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場內金碧輝煌碩大無比,可謂是極盡奢華,橫梁呈朱紅之色,油漆新鮮。四周以黃銅鑲嵌,其間穿插一些寶石,銅上又刻有奇珍異獸張牙舞爪,遙相呼應。身後便是拾階而上的台階以白玉堆砌,台階以金環鑲邊,明珠寶玉鑲嵌,富麗奢侈曠世罕見。


    階高百丈,扶搖而上,兩側則是過百士兵,多奇形怪狀,而中間放一座椅,雕龍畫鳳,一全身籠罩在黑色中的人站在前麵,應該是玉心侯無疑了,另有一男子則站在下沿處,卻不見玉心。


    男子臼頭深目獰猙可畏,雙眸凶光閃爍,顯然不是善良之輩,手中竟還拿著一把折扇徐徐敲打掌心,猶如邯鄲學步不倫不類。


    下方眾人從開始的焦躁漸漸安靜下來,全部矚目望向上方。


    楚靈奇見那玉心侯在上方,也不敢隨意亂動,偷眼四處打量,見大殿內左右兩側均放著無數的兵器,刀槍劍戟應有盡有,而遍觀四方竟然沒有找到門戶。心道先看看接下來要做什麽,到時候逮住機會再趁機離開。


    隻見上麵那男子回頭望向玉心侯,玉心侯微微點頭示意,男子轉身望向下方,目光在眾人一掃而過,開口道:“今天你們一共有一百三十八人,玉心侯大人希望到時候離開這裏的人不超過一半。”


    “聽明白了嗎?”男子大喝一聲,接著道:“好吧,開始。”


    楚靈奇還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胸口突然被重重一擊,身體瞬間向後倒去,而一人大步跨過他向著後方的兵器直奔而去,再看眾人有的已經互相打鬥了起來,有的人呐喊著向著兵器而去。


    拿上兵器的人也不等旁人過來取兵器反戈就是一擊,頓時血流如注,可受傷這人不甘就此斃命飛撲上去將那人壓在身下,掄起拳頭就是幾拳下去,然後搶過對方手中的兵刃直接在對方脖子上用力一拉,鮮血飛濺,那人頓時殞命。


    還沒等這人起來,突然身軀巨震,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已然貫胸而過,至死都不知道被誰殺死。


    現場刀光劍影血花四濺,慘不忍睹,剛剛那人本以為自己已經擁有兵刃可以占盡先機,可是豈料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被人一拳擂在胸口,頓時胸前‘哢嚓’作響,原來肋骨已然悉數斷裂,終於口噴鮮血不甘的倒了下去。


    場麵已經亂成一團,他殺你,你殺他,無休無止,不殺死對方誓不罷休。手拿兵刃的人本以為可以搶得先機,豈料這裏麵也不乏一些會術法的人,麵對術法最終也隻能徒然奈何。而那些會術法的以為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不想人多眼雜一個不慎就被無數刀斧加身,身首異處。


    目睹眼前慘狀,楚靈奇驚駭不已,終於明白角鬥場意義如何。


    隻見眼前刀光閃耀,楚靈奇怵然一驚,身體飛旋而起一腳將眼前人飛踢出去,隻是微微一動胸口竟劇痛再次襲來,當即不敢妄動。


    再看之前和楚靈奇說話之人,手持長槍血染身軀宛如魔神降臨,長槍揮動之際便有人倒地不起。他身軀雄偉,身上滿是鮮血令人望而生寒,以至於竟沒有人敢靠近他。但他卻沒有在乎這些人的想法,怒吼一聲飛入人群,長槍揮舞跳動,便有人命喪其下,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楚靈奇心底盛怒,想不到玉心侯竟是如此冷血無情,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自相殘殺,他卻以為在看戲。他雖非幽都之人,但看到如此多的人自相殘殺命如草芥,心裏亦有惻隱之心,可是此時此刻玉心侯在上,就算想出手也無濟於事。


    楚靈奇本想待在一旁作壁上觀,豈料別人似乎以為他貪生怕死武功低微揮舞著手中兵刃就奔了過來。他飛身一躍,一腳踢在此人的下巴上,那人門牙頓時飛出兩顆,嘴巴冒血臉色愈發淒厲起來,一刀砍了下來。


    楚靈奇大怒,心道我不想傷你,你竟然主動惹我,想著身體一躍而起,雙腳重重的印在那人的前胸。那人頓時口噴鮮血倒飛進了人群,還沒等他掙紮的站起來,便有兵刃貫穿了他的胸腹。


    楚靈奇眉頭一皺,不忍細看。


    場中殺伐依舊,不時有人過來招惹楚靈奇,但楚靈奇雖然身上有傷但對付一些普通人倒也簡單不過。


    就這樣不知道殺伐了多久,地麵上已經躺了幾十具屍體,血流成河,人群似乎也疲乏了動作也慢了許多搖搖欲墜,再看之前和楚靈奇說話那人卻浴血挺立,怒目而視沒有一合之眾。


    不一會兒,上麵那男子宣布今天的角鬥結束,而餘下的人僅僅隻有五十餘人,可謂慘烈之極。


    眾人再次回到地下牢籠,均是疲憊不堪躺在地上動都不想動,不過幸好不一會兒飯菜又送了過來,眾人當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飯菜,楚靈奇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吃了起來,至少活一時算一時,總比餓死要強。


    “味道如何?”對麵那人突然問道。


    因為想著剛才上麵的畫麵,楚靈奇實在沒什麽胃口,勉強吃了一點,問道:“你來這裏多久了?”


    此人名叫苟紅,來此已經半年有餘了,進入角鬥場也已經有許多次了,雖然偶爾也有受傷但一直都沒有丟掉性命。角鬥場本是當年磐悔侯所建造,其實就是用來看下麵人自相殘殺玩的,後來磐悔侯被玉心侯所殺,成為了不夜城的城主。玉心侯也並沒有將此地廢棄,而是用來作為不夜城將領的來源。


    角鬥場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招收一些人進來爭鬥殺伐,自願參與,當然其中也有一些罪犯俘虜之類的人,而爭鬥到最後隻能有一人站在角鬥場,而這人則將得到玉心侯的重用。


    苟紅說站在玉心侯那人便是從角鬥場殺出去的,名叫弘圖,殘忍嗜殺,死在他手中的人已不可計數,之後得到了玉心侯的重用。


    楚靈奇大體明白了角鬥場的作用,於是便向苟紅問了玉心的來曆。


    苟紅對於玉心也不大了解,不過知道玉心的確也是從角鬥場走出去的人,隻是玉心身份一向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才會出現。


    想到玉心也是從角鬥場中浴血而生,楚靈奇心中又不禁多了一絲惻隱之心,也大體明白玉心為何總是冷冰冰的,想必正是由於角鬥場的生涯才令她如此。


    苟紅倒也不仇視楚靈奇,可能是因為一飯之恩所以對楚靈奇倒也甚好,兩人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中雖然所聊不多但也拉近了許多距離。又不知道過了幾天,終於再一次進入角鬥場的時機到來了,幸好楚靈奇的傷勢也好了一點。


    再次進入角鬥場,看著光滑潔淨的地麵,楚靈奇忽然有點心寒。


    “今天隻有四個人能夠從這裏活著走出去。”弘圖突然宣布。


    眾人一驚,竟然直接要將五十個人變成四個,意味著將有四十六個人從此將留在這裏,命赴黃泉。


    這必將是一場九死一生的戰鬥。


    戰鬥序幕隨之而展開。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為了生存為了地位,甚至是為了得到玉心侯的青睞,每個人都將自己全部的潛力發揮出來,力圖站到最後,隻有能夠站到最後那就意味著距離夢想又近了一步。為了能夠進入四強,所有人都將看家本領拿了出來,其中許多人竟然都身兼術法,隻是開頭沒有使將出來,此時使將出來頓時獨領風騷。


    楚靈奇傷勢轉好,也無需兵刃,手中紅芒吞吐護得自身周全,並沒有去招惹旁人。但別人自然是不會放過他,而且他還是這裏唯一的一個中土人,更是激起公憤,眾人集合起來就向著他而來。


    見許多人向自己而來,楚靈奇雖然有些不忍,但你不殺對方對方就要殺你,此時也沒有辦法。


    劍芒大開大合宛如遊龍擺尾,他人那能近身?但這其中竟然同樣也有高手,步步逼近他。就這樣且戰且退隻覺體內靈氣匱乏,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殺了多少人,反正身前已經堆滿了屍體,而他身上也不深不淺的留下了幾道傷口,雖然無恙但也有些影響行動。


    場中諸人似乎已經認定了楚靈奇和苟紅乃最大的敵人,竟然結合起來分別對兩人進行進攻。苟紅雖然開始能夠所向披靡,但時間久了體內消耗最大,漸漸開始有些捉襟見肘難顧左右了,一個不慎右腿上便被人捅了一個血窟窿,頓時站立不穩單膝跪在了地上。


    因為這幾天的相處楚靈奇覺得苟紅人還不錯,驀然見他遇到危險,頓時一聲大喝將眼前眾人逼退身化流光瞬間向著苟紅彈射而去。


    苟紅單膝跪地凸自不停揮舞手中的長槍,可是卻越來越慢眼看危在旦夕,就在此時一道電芒瞬間而來,將眼前的人全部擋了回去,接著一個手掌伸了過來。


    苟紅微微抬頭,隻見楚靈奇昂然挺立手中劍芒如霜,他苦笑一聲拉住楚靈奇的手站了起來。


    楚靈奇身染鮮血,轉目而視,眾人顫顫不敢進。


    突然一道人影衝天而降,一腳正中楚靈奇的背部,楚靈奇頓時咽喉一熱溢出一口熱血,耳中聽到一聲厲喝:“誰許你幫他?”


    雙拳緊握,楚靈奇怒而抬頭望向來者,正是一直站在玉心侯旁的那人,弘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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