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涼風習習,夜色清冷。


    藍梓緋扶著宇文冽,在酒店服務員的引領下,走向酒店醫務室。


    宇文冽的手仍然在流血,藍梓緋忍不住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天冷的緣故,還是什麽原因,她整個人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把衣服披上!”宇文冽把手中的高檔手工西服遞給她,上麵不小心沾了一滴血,在暗夜下,依然觸目驚心。


    藍梓緋雖然很不喜歡他這種說話的語氣,可她心裏莫名有些虛,也不想跟他爭辯什麽,隻能乖乖地把衣服披上。


    到了醫務室,隻有一個執勤的醫生,立刻給宇文冽坐清洗傷口,把碎玻璃一片片夾出來。


    “怎麽會那麽不小心,玻璃弄地那麽碎,刺進肉裏,不夾出來,很容易感染,以後會一直痛。”醫生一邊嘮叨,一邊細細地找著。


    藍梓緋看著宇文冽已經滿頭大汗,雖然隻是穿了一件襯衫,麵色卻絲毫不改,隻是在酒精澆在手掌上的時候,才微微咬緊牙關。


    她看著又氣又心疼,不就是跳個舞嗎?他至於那麽小氣!


    一邊腹誹,一邊從紙巾筒裏抽出紙巾,幫他擦額頭上的汗。


    她擦汗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甚至還在暗暗使勁,這一點,宇文冽當然感覺到了。


    他卻不看她,也不說話。


    折騰了大概兩個個小時,醫生才最終把所有的碎玻璃都清理出來,最後把手用白色紗布包紮好。


    “這兩天不要碰水,小心傷口感染,最好抽時間去醫院打破傷風的針,我們這裏剛好沒有這個藥。隻能先給幫你開點消炎的藥。”


    醫生不斷地叮囑,宇文冽一聲不吭,藍梓緋隻能應聲答應。“打針明天去來得及嗎?”


    “應該沒什麽大礙。現在去市區也太晚了。”


    “好,我知道來了,謝謝醫生。”


    藍梓緋跟醫生道別,扶著宇文冽離開了醫務室。


    兩個人並排走著,卻沒說什麽話。走到轉彎的地方,宇文冽沒有拐回宴會廳的方向,卻是直接進入電梯,按了上行的鍵。


    “不是還要放煙花?你不去,誰來主持?”


    “全叔在。”


    “那我們不去看放煙花嗎?”


    “除了硫磺味和一地碎紙屑,還能看到什麽?”


    “不是還有升到天空的煙花麽?”藍梓緋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這個男人,火藥味越來越濃了。


    “煙花易冷,不看也罷。”就像愛情,再濃烈的愛情,似乎總有冷卻的時候。


    藍梓緋聽到他這麽說,心裏有些刺痛,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叮!”電梯到了頂樓。


    藍梓緋想起頂樓的總統套房是專門為他留的,今天同事那麽多,她和他還是要回避一下,原本以為他們會連夜趕回市區,回自己家裏。現在他的手受傷了,肯定也回不了了。


    到了盡頭的房間門口,藍梓緋止住腳步,“我回現場看看還有沒事情需要幫忙。今天你在這裏休息,晚上我和其他同事一起去住。”


    “和其他同事一起?”宇文冽轉身,看著她,心裏抽痛得厲害,“常梓緋,你那點愚蠢的自尊心,我已經受夠了!”


    藍梓緋一時沒聽懂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突然感覺到手腕一緊,整個人瞬間跌入他的懷裏。


    熟悉的氣息瞬間將她圍攏,她抬頭看向他,他雙眼緊閉,眉宇蹙得厲害,額頭上已經大汗淋漓。這才意識到他貼著她手腕的,是一層紗布,也沒有立刻俯身吻她。


    那是他的傷口啊,可他竟然這麽用力地直接扣著她的手腕。


    她跟別人跳個舞,他就這麽接受不了?這是不是太男人主義了?


    “宇文冽,把你的手放開……”


    他沒有放開,卻扣得更緊,亦如她的唇,已經被他緊緊地鎖住,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滋”的一聲響,門卡開門的聲音,隨後便是“嘣”的一聲巨響。


    房門被他一腳踹開,他迅速推著她進入房間,隨腳把門一關,整個人重重地靠在門上,似乎想要把門封死,被所有煩惱隔絕在這道門之外。


    藍梓緋幾乎是他的唇舌碰觸到她的那一瞬間,整個人跌入深淵,直直地往下墜。這種空落無依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


    兩個人身體緊貼,藍梓緋感到熟悉的體溫和力量,卻似乎又覺得很陌生。


    這兩具身體原本應該貼合得最緊密,卻被迫隔離了這麽久,到底有多久,一個月零六天。


    她怎麽記得那麽清楚呢?


    宇文冽感覺到她身體的重量落在他身上,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雙手使力,緊緊地抱著她,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和他在同一個空間,觸手可及地地方,屬於他的地方。


    “小魚,今晚留下來。”他呼吸粗重,他受不了看著她,卻不能碰她,這種折磨,他真的已經受夠了,胸腔內的怒火,和強烈的欲`望,在他的身體內迅速膨脹,瞬間撐到他無法控製的地步,“好不好?”他的臉緊貼著她的臉,不停地摩挲著。


    他不是想問她,他是很想命令她,可偏偏這個女人,總是不服他的命令。想到這一點,他就很氣。


    藍梓緋緊緊地被他雙臂和身體圈住,揉搓,甚至感覺到他的臉,也同樣在緊緊地貼合著她,他說話的熱氣,噴入她的耳垂下,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她渾身已經軟得沒有一絲力氣,更不可能拒絕得了。腦海裏殘留的那一絲理智,已經被心裏的委屈給抹掉。


    憑什麽?


    他本來就是她的男人,她為什麽要介意那麽多?


    藍梓緋突然想起他那句話,“你那點愚蠢的自尊心,我已經受夠了。”她也終於懂了。


    她也受夠了!


    白淨瘦削的雙臂突然緊緊地圈著他的脖頸,這一刻,她對他的渴望,同樣已經強烈到她無法控製的地步。


    “魚先生,我想你,吻我……”她的高度不夠,可這一刻,她已經沒有力氣踮起腳尖,來主動吻他。


    “嗯。”他低啞的嗓音,發出近乎悶`哼一樣的聲音。


    分離的唇瓣,再次緊密交織粘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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