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嚴謹,是天之驕子不錯,卻心狠手辣處處算計人,這樣的人一定不是什麽好人。”


    葛女士憂心忡忡,這麽和女兒說完後,沒想到阿濛卻噗嗤一聲笑了。


    “他呀,確實不是什麽好人。”近似自言自語地呢喃。


    他是壞人,很壞,很壞。


    “什麽?”葛女士沒有聽清楚,阿濛一向情緒淡漠,這樣展顏的笑她從未見過,一時間看得有些出神。“阿濛,說什麽?”她又問了女兒一遍。


    “沒什麽。”


    “濛濛笑什麽?”葛女士可不覺得自己說得話很好笑,不過能逗笑女兒倒是讓她原本嚴肅的臉上這個時候也顯得多了幾分溫柔。


    濛濛?


    對她用這麽親昵的昵稱父親祁文斌居多,現在被女性長輩這麽稱呼,以濛收斂了笑容有些出神。


    此時,葛女士趁著兩人相處的氛圍還在繼續向下說,“阿濛,該說的話我都對你說了,不論如何,我尊重你的決定。”原本在a市一直所擔心的阿濛的婚事,現在完全被她有的這個孩子衝淡了。目前,葛婉怡更關心的是以濛的身體,怎麽能在失去了之諾以後讓她繼續承擔性命的風險。


    看著棉質睡衣下微微隆起來的小腹,葛婉怡神情凝重後放鬆道,“我,可以摸摸他嗎?”相當小心翼翼地口氣,這一刻也許被葛女士如此的情緒觸動了,避諱肢體接觸的以濛釋然地說,“當然,可以。”


    母親的手很溫暖,和祁邵珩的觸碰不同,葛女士輕撫她肚子裏的孩子,讓以濛會想到生命的延續,母親,她和祁邵珩,再到她後來的孩子。


    ——之諾,我不再是一個人。


    以濛側躺在右邊,葛女士躺在左邊,昏暗的光線裏,最近嗜睡的以濛卻絲毫倦意都沒有,意外地清醒。


    左側臥在左邊,以濛看誰在另一邊的葛婉怡,單手扶額入睡連睡顏都足夠算地上是得體而美好,她不是沒有了解過這位生母的資料,外界評價‘溫柔的刺’,永遠在表象上都用女性特有的溫軟,卻在猝不及防中刺入要害,給人沉重一擊,這是葛婉怡。可,現在退卻了所有在外的鋒芒,她身上帶著特有的溫柔和親切,以濛看自己的生母就明白,自己不論如何也不會變成葛婉怡這樣優柔的女子的。


    這一輩子,她大抵就是如此,生硬無趣,不好相處。


    作為女子,阿濛覺得自己無疑是失敗的,柔情似水,溫婉體貼這樣的字眼從來和她沒有半分幹係,相反,她凜冽而漠然,難相處又固執的要命。


    在牀上躺了很久,室內一片昏暗,葛女士大概是因為航班和行程的緣故已經疲憊入睡,而以濛在這樣靜謐的空間裏沒有絲毫的睡意,翻來覆去很久,即便閉上眼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再入睡,莫名地總是覺得少了一些什麽。


    牀頭手機的震動聲,以濛將手機調暗了光握在手裏,將震動調成了靜音以免打攪了葛女士入睡,可這麽一來本是無意還是看到了上麵的微信消息。


    以濛為人疏遠漠然,微信這樣的通訊設備還是聶久聶助理給她下載用來劇組談工作用的。


    這個時間這個點發微信消息過來的人,應該不可能是工作上的同事,畢竟她已經在話劇藝術中心請假很多天了。


    她想自己大致知道是誰了。


    沒有看微信消息,剛想把手機放在牀頭櫃上,突然接連著第二條微信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乖寶,睡了麽】


    覺察到身邊葛女士的動作,阿濛將手機握在手裏,昏暗中手機的光線不論怎麽調都顯得有些亮了。


    手機屏幕又閃了閃,以濛沒有辦法咬唇,直接將被子拉高蓋過頭頂。


    並沒有回複對方一句話,對方卻就像知道她在看著一樣沒有停下來給她發微信信息。


    【囡囡,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葛女士讓你陪著,你倒是答應地痛快,沒良心的小東西,不要你先生了?】


    【寶貝兒,認牀睡不著的話就出來再喝一杯牛奶?】


    ……


    句句試探的語氣,不知道是不是在被子裏捂得時間太長了,以濛臉頰燒的滾燙滾燙,這些曖昧親昵地稱呼他一個也沒有落下,乖寶,囡囡,小東西……光是想想都能讓一直臉皮很薄的人難以承受,更不要說完全都用了出來。


    以濛臉頰氤氳著淺粉色的暈紅從被子裏鑽出來,她想:葛女士說得太對了,他確實不是什麽好人。


    壞到骨子裏,壞得要命,算到她晚上這麽睡不著,才故意的。


    將手機藏在一邊,阿濛側轉過身看了葛女士一會兒,感覺到她入睡呼吸沉穩,以濛伸手摸索到剛才放在葛婉怡那邊牀頭的那《聖經舊約》,直到這樣的舉動都沒有驚醒處於睡眠狀態的人,她才輕巧地起身穿了棉拖慢慢地出了客房的門,可就在她的手剛接觸到門把手的時候,聽到了背後的動靜。


    赫然,窘迫,齊齊湧上心尖。


    “阿濛——”


    聽到葛女士喚她的名字,以濛頭都沒有回就直接打斷她說,“我去將手裏的《聖經》放回書架上,您……早早睡。”這麽蹩腳的理由,自己讓自己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阿濛窘迫地連咬掉自己舌頭的衝動現下都有了。


    “去吧。”背後傳來葛女士困倦的嗓音。


    “噯。”


    背後的那扇門關上,以濛靠在門板上覺得臉頰燒得厲害。


    客房內,坐起身,將剛才掉落在地上的枕頭撿了起來,走得那麽快,枕頭碰到了地上都沒感覺到。


    即便真的累了,可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有因為女兒有身孕對她一舉一動都格外關注的葛女士,怎麽感覺不到自從一躺下後阿濛的這些小動作。枕頭重新放回以濛睡覺的位置,葛婉怡重新躺會到牀上,看著那扇關上的門,無奈地喟歎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淺笑的笑意還沒有襲上眉梢,想到阿濛有的孩子,葛婉怡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輾轉反側,怎麽說都是將近五十的人了,想起了事情,這夜晚她有些難以入睡。


    直到後來,取了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助理。


    “葛董事?”


    “澳洲的那幾位涉及腎髒病研究的教授,幫我聯絡一下,我有問題要谘詢他。”


    “好,明天就會將對方的聯係方式傳入您的郵箱,還有葛董,近期澳洲這邊的公司……”


    樓上,書房的門敞開著,裏麵的燈光格外地明亮,就像是有意而為在等著什麽。


    以濛進去後,在辦公桌前並沒有看到人,直接轉身到書架前,什麽都沒有說直接自身後將頭靠在那人修挺的脊背上。


    翻找數據報告的人,怔了怔,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溫暖,直接伸手攬住了她。


    “怎麽了?”


    明知故問的問題,裝,沒有人比他會裝。


    轉過身,看到他妻子手裏的那本書,祁邵珩又問,“來還書?”


    “嗯。”她應了一聲,將手裏的書放回到書架上,起身就要走,可抱著她的人卻不鬆手。


    “你——”她無措地瞪著他。


    卻被他攬住什麽都不說地就托著她的後腦親吻了起來,深吻,灼熱,足夠讓人窒息的糾纏。


    唇齒相依,他再問她一遍,“出來,做什麽?”


    懊惱間聯想到她剛才發的信息,以濛說,“睡不著,想喝牛奶。”憤懣地嗓音讓祁邵珩的笑容更甚,“阿濛。”


    耳邊輕語。


    “說一句想我,很難嗎?”他問。


    被他這個問題問住了,臉色窘迫後,她說道,“不難。”沉吟了一會兒,以濛抬頭看著祁邵珩,視線凝視著他說道,“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總在想你。”


    這句話距離你儂我儂的情話還差很遠,但是因為他妻子言辭完後那一低頭的嬌羞,使得這句話比直白的情話更能衝擊祁邵珩的內心。


    又是接連一記的深吻,讓她真的開始感覺到了幾分眩暈,身體因為親吻變得柔軟,完全站不住腳,隻能依附在他的身上。


    直到越吻越深,以濛有意提醒他,“孩子。”


    祁邵珩攬緊他的妻子,直接抱她到書房的牀上躺下,脫了鞋子,讓她左側臥躺著,祁邵珩問她,“今天晚上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還好。”


    話音一落,她側躺著,就見坐在她身邊的人直接將她的睡衣撩了起來,睡衣寬大完全看不出的渾圓的肚子,現在撩起了睡衣完全顯露無疑。


    即便他常給她換睡衣,可就這麽看著還沒有過,以濛窘迫伸手想要拉下睡衣卻被他抓住手,尷尬間,以濛聞到空氣裏彌漫開一股玫瑰的芬芳。


    輕柔的動作撫在她的肚子上,溫軟的,很舒服。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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