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


    這句話,真是執著而單純,叫人莫名地想掉眼淚。


    忽然喜歡起這首《西海情歌》,從前總覺得刀郎的嗓子太俗了,尤其是《2002年的第一場雪》,聽得濫了,於是非常不待見他。


    可是突然就這樣喜歡上了《西海情歌》,一遍遍地聽,每一次聽,總會感到一種慟然。隻是天地蒼茫,萬裏黃雲,而一騎遙看,孤零零遠在大漠天邊。


    斷腸人在天涯。


    仿佛春風不度玉門關,而一片河山,萬仞孤寒。


    所以恨不得立刻把雷宇崢塞到新疆軍區去當幾年兵。仔細考慮了考慮,實在不符合劇情,隻得作罷。他是最小的一個兒子,他父母又曾經吃過苦,所以不會像東子的爹,將他撂到部隊去鍛煉。(《海上繁花》原設定,雷宇錚是家中最小的兒子。)


    今天把《佳期如夢》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竟然沒有哭,自己也覺得意外。其實當時是哭得很慘的,尤其是大結局的時候,一個人坐在那裏,劈裏啪啦地打著字,一邊流淚一邊揪紙巾來擦。第二天簡直不能見人,眼睛全部紅腫了,連臉都腫了。


    而如今拿到樣書,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看到最後,而且還能夠去比對編輯替我修訂的那些細微之處。


    而且還發現了小小的錯漏,不知會不會有人注意。


    或許,是年紀漸長,已經懂得適可而止了。


    中午跟編輯講到修訂版的《寂寞空庭春欲晚》,特別地強調,我說這是我最“私愛”的一部,她說她知道她知道。


    看,一提到《春晚》,我就特別緊張。


    曾經對旁人說,帝王將相裏我隻中意兩個,一個聖祖,一個聖宗。


    清聖祖與遼聖宗,兩個人都是很睿智自持的人,也都是受漢文化影響很深的異族帝王。


    我喜歡看很冷靜的人失去狼,這是我的惡趣味,所以花癡了這麽多年——少說也有十幾年吧。從第一次看金庸的《鹿鼎記》開始,後來終於下筆寫了《寂寞空庭春欲晚》。


    這是寫給自己看的小說,可是最後卻不是我想要的樣子,所以有機會可以讓我修訂,讓我將它盡量複原成本來的麵目,我會覺得安逸而滿足。


    其實每每打開禦批,看到“朕體安”三個字,嘩一下子,眼淚都恨不得湧出來。


    看,我最私愛的還是小玄子。


    至於耶律隆緒,不知我還要花癡多久之後才會下手。


    程靈素聽我如是說,講笑話,說,隻要不寫他與劉娥就行。


    差點令人噴飯。


    說到這裏想起蔣貓,她寫的劉娥我還沒看完。


    如果真要寫聖宗,隻怕資料又是堆山填海。如今隻是草草地將《遼史》中的相關內容讀了幾遍,發現如果真要寫,八成隻有寫皇後蕭氏。


    這樣就很沒趣了。


    一個女人,生得美,又聰明,又當皇後,最最要命是皇帝還特別愛她。


    那還有什麽趣味?


    簡直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了。雖然她晚景淒涼,是被逼自盡的,可是死得也太不傳奇了。不夠yy啊不夠yy。


    既然要寫帝王將相,那怎麽著也得有國恨家仇,有天下之大,竟無“情”之一字容僧處,那才夠刺激嘛。


    2007.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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