦,林楓在晶岩國大會上的表現太過亮眼,想不被人注意都難。所以,丹盟想拉攏林楓加入也是必然。


    隻不過,拉攏一個天賦出眾的小輩,似乎不需要讓盟主親自出麵吧?


    皇甫山怎麽想都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彬彬有禮地道:“承蒙盟主關懷,不過盟主說羨慕我收到的弟子,這恐怕有些誇張了吧。以盟主的身份,要什麽樣的弟子沒有?”


    皇甫山的語氣很客氣,言語間仍舊不卑不亢。


    顧煊笑了笑,道:“以我的身份,要是想要和你搶弟子,你會答應嗎?”


    這話,明顯就是開玩笑的。丹盟的盟主,就算要收徒,也不會去和別人搶。更何況皇甫山還是他的晚輩,他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玩笑開過後,顧煊露著回憶之色,話鋒一轉,道:“皇甫山,你離開丹盟有二十年了吧……”


    “快二十一年了。”皇甫山補充一句,“前些天我又重新加入了丹盟,得到了丹盟成員的身份。”


    “我知道,你為了三個弟子能順利通過大會,所以不得不重新加入丹盟。”顧煊苦笑一聲,道,“七品煉丹師了呢……”


    皇甫山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大會上發生的一切,早就傳回顧煊的耳中,包括皇甫山已是七品煉丹師的事實。


    “當年,我不是承諾過隻要你突破到六品就能回來的嗎?”顧煊深深歎氣。


    “我哪有臉回去?嗬嗬。”皇甫山同樣苦笑。


    顧煊感慨道:“你沒臉回去,你有骨氣,你一路飆升到了七品煉丹師,都未曾主動回去。你不回去,卻是讓妙雨等了二十多年啊!”


    皇甫山的身子一顫,動了動嘴唇,良久才問道:“妙雨……她怎麽樣了?”


    顧煊氣得一跺腳:“還能怎麽樣?一個非你不嫁的女人,你說會怎樣?”


    皇甫山一時居然說不出話來。


    “你就這麽記仇,這麽有骨氣嗎?”顧煊的神色也從悵然變成了氣憤,“是不是我如果不主動來找你,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我?”


    呼——


    皇甫山的呼吸罕見的有些不平靜。


    “你可知道,我當年為何要驅逐你出丹盟?你就真的以為,我看不起你?嗬嗬,皇甫山啊,你沒當過父親,當然不清楚為人父親的心情。”顧煊又說道,“顧妙雨是我唯一的女兒,她這輩子就鍾情於你一個,你以為我就真的忍心破壞女兒的幸福?”


    顧煊臉色微微發紅,神色愈發激動。


    “對於一個女子而言,有幾個二十年可以浪費?妙雨因為等你而失掉了大好年華。我的女兒,要什麽樣的夫婿沒有?為什麽偏偏對你這個榆木腦袋情有獨鍾?”


    “當年,你就真的以為妙雨會移情別戀,就真的以為我看不起你嗎?”


    “縱使我是丹盟盟主,我也不是生下來就有這種地位的,我有失意和落魄的時候,我是一步步爬上來的。你呢,你失意之後,重新站了起來,為什麽不去拿走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一連串的問話,讓皇甫山啞口無言,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終於,皇甫山說話了:“盟主,難道……難道當年的事還有隱情。”


    顧煊稍稍冷靜下來,恨鐵不成鋼地道:“隱情?今天我既然來了,就是要和你挑明了說,我實在忍不下去了!”


    林楓幾人也是心中好奇,聽顧煊所言,當年老師離開丹盟的緣由還很複雜?


    “妙雨自從你離開後,守身如玉,一生未嫁……”顧煊的下一句話,再次讓皇甫山一陣激動。


    從二人的談話中,林楓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皇甫山年輕的時候,是丹盟核心內非常有潛力的年輕煉丹師,受到丹盟的大力培養,被顧煊看好。皇甫山本人也是不負眾望,從一品、到二品……四品、五品煉丹師。


    不到三十歲,就已是五品煉丹師。


    正在皇甫山意氣風發的時候,一件大事震驚了丹盟的高層——皇甫山和顧妙雨有戀情。


    顧妙雨,乃是盟主的獨生女,是顧煊的掌上明珠,身份地位都極高。而皇甫山雖然天賦出眾,也不過時無名小卒,家世背景全無。這一對男女,自然是門不當戶不對。


    原本,皇甫山和顧妙雨約定,皇甫山盡量在三十歲之前突破到六品煉丹師,增加自身的本錢,獲得盟主的認同。


    可是,皇甫山剛到五品,二人的秘密就被暴露出來。


    暴露的原因,乃是和皇甫山同期的人,馮揚,也就是當今的馮大師。馮揚天賦也是不錯,但是比皇甫山還差不少,所以一直以來馮揚都被皇甫山壓過一頭,享受的資源也不如皇甫山高。所以,馮揚心生恨意,碰巧得知了皇甫山和顧妙雨的秘密,當即就宣揚出來。


    一個窮小子,也敢打盟主女兒的主意?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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