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確定惠新蓮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了，別問我是怎麽知道的，這種簡單的事一個電話就隨便搞定了。我之所以想提前知道，並不是因為自己對男孩還是女孩很看重，其實我是想提前為自己的兒子取一個名字而已。現在名字已經想好了，就叫陳龍象，這名字是我在看一本小說裏出現的一個名字，三十年眾生牛馬，六十年諸佛龍象，覺得好就用了，在張大年拍板之後，也就正式確定了下來。
離惠新蓮預產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我去了一趟南京，這次不是過來辦事，也不是過來旅遊，單單隻是為了方倩而已。跟她一路坎坎坷坷走到現在，也是時候需要自己做出決定的時候了，當然，這個時候我必須還要征求方正德的同意，所以這一次我來到了江蘇省委大院。
第一次麵對方正德這種曆經沉浮數十年的老人物，我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坐立不安甚至是心慌的感覺，這些年我見過太多太多的大人物了，在北京那段時間我幾乎跟中南海那幾位老人都碰了一次麵，就算我再膽小再不成熟，那現在怎麽也得有一點小城府了。
方正德見到我還算比較滿意，跟他聊了許多關於錦和在江蘇這邊的發展情況，也跟他聊了很多關於三年之後那些敏感的話題，我發現不管我跟他在有些話題上再怎麽爭論，他最後總能用一句話來說服我，這大概就是真的一陣見血了。說了這麽多其實我一直都沒跟他提起關於方倩的話題，而他似乎也一點不關心我來的目的，隻是跟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就像是晚輩跟長輩的聊天一樣。
“小陳啊，知道我這些年為什麽不願意往上挪一步嗎？”方正德最後跟我問了這樣一個很迷糊的話題。
我想了想，回道：“政治上的東西其實我都不擅長，但是像老爺子這種在江蘇這邊紮根了大半輩子人其實多半都是有感情了，而且現在上麵看似穩定其實一直都是風起雲湧，想必老爺子也是不希望去冒那個險吧。”
方正德笑了笑，“你這隻能算是猜對了一小半，前些年可沒你想的這麽複雜，上麵的人已經不止一次來招攬我了，之所以不肯離開，對這塊生我養我的地方有感情是一回事，再就是我一直認為隻要是替老百姓做事，不管在哪裏都是一樣，其實還有一個一直藏在我心裏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麽嗎？”
我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方正德輕聲道：“我們方家在江蘇這邊的政治圈的確是占據了半壁江山，不管是在體製內的人還是上麵的人又或者是老百姓，至今也沒有誰就真的對我們方家有什麽怨言了，當然，那些一開始就跟我們合不來的人就算了，畢竟這個社會永遠也沒有什麽絕對的東西。我這個老頭子在教育我的人時，我首先要告訴他們你們是為了什麽才走進這個圈子的，其次是你必須要做出一點成績給我看，否則你就是我兒子我照樣對你沒什麽好臉色，想要在這個圈子走的更遠，說到底還是要看你的人格魅力，這個魅力分很多種，不是說你能討好自己的上司就一勞永逸了，這其實都是錯的，上司你確實要給他好印象，但是對下麵的人你一樣要有自己的魅力，否則在這個圈子你是出不了頭的，本來挺簡單的事情，而有些人就在這個空子上鑽了一輩子都沒鑽出頭，原因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道理！”
我被他說得有點迷糊了，方正德看到我的表情似乎很滿意，接著道：“我一手培養起來的那些人其實多半還是讓我挺滿意的，隻是他們隻能適合在江蘇這塊土地上，出了這個地方不是說他們不行，而是他們走不了多遠，目前來講唯獨讓我看好的那就是我的孫女方倩，或許是因為從小就生活在這種家庭的緣故吧，她從小就對政治上的一些東西很有見解，我覺得她完全可以走的更遠！”
我尷尬的笑了一聲，“有點不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方正德哈哈道：“你這次來不就是想讓我給你個答案麽？那我現在告訴你吧，你跟我孫女之間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挺欣賞你，但是你不適合方倩！”
我不明所以道：“老爺子，我跟方倩合適不合適這應該是由我們兩個說了算，我不會阻止她以後往哪個方麵發展，我甚至可以給她更好的發展。”
方正德搖了搖頭，“方倩隻是一個女孩子家而已，他要走的那個高度你給不了她太多的支持，你能讓她走的快一點，也可以讓她走的順一點，但是到最後你會成為她的絆腳石，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這件事就以後再說吧！”
我坐在椅子上啞口無言，以後再說這是什麽意思？是婉言拒絕還是根本就沒打算讓我順心？
離開的時候我隻是跟他說了一句：“老爺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也知道你對方倩予以重任，但是她作為你的孫女，我覺得你不應該就這樣限製她的生活，既然上次你能讓她退婚，那我覺得老爺子你還是很明事理的，這次你不答應我也不會說什麽，那下次我依然還會再來，直到你點頭為止！”
方正德一臉詫異的看著我的離開，而這對我來講隻是第一次的失敗而已，並不代表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陳曉東離開後不久，方正德給自己的孫女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要她下班回一趟家。正在單位努力工作的方倩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來到南京了，她知道陳曉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標並且回到了上海，這對她來講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她甚至一點也沒怪罪陳曉東不來找她。經曆過這麽多事後，方倩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偶爾會耍小性子的小女孩了，她明白自己的男人想要什麽，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並且她很相信陳曉東一定會來找她，一定會把她從家裏光明正大的帶走。
兩個小時後，方倩下班來到了省委大院，她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爺爺貌似正在等著她。方倩從包裏拿出一盒同慶號老圓茶放在桌子上，這種百年老號的普洱茶可遇不可求，喝一口很可能就意味著是這種茶的最後一口。
“爺爺，這是我特地叫朋友給我買的茶葉，別看這一點點，差不多花了我一個多月的工資，還好在我自己讀書的時候存了不少私房錢，否則現在就連茶葉都買不起給爺爺喝了，哈哈！”方倩坐在自己的爺爺身邊得意道。
方正德拉住自己孫女的手，語重心長道：“你有這個心意就好了，爺爺又不是瞎子，誰對我好難道我還看不出來？”
方倩嘿嘿道：“那爺爺今天過來找我有事嗎？”
方正德歎了歎氣，“陳曉東今天來找過我了，我把他趕走了！”
放晴皺了皺眉頭，很驚訝道：“我怎麽不知道他來了啊？那爺爺你為什麽要趕他走啊？”
“他想帶你離開，我沒同意，然後他說下次再來！”
方倩很生氣道：“爺爺，那你為什麽不問問我自己的意見，你這樣讓他走，萬一他……”
方正德苦笑一聲，拉著自己孫女的手唏噓道：“傻孩子，爺爺難道這點事都不懂？放心吧，那小子沒這麽容易放棄的，不過爺爺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方倩點了點頭。
“你告訴我，你對自己的未來有沒有一個什麽好的規劃，或者有沒有想過要在你現有的條件下走多遠，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方倩想了一會，回道：“我跟你說實話吧，爺爺，在陳曉東遇到困難的時候，我的確有規劃過自己以後的人生，我甚至想好了自己應該爬到哪個高度，我就是希望能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點事而已，可是現在，我發現我沒有之前那種激情了，我甚至覺得我根本不喜歡現在這種生活，而且就在前幾天我也已經想好了，等把自己手上的事忙完之後，就算陳曉東不來找我，我也會離開那個職單位換一份自己的喜歡工作。”
方正德歎了歎氣，“看來還是沒法說服你咯，既然這樣，那我這個做爺爺的就提前批了你吧，單位那邊我來幫你應付，你想做什麽想去哪裏爺爺都支持你！”
方倩猛地一下捂住嘴巴，紅著眼睛道：“爺爺，我不想離開你！”
方正德把自己的孫女摟在懷裏，喃喃道：“也許陳曉東那小子說得對，我不應該限製你的生活，傻孩子，既然爺爺都已經答應你了，你就應該要振作起來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去奪回本就應該屬於你的幸福，爺爺還有很多年活，陪我的時間以後有的是！”
離惠新蓮預產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我去了一趟南京，這次不是過來辦事，也不是過來旅遊，單單隻是為了方倩而已。跟她一路坎坎坷坷走到現在，也是時候需要自己做出決定的時候了，當然，這個時候我必須還要征求方正德的同意，所以這一次我來到了江蘇省委大院。
第一次麵對方正德這種曆經沉浮數十年的老人物，我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坐立不安甚至是心慌的感覺，這些年我見過太多太多的大人物了，在北京那段時間我幾乎跟中南海那幾位老人都碰了一次麵，就算我再膽小再不成熟，那現在怎麽也得有一點小城府了。
方正德見到我還算比較滿意，跟他聊了許多關於錦和在江蘇這邊的發展情況，也跟他聊了很多關於三年之後那些敏感的話題，我發現不管我跟他在有些話題上再怎麽爭論，他最後總能用一句話來說服我，這大概就是真的一陣見血了。說了這麽多其實我一直都沒跟他提起關於方倩的話題，而他似乎也一點不關心我來的目的，隻是跟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就像是晚輩跟長輩的聊天一樣。
“小陳啊，知道我這些年為什麽不願意往上挪一步嗎？”方正德最後跟我問了這樣一個很迷糊的話題。
我想了想，回道：“政治上的東西其實我都不擅長，但是像老爺子這種在江蘇這邊紮根了大半輩子人其實多半都是有感情了，而且現在上麵看似穩定其實一直都是風起雲湧，想必老爺子也是不希望去冒那個險吧。”
方正德笑了笑，“你這隻能算是猜對了一小半，前些年可沒你想的這麽複雜，上麵的人已經不止一次來招攬我了，之所以不肯離開，對這塊生我養我的地方有感情是一回事，再就是我一直認為隻要是替老百姓做事，不管在哪裏都是一樣，其實還有一個一直藏在我心裏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麽嗎？”
我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方正德輕聲道：“我們方家在江蘇這邊的政治圈的確是占據了半壁江山，不管是在體製內的人還是上麵的人又或者是老百姓，至今也沒有誰就真的對我們方家有什麽怨言了，當然，那些一開始就跟我們合不來的人就算了，畢竟這個社會永遠也沒有什麽絕對的東西。我這個老頭子在教育我的人時，我首先要告訴他們你們是為了什麽才走進這個圈子的，其次是你必須要做出一點成績給我看，否則你就是我兒子我照樣對你沒什麽好臉色，想要在這個圈子走的更遠，說到底還是要看你的人格魅力，這個魅力分很多種，不是說你能討好自己的上司就一勞永逸了，這其實都是錯的，上司你確實要給他好印象，但是對下麵的人你一樣要有自己的魅力，否則在這個圈子你是出不了頭的，本來挺簡單的事情，而有些人就在這個空子上鑽了一輩子都沒鑽出頭，原因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道理！”
我被他說得有點迷糊了，方正德看到我的表情似乎很滿意，接著道：“我一手培養起來的那些人其實多半還是讓我挺滿意的，隻是他們隻能適合在江蘇這塊土地上，出了這個地方不是說他們不行，而是他們走不了多遠，目前來講唯獨讓我看好的那就是我的孫女方倩，或許是因為從小就生活在這種家庭的緣故吧，她從小就對政治上的一些東西很有見解，我覺得她完全可以走的更遠！”
我尷尬的笑了一聲，“有點不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方正德哈哈道：“你這次來不就是想讓我給你個答案麽？那我現在告訴你吧，你跟我孫女之間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挺欣賞你，但是你不適合方倩！”
我不明所以道：“老爺子，我跟方倩合適不合適這應該是由我們兩個說了算，我不會阻止她以後往哪個方麵發展，我甚至可以給她更好的發展。”
方正德搖了搖頭，“方倩隻是一個女孩子家而已，他要走的那個高度你給不了她太多的支持，你能讓她走的快一點，也可以讓她走的順一點，但是到最後你會成為她的絆腳石，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這件事就以後再說吧！”
我坐在椅子上啞口無言，以後再說這是什麽意思？是婉言拒絕還是根本就沒打算讓我順心？
離開的時候我隻是跟他說了一句：“老爺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也知道你對方倩予以重任，但是她作為你的孫女，我覺得你不應該就這樣限製她的生活，既然上次你能讓她退婚，那我覺得老爺子你還是很明事理的，這次你不答應我也不會說什麽，那下次我依然還會再來，直到你點頭為止！”
方正德一臉詫異的看著我的離開，而這對我來講隻是第一次的失敗而已，並不代表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陳曉東離開後不久，方正德給自己的孫女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要她下班回一趟家。正在單位努力工作的方倩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來到南京了，她知道陳曉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標並且回到了上海，這對她來講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她甚至一點也沒怪罪陳曉東不來找她。經曆過這麽多事後，方倩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偶爾會耍小性子的小女孩了，她明白自己的男人想要什麽，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並且她很相信陳曉東一定會來找她，一定會把她從家裏光明正大的帶走。
兩個小時後，方倩下班來到了省委大院，她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爺爺貌似正在等著她。方倩從包裏拿出一盒同慶號老圓茶放在桌子上，這種百年老號的普洱茶可遇不可求，喝一口很可能就意味著是這種茶的最後一口。
“爺爺，這是我特地叫朋友給我買的茶葉，別看這一點點，差不多花了我一個多月的工資，還好在我自己讀書的時候存了不少私房錢，否則現在就連茶葉都買不起給爺爺喝了，哈哈！”方倩坐在自己的爺爺身邊得意道。
方正德拉住自己孫女的手，語重心長道：“你有這個心意就好了，爺爺又不是瞎子，誰對我好難道我還看不出來？”
方倩嘿嘿道：“那爺爺今天過來找我有事嗎？”
方正德歎了歎氣，“陳曉東今天來找過我了，我把他趕走了！”
放晴皺了皺眉頭，很驚訝道：“我怎麽不知道他來了啊？那爺爺你為什麽要趕他走啊？”
“他想帶你離開，我沒同意，然後他說下次再來！”
方倩很生氣道：“爺爺，那你為什麽不問問我自己的意見，你這樣讓他走，萬一他……”
方正德苦笑一聲，拉著自己孫女的手唏噓道：“傻孩子，爺爺難道這點事都不懂？放心吧，那小子沒這麽容易放棄的，不過爺爺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方倩點了點頭。
“你告訴我，你對自己的未來有沒有一個什麽好的規劃，或者有沒有想過要在你現有的條件下走多遠，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方倩想了一會，回道：“我跟你說實話吧，爺爺，在陳曉東遇到困難的時候，我的確有規劃過自己以後的人生，我甚至想好了自己應該爬到哪個高度，我就是希望能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點事而已，可是現在，我發現我沒有之前那種激情了，我甚至覺得我根本不喜歡現在這種生活，而且就在前幾天我也已經想好了，等把自己手上的事忙完之後，就算陳曉東不來找我，我也會離開那個職單位換一份自己的喜歡工作。”
方正德歎了歎氣，“看來還是沒法說服你咯，既然這樣，那我這個做爺爺的就提前批了你吧，單位那邊我來幫你應付，你想做什麽想去哪裏爺爺都支持你！”
方倩猛地一下捂住嘴巴，紅著眼睛道：“爺爺，我不想離開你！”
方正德把自己的孫女摟在懷裏，喃喃道：“也許陳曉東那小子說得對，我不應該限製你的生活，傻孩子，既然爺爺都已經答應你了，你就應該要振作起來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去奪回本就應該屬於你的幸福，爺爺還有很多年活，陪我的時間以後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