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楚靈奇和琴瑟正欲救嶽桓離開,豈料龍陽侯突然出現一招簡單的離間計竟令兩人之間那微薄的信任瞬間冰消瓦解。


    無奈之下楚靈奇隻能以不夜城中州君的身份對龍陽侯道:“龍陽侯大人,此二人不過是螻蟻之輩對我幽都並沒有任何危害,還請放他二人離去。”


    還未等龍陽侯開口,琴瑟已經厲聲斥責道:“休要假惺惺,早知你與幽都妖人狼狽為奸我便早該殺了你,此時雖然深陷此地想要我束手待斃,癡心妄想。”說罷帶著嶽桓突然飛身而起便向著遠方遁去。


    “嘿嘿,姑娘哪裏走?”聲音未落澹台鏡手中的尺子陡然脫手而出,化作流光向著琴瑟而去,而他輕輕一躍身形已然淩空而去。


    在千軍萬馬中琴瑟自然無法輕易離開,況且她身上還背著一人,隻覺背後疾風迅猛而來,身如飛燕身形陡然旋轉而起躲開那尺子,豈料身形還沒有站穩隻覺一股陰寒之氣再次襲來,也不敢大意,法杖紅芒一閃一隻火鳳淒厲而出。


    一聲爆響,琴瑟身形瞬間被反震倒飛了出去,撞向地麵的人潮,隻見她嘴角微動法杖之上驀然騰出一片水幕,‘轟’的一聲轟擊在地麵,她的身體順勢再次騰空而起。


    楚靈奇有心相幫,但是他心知如果他此時出手龍陽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絕對會出手。那澹台鏡雖然看起來氣勢不弱,但他感覺此人其實道行並沒有多麽深厚,在他手底下說不定還有琴瑟逃脫的機會,但如若龍陽侯一旦出手,那形勢必將逆轉。


    所以,楚靈奇打算盡可能的拖住龍陽侯,對方不動他也不動。說來龍陽侯也很可能是不屑對小輩出手,所以一直旁觀沒有動手。


    那邊廂琴瑟和澹台鏡兩人正鬥的風生水起不亦樂乎,也正如楚靈奇預料澹台鏡的道行其實與琴瑟相比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但琴瑟背後背著嶽桓這便讓她的行動還有法力都降低了一個檔次,在澹台鏡迅猛而淩厲的攻擊頓時破綻百出。


    嶽桓此時早已清醒,看到琴瑟陷入危機之中卻苦自無能為力,他在地牢受盡了百般折磨千般****,甚至是全身靈力大損,一身功力恰恰無法施展,就算醫治痊愈日後是否能夠繼續修道都是一個問題。


    嶽桓心知自己狀況,雖然早已心如死灰,但看到琴瑟冒死前來營救他心中不無感動,再聯想起當年三人抱著一腔熱血深入幽都魔穴,豈料天公作弄古靈不久之後身亡,而他也慘遭無情虐待命懸一線。何曾想過會落到如此田地,不由心灰意冷,心知不能讓琴瑟再為了他一個垂死之人而無辜葬送自己。


    看著琴瑟白皙的臉龐,似乎有很多話想和她說,甚至是那一直隱藏在他心底的那份奢侈的愛意都不曾對她講,嶽桓苦澀一笑,趴在琴瑟耳邊無力道:“琴瑟師妹,我嶽桓永遠都是寒玉樓弟子。”


    琴瑟正自與澹台鏡爭鬥不休,此時雖然一心迎敵但還是落了下風,所以也沒有聽清楚嶽桓的話,隨口道:“有什麽話離開這裏再說。”


    “快走,不要管我!”嶽桓死誌已決,慘然而笑,聲音剛落他便用盡全力突然向著澹台鏡而去。


    澹台鏡正凝神對付琴瑟,心道這小丫頭竟然還有本事,不過‘老娘’可不是吃素的,不想就在此時突然一道黑影直接向他撲了過去。驀然看到竟然是嶽桓,心道一聲‘找死’手中青光尺便直接向著嶽桓胸口而去。


    ‘哢嚓’一聲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同時一口鮮血直接噴在澹台鏡的臉上。


    澹台鏡臉上塗脂抹粉平生最喜幹淨,哪裏容得臉上有一點髒汙急忙抬手就要擦掉臉上的血跡,豈料那嶽桓竟不顧疼痛直接撲上去便緊緊抱住他,向著地麵滾落而去。


    “師妹快走。”隨著嶽桓的呼喊他的身體竟突然燃燒了起來,火焰熊熊,竟是將寒玉樓的自爆之術使將了出來。


    其實各大門派都有所謂的自爆之術,不過就是催動體內所有的靈氣,使自身產生巨大的能量與對方同歸於盡的術法。但此術太過血腥毒辣威力巨大,不僅屍骨無存就連三魂七魄也瞬間消亡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一般人絕對不會用到此術,但嶽桓為了能夠讓琴瑟離開此地才不得不使用此術。


    當然自爆之術也隨著自身的道行的深淺而威力不同,但就算是嶽桓此等年輕一輩的弟子自爆的威力也不可小覷,至於澹台鏡則必定隨之而死亡。


    琴瑟看到嶽桓身上湧出的烈焰藍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淚如泉湧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看到澹台鏡掙紮的想要擺脫嶽桓卻始終無法得逞,龍陽侯眼眸一變,身如蒼鷹瞬間騰空而起,向著澹台鏡而去。楚靈奇同時飛躍而起,不過卻是向著琴瑟而去。


    琴瑟驀然看到楚靈奇向自己而來,在嶽桓身上最後停留一眼,轉身拔地而起便向著遠方而去。


    楚靈奇自然不會阻止琴瑟,不過為了讓琴瑟更快的離去,他雙掌一推瞬間狂風忽起,霎時間天旋地轉飛沙走石目不能辨,等眾人睜眼再看卻哪裏還有琴瑟的身影。再看嶽桓那頭,卻不知龍陽侯使了什麽術法嶽桓的自爆之術竟然沒有使將出來,獨自躺在地上在烈焰藍光中漸漸的化為了灰燼。


    “啊呀,好惡心,弄的人家滿臉都是,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還敢抱人家。”澹台鏡在一邊抱怨一邊矯揉造作的用一塊繡花手絹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楚靈奇看著地麵的那抹灰燼,無聲的歎了口氣,怎麽也想不到竟然變成了這種結果。


    我命由我不由天?


    還不都是蒼天作弄下的螻蟻,誰又能主宰得了誰的生死?


    彎腰取了嶽桓的一抔骨灰小心包起來,楚靈奇有些意興索然,轉身便走。


    “這便想走?”背後突然傳來龍陽侯陰沉沉的聲音。


    楚靈奇的臉瞬間陰沉了下去,轉身道:“不知龍陽侯有何指教?”


    “本侯看你天賦異稟,將來必成大器,不如來厭火城相助本侯如何?”原來龍陽侯竟是想要招攬楚靈奇。


    一聽龍陽侯此言,澹台鏡頓時一臉吃醋的模樣,嬌聲道:“大人竟怎麽能這樣呢,您不是說就隻愛奴家一個人嗎?”


    看到兩人如此‘兩情相悅’楚靈奇不禁心中泛起一陣惡心,恨不得立刻逃離這裏,可是她又明白絕對不可以激怒龍陽侯,憑借龍陽侯的功力隻怕捏死他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謙卑道:“多謝龍陽侯大人栽培厚愛,隻是玉心侯大人對我不薄,我豈敢以怨報德,贖我實難從命。”緩了緩,看了看手中拿一抔骨灰道:“如果龍陽侯大人沒有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我畢竟也是中土之人,就請讓我為了他找一處墳塋,也算對得起我的良心了。”


    龍陽侯此時也不好直接與玉心侯為敵,所以也沒有為難楚靈奇。


    幽都之大楚靈奇竟不知該將嶽桓的骨灰安葬在何處,兼且心中又擔心琴瑟的安危,不知她能否從那幽都縫隙安全回到中土。無奈之下隻能帶著骨灰來到了當時琴瑟的藏身之處,便將嶽桓的骨灰掩埋了,順手立了一個木碑,上書:寒玉樓嶽桓之墓。


    厭火城事已了,楚靈奇也懶得再前方幽都之門了,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夠離開,還是不去為妙,不然更生無奈淒涼。


    因為之前琴瑟曾說楚昭源很可能在不死城,雖然不知道琴瑟是何處得到的消息,但楚靈奇還是決定再去一次不死城。龍陽侯都不敢動他,想必那神秘的懷安侯也不敢亂來。


    不死城和厭火城相距甚遠,來時楚靈奇便走了好幾天,這時再次返回去自然也需要好幾天路程,隻是這一次他的心似乎格外的平靜,從來沒有的平靜。


    平靜到完全不懼身在何地!


    楚靈奇雖然迫切想要前去不死城打探楚昭源的消息,但行走的速度反而慢了許多。


    幽都雖然乃是窮山惡水之地,但也不乏一些風景優美之所,比如說那梧桐穀,鳳凰成群不得不說是一處風景絕佳之地,又比如眼前此地。


    此地可以說是幽都一處獨特的之地,楚靈奇之前也沒有發現,這一次因為行走甚慢無心發現。兩側青山綠水,花草繁茂一望無垠,兩山之間一條清泉潺潺而過愈發增添一抹安逸恬然,在半坡上零落著點綴著幾乎房舍,宛如天上銀河落入凡塵。


    望見眼前此情此景楚靈奇不覺心曠神怡,就好似回到了中土一般,忍不住踱步向著山坡下麵的清泉而去。


    清泉甘冽潔淨,沒有絲毫的雜質,裏麵的水草砂石都可以清晰看到,楚靈奇忍不住彎腰爬著喝了幾口,甘甜潤口,清涼似乎還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香味。


    喝了幾大口之後頓覺清爽宜人心曠神怡,如飲金風玉露。


    楚靈奇隨意抬頭四處瞭望,實在想不到幽都竟然還有如此靈山秀水之地,驀然看到在清泉上遊巨石後有一個削肩細腰的女子正蹲在河邊不知做些什麽,他仔細一瞧原來那女子正在浣溪衣衫。


    楚靈奇一怔,接著一聲悲呼急忙彎腰開始嘔吐,恨不得將腸子都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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